1

「我看到媽媽和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

女兒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廚房里給她準備小蛋糕，她有哮喘，不能吃太甜的東西，每次給她做小點心，我都要花費很多心思。

然而當我將精心制作的小蛋糕從廚房里端出來的時候，婆婆直接甩了我一巴掌。

她這一巴掌打得很重，以至于我的耳朵里傳來「嘀——」的聲音，那之后就什么都聽不到了。

緊接著公公拿了個棍子對著我的腿就打了下來，再然后婆婆就往我的肚子上踹。

我精心制作的小蛋糕掉在了地上，可愛的小豬佩奇盤子碎了，蛋糕也被公公踩爛了。

而我又被公公和婆婆拽住頭發拖到了大街上，他們招來了很多鄉里鄉親的人，指著我鼻子也不知道在罵我什么。

我試圖反抗，結果周圍的幾個親戚也突然圍了上來打我，我根本反抗不了。

我也不知道我犯了什么滔天的罪讓他們打我打得那么兇，我的視線開始模糊，我怕我的女兒受到驚嚇引發哮喘，四處尋找女兒的身影。

最后我終于找到她了，她站在一旁看著我，笑得很開心。

2

醒來的時候我在醫院，全身疼得撕心裂肺，但我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公李彥。

我很開心他能回來，因為我們結婚后他很少回家。

我知道他有個喜歡的女人，但我很愛他。

我相信，只要我做得夠好，他也一定會愛我。

我盡力忍著疼痛，想要扯出一個笑，對他說：「我沒事，爸媽不是故意要打我的。」

「你自己做錯了事，卻還要怪我爸媽打你？」

李彥不帶任何感情的反問讓我措手不及，「你在說什么？」

「我在說什么你難道不清楚？王清雅，你怎么這么賤！竟然帶男人來家里睡？！」

「我帶男人來家里睡？」我一臉茫然，「怎么可能？我為什么要帶男人來家里睡？我心里只有你，我……」

「行了，不用解釋了，孩子難道會撒謊嗎？雯雯，你過來，你和爸爸說你看到了什么。」李彥拉過女兒，讓她站在我面前。

女兒看著我，怯生生地說：「我看到媽媽和別的男人睡在一起。」

我的世界在那一瞬間崩塌了，我從未想過一個孩子會這樣說自己的母親：「李雯雯！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在學校一直撒謊，怎么在家里也這樣！你……」

「嗚嗚嗚，爸爸！媽媽吼我！我說的明明都是真的！她吼我！」女兒立馬委屈地哭出了聲。

「夠了！」李彥怒斥我，直接扔了一份文件在我臉上，「被戳穿了你就開始吼孩子嗎？孩子懂什么？她只會實話實說！等你能動了就把離婚協議簽了！你婚內出軌，孩子，錢，房子，我一樣都不會給你！你太讓我失望了，王清雅！」

他說完便帶著女兒離開了，但沒過多久，女兒竟然又跑了回來，得意地在我床邊說：「看，在這個家里，我說什么他們都信，你屁都不是！」

我不敢置信我的女兒會對我說出這種話來，「我可是你的媽媽啊！你怎么可以撒謊污蔑媽媽？！」

「哼！爺爺奶奶說了，你就是個傭人，趙阿姨，爸爸，爺爺奶奶和我才是一家人，趙阿姨才是我的媽媽！她會給我買好吃的，你就只會說我什么都不能吃！你給我滾蛋吧！」

女兒的拳頭用力打在我的肚子上，我可能內臟早就被人踢傷了，被她打得上下一起出血，生命檢測儀也一直「滴滴滴」響。

醫生護士和李彥跑了過來。

「內臟大出血！」

我死死盯著女兒，卻見她抱著李彥又大哭起來，「媽媽要打我，然后，然后她就吐血了，我什么，什么都沒做！嗚嗚嗚……」

李彥邊哄著女兒，邊沖我吼：「孩子實話實說你就要打她？沒想到你如此惡毒！」

我惡毒？我突然就對他心涼了！

有這樣的老公公婆，養出這樣的女兒，是我的錯！

必須及時止損！必須離婚！

在這家多待一天我都怕自己會死！

4

在醫院養了半個月后，我立馬聯系李彥去民政局離婚。

「現在？」李彥對此感到很意外，他大概以為我會死纏爛打，來到民政局的時候還給我擺臭臉，「看來你是忍不住要跟那個男人過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實話實說：「我只是想快點離婚，不然我怕性命不保。」

李彥被我說得微微蹙眉，「我爸媽上次出手確實有點狠，但那也是因為你讓他們生氣了，其實你如果不愿意離婚我們也可以不離，我每個月都會像以前那樣給你打錢，你只需要在家里照顧他們。」

我慌忙搖頭，「不了不了，我現在看到他們我全身就痛。」

我這一句話觸怒了他，「王清雅，你不要太過分，我是在給你臺階下，你離開我能做什么？」

我仔細想了想，說：「我先回我媽家養一段時間的傷，然后拿著你賠給我的錢出去散散心，再隨便找份工作，嫁給一個不需要我在家里做保姆的人，然后可能會生孩子也可能不會生。」

「你……」

「我們快點離婚吧，對了，我不和你爭撫養權，孩子跟你，她的撫養費你就從要賠給我的錢里扣吧。」我從身上掏出了一本筆記本，遞給他，「雯雯有哮喘，我已經把注意事項都寫在筆記本里了，她有什么事你自己看著筆記本上的東西處理，如果處理不了就去醫院找醫生。」

李彥接過筆記本，看上去非常不開心，「你還真是個狠心的女人，是打算從此跟我們斷聯系嗎？」

我點了點頭，「是啊，因為看著你們我就覺得全身痛，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們會愿意看到我，雯雯說了，她要趙阿姨做她的媽媽，你們才是一家人。我是傭人。」

「雯雯不會說這種話，你不要胡說，真沒想到你還會煽風點火，以后都不許你接近雯雯！」

「呵呵。」我沒有接李彥的話，只是催促他早點辦理離婚。

5

他被我催得太陽穴突突跳，十分利索地簽了字。

拿到離婚證的時候我竟然覺得全身輕松，這讓我覺得自己的決定沒錯，我果然是在李家受了很多苦。

本準備就這樣舒舒服服離開，卻沒想到女兒學校老師又打了電話給我。

「雯雯媽，您得來學校一趟，李雯雯今天在學校打人，但她非說是同學打她，現在對方家長來學校鬧，您得來處理一下。」

「老師，這件事你得打電話和雯雯爸爸說。」

「雯雯爸爸？」

「是的，我和他剛離婚，他不許我接近雯雯，不過他現在就在我旁邊，你直接和他說吧。」

我把電話遞給了一旁黑著臉不爽的李彥。

李彥狐疑地接了電話，聽老師說是雯雯打人，直接否認：「我的女兒怎么可能無緣無故打人？她怎么可能說謊？我要和對方追究責任，我馬上過去。」

我在一旁看著李彥，等他掛了電話后，我便準備拿手機走人。

「你就準備這樣走了？女兒被人欺負，你這個做媽媽的就不管不問？你還有心嗎？跟我走。」李彥拉著我不容我拒絕便往幼兒園走。

我被他拉得全身疼，一想到要見到女兒我的肚子也開始疼。

到了幼兒園我扒著門怎么都不肯進老師辦公室，李彥嫌丟人，沒敢再拉我，只能自己進去。

「我女兒說了不是她打的，那就不是她打的，孩子會說謊嗎？」

「你家孩子說謊又不是第一次了！」

「你！」

「真是有什么樣的父親就有什么樣的女兒，一家胡攪蠻纏，你們那個家里也就她媽媽能說得通！你知不知道就為了你家孩子，幼兒園到處裝了監控？」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不懂那就看監控錄像！」

雯雯班主任放了監控后，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

6

我聽到雯雯突然開始大哭出聲，說監控里的那個孩子不是她。

李彥沒有接雯雯的話，而是開始和對方家長商量賠償的問題。

「真是的，早賠不就好了嗎？你家孩子一直都這樣，學校里所有家長都心知肚明，雯雯媽一來學校就賠錢，就你還要和我們爭論，真不知道你這個父親是怎么當的。」

對方孩子家長罵罵咧咧出來了，我忙躲到視線盲區害怕和他們碰見。

「雯雯爸爸，還有件事情需要和您說，你們要不要換一家幼兒園？」

「你是嫌我們給的錢少了？」

「不是，只是您孩子這樣我們實在無法教育，雯雯經常撒謊，還總是偷東西，破壞學校教學設施，這樣的情形真的很惡劣，我曾經建議她的媽媽和你還有爺爺奶奶一起好好規范一下她的行為，但是我似乎沒辦法和您的父母溝通，單有雯雯媽也不夠，現在你們又離婚了，總之……我們真的無法教育，你們另請高明吧。」

7

李彥緊抿著嘴唇帶著嗚嗚嗚哭卻沒有流眼淚的女兒從辦公室出來。

女兒看到我后，直接躲在了李彥的身后。

我撇了撇嘴，覺得全身骨頭疼，便不去看她，直接對李彥說：「之后的幼兒園你想選哪里就選哪里，不用和我說，我得回家休養一段時間，然后出去旅游，賠償的錢你盡快打給我吧，不然我會上訴的。」

「……」

「那就這樣了，拜拜。」

我轉身要走，李彥卻叫住了我，「雯雯，一直都這樣？」

「你是她的父親，你不知道嗎？我走了，別煩我。」

「王清雅！你故意把她丟給我！」

「什么叫我故意？我把撫養權給你，你完全不反對，還警告我不要接近你女兒呢。」我又沖他揮了揮手，「好了，就這樣，你要好好教育我們的女兒，不然以后教育不好可都是你的錯了。」

「你沒那個能力不代表我沒那個能力！我會把她教育好！」

「最好是這樣。」

他怎么教育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LS玩的時候，他突然打電話來和我說雯雯因哮喘住院了。

「我現在在LS玩，我趕不回去，她掛兩天水就好了。」

「她是你的女兒你不管嗎？你立刻回來，我可以考慮和你復婚，我每個月給你比之前多兩倍的錢。」

「搞笑，我干嘛要和你復婚？」我看著一旁跟我手拉著手的帥小伙，「我正在約會呢，你別打擾我。」

「你，你約會？」李彥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