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失十五年的我終于找回了家，媽媽見到我的第一句話。

“你回來的真是時候，言言有救了。”

我顫抖著身子揪著她的衣角。

“媽媽，我只有一個腎了，如果給她我會死的。”

媽媽欣喜的臉霎時間變成厭惡。

“言言是你的妹妹，你怎么那么自私？”

我終于如她所愿死了。

她卻日日哭著懺悔說她錯了。

1

我死了，死在找到親生父母的第二年。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看著肚皮四十公分刀疤的裸體身子還有腫脹異常的臉潸然淚下。

我的身子不自覺飄向那個所謂的家，看見的卻是一片祥和喜悅，客廳掛著橫幅慶祝寶貝女兒健康歸家。

媽媽一臉溫柔地把顧言愛抱在懷中，親吻著她的額頭。

顧言愛窩在媽媽懷里，忽閃著大眼睛略帶委屈道。

“媽媽，姐姐呢？今天不也是她的生日嗎？她是不是還在生氣媽媽讓她給我捐腎？”

媽媽溫柔的表情在聽到我名字的瞬間變成憤怒。

“她就是為了和我賭氣，可言言是無辜的，連醫生都說她具備換腎資格，我不能再保不住言言…”

爸爸臉色也變得陰沉，冷哼一聲。

“自私的東西，不配做我們顧家的女兒！”

哥哥眉頭緊蹙，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要不是她有可以救言言的腎，早把她趕出門了，沒想到敢出爾反爾，看我不抽死她！”

我心頭一痛，身子不自覺往后推了半步。

我看向我媽，沙啞的嗓子喊了一聲“媽媽”，她像是聽見一樣，朝著某個方向委屈的開口。

“我自知是虧欠她的，所以想盡力彌補她，可她那么自私地想讓言言死啊。”

媽媽怨恨的眼神，直擊我的心門，思緒飄向我回家的那天。

剛到家她就拉著我去了醫院，我以為是擔心我的身體，但隨著檢查結果出來媽媽高興的攬我入懷。

“太好了，言言有救了，夏夏你回來的真是時候。”

毫不猶豫的話語，讓我的心猶如從冰窖里撈出來，那么冷。

我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衣角，鼓起勇氣低聲回答。

“媽媽，我只有一個腎了，如果給妹妹我會死的。”

霎那間，媽媽推開了我的身子，看我的眼神從欣喜變成疑惑。

“醫院已經告訴我你身體很好具備捐腎條件，你現在是不愿意救言言？她可是你的妹妹啊！”

我著急的上前解釋，剛想接觸到媽媽的手，她卻后退了一步避開我的觸碰。

“媽，體檢報告應該能很清楚看到我只有一顆腎，那醫生是不是有什么問題？”

媽媽臉上的厭惡更加明顯，從包里拿出一張紙甩到我的臉上。

“你自己看看，自私的白眼狼！”

我怔愣了半秒，顫抖著拿起那張紙，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上面完好的雙腎。

再想開口時，看到媽媽身旁的顧言愛嘴角勾起的那抹譏笑。

我知道我徹底輸了。

我的身子下意識的往后退一步，心痛到無法呼吸。

我終于明白別人口中說的顧言愛是她的命是什么意思，我丟失那年媽媽也曾傷心過，流掉了一個孩子，直到領養了顧言愛她的身體開始變好，爸爸的生意也日漸鼎盛。

剛好這時在燭光的映襯下，她們親昵的依偎在一起，儼然一副親生母女的樣子。

“寶貝，媽媽愛你。”

人家都說有媽的孩子像塊寶，這一刻我才忽然意識到。

一直沒有媽媽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