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亡國之君蕭遠最為寵愛的貴妃。

太子葬禮，蕭遠卻與我在靈堂茍合。

他咬著我的肩，要死去的太子投胎進我肚子里重新降生。

新帝登基，人人都喊著要處死我這個禍亂天下的妖妃。

我看著新帝熟悉面容，恍惚間想起，我原本是他的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后來，他賜了我一杯鳩酒。

我含笑飲下，可我死后，他們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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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人，你很得意是不是？”

一盞硯臺重重砸向我，劇烈的疼痛讓我忍不住痛呼出聲。

身旁的宮人見我臉上滿是墨跡，焦急的看向一旁等待的侍衛。

他們生怕我容顏有損，會令新帝大怒。

“哈，我的貴妃，就這么迫不及待為新帝侍寢？！”

“也對，你為了他連姐夫的床都爬，現在苦盡甘來了，你說，他會封你做皇后嗎？”

我看著蕭遠，臉上無悲無喜，他似是譏諷似是惋惜：“你一個前朝貴妃，你覺得他真的會娶你嗎？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玩物。”

若是在三年前，我剛入宮時，這些話定然如同刀劍刺穿我的心，可如今，聽到這些話，只會讓我覺得可笑。

所有人都以為新帝時術對我余情未了，愛的深沉。

只有我知道，他根本不愛我，他從頭到尾對我只有利用，如今怕是只有恨意了吧。

這次入宮，我不是承歡，而是受辱。

可我沒想到，馬車咕嚕聲停止時，那個站在風雪里，撐傘等著我的人并不是他。

而是他的弟弟，那個喜歡跟在我身后，乖巧叫姐姐的時越，如今我應該稱呼他為秦王殿下。

時越靜靜的看著我，眼里再也沒有曾經的濡慕，只有滿滿的厭惡。

哪怕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可再一次在熟悉的人眼里看見，還是讓我的心有些抽疼。

他將我帶入宮中，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熟悉么？你的承歡殿，貴妃娘娘。我哥哥在戰場上九死一生時，你就在這里婉轉承歡，享受極樂。”

我看著這熟悉的宮殿，一股強烈的痛楚幾乎要將我吞沒。

我怎么會不記得這個地方？

三年多，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我就在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里面受盡折磨。

承歡殿？我承的是哪門子的歡愉？

時越看不見我臉上的悲苦：“你蘇家三代清正，姐姐又是有名的賢后，你做出這等丑事，就不覺得羞愧嗎？”

是啊，蘇家三代清正，姐姐成了皇后，克行節儉，寬容仁厚，見到她的人沒有不稱贊的。

而我這個在姐姐死后，爬上龍床的妹妹，奢侈無度，喜好享樂，真是罪該萬死。

可我為何還不死？一股血腥氣涌上喉嚨。

時越見我沉默不語，冷笑了聲：“也對，趁著姐姐葬禮，爬上姐夫床榻的女子又有什么羞恥可言？”

“罷了罷了，與你這種女人又有什么好說的，我這里有白綾，匕首，毒酒，你選一條路吧。”

我垂下眼簾，聽到這話，并不覺得難受，死對我來說，倒是一件幸事。

只是死在這里，總是有些不甘，我聽民間傳聞，自殺的人是入不得輪回的，若是一直被困在這里，對我來說，實在太過殘忍。

我想要求個恩典，讓我出宮后再飲下毒酒。

卻見時越摩挲著床簾上掛著的金鈴鐺，他似極喜歡這金燦燦的鈴鐺，不住的把玩著：“呵，那昏君對你可真好啊，連床簾上都掛著一串串的金鈴鐺。”

我心中痛苦萬分，他根本不知道這些金鈴鐺是用來做什么的。

那些個夜晚，在床榻之上，蕭遠摁著我的腰，笑著說，我不肯叫出來，就讓那些鈴鐺來代替，叮當作響，頗有情趣。

這一串串的金鈴鐺，都是我日夜屈辱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