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落荒而逃。

雖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我討厭胸被觸碰，更討厭江白野惡心黏膩的眼神。

跑出去的時候撞到了正好來接我的媽媽，我害怕地抓住她的手，顫抖著告訴她，我被江白野摸了。

她只是斜眼看了一眼我身后乖巧的江白野，又給了我一巴掌。

“你怎么這么賤？”

“才多大就想著勾引男人？”

我捂著臉解釋，是他摸我。

“怎么可能？江白野得了多少獎？前途一片光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

“再說都是舞者，一定程度上的身體接觸更有助于舞蹈默契。”

我緊緊拽著媽媽衣角，搖頭，心里瘋狂吶喊：不是的！不是的！

我媽終于不耐煩，反問我：

“那為什么他只摸你不摸別人？還不是因為你勾引他？”

江白野嘴角帶笑意，站在陰影處像條毒蛇一樣緊盯著我。

他知道我的媽媽不會幫我，所以變本加厲。

“你媽都說你勾引我了，你還在扭捏什么？”

在無人的更衣室，他束縛住我的雙手，一件件褪去我的衣服。

“你哭什么？我們在培養默契。”

天空是灰撲撲的，像要下一場暴雨。

我坐在湖邊，兩只腿泡在水里，搖晃。

江白野沒有得逞，因為我掙脫，抄起東西砸破了他的腦袋。

他死了，我也要去坐牢。

可我不想坐牢。

湖水好涼，其實我有點害怕。

我不想死，可是我沒有其他的辦法。

不會有人相信我的，就連最親近的媽媽也說是我發浪勾引男人。

其實我不明白發浪是什么意思，但想到媽媽嫌棄的眼神，著肯定不是什么好次。

正在我猶豫不決時，面前遞過來一個美味多汁的漢堡。

親切的聲音柔和的拂過我的心尖。

“我請你吃。”

鮮美又陌生的氣味直沖天靈蓋。

好香，是我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

饑餓戰勝了恐懼，我伸手去拿漢堡，漢堡卻往后縮。

那個溫柔的聲音帶著笑意：“你先從水里出來，我就給你。”

我聽話的走過去，接過漢堡大口大口吃，吃著吃著就流淚。

關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吃吧？我最喜歡吃漢堡了。”

“可我小時候從來沒有吃過，只能看著別人吃羨慕的流口水。”

我見過趙秋心，她是舞蹈室招收的大齡學員，快四十歲了，才來學芭蕾。

她就像沒有看到我的狼狽，自顧自的說著話。

“我身邊所有人都想要回到童年，只有我很高興我能長大。”

“小時候爸媽重男輕女，寧可拿錢給弟弟充游戲，也不愿意讓我學芭蕾。”

“直到我長大后，自己掙錢，才發現芭蕾舞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貴。”

她轉頭，直直的盯著我的眼睛，像看破了我內心深處。

“所以，趕快長大吧，長大了就能逃離，一切都會變好的。”

從來沒有人跟我說過這么多話。

他們都說我有病，大瘋子生出來的小瘋子。

陽光正好，透過樹葉露出斑斑點點星光，打在趙秋心的臉上，讓我睜不開眼。

樹上好像掉落了一顆種子，扎根在我心里，瘋狂發芽生長。

卻再次被我媽親手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