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之后呢？”

“你說呢？”

五行山下，尖嘴猴腮的孫悟空被死死壓制住，氣息頹靡，可眼神依舊鋒利如刀。

他身邊的空氣中，懸浮著一個黑色的不可名狀物，看不清是什么東西，卻能口吐真言。

而就在黑團的下方，則是一具又一具天兵天將或者神官的尸體。

那些死的尸體，身上神性已經全部潰散，成為了干尸，而那沒有死透的，則被黑團吸取著殘存的神性。

“你到底是誰，你為什么要來幫助這猴頭？！”神官不甘質問道。

可黑團不發一言，專注于榨干這具神官身體里的最后一絲神性。

當神性全部被吸取殆盡后，神官才死不瞑目的垂下懸在空中的手指，血肉身軀則快速枯萎，不多時，就成為了一具干尸。

而那被汲取的神性粒子則懸浮在黑團周邊，黑團瞥了一眼孫悟空，而后才不容置疑的將神性粒子打入孫悟空的身體里。

“你幫助我了五百年，總該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孫悟空在接收了那神性粒子后，只覺得被奪去石心的身體暖烘烘的，好受多了。

“時機未到。”黑團中傳出嘶啞難聽的嗓音。

“可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幫的不是你，是齊天大圣孫悟空。”黑團幽幽嘆了一口氣，像是回想到了往事。

而孫悟空眼中則生出了一抹難以名狀的怒火。

五百年前，西天和天庭做局將他鎮壓在五行山下，后被奪去石心。

自那以后，孫悟空才明白過來，原來九九八十一難都是假的，普度眾生也是假的。

從來都沒有西天取經，有的只是西天傳教東土的故事。

而那西天的神佛只是顛倒了歷史，就獲得了世人對西天神佛的向往和敬仰。

憑什么我就該被奪去石心，成為這五行山下的階下囚？

憑什么滿天神佛可以高堂穩坐，受盡世間敬仰？

憑什么？！

孫悟空心中愈想愈氣，眼神中幾乎都能噴出火星子了。

黑團看出了孫悟空的情緒，安撫道:

“既然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那么我們就捅破這天，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

“猴頭，就算沒有了石心，你就不能做齊天大圣了嗎？”

“難道我五百年來持續為你喂養神性的養分，抵不過一顆石心？”

“你還是當初的齊天大圣嗎？”

黑團語氣咄咄逼人，言語中充斥著激將法，可孫悟空這毛臉雷公的楞猴子偏偏吃這套。

“不，我就是當初的齊天大圣的，五百年前是，五百年后依舊是！”

言罷，孫悟空的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既然五百年已經等下去了，那也就不差這一時。

五百年來的神性喂養，他的神力也逐漸恢復了過來，縱使失去了石心，這份磅礴的神性也足夠他斬禪心，修本心，成道尸之境了。

這是黑團教他的另一種法門，尋求當初的我，斬現在的我。

失去石心，那就煉化尸身，造就和玉皇大帝無我之境相媲美的道尸境。

至于黑團的來歷不明的身份，早期孫悟空還會懷疑他是否別有用心。

可相處時間久了，這黑團給的太多了，孫悟空也不由的把這些小事給拋之腦后了。

“這就對了嘛，猴頭。”黑團道，“既然已經等了五百年了，那么也不差這些時候。”

“等你出去之后呢，你準備先滅西天還是天庭？”

孫悟空抑制住怒火道:“我的石心可是被玉帝奪走了啊，你說我先滅誰？！”

黑團聞言，悄悄按捺住興奮，五百年的苦心經營，總算沒有白費。

黑團已經隱約看到了，不久后的某天，南天門門口會出現那個睥睨天下的齊天大圣，孫悟空！

“出去之后呢？”

“大鬧天宮！”

……

……

西天。

滿身腐爛的佛陀端坐在大雷音寺中，口不遮攔的淫笑打鬧。

“獅駝嶺今年交的供銀和女人比往年少了啊，是時候敲打一下了。”

“天庭中的蘇盧神官又借口讓自己的坐騎下人間吃人修煉了，這次得多跟他要點天材地寶。”

“女兒國的女人是真的潤，師兄弟們不去體驗一下嗎？”

“凡夫俗子罷了，入不了眼，我倒是覬覦天庭中的嫦娥仙子甚久啊。”

顯然，這群佛陀已經犯了世人眼中的貪懶嗔癡戒。

直到西天二把手燃燈古佛開口道，腐爛的眾佛才恢復到往日中的金身狀態。

“如來今日閉關有感，知五行山封印已經出現了松動，需派人前去天庭稟告玉帝讓其去修復封印。”

“誰去？”

燃燈古佛揚言道，可眾佛顯然不想走動，懶洋洋的道。

“想修復五行山的封印，如來不是彈指就能做到，為什么還要讓咱們去上報天庭？”

“想當初孫悟空那顆石心就是被玉帝奪去的，他吃盡所有好處，難道我們西天還要再幫他做苦力不成？”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燃燈古佛看沒有佛陀出面，瞅了一眼平日里最好欺負的羅漢。

隨即便叫出一個羅漢前去天庭傳話。

被叫出來的羅漢雖然不情不愿，可礙于燃燈古佛的淫威，也只能就范，隨后馬不停蹄的前往天庭。

當然，這一個小插曲并沒有打擾到眾佛的性趣。

依舊高談闊論大談女人與勢力。

絲毫不知道，在西天不遠處的五行山下，一個猴頭即將迎來屬于他的蛻變的。

斬禪心，修本心，成道尸。

這是孫悟空接下來要走的路，失去石心的他，誓要尸變來報此大仇。

不過話說回來，相較于眾佛的放蕩，燃燈古佛則更在意如來今天為何要閉關。

他在這個位置上坐太久了，他太想進步了。

如來已經那么強大了，還要閉關，那他燃燈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啊？

收起心中片刻的失落，燃燈古佛才一臉慈祥的踱步離開。

每到這種失落時刻，他總想去看看孩子們。

一些被底下人當成供奉送上來的童男童女。

燃燈離開大雷音寺，去往偏殿，一打開們，就看到了在黑暗中被捆綁住手腳的一對童男。

他們無聲的嗚咽哭泣著，眼神害怕的望著燃燈。

一臉慈祥的燃燈不改面若，只是在他背身關上門后，孩子們才從他退下的衣服上，看到他的血肉軀體上嵌入式的安著一個女孩驚恐的臉蛋。

“孩子們別怕，叔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