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社死了，因為狐臭被我媽強制帶到醫院。

我舉高了手，露出還有幾根雜毛未清的腋下。

暗戀了三年的男神突然闖入，真誠發問，『沈悅，你有狐臭？』

我媽無比認真地點頭，『對，她有狐臭。』

我的媽媽，您能不能別這么誠實啊！！！

1

老天爺妥妥地不公平，我一個風華正茂，自認為小有姿色的姑娘居然有狐臭。

奈何我神經比較大條，又有輕度潔癖，時常清洗，狐臭對我來說影響不了正常生活。

可我媽卻是為此傷透了腦筋，她認為，仙女不應該有狐臭。

我媽在廣場舞舞友的推薦慫恿下，押著我到城西診所接受治療。

『舉起右手，舉高！』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年輕女醫生拿著棉簽扒拉著我的腋下。

我像小學生一樣配合地將手舉的老高。

好巧不巧，一個身穿白大褂，面龐冷峻的男子推門而入，與我四目相對。

許一舟，我的高中同桌。

此刻，震驚、尷尬、羞恥在我心中不斷切換，偶遇熟人不尷尬，尷尬的是我喜歡過他。

高中時期的許一舟成績好，喜歡籃球，高高的鼻梁，笑起來眉眼彎彎，穿著白色校服妥妥的漫畫中干凈陽光的大男孩。

喜歡許一舟的女生很多，我便是其中一個。

高一下學期，我的數學極差，班主任指定身為數學課代表的許一舟對我進行精準『扶貧』。

我幸運地和許一舟成為了同桌。

不得不說，許一舟是真的盡職盡責，每堂課后，他會抽查我筆記，再幫我圈出重點。

很快我便淪陷在許一舟的溫柔鄉，以至于面對許一舟眾多的追求者，我都是持以蔑視的心態。

這導致我一度自信心膨脹，誤以為他也偷偷暗戀我。

所以，高中畢業禮那天，我信心滿滿的將封面印著大大愛心地告白信塞進他桌上校服里，之后，滿心歡喜地看著他拿起信，還未等我從美好的幻想中抽離，許一舟白了我一眼，直接將信和校服丟進垃圾桶。

『許一舟！你干什么！』

『不務正業。』

此后，我拉黑了許一舟的QQ號，有他的場合絕不參與，一方面是氣憤，一方面是羞恥，許一舟到底是有多嫌棄我，才會連同校服一起丟掉。

『沈悅，你有狐臭？』許一舟眸子閃著光，一臉欣喜地看著我，真誠發問。

我媽在一旁無比認真的點頭，『對，她有狐臭。』

媽，我謝謝你。

我忙縮回手，迎上許一舟的目光開啟職業假笑，『不算有。』

『什么不算有，挺嚴重的，得手術才能根治。』金絲眼鏡女醫生取下手套，推推眼鏡說，『許醫生，你們認識？』

我的呼吸像是被按了暫停鍵，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地縫呢？能裝下一百多斤人的地縫在哪兒？

『認識，還挺熟。』許一舟微勾著嘴角，帶著一絲不軌的笑意。

『咦？你是悅悅高中班上，那個成績最好的同學許一舟？』我媽雙眼放光，露出久違的姨母笑，上下審視著許一舟。

『阿姨好，沈悅這個情況建議還是做個小手術根治。』說著許一舟順勢從口袋抽出一張名片遞給媽，『診所不具備手術條件，帶沈悅來我就職的醫院做吧，我給她安排最好的醫生。』

我猛的彈起，看著許一舟嘴角越來越深的弧度，拖著我媽迅速逃離現場，丟下一句『不去。』

在許一舟眼里，此刻的我一定很狼狽。

蒼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讓我此生如此丟臉。

打臉的時刻總是來得那么快。

我媽背著我在許一舟上班的醫院預交了手術費，約好了手術時間。

『打死我也不去！』我死死環抱著魚缸，與我媽做最后的抗爭。

我媽卷起衣袖，沒好氣地說，『不去也得去，小許辛辛苦苦幫你約了好醫生，別不識好歹，再說，你同學能坑你不成。』

媽呀！你說對了，許一舟真可能會坑我。

2

高二那年，文理科分班，我糾結著學文科還是理科，看著許一舟意向表里填著理科，我承認我心動了，青春期的萌動，迫使著我去追隨許一舟的腳步。

可理科太難了，看著書上的符號，單個我認識，組合在一起，我頭暈。

我的筆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

許一舟用筆敲了敲我的頭，扯過我的意向表，寫了兩個大字『理科』。

我瞳孔放大，不可思議地望向許一舟。

『學理吧，你這智商學文，只能墊底。』許一舟盯著我的意向表淡淡道，嘴角還泛著笑意。

『老許，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我賤兮兮地問。

許一舟一愣，轉頭露出嫌棄之色，『我是怕你這智商考不上大學，辜負了老師的期望。』

話不好聽，但說得我心花怒放，這是不是意味著許一舟想和我呆在一起？

那時的我喪失了理智，被男色沖昏了頭腦，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理科。

分班后，我又更是踩到了狗屎運，和許一舟分在了同一班，自由選擇座位后，我又順理成章地和他成為了同桌。

在我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虛假幸福中時，許一舟猝不及防地替我申請了物理課代表和心理社團。

以至于高中畢業前除了上廁所的時間，我不是在收物理作業，就是在收拾實驗器材，還要擠時間參加心理社團活動，沒有一刻空閑。

我那時竟以為這是甜蜜的負擔，現在回想起來，許一舟，就是個坑，坑不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美好的、充滿青春活力的高中，課余時間我在操場看帥哥打籃球不好嗎？我和同學吹牛不好嗎？為何要落入許一舟的坑，去收拾實驗器材？

現在說許一舟不會坑我，打死我也不信。

我媽見我紋絲不動，轉身從廚房抄起搟面杖，氣勢洶洶向我走來。

『老媽，家和萬事興，有話好好說。』我立馬松開魚缸，后退五步。

『我已經預交了5千塊，錢是退不回來了，今天，要么你腿斷，要么搟面杖斷。』

我妥協了，但肯定不是因為我慫了，是我舍不得那5千塊。

為了避開許一舟，我是掐著點沖進醫院的。

手術室內，我被要求換了衣服，露出腋下，麻醉師有條不紊地給我做了腋下局部麻醉。

隨后，戴著藍色手術帽，白色口罩的主刀醫生整理著手套走進來。

我后悔了，我應該選擇腿斷或者搟面杖斷才對。

那雙深邃的眸子我再熟悉不過了，許一舟。

3

『許...許一舟？』我的聲音帶著顫抖，試探性地低聲問。

『嗯，預約的醫生臨時有事，我來替班。』許一舟眉眼彎彎，每一個字，都直擊我心臟。

自尊心被丟在地上踩個稀碎。

『我不做了，不好意思各位，改天再約！』說罷，我舉著快沒有知覺的雙手，腳一翹，準備下床走人。

許一舟反手一推，抓住我的雙手，將我死死地按在手術臺上。

許一舟彎著腰，離我很近，炙熱的雙手按在我冰涼的手臂上，癢酥酥的，我沒敢直視許一舟眼睛，隨即撇開腦袋，卻又對上旁邊護士羨慕又復雜的目光，這該死的曖昧氣氛。

『老實待著，配合點，很快。』許一舟松開我，像老師教訓學生一般。

『麻醉老師，能不能給我來個全麻？』我顫抖著問。

『閉嘴！閉眼！』許一舟冷呵一聲。

我不禁一激靈，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愛教訓我。

我硬著頭皮，咬著牙，兩眼一閉，來吧！臉已經丟盡了，我還有什么怕的？反正今天過后，老死不相往來。

手術做得很快，我腋下一邊夾著一塊紗布，走起路來像南極的企鵝。

許一舟向我媽交代后續護理事宜時，我媽頻頻點頭，滿臉笑意，有種丈母娘看女婿的感覺，我知道她想多了。

這幾年，我一直沒交男朋友，身邊男性朋友只有周逸然一個，如今冒出個許一舟，我媽自是會浮想聯翩。

『沈悅，加個微信吧，后續有什么問題可以發微信問我。』許一舟扯開口罩，微微一笑，高挺的鼻梁還帶著微微細汗。

『不了，我沒什么問題，我想以后也不會有什么交集，謝謝許醫生，再見。』

我向我媽使了使眼色，大步逃離醫院。

明明已經不喜歡許一舟了，可說這句話時，胸口還是隱隱作痛。

『你抽什么風，我覺得許一舟挺好的，對你也挺上心的，聽他同事說，他還沒有女朋友，你們發展發展？』我媽追上我說。

『發展不了，我和他不可能，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哦，那就太可惜了。』

可惜嗎？不可惜，因為許一舟根本不喜歡我，在許一舟丟掉我告白信的那一刻，我便清醒了，我還記得許一舟那時看我的眼神，是失望，是不屑，還有怒氣。

況且許一舟有喜歡的人了，我是聽周逸然說的。

我和周逸然小時候住在同一個院子，小學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我倆從小都是父母離異，跟著媽媽，所以在看完桃源三結義后，我倆一拍即合結為異姓兄弟，我是兄，他是弟。

兩年前高中同學聚會，聽說許一舟會回國參加，我沒去，周逸然說，許一舟當著大家的面承認有喜歡的人了。

周逸然說這句話時，滿臉鄙夷地看著我，『不是說不喜歡他了嗎？還關心他干嗎？』

我也以為我不喜歡他了，但知道他過得好，我有點難過。

4

睡夢中，隱約傳來許一舟富有磁性的聲音。

我努力虛開眼睛，最近被許一舟整得太過焦慮，年紀輕輕就出現幻聽了。

『沈悅！快起來！許醫生來了！』我媽瘋狂地敲著我的房門。

我驚得從床上彈起，『誰？！』

第三次見許一舟，我更狼狽了，蓬頭垢面，還穿著叮當貓的睡衣。

『怎么不換衣服？』我媽偷瞟了一眼許一舟后，皺著眉問我。

我嘴角抽搐，艱難地舉了舉雙手，『我自己換不了。』

許一舟眉眼帶笑，像極了風度翩翩的偽君子，『無礙，今天我是來給你換藥的。』

『對對對！今天我請許醫生來幫你換藥的。』我媽拍了一下腦袋，笑盈盈地說，『媽手笨，不會，我去買點菜，許醫生中午留下來吃飯。』

手笨？鬼才信！買菜？媽，演技太過拙劣，廚房那堆菜還能吃三天。

許一舟動作很輕，呼出的氣吐在我手臂麻酥酥的，我抑制不住地心跳加快，全身發熱。

我要瘋了，明明已經不喜歡許一舟了，現在的反應是什么鬼！

『你臉怎么紅了？』許一舟歪著頭看著我，語氣帶著一絲戲謔。

『管你屁事。』我撇過頭，避開他的目光。

『你今天不上班？』許一舟換了一個話題。

『不用，自媒體，自由職業者。』

『哦，那加個微信吧，看你的傷口狀態還得繼續換藥，有微信方便溝通。』

『不用，我能換，就不麻煩許醫生了。』

『非得這么氣沖沖地說話嗎？當年不就丟了你情書嗎？至于氣這么久？』

羞憤！我現在的心情只能用羞憤形容！我感覺心中怒氣直沖天靈蓋。

許一舟，不愧是你，真的是習慣性把我的自尊心按在地上摩擦。

我壓抑著怒火，淡淡一笑，『什么情書？什么生氣？沒有啊？』

『那你刪了我QQ？』

『哦，很近沒用了，誤刪了吧。』

『確定不加我微信？』

『不加。』

『那我還是和阿姨聊微信吧。』

『加，為什么不加？我是傻嗎？有個醫生同學不好嗎？』我立馬掏出手機，點開微信個人二維碼，『來，掃我。』

在我媽回家之前，我把許一舟趕走了，十分鐘后，收到許一舟一條巨長的微信，題目為『狐臭手術后，個人如何進行護理。』

我一秒退出，護理你妹。

當晚和周逸然相約海城大排檔。

我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向嘴里塞進一塊肉。

周逸然一臉嫌棄，『你這是化悲憤為食量？』

『好不容易把許一舟徹底忘了，現在又來撩我，現在這叫什么事兒？』我一口咬掉裹滿麻辣醬的生蠔，憤憤道。

『你確定他是在撩你？有沒有可能許一舟真的只是關心自己的患者而已。』周逸然眼中滿滿的不信，『再說，他早就拒絕你了，撩你干嗎。』

周逸然的話很在理，但說得我很沒面子。

『或許是我的青春靚麗，姣好的面容，溫婉賢淑的氣質又吸引到他了呢？』

周逸然嘴角微微抽搐，有些勉強地點了點頭。

『不過你這剛做了手術，能吃海鮮嗎？』

我沾滿油漬的手往桌上一拍，眉毛一挑，『怎么不能，老板！再來兩瓶啤酒！』

5

報應來得很快，我從睡夢中痛醒，腦袋脹痛，腋下發熱隱隱作癢。

昏昏沉沉中摸起手機，凌晨三點。

我猜我應該是發燒了，本想熬到天亮再去醫院，可頭暈得想吐，腋下持續的發癢腫痛，使我根本無法入睡。

『周逸然，我要死了。』在感覺快要昏厥時，我撥通了周逸然電話。

『小兔崽子，回去再收拾你，剛做了手術，吃辛辣的，嫌自己命硬？』我媽在車上罵罵咧咧。

『對，真不讓人省心，叫你別吃非要吃。』周逸然開著車，時不時從后視鏡瞥上我和我媽兩眼。

如果還有力氣，我一定翻起來吐他口水，周逸然，說好的兩肋插刀呢？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大難臨頭，兄弟各自飛。

我媽扳開我的手，拿起手機對著我腋下拍了一張照，隨后發了一條語音，『許醫生，照片發你了，我們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許醫生？！』我瞬間清醒，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媽，『你聯系他干嗎？』

我媽嫌棄地瞥了我一眼，『許醫生不是你主治醫生嗎？更了解你情況，況且有熟人，好辦事。』

『周逸然，掉頭回家，我突然感覺我好了，不暈了，也不痛了。』我扯著嘴角笑了笑，沖著周逸然說。

『小然，別理她，繼續開！』

后視鏡中，周逸然一臉無奈地看著我。

在急診室看到許一舟的那一刻，我感覺我已經無所畏懼了，丟臉已經丟得差不多了，也不怕了。

『手舉起來，我檢查一下。』許一舟黑著臉拿起棉簽，『海鮮、燒烤加啤酒，沈悅，你挺行的呀，給你發的微信上面寫了禁忌你沒看？』

我配合地舉起手，嘿嘿一笑，『還沒來得及。』

『立馬輸液，消炎。』

今晚的輸液室空無一人，我媽拖著周逸然送她回家，許一舟換上了黑色夾克給我調整著掛瓶。

我媽是懂創造機會的，可沒征求我的意見。

輸液室很安靜，靜到我能聽見許一舟的呼吸聲，氣氛尷尬到冰點。

許一舟率先打破這氛圍，『聽阿姨說你還單身？』

我身子一僵，媽，你到底和許一舟在微信上聊了些什么？

『我媽還說了什么？』我左手環抱住右臂，心虛地問。

許一舟脫下外套搭在我身上，順勢坐到我對面，『還說，讓我給你物色一個男醫生相親。』

我身子有些微微抖，微分的碎發搭在許一舟眉上，恰好露出眼角的笑意，分明的棱角此刻有點讓我口干舌燥。

『不用不用，其實我有男朋友了，只是沒告訴我媽。』絕不能被許一舟嘲笑！

『周逸然？』許一舟眸子暗沉，說得很平靜，明明是反問，卻像是陳述。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些心虛，周逸然，對不起了，實在想不到可以喜歡誰，兄弟就是拿來利用的，總之，我不能輸。

許一舟還未回答，周逸然恰逢其時的提著給我拿的外套出現在門口。

『親愛的～』我用撒嬌的聲音呼喚著周逸然。

周逸然肉眼可見的抖了一下，驚恐地望著我，隨后目光轉到許一舟時，他接收到了我的暗示。

『寶寶，讓你等久了～』周逸然夾著氣泡音說。

我雞皮疙瘩瞬間爬滿全身，這演技，加雞腿。

周逸然嫌棄地將許一舟夾克拿開，蓋上我的大衣，『許一舟，你忙去吧，這里有我就好了，先前我們悅悅的事麻煩你了。』

許一舟眸子無光，眼底流露出一絲憂傷，眼角的笑意消失了，盯著周逸然有些生氣地說，『她剛做了手術，需要忌嘴，你當男朋友的之前怎么照顧她的，下次注意，別再讓她傷口發炎了。』

說罷，抄起夾克轉身離開，沒有再看我一眼。

周逸然愣在原地，震驚地轉過頭，『悅哥，他什么意思？他這是在兇我？』

許一舟為什么要生氣？為什么要憂傷？

我有些激動地搖著周逸然的手臂，『周逸然，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周逸然錯愕地摸著我額頭，『燒傻了？』

6

出院回家，我翻出告白信和許一舟的校服，信封已有些泛黃，當年許一舟丟進垃圾桶后，我偷偷去翻出來的，留下這封信的初衷是為了讓我好好記著這奇恥大辱。

被許一舟丟掉告白信后，我在家狠狠哭了三天，我媽以為我高考沒考好，四處為我聯系復讀。

在青春傷痛文學流行的年代，我含著淚，發了一條QQ說說『如果愛，請深愛；如果不愛，請別傷害。』

我還沉浸在失戀的痛苦中，許一舟隨即在這條說說下面評論『愿你幸福。』

我差點當場吐血，反手將他拉黑。

什么意思？二次傷害？所以，我很確定，許一舟不喜歡我，可他最近的表現，對我又過于關心。

告白信上沒有署名，該不會他以為告白信是我幫別人遞的吧？！所以才會生氣，其實他對我...嘿嘿，想到這里，我使勁給了自己一巴掌，想什么呢？！

可我又實在是不甘心就這樣稀里糊涂，我想知道許一舟為什么丟掉我的告白信，是誤會還是真不喜歡我。

不如放手一搏，試探試探許一舟，反正臉都丟盡了，也不差這一次。（截斷點）

試探第一招，賣慘。

我吃著蘋果，蹺著腿躺在沙發上，給許一舟發去一條微信，『許醫生，傷口突然好癢。』

許一舟：『傷口恢復癢很正常，先拍個照片給我看看。』

我：『自己拍不到。』

許一舟：『那過來醫院一趟吧。』

我：『頭也暈，不想動，要不你過來一趟吧。』

許一舟：『沒空。』

果然，最狠男人心。

試探第二招，旁敲側擊。

趁我媽做飯間隙，用我媽手機給許一舟發了一條微信，『許醫生，上次說的，給小悅找對象的事怎么樣了？』

許一舟：『阿姨，不好意思，暫時沒有合適人選。』

我：『那你覺得小悅怎么樣啊？阿姨覺得你們挺般配的。』

許一舟：『挺好的，和周逸然挺搭配。』

我：……

有點醋味。

試探第三招，直搗黃龍。

我用三頓小龍蝦收買了周逸然，假裝我男朋友共同出演一場情感大戲。

約了許一舟的復查號，周逸然攙扶著看似虛弱的我。

診室里面除了許一舟，還多了一個穿著白大褂也掩飾不了曼妙身姿的女子，湊在許一舟身旁看他敲鍵盤，那女子柳葉眉，狐貍眼，桃子薄唇，確實比我漂亮。

我有些惱火，還試探個屁，佳人在側，我居然還以為他對我有點意思。

我抓著周逸然的手更緊了一些。

許一舟眉頭微皺地看著我們，『坐下我看看傷口。』

『我來吧。』女醫生俏皮地跑過來，擠開許一舟笑盈盈地說。

『你？』我有些怨恨地看著許一舟。

『我技術也很好的喲～是吧～舟哥哥～』女醫生嬌滴滴地向許一舟眨了眨眼。

許一舟滿眼溫柔地看著女醫生寵溺地點點頭，『放心，安安技術很好。』

舟哥哥～？安安～？聽著我起雞皮疙瘩，原來許一舟喜歡這款，單純可愛少女風？

『小姐姐，你傷口可以拆線了喲～忍著一點，很快就好。』安安眉眼彎彎，笑著說。

呵，比可愛誰不會？

我頭發一撩，向周逸然伸出手，帶著沒十年功底說不出的娃娃音，『然哥哥，人家怕痛。』

周逸然眼神中透露著恐懼，但依然僵硬地上前牽住我的手，『寶寶別怕，哥哥在。』

周逸然干得漂亮！此刻，我贏麻了，許一舟，清純誰不會？沒看上我是你有眼無珠。

『還是我來吧。』許一舟接過安安手中剪刀，淡淡一笑，眼底閃過一絲怒意。

痛！！！我隨即發出一聲慘叫，周逸然跟著我發出一聲慘叫，周逸然的手被我掐出血痕了。

安安一臉錯愕地看著許一舟。

『回去吧，藥繼續涂，忌辛辣食物。』許一舟不慌不忙地寫著單子。

安安趴在桌子上，饒有興致地盯著許一舟和我問，『你們認識？』

『別貧。』

我是被周逸然扶著出診室的，這次是真的虛弱，痛得沒力氣。

『周逸然，你這個沒用的東西。』

『悅哥，你還有良心嗎？是你掐的我。』

試探失敗，結論：我想多了，許一舟不喜歡我。

7

我媽以我有傷在身，拋下我和周逸然媽咪旅游去了，周逸然便扛下了照顧我的重任。

按照我媽的意思，我和周逸然能培養出感情那是最好了，看著周逸然削蘋果翹起的小拇指，我不禁一激靈，媽，我也想培養，奈何我們倆性取向相同啊！

『周逸然，我想喝酒。』我委屈巴巴地說，胸口悶得慌，有種二次失戀的感覺。

周逸然停下手中動作，『你瘋了？才剛從醫院回來？你媽讓我盯著你別作死。』

『許一舟說不準吃辛辣，又沒說不能喝酒。』我言之鑿鑿地說，『我們說好的，兄弟有難！』

『兩肋插刀！』

『兄弟有苦！』

『酒肉下肚！』

『看，你回答得挺好的，去吧，窗臺那邊，有我珍藏已久的紅酒。』我欣慰地指著陽臺說。

『一頓燒烤收買我。』

『成交。』

紅酒沒等來，周逸然卻提著當年我從垃圾桶撿回來的校服，『悅哥，你是不是暗戀我？我還郁悶我校服哪兒去了，結果你給我收藏了呀？』

『你校服？』

『不然呢？你看，袖子上面還有一個Z。』

Z？周！我竟以為是舟！

我心跳加速，大腦一片空白，所以是我搞錯了？

我激動得跳起來，『周逸然，你說，許一舟會不會以為我是要給你告白？』

『那你問問唄，就問為啥要丟了你的信。』

『這么直白？那多尷尬。』

『那喝點酒吧，借酒撒潑！你的長項。』周逸然翻出兩瓶紅酒挑了挑眉。

『有道理，周逸然！你說誰撒潑？！』

『我撒潑。』

樓下劉記燒烤店內。

在周逸然的慫恿下，半瓶紅酒下肚，我毫不猶豫地打開微信，破開大罵，『許一舟，你這個王八蛋！外加最丑負心漢！』

我和周逸然一人干完一瓶紅酒的時候，許一舟黑著臉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