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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小白,菜菜,撈撈?!?

兄長啊,你再貶,妹妹我只能去篡位了。

誰知那雷厲風行的少年帝王竟對我情深已久。

他許我皇后之位,可我知道,我只是他的攻略目標。

為了完成他的攻略游戲——

上一世,害死兄長;這一世,他封存我記憶。

可他不知道,他才是我的獵物。

01

「兄長,你又干了什么?」

我捏著貶謫文書沖進廚房,看著云淡風輕做菜的兄長,氣不打一處來。

不氣不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不行,還是好氣。

「小白,你先別氣。你看我新研究出來的菜品,我給它取名銅鍋涮怎么樣?」

見我不為所動,兄長軟下聲音,委屈巴巴地解釋:「小白,這一次真的不怨我。你也知道,一品居的五味杏酪鵝每日只供應一份,我好不容易才排上號。老匹夫突然沖出來要跟我搶,我才讓護衛(wèi)揍他的?!?

我冷笑兩聲,「兄長可知你口中的老匹夫是誰?是偷偷溜出宮的太上皇!」

「啊?那怎么辦?」

眼前委屈巴巴的美人兄長,著實令人心生憐愛。對著這張臉,我硬生生咽下去訓斥的話語。

美人兄長有什么錯呢?他只是想吃一道菜罷了。

還是怪我沒有足夠的能力護著兄長。

是的,是我要護著兄長。

我與兄長是龍鳳胎,剛出生,兄長被診出有先天不足之癥,而我白胖又健康。

父母請來神醫(yī),說是兄長在母胎里獲得的營養(yǎng)不夠,先天不足,活不過二十五歲。

溫家是百年世家,母親懷孕后,有太醫(yī)調理,還有專門滋補養(yǎng)胎的藥膳。

兄長會營養(yǎng)不足,是因為我太過霸道。

父母治不好兄長,便開始培養(yǎng)我。

母親殷殷叮囑:「溫白,從今日起,你便是溫家男兒,日后你必要成才謀官,護著你兄長你知道嗎?這是你……」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父親用眼神制止。

我知道的,這是我欠兄長的。

父親從未納妾,母親生我和兄長后上了根本,溫家新一代,只有我和兄長。

若想守護溫家世代為官的名聲,如母親所說,只能靠我。

就這樣,秉持著守護溫家和兄長的信念,我男扮女裝,經歷過外放、升遷、貶謫,最終成為大慶王朝史上最年輕的丞相。

建嘉六年,父母相繼離世。

建嘉十年,也就是今年,年初太上皇退位,傳位于太子南宮燁。

新帝繼位,改年號為景順。

新帝最先處理各個爭位失敗的皇子的黨羽,他不留情面,一時間朝堂上人人自危。

溫家從不涉及奪嫡之爭,永遠中立,因此不受影響。

此番新帝無端針對我兄長,我百思不得其解。

兄長天生體弱,萬事不過心,唯獨熱衷于美食,父親擔心他,在世時為他求了個國子監(jiān)錄事的閑職。

新帝登基不足一年,兄長已經被貶四回,今日是第五回。

前四回,每次都靠我勤勤懇懇地往皇宮跑,給足少年帝王好處,才將兄長從那偏寒之地撈回來。

可這一次?

02

我盤算著所剩無幾的籌碼,不知南宮燁還對什么感興趣。畢竟兄長揍了太上皇,南宮燁甚至可以處他死刑。

我正為難,兄長將我拉到身邊,夾起一片白菜丟到銅鍋里。

「小白,你看,菜菜?!?

我不解。

兄長又掏出一雙筷子,將那片白菜撈起來,夾到我面前。

「小白,你看,又撈起來了。這說明了什么?」

「說明了什么?」

「就算是很菜,只要是想撈,總能撈起來的呀?!?

聽完兄長的神之發(fā)言,我抽回衣袖。

累了,毀滅吧,誰愛撈誰撈。

我還是篡位吧,一勞永逸。

興許龍鳳胎心有靈犀,兄長竟然攛掇我,「小白,這狗皇帝就是針對我,要不你篡位吧?!?

聞言,我警覺地看向四周,幸好此時廚房沒旁人。

我吊起來的心還沒放下,兄長又道:「小白,那狗皇帝絕對不是好人?!?

我:「……」

兄長太叛逆怎么辦?

打不得罵不得,我自殺吧。

雖然很想,但我不能真的一走了之,讓美人兄長獨自應對世間的豺狼虎豹。

我還是去撈一撈兄長吧。

放棄讓兄長認錯的念頭,我快馬趕去皇宮。

我離開得匆忙,沒有留意到一向被我保護、單純的兄長眼睛中流露出狠意。

03

「愛卿是說要將溫家的護衛(wèi)送給朕?這不妥吧?!?

看著高臺上把玩溫家令牌的少年帝王,我在心里怒罵:知道不妥你還拿在手里不放手。

都是千年的狐貍,給誰在這兒玩聊齋呢。

明面上我還是裝出大義凜然的樣子,「陛下說笑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是陛下的,何來不妥。況且溫家只有我和兄長兩人,著實用不上這么多護衛(wèi),這些護衛(wèi)能保護陛下,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和南宮燁心知肚明,這塊令牌其實是用來調溫家死士的,并非普通護衛(wèi)。

溫家傳承百年,培養(yǎng)的死士規(guī)模,掌權者便是不能私吞,也會忌憚。

果然,南宮燁不再推辭:「既如此,朕便收下愛卿的好意。溫言并非故意冒犯父皇,朕便免了他的貶謫,命他閉門思過三日。」

目的達到,我當即謝恩告退。

南宮燁卻突然道:「愛卿這般霽月清風,若是穿上女裝,必定風華絕代。」

04

回到府邸,我還在琢磨南宮燁那句話。

想來他已知曉我是女兒身。

可我從不讓人近身伺候,南宮燁是如何得知的?

原本他只是不受寵的庶出皇子,近兩年才展露才能。他對天下事都了如指掌,甚至未卜先知,這才贏得先帝寵愛,榮登太子,最后順理成章地登基成帝。

所以,他盯上我,絕非好事。

「小白,你在干嘛?嘗嘗我新研究的杏仁桃花羹。」

美人兄長一笑,仿佛萬物都被凈化了。

對啊,我還得守護兄長,怕什么南宮燁。

我頓時重燃斗志,「兄長,明日是新帝的壽辰,宮中設宴,我現在要去清點下府庫,看看明日送什么壽禮。」

南宮燁拿捏我的把柄,卻沒對我下手,多半是想看我的剩余價值。只要我夠強,他就不敢對我下手。

我不是什么忠臣,我只知道動我兄長者死。

對了,鎮(zhèn)西大將軍寧桓剛打勝仗、班師回朝,明日我可以借著宮宴,拉攏他試試。

05

自新帝登基,府庫便逐漸空虛。我挑挑揀揀,好不容易挑出一件不那么貴重的禮物,一件廣袖流仙裙。

此裙乃是前朝遺物,繡工和面料皆是上上等,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

何況南宮燁登基后大肆搜尋女子所用珍寶,各種珠釵、衣裙……

世人猜測新帝在深宮中藏了位心上人。

我只知道,我送這廣袖流仙裙,是投其所好。

壽宴上。

宋尚書獻上千兩難得一匹的云錦,李少傅則獻了一套華貴頭面,都迎合了新帝的喜好。

我還沒松口氣,南宮燁就單獨點我。

「溫愛卿覺得朕今日所收之禮如何?」

話音一落,原本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宴會瞬間安靜。

高臺上的南宮燁一臉促狹地看著我,我斟酌再三,小心回話,「臣覺得都是萬里挑一的珍品。」

南宮燁嗤笑:「朕的意思是愛卿可喜歡這些壽禮?」

莫非他怕我起了謀逆之心,貪圖皇位,故意敲打我?

我一臉正色,佯裝不懂,「這些禮物華麗珍貴,臣不敢欺瞞陛下,自是喜歡的,但……」

「愛卿喜歡就好。」

我話還未說完,南宮燁就打斷我。

他說這話時,語氣低沉,幾分狎昵,不像是帝王對臣子所說的話,倒像是情人間的私語。

我面上平靜,實際在思考他又整什么幺蛾子。

他將巨石砸入平靜湖泊便不再管,自顧自拿起酒杯淺酌。

我歸位,低頭飲酒,期間感受到眾臣不友好的眼神,不明就里,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南宮燁的視線在我身上不斷掃視,如附骨之蛆,著實令我不舒服。

好不容易挺到宴會結束,我隨眾臣恭送南宮燁離開。

待明黃色的身影徹底消失,我放松下來。

不知為何,每每和南宮燁相處,我總有一種極強的煩悶感。

仿佛,生生世世,我都很厭惡他。

我向來不會為難自己。既然想不通,我也不再去想。記起參加這場宴會的目的,我開始在還沒有散去的眾臣中搜尋寧桓的身影。

「溫大人,你怎可如此?」

我剛找到寧桓那張極具辨識度的清俊的臉龐,劉太傅就擋住我,臉紅脖子粗地怒問我。

我忍住怒火:「劉太傅何出此言?」

「溫大人可是忘了為臣之道?」

未等我開口,劉太傅就一甩袖子,憤憤離開。

我:「……」

劉太傅脾氣不太好呀。

「原來民間所傳陛下養(yǎng)在深宮里的嬌嬌竟然是溫大人?!?

一道戲謔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打在耳畔,我不自在地后退兩步。

我望向聲源,一張俊秀的臉出現在我眼前。

看清來人,我又后撤兩步,作揖行禮。

「寧大人說笑了。此事萬不可妄言?!?

寧桓注意到我對他的稱呼,眸光暗了暗。

「溫大人不妨喚我修遠?!?

聞言,我皺眉。

修遠是寧桓的字,但我與其并不相熟,這般叫他于禮不合。

這位寧將軍真是自來熟。

但是他實力夠強。

我揚起一抹真切熱情的笑,正準備喚他修遠哥,就見他走到梨樹下,緊盯著我,眼神期待。

眼前一片恍惚,我神思飄遠。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個少年站在梨樹下這般殷切地看著我。

我搖頭,想將這畫面甩出去,忽然全身刺痛,無數畫面似是沖破桎梏,紛紛涌進腦海。

「小白,你可喚我一聲修遠哥哥?!?

「小白,這次換哥哥來護你。」

「真晦氣,又失敗了。系統(tǒng),你的能量真的快耗盡了?下次是我最后一次機會?你怎么這沒用!算了,你幫我封鎖寧桓和溫白對彼此的記憶,沒有寧桓這個白月光礙事,這次我攻略她肯定會成功。既然你說你能量不穩(wěn),下次你休眠吧,我自己來!」

我全想起來了。

上架時間:2024-04-12 16:4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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