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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一個身患癌癥的女研究生慘死于出租屋內,身前遭到侵犯,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她的德高望重導師。
苦于沒有證據,嫌疑人李教授依舊逍遙法外。
后來的一個重大線索的出現,矛盾直指死者的同校男友。
可是案件的真相,卻關系到了十一個人的生死。
而李教授,更是個令人發指的惡魔。
01
“死者倪寧,二十三歲,985大學研究生。”
我低頭,看著死狀慘烈的倪寧,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還這么年輕,明明有著大好前程,卻遭受侵犯,兇手將她活活勒死在冰冷的出租屋里。
我勘察了現場,小小的出租屋內擺設簡單,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寒酸。
門鎖完整,沒有破壞的痕跡,唯一的柜子也沒有翻動過的痕跡,基本可以排除入室搶劫的可能。
小區年久失修,門口的監控也是壞的。
屋里很冷,沒有開暖氣。
倪寧的尸體躺在地上,衣不蔽體,整個人很瘦,幾乎是皮包骨,
死亡時間初步判斷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
兇器還留在死者的脖子上,是一條普通的鞋帶。
我蹲下,仔細看著尸體。
奇怪……為什么沒有抓痕?
一般被勒死的人,死前都會拼命抓緊脖子上的兇器,指甲就會在脖子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但是倪寧的尸體上完全沒有這些痕跡。
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死者死前已經失去了意識。
看上去沒有外傷,是藥物造成的昏迷嗎?
師父看了一眼尸體,問我:“小周,除了抓痕,你有沒有覺得有點不對勁?”
我深吸一口氣,回答:“這姑娘也太瘦了吧。”
師父點點頭:“不像是正常的減肥,倒像是生病了,快叫法醫帶回去檢查吧。”
尸體被法醫帶回了解刨室,而我立即展開對死者人際關系的調查。
第一個被調查的是死者的好友,同班的研究生,叫魏苗苗。
得知倪寧被謀殺,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從魏苗苗身上我們知道了不少關于倪寧的信息。
倪寧出生在一個偏遠山區,從小父母離異,母親在她十歲的時候去世了,父親離家出走,她一直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好在她爭氣,考上了985大學。
倪寧性格溫柔大方,基本上沒有什么仇人。
大概是三個月之前,倪寧忽然申請在外租房,離開了學校的公寓,不久之后就請了長假,魏苗苗幾乎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這點倒是叫我產生了懷疑。
倪寧是貧困生,每個學期的住宿費都是學校減免的,她本人還要去學校的超市兼職才能勉強溫飽,校外一個月600元的房租對她來講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租房之后倪寧就再也沒有回到過學校,她到底在干什么?
魏苗苗繼續哭著說:“因為李教授的實驗報告馬上就要交了,我昨天晚上還給倪寧發了微信提醒她,可是她沒有回復我的消息。
我們檢查了魏苗苗的微信。
昨天,也就是11號星期五,晚上八點,魏苗苗確實給倪寧發送過微信,倪寧沒有回復。
師父問魏苗苗:“你好好想想倪寧平時有沒有和什么人結仇?“
魏苗苗說,班上的其他人都很喜歡倪寧,除了有的時候她和他們的導師會有點口角,基本上沒有結仇的人。
這個時候,法醫的尸檢報告出來了,結果讓所有人大吃一驚。
02
倪寧的死亡時間是11號晚上七點到九點之間,死于機械系窒息,身上有被侵犯過的痕跡,但可惜的是沒有在死者體內找到兇手留下的體液。
死者體內沒有藥物殘留,身上也沒有其他傷痕,排除死前失去意識的可能。
最重要的是,倪寧已經是淋巴癌晚期了,如果沒有治療,她最多只有半年的時間了。
因為癌癥的折磨,倪寧才會那樣消瘦。
但沒有人知道她患癌了。
魏苗苗不知道,
就連倪寧的同班男友許一帆也不知道。
我們立馬調查了倪寧的男友許一帆。
此時,距離立案已經過了24小時,985高校女研究生被奸殺于校外出租屋內成為了社會熱點,我們壓力倍增,師父更是下了命令,一個星期內必須破案。
這也是我當警察以來接手的最殘忍的案子,我格外認真。
審訊室里,許一帆哭腫了眼睛,回答問題的時候也在不停地哭泣。
他們的家境差不多,都是靠助學貸款才能有機會上大學,平時感情也很好,是人人羨慕的恩愛情侶。
我問:“你知道倪寧為什么患癌嗎?“
他低頭苦笑,回答:“您知道嗎,其實研究我們這個專業的,患癌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們所就讀的化工專業每天要接觸大量的化學制劑,當然有患癌的風險。
我又問:“作為倪寧的男朋友,你為什么不知道她患癌了?”
“倪寧確實沒有與我說過這件事,自從三個月前倪寧搬出學校之后,就和換了個人一樣,很少再和我說話,也不愿意見面……”
許一帆的聲音越來越小:“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
看來三個月以前肯定發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導致倪寧性情大變。
一旁的師父表情嚴肅,問:“三個月前有沒有發生什么大事?”
許一帆思考了一會,回答:“那個時候我們的實驗數據一直都有問題,反反復復得實驗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李教授就把我們所有人都罵了一頓。”
這個李教授,大名李承正,五十一歲,因為與倪寧產生過矛盾,被列為本案的重要嫌疑人之一。
12號凌晨,李教授搭上了飛往W市的飛機參見學術論壇,現在我們已經將他傳喚,馬上就可以審問了。
最后一個問題,我想知道11號晚上許一帆在干什么。
許一帆說他一直都在實驗室,班上幾個同在實驗室的好友可以證明。
我們調查了實驗樓的監控,11號七點開始許一帆一直都在實驗室,直到夜里快十點才離開,基本可以排除作案的嫌疑。
03
放走了許一帆,我和師父聊起來這個案子。
最大的嫌疑人李教授已經在回本市的路上,我相信案子一定會有重大的突破。
師父卻問我:“小周,如果這個李教授不是兇手,你覺得還有什么可能?”
“現在最大的疑點就是,三個月之前,倪寧到底經歷了什么,還有那個莫名其妙消失的抓痕。”
我長嘆了一口氣:“師父,你說有沒有可能倪寧做了某個有錢人的小三,結果遭受到了正主的報復?”
師父點了一根煙,一邊吸,一邊問我:“你談過戀愛嗎?”
我被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問懵了,老老實實回答:“沒有。”
“一個有錢人在外面包養女人,他最喜歡什么樣的女人?”
我回答:“當然是缺錢又漂亮,至少要漂亮,倪寧她確實只是一個普通女孩。”
師父搖頭:“這些都不一定,但是包養一個身患絕癥、身材瘦弱的女孩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這時,同事送來了倪寧的就診記錄。
記錄顯示,三個月以前,倪寧發現自己淋巴癌晚期。
這種癌癥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就算是治療也會有一大筆花銷。
倪寧只是開了幾副藥,并沒有化療。
單單就算這幾副藥就花了大幾千塊錢,是倪寧好幾個月的生活費。
也就是說,倪寧發現自己患癌之后就搬出去住了,并且請了很長時間的假。
問題是,她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倪寧連學校超市的兼職都沒有去,她要治病,要交房租,都是不小的花銷,錢是從哪里來的?
我們調查過倪寧的銀行卡,支付寶等,都沒有任何線索。
師父嘆了口氣:“小周,你還是太年輕了。你不覺得倪寧患癌這件事也很奇怪嗎?”
李教授的班級一共有十一個人,唯獨倪寧患癌了。
“我覺得我們要派人去學校實驗室好好查查,我到時候找幾個這方面的專家。”
師父掐滅了最后一根煙,但是臉上依舊掛著愁容。
可是抓痕怎么辦?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我。
死者死前還是有意識的,她到底為什么不反抗?
這個案子的疑點太多了。
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技術組打開了倪寧的手機。
倪寧的手機是最近才換的,微信聊天記錄等重要數據基本上都丟失了。
只有最近一個星期前的聊天記錄。
11號晚上七點,倪寧給李教授發了一條消息:“這里有你想要的。”
除此之外,我們在備忘錄里找到了一些線索。
倪寧有寫日記的習慣。
“某年某月,教授又逼迫我修改實驗數據,我真的是好崩潰,明明是嚴謹的實驗,他輕飄飄幾個數字,就代替了我好幾天的苦心研究,我該怎么辦。
“身體越來越差了,藥也用完了,感覺我活不了多久了。
“實驗的材料還要一帆去隔壁學校借,實驗室的天平也壞了,李教授不打算買新的,這么痛苦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以前借鑒的幾篇論文數據都有問題,怎么辦,我要將錯就錯嗎?
“好在搬出學校以后,李教授沒有對我動手動腳了……
“我對不起爺爺奶奶,對不起本科生時期躲在路燈底下拼命背書的自己。
“我更對不起許一帆……”
日記里,講述的都是李教授怎么逼迫倪寧修改實驗數據,怎么對她進行欺辱打壓,怎么克扣實驗經費,甚至是李教授學術造假,博士論文造假,對倪寧有過性騷擾,每一條都是重磅丑聞。
我迅速與學校方面取得了聯系,學校卻對這些丑聞矢口否認。
我和師父這才發現,李教授學術造假這件事不是第一次被發現了,以前就有學生舉報他,但是每一次都是不了了之。
但是這一次,李教授卷入了一場命案,警方再也不可能這樣輕輕松松放過他了。
04
985大學教授被警方列為重要嫌疑人這件事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問審當天,警察局外的記者圍了里三圈外三圈,他們爭先恐后地采訪警方。
“請問你們現在有直接證據證明李教授就是兇手嗎?”
“如果對李教授的名譽造成了損傷,警方需不需要承擔責任呢?”
“請問網絡上所流傳的李教授學術造假這件事屬實嗎?”
“……”
我沒有理會那些記者,黑著臉走到了審訊室。
李教授的名氣不小,也是化工方面專業領域的專家,要是出了個三長兩短,確實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審訊室里,李教授正端坐在椅子上。
他看上去文質彬彬,表情淡然。
見到我,李教授莞爾一笑,完全就是云淡風輕。
“那就開始吧,第一個問題,11號晚上七點,你在哪里?”
李教授回答:“在家里,沒有人可以證明。“
他似乎對于我們的審問早有準備。
我又問:“你為什么要在12號凌晨去W市?明明這一次的研討會三天之后才開始,您為什么這么著急離開?“
李教授的眼里閃過一絲慌亂:“有一點緊急的事情要處理。”
對于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我起身一拍桌子,吼道:“注意態度,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李教授輕笑:“同志,我說的都是真的。”
“是吧?那你告訴我,為什么倪寧會患癌?你有十一個學生,為什么只有倪寧一個人患癌?”
李教授愣住了,隨后呢喃著:“她……患癌了?”
師父接話:“據我所知,貴校的化工專業都有很好的防御設備,將實驗對人體的傷害達到最低,為什么倪寧還是患癌了?”
李教授攤開手,笑了一聲,回答道:“即使不參與化學實驗,每時每刻都會有人患癌,倪寧患癌難道和我就擺脫不了關系嗎?”
我將一件密封袋甩到了李教授面前。
密封袋里,是他班上學生平時做實驗的時候穿的防護服。
我們去學校調查的時候,發現唯有倪寧的防護服和別人的不一樣。
師父找到了這方面的專家,才知道倪寧的防護服是最低等,最便宜的,對于化學實驗室里大量的致癌化學用品來講就是杯水車薪。
這就是為什么十一個學生,只有倪寧患癌。
“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對倪寧?你和她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
我高聲質問著李教授,他布滿皺紋的臉幾乎在一瞬間變得鐵青。
“你是不是想說,明明這件防護服都被你處理了,為什么我們還會找到,是嗎?”
李教授瞪著眼睛,開始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我早就處理掉了,你們根本不可能找到!”
師父冷笑一聲:“沒想到吧,這件防護服是你的學生魏苗苗交給我們的。”
“不可能!這不可能!倪寧的實驗服我明明就燒了,這件衣服不是倪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