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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過年回家,父母逼婚。
我在和求婚的男人掙扎中,掉進冰封的河面,頭破血流。
男人怕?lián)先嗣掖┝撕用妫覊嬋氡涞暮铀校罨钅缢馈?
后來我看見,我封建愚昧的媽媽,殺了我的爸爸和那個男人。
在河邊哭著叫我的名字,說對不起。
可是,媽媽,我已經(jīng)死了呀。
1
媽媽是山里土生土長的姑娘,她總認為女人生下來就是要嫁人生子的。
只有嫁了人,生了兒子,這一輩子才算是圓滿。
即使我的爸爸家暴,虐待她,說她生了我這個賠錢貨。
她也只是自覺虧欠。
于是她拼了命的努力,喝各種難聞的中藥,終于在生下我三年后又生下了我弟弟。
她將她的愛分為兩半,一半是所有,一半是多余。
所有的愛屬于弟弟,只有弟弟不要的、多余的,才是屬于我的。
所以我拼了命的走出這里。
但是我還是會因為過往零星的一點母愛心軟,我用手上的錢給媽媽盤了間鋪子,打算讓她在這開家花店,往后余生,也算是逃離了那間魔窖。
過年的時候,媽媽給我打來電話,語氣哀求。
「依依,媽這么多年沒見你,你就回來讓媽看看你,好不好?」
我已經(jīng)近十年沒有回去,想到給母親的安排,我心下一軟,開口道:「好呀。」
「對了,媽媽,我還有個新年禮物送給你。」
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車,輾轉兩天才回到家。
爸爸露出和藹的笑容,媽媽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而這使我放松了警惕。
在我進門的一瞬間,爸爸的笑容消失,從身后拿出一根鐵棍。
藏在門后的弟弟立刻用門閂把門鎖上。
我竭力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強裝鎮(zhèn)定道:「爸,媽,你們在做什么?」
「你個賤人,在外面賺了這么多錢,就知道給你爹這么一點,自己倒是吃香的喝辣的!」
「今天你既然過來了,就乖乖給我結婚,莊家村的那戶人家可是村里教書的老師,便宜你了!」
「爸,你這樣是違法的!而且一個星期不回去,公司會有人來找我的!」
我雖然心軟,但終究留了后手,冷冷的看著爸爸。
媽媽搖了搖頭,說道:「依依,男婚女嫁,天經(jīng)地義,就算有人來了又怎樣?」
爸爸冷哼一聲,說道:「哼!我是你爹,我把你嫁出去,誰能說不是?」
我心下一沉,知道這道理說不清了。
爸爸雖然拿著棍子,但是為了出嫁女人的完好,并沒有打在我身上。
而是將我轟趕到堂屋,又奪走了我的手機,關上了門。
我坐在冷冰冰的炕上,聽著門外的喧囂。
弟弟的聲音興高采烈。
「爸爸,你看姐帶來的東西,這巧克力我都沒見過。」
「她竟然舍得用這么好的護膚品!爸爸,我的手都凍裂了,她卻過好日子,這東西就給我用吧!」
爸爸罵了幾句,道:「沒見識的東西,等把她嫁了人,給你娶個媳婦,我再去把她的錢都取過來,你才知道啥叫好日子呢!」
弟弟嘿嘿笑了兩聲,不再作答。
而我窗戶被人掀開了一條縫,村里的窗戶習慣安一些鐵棍,為了防止小的孩子掉下去,如今也防止我掀了窗戶逃跑。
媽媽從鐵棍的縫隙里送了一個碗進來,說道:「依依,你爸爸也是為你好,女人只有嫁了人,才算是有個好去處。」
「你這輩子就這么在外面打拼,拋頭露面,多辛苦,在家伺候丈夫多好?」
我氣笑了,道:「媽,你知道嗎?」
「我一個人在外邊,頓頓葷素搭配,兩三個菜,我想吃什么就買什么。」
「家務有洗碗機,有洗衣機,有掃地機,隔一陣,請個鐘點工大掃除。」
「而不是每天天不亮準備一家子的飯,自己還不能上桌,只能在廚房里喝點鍋底。」
「也不用冬日里,手泡到冷水里洗衣服,凍瘡痛的晚上睡不好覺!」
「媽媽,你說我為什么要回來結婚生子?」
媽媽沒有話說,將窗戶啪的聲關上了。
我聽見她吶吶地自語。
「女人這輩子是要結婚的,不結婚怎么行呢?」
可是,媽媽,不結婚和我們的人生有什么關系啊?
人這輩子,本就不必為了其他人活著,女人的一生也不是為了嫁給一個男人,做一個妻子。
她可以是她自己,是收銀員,是老師,是烹飪師。
結婚,從來不是必選項。
2
媽媽是個愚昧的人,她無法接受那些新的思想,就干脆不想。
我勸說不了他,就只能等我留下的外援。
縱使我有女性朋友,也不敢讓她們過來救我。
所以聯(lián)系的外援,是我的上司,資助我畢業(yè)的老板的兒子。
他知道我的情況,會很重視這件事。
想到這里,我心下稍安。
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不等別人過來,我就有了逃跑的機會。
那位和我訂了婚的莊文山要來見我一面。
我爸媽自然不好把我再管著,估計他們也覺得我一個弱女子跑也跑不掉。
但是他們忽略了,村下的鎮(zhèn)子上還有我的初中班主任嚴靜,那位曾經(jīng)偷偷塞給我巧克力,將我從家中帶走送進考場的恩師。
這些年,我也借助她資助了不少這里的女生。
只要我下山,我就能逃出去。
我強撐著笑意,好像對自己的命運妥協(xié)了。
父母放心的將我留在家里,給我和莊文山留下二人空間。
莊文山并不知道內(nèi)情,但是看見他那粘膩的眼神,我就知道,即使我告訴他真相,他也只會變本加厲。
我跟他說想出去逛逛,他很猶豫。
我爸媽肯定和他說過,最好不要出門。
但是我掐尖了嗓子叫他:「文山哥,前天剛剛下了雪,人家想出去看看嘛?」
我本來就生的可以,又長期保養(yǎng),和村子里那些皮膚粗糙的女人格外不一樣,莊文山聽的身體都酥了。
哪里還管得了什么,直接開了門,要帶我出去。
我弟弟剛想攔他,被他用十塊錢打發(fā)了。
我故意引導莊文山往山下走,但是我又怕遇見我爸媽,就帶他走我以前的上學的那條小路,裝作緬懷的樣子。
等離人煙遠了的時候,我將莊文山拉近了樹林里。
莊文山目光淫邪,手已經(jīng)不老實起來。
我強撐著笑意應付他,然后「哎呦」一聲,跌在地上。
莊文山不作他想,趕緊蹲下身來。
我抱怨著被石頭絆著,他還來不及反應,那被我翻出來的石頭就已經(jīng)砸上了他的腦袋。
瞬間頭破血流。
我不敢殺人,看見他意識模糊了,也就沒再動,飛快的往山上跑。
冬日雪路難行,我干脆側過身子,任自己滑了下去。
一路下來,我磕的渾身青紫,身上的衣服也被雪浸濕了。
但是我到了山腳下,來不及多想,就要往前走。
誰知,我竟看見了爸爸。
爸爸拿著棍子,見到我的時候氣的滿臉漲紅。
我才知道,弟弟拿了錢,但是也怕事后出事,于是去地里告訴了爸爸。
我和莊文山漫步糾纏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快步走到了山下。
爸爸怒火沖天的問我:「莊戶家的小子呢?你把他怎么樣了。」
我知道逃不了,竟然冷靜下來,說道:「被我砸暈扔在半山腰了。」
估計是我大了,他怕我反咬他,就遠遠的拿棍子抽我,他一邊打一邊罵:「你個喪門星,咱家還指望他家給彩禮呢!你被人打暈了,醫(yī)藥費誰出!」
「我叫你跑,叫你跑,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斷。」
我蜷縮著身子,聞言慌忙道:「你把我腿打斷,那彩禮不得少?」
爸爸聽到彩禮終于冷靜了些,但隨即大怒:「你還敢威脅老子起來了!」
于是,除了腿和臉的地方,被打了更多下。
見我被打得奄奄一息,爸爸扔掉了棍子,用腳踹了我肚子好幾下。
這幾天我肚子里沒進多少東西,只得干嘔了幾下。
見這場單方面的毆打結束的差不多,媽媽才上前來,道:「當家的,別把人打壞了,過幾天就嫁人了,不好交代。」
爸爸冷哼一聲,兀自離開。
母親就過來扛著我,艱難的往山上走。
3
我的口鼻溢出血跡,將衣襟沾濕。
媽媽到底還是認我這個女兒的,匆忙拿手帕擦拭,卻只是越擦越多。
我呢喃道:「媽媽,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就像她當初求我來看她那樣可憐。
媽媽的手愈發(fā)抖了,她的腳步漸緩,還不等她想出什么,爸爸帶有的怒火的聲音就傳過來:「你是沒吃飯么!走這么慢,快點回去給老子做飯,折騰一上午,我餓死了!」
于是媽媽顧不得我吐出的血漬,渾身的傷痛,連拖帶拽的把我這個女兒我?guī)Щ厣缴稀?
這次我就沒有那么好的待遇了,父親甚至懶得維持嫁女而不是賣女的好形象,將我扔進柴房,任由莊文山的家人進來又將我毒打一頓。
這般,才終于保住了十萬的彩禮。
無人在乎傷痕累累的我,除了對我感官復雜的媽媽。
她并非不愛我,只是那愛太少,微不可見。
她給我端來果腹的米湯和半塊冰涼的饅頭,爸爸不會讓我吃飯的,這是媽媽的口糧。
我將所有的食物咽進肚子里,對她視而不見。
她就像對待我父親的暴力那樣漠視我的恨意。
我日復一日得的消沉下去,然而,莊文山醒了過來。
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就馬不停蹄的出院,跑來我家。
這一次,他毫無遮掩的客氣和禮貌,將柴房的門一腳踹開。
媽媽攔他不住,爸爸抽了抽煙,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莊戶家的,還沒到成親的日子,這樣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