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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唯念云安

我是被作為禮物送到太子府的。

無他,只因為許落落在成婚前夜突然悔婚,而我又恰巧與她有七分相似。

可我卻從無怨言,甚至心甘情愿無名無分地跟了季宴禮三年。

世人皆知我愛慘了他。

可后來季宴禮功成名就想與我共享歡樂之時,我卻將一柄匕首直接捅入他的心口。

季宴禮目眥欲裂。

他這才明白,這多年相伴,我都是只是為了替沈云安報仇而已。

1.

我坐在銅鏡前梳妝,前廳里傳來熱鬧的吹打聲。

想來,是許落落與季宴禮正在行成婚禮呢。

我靜靜地聽著,可房門卻被人猛地踹開。

季宴禮臉色陰沉,「許默,你為什么不來前廳?」

我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去前廳做什么?殿下不嫌許落落瞧見我覺得晦氣嗎?」

誰不知道,許落落是季宴禮的青梅竹馬,兩人從小相識,情深幾許。

如果不是許落落在新婚前夜突然悔婚,也不會輪到我這個庶女進了太子府。

「你以為我想讓你去?」季宴禮抬高了聲音,「若不是落落怕你受委屈非要叫你,你以為我還想再看到你?」

我愣了愣神,許久才從喉間逼出兩個字,「是嗎?」

可我記得,許落落曾厭惡我與她相似的容貌,無數次想用簪子劃破我的臉。

她怎么可能想見到我呢?

而上次季宴禮遇刺之時,我曾拼了性命為他擋下一刀。

當時他拉著我的手,哭著求我別離開他。

如今,怎的就變了呢?

2.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捂嘴的手帕上滿是鮮血。

而季宴禮瞧也不瞧,只是不耐煩地催促我快點兒收拾,隨后便急匆匆地回了前廳。

房中的所有人都仿若視若無睹般靜靜站立,再也不會有人心急如焚地跑到我身邊,小心翼翼地為我診脈抓藥。

我整了整身上的衣衫,緩步走向前廳。

我從沒見過太子府這樣熱鬧。

屋內觥籌交錯,恭喜之聲不絕于耳。

季宴禮與許落落仿若一對壁人般站在一處,般配無比。

我抬步走了進去,許落落一眼就瞧見了我。

她歡快地朝我跑來,聲音里滿是歡喜,「姐姐,你終于來了。」

許落落親昵地拉著我的手,「姐姐,我要謝謝你替我照顧殿下呢。殿下也是,這么久都不知道給你一個名分,平白委屈了你。你和妹妹說,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抿著唇沒有言語,只抬眼瞧著季宴禮。

可他的目光始終只停留在許落落的臉上。

他不耐煩道,「和她說那么多做什么?既然落落想留下她,做個侍妾就好了。」

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在說等會兒去哪出游一樣隨意。

我輕笑了下,「那就請太子妃許我自由身,讓我離開太子府。」

3.

四周瞬間議論紛紛。

「許默不過是個庶女,做個侍妾都算是抬舉她了。」

「就是,在太子府享了這么久的福,還不是因為那張臉嗎?」

所有人都在罵我不識好歹。在他們的認知里,都覺得我會求一個側妃的身份。

畢竟誰不知道我愛季宴禮入骨,就算無名無分,也心甘情愿地跟了他那么多年。

我直直地盯著季宴禮的眼睛,「請殿下看在三年朝夕相處的份兒上,將賣身契還給我,放我自由。」

季宴禮眼神陰郁地瞧了我一眼,硬生生地捏碎了手里的酒杯。

「許默,你是不是早就想離開了?」

周圍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季宴禮目眥欲裂,我親眼看見他的指甲陷進肉里,血珠滴落。

我卻沒有如往常一樣,著急忙慌地上前替他包扎。

他這才明白,我已經不愛他了。

可惜季宴禮不知道,我對他的好,都是為了另一個人。

甚至我來到太子府,也是為了他。

季宴禮嗤笑一聲。

他說,「許默,你癡心妄想。」

4.

這句話,許落落也曾對我說過。

我是侯府最不起眼的庶女。

父親在一次醉酒后強行玷污了我娘,卻連一個名分也未曾給她。

可就這一夜,我娘卻意外懷上了我。

侯夫人善妒,將我娘以偷盜為名毒打一頓,想要將她趕出府去自生自滅。

可此時恰逢升遷,父親因為此事被政敵彈劾,才不得不納了我娘為妾。

此后他便更加厭惡我娘,自我出生起從來沒有見過我一面。

他甚至與我簽訂了賣身契,只讓我以奴仆的身份住在府里。

八歲那年我娘高燒不退,我冒著大雨跑遍了盛京所有的醫館,卻沒有人愿意出診。

更是有老大夫色瞇瞇地瞧著我,直言到若是我愿意陪他一晚,便救我娘一命。

我想起我娘奄奄一息的模樣,只得忍辱點頭。

沈云安就在這時向我伸出了手,將我從泥沼里拉了出來。

他護著我回了侯府替我娘治病,還替我調養孱弱的身體,在盛京城中留了下來。

可沈云安本是游醫。

他的好友曾打趣問他,「云安,你不是說云游天地間嗎,怎的又回了盛京?」

沈云安側頭看我,「心底有了牽掛,自然就走不了了。」

可我打心底里覺得自己配不上沈云安,因而面對他的坦蕩,我不敢面對,只搖著頭跑開了。

后來的無數次,我都在后悔當時的怯懦。

沒過多久,沈云安便被侯夫人叫了去,聲稱是替許落落看診。

等我再見到他時,沈云安早就已經沒了氣息。

他雙目被剜,渾身滿是青青紫紫的傷痕。

我哭著撲向沈云安的身側,卻發現他的嘴巴被人用針線緊緊縫住,血肉模糊。

許落落走到我的身旁嗤笑一聲,「許默,你想安穩地過這一生,簡直是癡心妄想。」

后來我才知道,只因為許落落在看診時忍不住喊了一聲疼,侯夫人便命人將沈云安活活打死。

5.

季宴禮禁不住許落落撒嬌,卻也不愿意放我離開,只說讓我回侯府好好反省。

臨走時我瞥了許落落一眼,成功捕捉到她眼底的慌亂。

離開太子府后我便去了醫館。

醫館年久失修,染發著陳舊腐爛的氣息。

可我卻并不在意,只將沈云安的牌位仔細擦拭后放好,點燃一盞昏暗的油燈后便端坐在了椅子上。

身后驀地傳來一聲嗤笑。

我轉身,就瞧見侯夫人站在眼前,身后跟著滿臉陰沉的季宴禮與得意洋洋的許落落。

許落落嬌笑道,「殿下,你瞧我說的不錯吧,姐姐果然另有意中人呢。」

季宴禮的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他一字一頓道,「許默,跟我回去。」

我往后退了一步,搖了搖頭。

季宴禮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他上前一步掐住我的脖子,嗓音冰冷,「許默,你果真如落落所言,喜歡這個大夫,心里根本就沒有我!」

嘖,猜得真準。

我直直地瞧著季宴禮,承認了他的話。

我說,「季宴禮,你放過我吧。」

季宴禮收緊了放在我喉間的雙手,窒息的感覺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可我什么也沒有做,只默然閉上了雙眼。

季宴禮終究沒能下得了手。

他將我大力甩在地上,面色鐵青地轉身立在門口。

侯夫人迫不及待地帶著一群家丁將我堵在角落,「太子殿下,就讓妾身好好管教一下這個女兒吧。」

她聲音里滿是諷刺,「你母親勾引侯爺,你也學著她跟旁人私定終身,果然是一脈相承的賤胚子,難怪太子殿下瞧不上你。」

我吐出一口血水,「若夫人真這樣想,便不會這般著急地將許落落勸回來了吧。」

侯夫人的眼神肉眼可見地變得狠厲。

我瞧著她,不由自主地笑出了聲。

許落落是侯夫人唯一的孩子,因而從小便受盡了寵愛。

所以她喊了一聲疼,沈云安便沒了命。

她成婚前夜鬧脾氣不愿嫁,我便被作為禮物送給了季宴禮。

可許落落怎么也沒有想到,她任性的這三年里,季宴禮便對我動了心。

我眼神清亮,輕輕擼起袖子,漏出胳膊上深淺交錯的疤痕。

「這是季宴禮出征那年被埋伏,我拼了性命為他擋住的致命一刀,從此我這只手便與廢了無異。」

「這是季宴禮中毒難耐之時咬下的,每一下都深可見骨。」

……

我一件一件地說著,悠悠地嘆了一口氣,「夫人,您說許落落拿什么跟我爭呢?拿她的任性嗎?」

季宴禮生性高傲,曾經心中對于許落落的那點愛慕,恐怕也就足夠支撐到這場喜宴結束吧。

侯夫人面色鐵青。

她讓家丁把我摁倒在地,蹲下來拍拍我的臉,嗓音怨毒,「你能做到這些,不過就是憑著這張和落落相似的臉而已。我現在就刮花了這張臉,看你還怎么勾引殿下。」

閃著寒光的匕首一寸一寸靠近的面龐,我只感覺臉頰被劃開,痛的我渾身戰栗,卻愣是不喊一聲疼。

侯夫人突然停手掃了我身后一眼,奚落道,「說起來,那日就因為落落在和我數落你,這沈云安竟然有膽子回了一嘴,要不然也不至于被縫上嘴巴活活打死啊。」

她滿臉得意,「我給過他機會的,只要他不再替你和你娘看診,我便放他一條性命。可惜啊,他到死也不愿意開這個口。」

侯夫人扼住我的咽喉,雙手越收越緊。

「既然如此,那他就永遠都別說話了。」

我勾唇輕笑,好主意。

6.

眼瞧著我的呼吸逐漸微弱,侯夫人眼底的得意越來越濃烈。

我從頭上抽出簪子,猛地刺向侯夫人的手臂。

她尖叫一聲,松開了我的脖子。

這里的動靜顯然吸引了門口那兩人的注意。

季宴禮著急忙慌地轉身,只瞧見侯夫人手中的發簪正朝著我的腹部刺去。

我雙目圓睜,死死地扼住她的手腕,聲嘶力竭道,「你休想害我的孩兒。」

下一瞬,她的身體就有如斷線的風箏般倒在了我的身側。

與此同時,門口處傳來許落落尖利的慘叫聲。

侯夫人身上插著兩把利器。

一把是自我手中狠狠插進她脖子里的發簪,血液滴在我的衣袖上,染紅了一大片衣襟。

另一把,則是從她腹部穿透的匕首。

那是季宴禮的隨身之物。

版權:九天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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