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婚夫的白月光故意設計我車禍。

害得我手腕骨折，再也拿不起手術刀。

我醒來后，他的第一句話是讓我不追究白月光的法律責任。

「退婚吧。」

他錯愕。

他不知道，其實這一天我等很久了。

1.

我和程澤在一起四年，一直都是我上趕著他。

他的那幫兄弟里背地都叫我羅大舔狗。

我是在一次校慶活動上看見程澤的，當時他作為學生會主席在臺上發言。

一張帥臉棱廓分明。

特別是那雙眼睛……像極了我記憶深處的某個人。

從那之后我開始瘋狂的追求程澤。

那段時間為了給程澤買生日禮物，我連打三份工。

半夜程澤突然給我打電話，「喂，過來接我。」

電話那邊很嘈雜，他隨口說了個酒吧名字就掛了電話。

那家酒吧距離宿舍半個小時的車程，我馬不停蹄的趕到時，程澤正在包房里唱歌。

看到我氣喘吁吁的出現，程澤笑嘻嘻的對眾人說，「看，我就說吧，只要我一個電話她保準能過來。」

我在眾人的起哄和嘲笑聲中抬不起頭來。

我這才注意到，程澤身邊坐著一個清清秀秀的女生。

那個女生走過來跟我打招呼，「你好，我叫宋雅，我聽阿澤提起過你，我也是醫學院的，咱們一個專業。」

宋雅大方自信的笑容刺痛了我，我沒有忽視掉她語氣中與程澤的親昵。

我坐在包房的角落里全程看著她們兩個說說笑笑。

等散場時，程澤很自然的和宋雅往外走。

「知知呢？阿澤你不送她回去嗎？」宋雅回頭看我。

「小傻子，我當然要先送你回去。」

語氣說不出的寵溺。

程澤轉頭看我，「羅知知，你怎么來的怎么回吧。」

說完，頭也不回的上車了。

只留我一個人在夜晚的寒風里。

受再多的委屈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每天看見程澤的這張臉，我就滿足了。

當年的場景，和今日有些相似。

程澤下班后說今晚要參加校友聚會，等下接我一起去。

一路上程澤都挽著我的手，貼心的幫我開關車門，像一個愛妻子的好丈夫。

但當看見那道熟悉又陌生的倩影時，程澤牽著我的手臂僵硬了幾分。

「阿澤……」宋雅走過來，臉上增添了幾絲成熟的韻味，「好久不見。」

程澤復雜的望著她，半天說不出話。

「還沒恭喜你，聽說你們要結婚了。」宋雅望著程澤，眼中帶著星星點點的光。

同學陸陸續續的進來，大家各自入席。

我本來想坐在程澤旁邊，但是卻被宋雅先一步占了。

「哎呀，我忘記了，你和知知快結婚了，我換個位置坐吧。」

宋雅剛坐下，像是突然想起一樣，不好意思的掩著嘴巴，說著便要起身。

程澤卻握住她的手臂，「別麻煩了，座位多得是。」

我站在一旁，仿佛被潑了盆冷水。

座位多得是，可程太太的位置卻只有一個。

程澤他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菜上齊了，老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當年學校的趣事。

「當年程澤可是校草，和宋雅那才是郎才女……」

喝的微醺的人說了一半，就被一旁的人捂住嘴。

「這怕什么？都是老同學，誰不知道程澤是和宋雅分了之后才跟羅知知在一起的。」

其他人見氣氛有些尷尬，立刻打岔過去，大家繼續熱聊著其他話題。

我隔著圓桌看著程澤正微微低頭和宋雅說著什么。

臉上時不時露出一抹淡笑。

就是這個角度！

我貪婪的盯著程澤看。

連宋雅什么時候端著酒杯站在我面前都不知道。

宋雅敬了一圈酒，到我這兒，「知知，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和程澤上個月訂的婚，恭喜你。」

我拿起酒杯，「謝謝。」

我站起來，肩膀不知怎的碰到了宋雅的酒杯。

酒全部灑在了宋雅身上，她穿著高跟鞋跌倒在地。

我還沒反應過來，程澤像一陣風一樣沖到宋雅面前。

高大的身體蹲下來，細細的揉著宋雅紅腫的腳踝。

宋雅帶著哭腔，「沒事的阿澤，是我自己不小心，知知你沒受傷吧？」

我受傷？

我受哪門子傷？

程澤回頭，目光冰冷的看向我。

那個眼神仿佛在質問我為什么要推宋雅。

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甚至有人出聲，「是羅知知故意推的吧，估計是嫉妒……」

我深呼了口氣，「不是我推的。」

一旁的人都在竊竊私語，程澤打橫把宋雅抱到座位上。

程澤滿眼心疼的望著懷中的女人，壓根無視我的存在，越過我時肩膀狠狠撞了我一下。

「程澤，你沒聽到我說話嗎？宋雅不是我推的。」

程澤一邊揉著宋雅的腳踝，一邊冷冷的說，「你心虛什么？難道小雅自己會摔倒？」

我頓時怒上心頭。

宋雅濕紅著眼眶，委委屈屈道，「阿澤你不要為了我和知知吵架，知知只是不小心而已，她肯定不是故意推我的……阿澤你別生氣，你生氣的樣子我害怕……」

「程澤，你這么想我？」

看著程澤這張臉，說不傷心是假的。

宋雅看準時機猛地站起來，哽咽道，「我還是走吧……」

結果沒走兩步，就搖搖晃晃的跌進程澤的懷里。

「別亂動，我帶你去醫院。」

程澤就這樣抱著宋雅，頭也不回的把我丟下了。

天空轟隆隆幾道閃電，大雨傾盆而下。

我無視周圍看熱鬧的目光冒著雨走了出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我來到了一片墓地。

我撫摸著面前冰冷的墓碑，輕輕擦拭著上面的雨水。

幾千個日夜，我日思夜想的人，我曾無數次對著這塊墓碑發呆。

只有在他面前，我才能將我最脆弱的情緒暴露出來。

「江珂……我好想你，我找了個和你很像的人，可他不是你……」

當天晚上，宋雅發了條朋友圈，寫道：兜兜轉轉，還好有你。

配圖是程澤在醫院交款時的背影。

因為淋了雨，第二天我頭重腳輕的下樓，就見程澤在餐廳吃早餐。

我剛坐下，程澤開口，「宋雅回國后想繼續從醫。」

「所以呢？」我喝了口牛奶。

程澤說，「你不是剛評上中心醫院的副主任嗎，安排個崗位不難吧。」

我握著杯子的手緊了又緊，「安排不了。」

程澤不悅的看著我，「為什么？」

我冷笑，眼前這個男人一心一意為著宋雅著想，仿佛沒發生昨晚的事，全然沒注意到我的鼻音很重。

「醫院不是我家開的，我只是個小小的副主任，沒這么大的權利，就算是有，我也不會為一個沒有能力的花瓶開后門。」

程澤擰眉，慍怒的看著我，「羅知知，你只不過是針對宋雅罷了，我跟宋雅什么都沒有，昨晚的事情宋雅也沒和你計較不是嗎？」

我氣不打一處來，猛地站起來，椅子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計較？計較什么？計較你當眾扔下我抱著宋雅離開？還是計較你口口聲聲冤枉我維護宋雅？你別忘了我才是你未婚妻。」

說完，我拎著包走了。

這是我第一次沖著程澤發脾氣。

四年了，我自認為我做好了一個女朋友的本分。

可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熱的。

最終宋雅還是來中心醫院上班了。

不知道程澤用了多少關系把她塞進來的。

白天上班時我盡量避免和宋雅打照面，但還是在休息間碰見她。

她今天只是來報道，熟悉一下工作環境，見到我之后很熱情的打招呼。

「知知，真沒想到回國之后還能和你這個老同學做同事，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的成全。」

我脫白大褂的手頓了一下，有些不解，「謝我干什么，你該去謝程澤。」

宋雅倚靠在門框處，笑得很甜，「阿澤的話我當然是要單獨感謝的了，畢竟我們這么多年的關系，本來以為他和你訂婚后就不理我了，沒想到阿澤還是念舊情的。」

我不想理會她，直徑走出休息室。

「知知你應該不會介意我跟阿澤的關系吧？」

我瞥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程澤破天荒的來接我下班，車子大咧咧的停在醫院門口。

上車后，我看見后視鏡里宋雅不甘心的臉。

「你來干嘛？」

程澤握著方向盤說，「接你下班，怎么了？」

我搖搖頭，感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還是程澤第一次接我下班。

程澤遞給我一個袋子。

我打開，里面是感冒藥。

「今早聽見你有點感冒……不生氣了吧？」程澤的語氣淡淡的，透著些許溫柔。

我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沖他笑了笑。

就算看在他這張臉的份上，我也早就不在意他和宋雅那檔子事了。

當天晚上程澤陪我吃了晚飯，兩個人難得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像是普通情侶一樣。

我枕著程澤的膝蓋，望著他精致的側臉，透過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人。

程澤以為我睡了，輕手輕腳的幫我掖好被子，正準備躺下時，手機響了。

程澤走到門口，背對著我接電話。

我聽見電話那端傳來宋雅的哭腔。

程澤耐心溫柔的哄著她，臉上是我從未享受過的柔情。

他再回頭時，我假裝閉上眼睛。

不一會兒，就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以及窗外的引擎聲。

程澤還是走了。

在和我做盡親昵舉動后，半夜奔向了另一個女人。

程澤又一次為了宋雅拋下了我。

第二天我去上班，才得知自己剛剛晉升的副主任位置被宋雅頂替了。

她的簡歷上是國外空降的醫科專家。

「阿澤沒告訴你嗎？」宋雅得意的坐在本該是我的辦公桌前。

我這才明白昨天宋雅那句謝謝我的成全是什么意思。

原來昨天程澤莫名其妙的對我關懷備至，也全部都是為了宋雅。

「讓宋雅頂替我職務的事，是你做的？」

我在電話里質問。

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低沉好聽的聲音，「知知，你能力強，以后還會有好的發展，但宋雅她不行的。」

我聲音顫抖，「這不是理由！我會舉報宋雅。」

程澤的聲音冰冷起來，「知知，別胡鬧。」

胡鬧？

我維護自己的權利在他眼里竟成了胡鬧。

沒人知道我為了這個職稱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

我憤怒的沖進走廊想要找院長理論，卻在拐角處，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江珂……？」

我瘋了一樣的追上去，一把板過那個男生的肩膀。

是一張陌生的臉。

他不是江珂。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我有些低落的說。

「羅知知！你還我媳婦命來！」

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提著鐵棍朝我沖過來，嘴里不斷的大罵著。

我記得他是一個孕婦的家屬。

當時我建議她住院觀察，但是她丈夫以沒人給他做飯，沒錢住院為理由拒絕了。

結果當天晚上孕婦就大出血，等到醫院時只能摘除子宮。

「你個庸醫！我家九代單傳，你憑什么把我老婆子宮摘除？！」

男人推翻保安，抄起鐵棍朝我揮來。

我來不及躲，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