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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身邊的人都知道秦云霄是我的養(yǎng)兄。
但他們不知道是。
養(yǎng)兄會在我犯錯后,一臉平靜的給我做飯。
然后拎著皮帶,叫我在場邊跪好。
1
我是沒人要的孩子。
因為八字與富豪兒子匹配,冠以秦姓收養(yǎng)在其人名下,僥幸被送養(yǎng)給秦家生活。
然而在十八歲的那年,我被趕出了秦家,開始孤苦伶仃的生活。
所以在見到秦云霄的那刻,我下意識地想要拔腿逃跑。
“秦雨露。”
他叫出我的名字,我渾身激起一陣雞皮疙瘩像是被釘在原地。
他兩步追上我,以絕對的身高優(yōu)勢從頭到腳打量我。
“你真是好樣的。”
這句話幾乎是他咬著牙說出來的。
我不敢動也不敢說話,低頭捏緊了身上的圍裙。
“跟我回家。”他說著想要伸手拉我,卻被提前趕來換班的男同事攔下。
“你是誰?為什么讓雨露跟你走?”
男同事眼疾手快地打開他的手,把我護在身后。
我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男同事的衣袖不松手。
“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
我聽到他的自稱迷茫地把頭埋到最深苦笑一聲。
這大概是我此生最可笑可悲的事。
收主家恩惠存活的養(yǎng)女竟然不知廉恥的愛上心思坦蕩公正的養(yǎng)兄。
不自量力也不值一提。
“是哥哥啊?!蹦型滤闪丝跉?,見我沒有否認后,有驚無險道:“雨露,我還以為是你前男友?!?
“不好意思,我想和我妹妹單獨說兩句可以嗎?”他聲音溫和,名副其實哥哥關(guān)愛妹妹的樣子。
我驚恐地搖搖頭。
誰知,男同事誤以為我們是兄妹吵架,識趣的交班后并把我推到便利店外。
“前男友?”
他解開襯衫上兩顆紐扣,露出了我在他鎖骨處留下的疤痕。
“嗯?!?
我移開落在他鎖骨目光,盡力甩掉翻涌的回憶,用極低的聲音回應(yīng)他。
“怎么分手了?”他問。
這番場景像極了久別重逢的親生兄妹客氣關(guān)切的問候。
我噤聲拒絕回答,與他無聲對抗。
“算了,肯定是那個臭男人不好。”他盯了我兩秒后,好哥哥一樣寬慰地替我找出借口。
可我不想要。頓時生出一種想要撕開最后一塊遮羞布的沖動。
“你說為什么呢?”
我終于抬頭對上他坦蕩的眼眸:“因為我喜歡哥哥。”
2
我的話音剛落,就看到他臉上出現(xiàn)了復(fù)雜難言的表情。
和我預(yù)料的一樣。
果然,我的感情如此見不得光。
過了兩秒,我緩緩開口:“他幫助被趕出的我,照顧我,我把他當(dāng)哥哥。和哥哥戀愛很幸福,但他不是我永遠的戀人?!?
我的話很輕,估計沒幾步就能被風(fēng)吹散,可他在我面前一定能聽的真真切切。
秦云霄比我大五歲,自從他大學(xué)畢業(yè)出國留學(xué)后,我就失去了留在這個家的價值。
所以,在他走了后那一年缺席了我的成年,也缺席了我最需要他的日子。
“回家吧?!?
他聽了我的話沉思了兩秒松了口氣,我的心也跟著重重下墜。
“不回去了?!蔽揖芙^。
這一晚上,一向順從他的我讓秦云霄節(jié)節(jié)碰壁。
按我對他的了解,好脾氣也有了盡頭。
我按下心底的酸澀,準(zhǔn)備回到屋內(nèi)繼續(xù)兼職。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繼續(xù)上班了。”
目送他坐上那輛與這24小時便利店不相匹配的車后,我抬腳回到了便利店。
一旁的男同事過來打趣:“這是你的親哥嗎?怎么沒聽你提起過?”
“不是?!?
“那就是情哥哥了?”
“不是?!蔽医舆B否認引來了他的好奇。
“那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
我的心猛跳一下,面上卻若無其事地開口:“這是我的養(yǎng)兄?!?
3
在與八卦男同事交談幾句后,我提前下了班。
走出了便利店,我拿著剛過期的便利食品準(zhǔn)備打車回家。
剛走到了路邊,一輛黑色的車沖我摁響了喇叭。
我一眼就認出了那是秦云霄的車。
我無視忽略他,繼續(xù)低頭看我的打車軟件。
凌晨的車格外難打,我等了五分鐘沒有結(jié)果。
最后妥協(xié)地選擇坐上了他的車。
坐上的那一刻我還在寬慰自己。
妹妹依賴一下哥哥沒有什么不可以。
剛拉開車門坐上,秦云霄緊抿著嘴唇遞過來一個保溫餐盒。
從食盒上面的logo看來是我之前最喜歡的那家私房菜。
“我有吃的了?!蔽遗e了舉手上的塑料袋。
“那就扔了。”他說著,就準(zhǔn)備下車把食盒扔進附近的垃圾桶
“別。”我咽了口口水最終屈服。
秦云霄把我送回了我合租出租屋。
他西裝革履,一米九的身高站在我的房間里壓迫感十足。
“吃飯。”他打開飯盒,把里面溫?zé)岬牟艘灰粩[出,并把筷子遞給我。
我又想起了在秦家被針鋒相對的那些年里,他對我毫無保留的好。
剛來秦家時,我穿著姐姐淘汰下來的衣服。
秦家的人看到我都嫌棄地皺起眉頭。
連秦云霄一開始也不待見我。
雖然表面上說我是養(yǎng)女,但其實我只比家里的仆人好過一點。
秦云霄當(dāng)時學(xué)習(xí)并不算好,但礙于他是秦家唯一長子,身體不好舍不得動手,秦建虎便把氣撒在為收養(yǎng)為秦云霄擋災(zāi)的我身上。
“如果你考不好,你的妹妹就要替你受罪?!?
我還記得第一次的懲罰。
我被秦建虎關(guān)在小黑屋兩天,滴水未進。
等再次見到光亮?xí)r,是秦建虎帶著秦云霄來找我。
我哭得撕心裂肺,秦建虎一邊打我一邊還不滿意:“這都是你的錯?!?
我忘記那天我說了多少句對不起,只記得醒來后,秦云霄終于像變了個人一樣,開始對我好。
他開始用功讀書,努力成為秦建虎想要的樣子,減少對我的傷害,慢慢成為我能依靠的哥哥。
“啪!”
電閘突然斷電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秦云霄打開手機電筒準(zhǔn)備起身去看電閘,我拉住了他的手。
他頓住,我拿過他的手機關(guān)掉悄悄站起身。
黑暗里五感敏感放大,因為自小被關(guān)在小黑屋練成了極好的夜間視力,而他一直具有夜盲癥。
我看到他純潔坦蕩的眼神開口:“你坐下。我去找蠟燭?!?
他點頭,順著我的手坐下。
我忍住眼淚,在黑暗中俯下身貼近的他的額頭一處即離,然后說出那個讓我心如刀割的名諱。
“哥哥。你頭上有東西。”
4
我找到蠟燭,點燃后和秦云霄沉默地吃完飯后送他離開。
男同事叫陳楠,是附近大學(xué)的學(xué)生。
這天,他約我去吃飯。
看著他單純無害大金毛的笑臉,我心軟的答應(yīng)了。
在餐廳門口等陳楠的間隙,我看到了秦云霄一伙人。
“雨露妹妹,今天打扮這么好看是不是出來約會?”
他身邊的人一眼認出了我,開口打趣我。
“哥哥好?!?
我自知躲不過,揪著裙子低著頭乖乖問好。
陳楠抱著花跑來,看到秦云霄愣了一下后跟著我問好。
秦云霄不說話,但低著頭的我能感覺到他灼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陸佰還沒來嗎?”
不知是誰突然提起了陸佰的名字,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我們先走了?!?
陳楠察覺到我的緊張,但礙于周圍都是我的長輩后只是牽著我的手。
到了座位坐好,我的手還是微微顫抖。
“雨露,你冷嗎?”他脫下外套,走過來給我披在肩上。
“謝謝?!?
外套還帶著他的體溫,讓我漸漸放松下來。
這一頓飯的時間里,我看的出他在絞盡心思地逗我開心。
我配合地笑了笑,順手拿起了桌上的酒杯。
當(dāng)酒精入喉的那一刻,我才發(fā)覺自己拿錯了。
所以吃完飯后,我拒絕了陳楠的電影邀約打算回家。
“花很好看,但對不起?!蔽移M手心,盡力忽略另一桌投過來的灼灼視線。
陳楠有些失落,還是體面的告訴我明天要記得準(zhǔn)時與他交班。
出了餐廳送走陳楠后,我扭頭看到了秦云霄一群人,也看到了其中的陸佰。
不知陸佰偏頭對秦云霄說了什么,就讓他一個人朝我走了過來。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兩步走到我面前,伸手撫摸我的頭發(fā)。
“雨露?!?
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側(cè)身想避開他的手指。
終究是避不開的。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我的就像鎖定獵物的眼神。
“你敢讓你哥知道,你的前男友是我嗎?”
5
牙齒控制不住的打顫,我的心砰砰直跳,酒精上頭,竟有膽子開始諷刺陸佰。
“那你敢讓他知道你一直覬覦他的妹妹嗎?”
“覬覦?”陸佰笑著反問我,“那他知道自己的妹妹覬覦他嗎?”
“喝酒了?”
秦云霄突然無聲地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猛地的打了個寒戰(zhàn)。
陸佰冷笑起來。
“喝了一點。”
不知何時他脫掉了西裝外套,虛虛地搭在臂彎。
“難受嗎?”
他說著,把我身上的陳楠外套拿走,換成他的外套。
這個動作像極了哥哥對妹妹的占有欲。
“有點?!?
我不想與陸佰在他面前多做糾纏,想要借口離開。
“那我先走了。”他向周圍的朋友打了聲招呼,然后牽起我的手離開。
他沒帶我回秦家,而是路過超市之后買了罐蜂蜜。
到我的出租屋后,沒想到舍友帶了男朋友回來,兩人激戰(zhàn)的聲音毫不掩飾的通過門縫傳來。
我尷尬地攔著他站在門口。
“去我那里?!鼻卦葡鲆猜牭搅耍邕M門框的腳回縮。
他的聲音不容拒絕,我再次坐上了他的車。
一路上,聽他絮絮叨叨地講,他剛從國外回來,已經(jīng)從秦家搬出來了,自己住在一處。
到了他家后,他在鞋柜找到一雙嶄新未拆的女士拖鞋。
“這是新的?!?
他拆開放在我腳前就往里面走。
我換好后走進屋,看到他拿著那罐蜂蜜和水杯,扎進廚房開始燒水。
6
其實那一口酒并不讓我難受,只是讓我難過。
我又想起斷電的夜晚。
在我接觸與他抽離的電光火石片刻,他眼眸深黑精準(zhǔn)伸手扶上我的后頸。
用力把我桎梏在他的懷里,被迫仰頭。
他的吻落在我額頭上。
“不是這里?!?
他的聲音嘶啞,廝磨引誘著我。
“是這里?!?
這下子目標(biāo)對準(zhǔn),他的聲音勾人心弦。
我們兄妹都沒喝酒,卻做了喝酒才能做出的荒唐事。
但多年的默契讓我們互相沉默地掀過不提。
我向廚房走去,看平日里十指不沾春水的秦云霄手忙腳亂的樣子,心柔軟的一塌糊涂。
我抬起手,鼓起勇氣輕手輕腳地向他靠近。
就在我將將要觸碰到他的衣角時,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雨露?!?
我措不及防地縮回手,抬頭看到廚房反光玻璃上他映照的臉。
我心里酸澀的連話都說不出,迎上他的隱忍眼眸。
我們曾經(jīng)近了一步,又退縮至起點。
這怪誰?
要怪就怪夜色太過濃郁上頭,導(dǎo)致我妄圖共同沉淪。
哥哥是最清醒成熟的,最會及時止損的。
“對不起,我喝多了。”
我轉(zhuǎn)身離開廚房。
喝完蜂蜜水后,他送我回家。
我在他車上裝睡,一路無言。
在上樓的過程里,我還碰到和舍友結(jié)束離開的男朋友。
“這是誰?”他八卦的眼神在我和秦云霄身上掃來掃去。
“這是我哥哥。”我介紹道。
目送秦云霄離開后,我看到一條陸佰短信發(fā)來。
【他知道嗎?】
他不知道嗎?
他當(dāng)然知道。
只不過,對于這個逾矩的妹妹只是無言的放縱。
我回到家,脫掉裙子,在鏡子里看到腰間那塊青色淤血。
那是那天秦云霄掐在我身上留下的。
他說這是我欠他的。
他說的對。
因為我也曾這樣趴在過他身上。
7
那是秦云霄成年的那一天。
家里邀請了不少人,里里外外忙碌起來,沒人管我這個小小養(yǎng)女。
那也是我剛認識陸佰的那一年。
他第一次見到我,就給我遞來一盒酒心巧克力。
“這個很好吃,你嘗嘗?!?
對于秦云霄的朋友我沒有防備,在他的哄騙下我吃了整整一盒。
吃完后,我整個人發(fā)暈感覺像是要飄起來。
下意識地尋找秦云霄。
我借口上廁所,跌跌撞撞找到在臥室換衣服的秦云霄。
“哥哥?!?
我抱著他,才有腳踩地面的實感。
“你等我一下,好嗎?”
他衣服穿了一半,被我沖進來的動作卡的不上不下,于是輕聲安慰著我。
我戀戀不舍地松開手,眼巴巴地看著他。
他快速穿好衣服,向傻乎乎的我招手。
就在我起身去抱他的時候,不知怎么腳滑了一下,我壓著他倒在了床上。
他被我磕的嘶了一聲,我捂著牙松開他在床上打滾。
“你真是屬狗的?!?
他嘴上罵了我一聲,還是起身哄我。
我看到他鎖骨那塊的皮膚鮮紅的破了一塊,哈哈大笑起來,最后沒忘對他打了個酒嗝。
“是誰讓你喝酒了?”他問我。
“不是酒,是巧克力……”
我壞心思地戳著他的傷口笑。
他又氣又笑,最后把陸佰抓到我面前,一本正經(jīng)道了歉才完事。
8
我不知道為什么秦云霄自從回來之后開始頻頻找我,而且在做了荒唐事后拒絕我的試探。
難以見日的感情愈發(fā)強烈,以至于召來了秦建虎的察覺。
下了班,我看到許久未見的秦家管家站在門口等我。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無所遁形。
“秦小姐。”
他態(tài)度恭敬,彎腰帶我走到車上。
我看到車上那張變態(tài)扭曲的臉,身上那些留下的疤痕隱隱作痛。
“秦先生……”
“回家。”
秦建虎沒有理會我,徑直吩咐駕駛位的管家。
車子一路到秦家停下。
“跟著。”
秦建虎下車扭頭對我說了一句,我老老實實地跟著他下車。
我已經(jīng)離開秦家四年,但這里的每一處都讓我感到熟悉。
“秦叔?!标懓墼谖輧?nèi)迎上來,殷勤地端了杯茶。
秦建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讓我們坐下。
我站在原地沒動,突然聽到屋外傳來一陣急速剎車聲。
接著大力推開門的聲音和秦建虎的聲音一起響起。
“正好,云霄回來了,一起定下妹妹和陸佰的婚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