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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江聿風與顧湘湘成婚五年,相愛有加,港圈內人人皆知。
可他在一次派對醉酒后,混亂中強奸了一個隨手拉來的侍應。。
顧湘湘得知后,命人將侍應綁架到密室里,反復折辱直至精神失常。
江聿風感動得痛哭流涕,認為顧湘湘對他十分愛重。
二人故而冰釋前嫌,恩愛異常。
所有人都忘了那個侍應。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妹妹。
而她,還差一千塊就湊夠妹妹的學費。
1.
江聿風回港時,顧湘湘像只翩躚的雀鳥撲到他懷里。
四下都是艷羨的目光。
二人自幼相識,年少成婚,鶼鰈情深得誰也分不開誰。
這回出差,他出了車禍撞傷了腦袋,醫生說他需要時間恢復。
顧湘湘知曉此事后,連夜要去A市看他,不過卻被寧婉瑩攔住,“湘湘,我問過景大師了,你們太過親近,并不是好事。”
寧婉瑩是江家的話事人。
江聿風的父親早逝,她早早撐起了江家,說話從來說一不二。
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顧湘湘押在了清港。
顧湘湘對寧婉瑩的怨氣強壓了下來。
直至今日——眼淚濡濕了她的眼眶,“聿風,我好擔心你,要不是媽咪不讓我去見你,我怎么可能放著你不管。”
話語里顯而易見的埋怨。
等了許久,她沒有得到江聿風的反應。
才抬眸看他,只見他消瘦蒼白的臉上浮出一絲笑意,向著前方招手。
“念安,別怕,快過來。”
順著他的目光,顧湘湘終于看到了我。
我垂著眸,快步走到江聿風身后,怯怯拉著他的衣衫,“聿風哥哥,她——是誰啊?”
顧湘湘巴掌大的小臉出現一絲龜裂。
難以置信地環視眾人,最后視線才又落到了江聿風的臉上,“江聿風,你告訴我,她是誰?你快點告訴她,我又是誰。”
尖細的聲音惹得江聿風忍不住皺起眉。
他回頭看了眼寧婉瑩,眼神示意著問,“媽咪,她是誰?”
很顯然,江聿風砸壞了腦袋。
短時間內分不清人。
顧湘湘有瞬間的錯愕。
在一旁蟄伏許久的寧婉瑩見狀出聲,向眾人介紹我。
“她,李念安,是我們聿風的救命恩人。”
“車禍的那條路上偏僻又寂靜,如果不是她發現聿風,如果不是她細心照顧聿風,我們聿風今日根本不會活著回來。”
滿口的稱贊,引得眾人的目光在我和江聿風之間來回穿梭。
言語中莫名的曖昧,令顧湘湘徹底崩潰。
她飛撲過來打我,嘴里還不斷尖叫,“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狐貍精迷惑了聿風。”
長長的指甲劃過我的胳膊。
我來不及閃躲,顧湘湘已捏住我的手腕。
通紅的雙眼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在巴掌落下來的那一刻,江聿風抓住了她的手,長長的眉皺了起來,眼中滿是疏離與冷淡,“是誰教你這樣無禮?敢打念安?”
話音未落,又狠又重的巴掌便落到了顧湘湘的臉上。
清脆的響聲令在場眾人都愣了愣。
整個清港的人都知道。
顧湘湘善妒,可江聿風說這是她的可愛之處。
寧婉瑩著急想要抱孫子,與她爭執許多次,江聿風次次站在她這邊。
依舊寵她愛她,平日里連重話都沒說一句。
可如今,卻為了一個只認識月余的我打了顧湘湘一巴掌。
多少還是有些唏噓。
寧婉瑩在一旁解氣地哈哈大笑鼓著掌。
顧湘湘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盯著江聿風,淚水吧嗒吧嗒地掉,怨恨地環視著眾人,咬著牙獨自離去。
我則躲在江聿風身后,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2.
顧湘湘哭著回娘家的事當日便傳遍了整個清港。
豪門千金嫁入豪門的公主美夢在一夕之間炸得稀碎。
八卦新聞也將此事在電視臺上來回播放。
寧婉瑩坐在沙發上笑得直不起腰。
末了,才轉頭過來看我,“念安,你的房間就在聿風隔壁。”
“你們在A市已經很熟絡了,想必你不會介意吧?”
一番話下來,連敲帶打。
誰都知道她的意思。
既然顧湘湘不會生,那就找一個人代她生好了。
我垂著頭輕輕說了聲,“當然不會。”
可我不會,不代表江聿風不介意。
碧姐領我上樓,似乎篤定顧湘湘不會再回來,討好似的絮絮叨叨說著江聿風從前的事。
說他只帶過一個女人回家,把她當成公主一樣寵愛。
我知道她在說顧湘湘。
正好走到江聿風房門前,我止住腳步,輕輕推開門。
黑暗中,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他出了車禍后,便很早睡。
我在他身邊照顧了一個月,很清楚他的作息習慣。
關上門后,碧姐還在我身后。
“但那個女人蠻橫霸道,哪有小姐你溫柔可人。”
我有些訝然,狀似無意問,“蠻橫霸道?江夫人看起來只是小女孩家的脾氣。”
碧姐咂了咂舌,“小姐你是不知道,之前在派對上有個女人想爬少爺的床,少奶派人將她捉回來關進密室。”
“她的手段不知道有多惡毒,密室里都是老鼠,讓那女人與鼠蟻為伴,舔食糞水為生,不知道多可憐呢,都被逼瘋了。”
“是嗎?”
我垂下眸。
“那還真是太惡毒了。”
3.
我在隔天就見到了顧湘湘,是與她父親一塊來的。
顧卜亭怒氣沖沖地闖進江宅。
倒是顧湘湘張揚的眉眼一瞧見江聿風便笑彎了眉,快步走來,不動聲色地將我擠開。
“聿風,我昨天回去才了解了整件事,你撞傷了腦袋,醫生說需要時間恢復,才會不記得我。”
江聿風今日的狀態不錯。
盯著她看了許久,才出聲問,“小姐,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只這一句話,立即讓顧湘湘紅了眼眶。
她激動地點頭,隨后親熱地挽上江聿風的胳膊。
遠遠看去,當真是一對璧人。
我沒有跟上去,反正江聿風的情況一直都是這樣。
時好時壞。
昨日記得我,今日記起她。
我回了房間看書。
不多時,外頭卻有人呼喊著,江聿風犯病了。
頭痛欲裂,倒在地上直打滾,嘴里不住說著胡話,寧婉瑩著急上火讓人請醫生過來。
顧湘湘在跪在他身旁不知所措。
我站在江聿風面前。
他仿佛見到救星般的,伸出手來念叨著,“念安,念安,我需要你……”
聲音嘶啞又難聽,汗珠掛了滿臉。
顧湘湘艱難地抬頭看我。
我沒有理會,徑直走到他身側,屈身而跪,將他整個人擁在懷里,為他按揉頭部上的穴道。
一個多月來,我都是這樣照顧他。
姿勢曖昧,令人想入非非。
江聿風的疼痛果然減緩了許多,蒼白的臉上有了點血色。
顧湘湘憤懣地咬著唇。
忽然狠力從我懷中搶過江聿風,“你就靠著這一點狐媚聿風?這么簡單,我也會。”
我垂著目光,沒有說話。
寧婉瑩卻失聲尖叫起來,“你要對我兒子做什么?他身體還沒好,你懂什么?”
一邊說著,一邊推搡著顧湘湘。
掙扎之下,江聿風整個人被摔在地上。
發出一聲重重的悶哼。
顧湘湘看了一眼,即刻站起身來。“媽咪,你做什么?”
寧婉瑩不甘示弱,“你懂什么?你是醫生還是護士?”
我扶著江聿風坐起來。
他痛苦地捂著頭。
“聿風,你沒事吧?”
我擔憂地撫上他的手腕,很冰,像是一條蛇。
他忽然反手握住我的手,顫抖著出聲。
“夠了,你們別再吵了——”
正在爭執的二人絲毫未理會。
“別吵了——”
江聿風借著氣力站起來,“媽咪,你們能不能別吵了。”
他的聲音很大。
一時間,靜了下來。
“我回來不過兩天,你們就吵了兩次,從頭到尾——只有念安在關心我。”
顧湘湘呼吸一滯,她的目光落在我與江聿風緊緊相握的手。
剛按下的憤怒隨著妒色奔涌而來。
“啊——”
她痛苦地尖叫,“我真是受夠了,如果不是我爸爸勸我回來,我根本就不想再回這里。”
“我要離婚。”
聽到這四個字的寧婉瑩,眉梢上掛上喜色。
“我本來就有這樣的想法,連只雞都會生,你卻不會生。”
“你不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求我把你留下來的,你家的生意還需要我們江家幫襯,好啊,離婚啊,皆大歡喜。”
顧湘湘氣急敗壞地撲過去要去打她。
往日她們之間的爭執都有江聿風從中調節,如今他自己撞得腦袋不大好。
哪有什么精力去理會。
這時候,更需要能懂他心的人出現。
江聿風沒有說話。
可他全身都在發抖。
我虛虛回握住他的手,然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4
我跪得很干脆。
哭得梨花帶雨的,在場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我。
我告訴她們一切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發現車禍中的江聿風后直接報警,而不是被徹夜不眠留下照顧他,就不會喜歡上他,也不會跟著他回來清港,更不會讓這個家里一直在吵架。
“求求你們,不要吵了。”
“聿風身體不好,讓他好好休息吧。”
“少奶不喜歡我,可以送我回A市,不要再吵架了。”
江聿風聞言,心疼地屈身過來扶我。
而后將我一把摟進他的懷里。
以退為進。
誰不會用。
我認識江聿風一個多月,除了他頭疼時,他鮮少對我這樣有親密的時候。
最多只是虛虛握住我的手腕。
顧湘湘氣得將近要發瘋。
可她愣在原地,似乎才反應過來。
連翻被刺激下的她,說出了、做出了多少令她后悔的事。
“聿風,你的頭還痛嗎?”
顧湘湘怯聲問。
江聿風冷笑著,“怎么?現在才想起來?”
顧湘湘的眼一下紅了起來。
寧婉瑩對他們夫妻二人吵架的結果樂享其成。
晚飯時親自做了一大堆好吃的。
各類花膠鮑魚,又燉了雞湯。
顧湘湘微微抿了幾口便囔著困了。
一見她上樓,寧婉瑩便讓我坐在江聿風身邊。
他低頭喝著粥。
下午醫生來看過,說是老毛病了。
我沒有動作,“阿姨,少奶看到會生氣的。”
寧婉瑩正要安撫,江聿風忽然出聲,“念安,怎么?連坐在一起都不可以嗎?”
我知道他還在慪氣。
“聿風,難道你不喜歡念安嗎?”
寧婉瑩直接大膽地詢問羞得我紅了臉,我垂著眼跑上樓。
只是在樓梯轉角處停了下來。
而后我聽見江聿風輕輕道,“念安,很好。”
我當然很好。
但是有他這句話我會更好。
我在臉上、脖頸處涂了些酒。
而后闖進江聿風的房里。
他正預備安寢。
見到是我,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念安,你怎么……”
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
身上的睡裙隨著幅度擺動漏出大片的雪白。
他的視線被燙了似的陡然閃開。
“為什么?”
“難道你討厭我嗎?聿風哥哥。”
聽到這個稱呼,江聿風不可察覺地皺起眉頭。
在我照顧他的一個多月內,我每天喊的都是聿風哥哥。
直至來港后,我只喊過一次。
可喊了那一聲,卻遭受了顧湘湘發瘋似的辱罵。
如今我借著酒意。
喚了他“聿風哥哥”。
然后在他愣神之時,撲進他的懷里。
一滴一滴的眼淚滑落。
我故意扯起衣袖,露出被顧湘湘指甲劃傷的胳膊。
紅腫.丑陋得像只蜈蚣。
江聿風有片刻的失神,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他手心的溫度燙得有些驚人,輕輕劃過我腕上的傷處。
“對不起,我不知道湘湘下手這么狠。”
我沒有忽略他滿心滿眼的憐惜。
在醫院照顧他那么久,甚至比不上回港的兩天。
借著虛假的酒勁,一點一點湊上他的脖頸,附在他耳邊輕聲問,“聿風哥哥,你——想要我嗎?”
5.
答案是有點想。
眼底的欲望是藏不住的。
他沒有反抗,沒有反駁。
眼神貼上我裸露著的春光,顫顫巍巍地伸手探了上來。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顧湘湘一把推開房門,看到江聿風的動作后目眥欲裂。
她什么話都沒說,大步流星走過來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狐貍精,被我抓到了!”
她長長的指甲上還鑲著鉆,狠狠刮過我的臉,我捂著臉癱倒在地。
只聽見她又怒斥著,“要不是我及時醒過來,你們直接全壘打了啊。”
及時?
我躲在暗處浮出一絲譏諷的笑意。
是寧婉瑩下的安眠藥被我偷偷減半,我估算好時間。
等著她——上鉤罷了。
反正她也只會不帶腦子的打人。
就連胳膊上的傷痕,也是我故意加重傷口,為了引起他人憐惜罷了。
江聿風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尷尬與憤怒不斷轉換,只直至我在地上哀嚎了一聲。
他才突然回過神來拉開顧湘湘。
“你瘋了?”
“我是瘋了啊。”顧湘湘高聲質問,“我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見到這樣的活春宮,江聿風,你忘了嗎?”
“你娶我的時候,海誓山盟,一生一世一雙人。”
“然后呢,先是那個騷狐貍,接著又是她——”
她的話還未說完。
江聿風仿佛想起什么,一個健步撲上去捂住她的嘴。
寧婉瑩也聽到動靜,進來查看。
難以置信地捧著我的臉,仔仔細細地看了才一番厲聲道,“顧湘湘,若是我報警,你此刻是要坐牢的。”
她將我推到前面去。
臉上的血順著手縫不停地往下落,砸在地上。
我的眼淚不住地流,“不是聿風哥哥的錯,是我喝醉酒,是我癡心妄想,我認識聿風哥哥的時候不知道他已經娶妻。”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真的很對不起。”
江聿風露出一絲心疼。
顧湘湘氣極,尖叫撲過來要打我。
可下一瞬,江聿風只身擋在我身前,顧湘湘那一巴掌直接打在他腰上。
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下來。
江聿風面色冰冷,雜糅著對她的厭惡,臉色鐵青地說,“顧湘湘,我們好好冷靜一段時間。”
冷靜一段時間。
恐怕只有顧湘湘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
6.
江聿風請醫生來家里為我包扎。
此時我已醒了酒,流著眼淚道歉。
他的臉色很差。
我在想,他到底是在后悔剛剛對顧湘湘的行為,還是經顧湘湘提醒想起我的姐姐了。
那個顧湘湘口中的狐媚子。
那個碧姐口中的那個女人。
勤勤懇懇地在派對上工作,卻被醉酒的江聿風強暴。
她想過要報警。
可是江家的施壓讓她無法動彈,還有顧家。
那個瘋婆子似的顧湘湘。
只手遮天般的,將她帶回了清港。
我的姐姐,才二十五歲。
她并不是我的親姐姐,卻更似我的親姐姐。
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留給我。
到最后,她主動放棄自己的學業,四處打工供我上學。
我發過誓,以后會對姐姐很好很好。
可我還沒畢業。
她卻被折磨成瘋子了。
身上滿是愈合不了的傷痕,醫生說是涂到糞水,若是再晚一點送過來,后果不堪設想。
彼此的我才知道,她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
那個被強暴后的半夜,她忽然打電話給我。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她問我,“念安,如果姐姐不在了,你會怎么樣?”
我沒有聽出她語氣中的低落。
還在開著玩笑,“姐姐,你要去旅游了嗎?”
她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才自言自語似的,“念安一定也舍不得姐姐走。”
“那——姐姐,就不走了。”
我的姐姐啊。
為了我才決定努力活下來,可當太陽升起時,顧湘湘出現在她面前后。
她連生的希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