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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的一把油紙傘大受京都貴婦熱烈追捧。
就連那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也得屈尊來我鋪中求得我油紙傘。
并不是因為那傘有多么金貴,而是它能讓難孕的貴婦有孕。
京中多戲稱我為「有子傘」先生。
可我的傘并不是有子傘,而是投胎傘。
我也不是先生。
我啊……
原是京都一名琴姬,變成男人了。
正文
1
我的有子傘平平無奇同別的傘一樣,只是傘面透露出一些詭異的光。
但是只要打著我的傘走過七七四十九天的貴婦,在最后一日同自己的夫君歡好,就能懷孕。
請我的有子傘的價格昂貴,千金難求。
五年來,靠我這把傘懷孕的貴婦更是不止幾幾。
當然那些自喻高尚的皇族自然是看不起我這種詭技的。
但是架不住那位求子心切的長公主殿下。
長公主殿下,安妍。
是當今一母同胞的胞姐。
身份同普通的公主不一樣,自然是金嬌玉貴的大余第一明珠。
六年前就被指與那新科狀元郎林業(yè),夫妻琴瑟和鳴,但是一直都無所出。
就連當今也在憂愁,甚至有意將宗族里面的孩子過繼給長公主。
但是長公主說,只想同駙馬生下來屬于二人的孩子。
2
「先生,倒是……同駙馬有些相像。」
第一次,長公主安妍屈尊來到我鋪子請我的有子傘的時候,便發(fā)出來這樣的感嘆。
并且一直怔怔看著我的臉,似乎有些魔怔了。
直到身邊的侍女提醒了多次,才緩過神來。
我笑著拱了拱手,「公主謬贊了,草民哪敢同林駙馬相提并論。」
長公主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些晦暗。
我就知道魚上鉤了。
我收拾好行李,便搭上公主府的馬車。
又再一次來到了這座熟悉的府邸。
那位同長公主恩愛有加的林駙馬林業(yè),下朝便就在門外候著,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安妍下車,眼中全是看到心愛之人的喜悅。
但看到后來下車的我,卻是愣在了原地。
沒錯,實在是太像了。
林業(yè)眉眼同我有六分像,只是他相比更加堅毅,我則是陰柔更加精致了些,更顯得女氣了一些。
「琴……」
他嘴里呢喃著這個字,眼里全是驚訝。
「草民參見駙馬爺。」
我恭敬地向林業(yè)行了禮,大大方方讓面前這位駙馬爺仔細打量。
就我這挺拔的身高、清冽的男聲、以及凸出的喉結(jié),怕是沒人會說我是個女子。
「這位是臨安有子傘,慶寧先生。」
長公主輕柔地挽住了林業(yè)的手臂,笑著向林業(yè)介紹著我,林業(yè)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拱手向我道歉道。
「對不住,慶寧先生。」
「你同我那云游的阿妹倒是挺像,一時有些失態(tài)。」
「莫見怪。」
「無事,駙馬不必過謙。」
「草民也要在府中叨擾許久,望駙馬多多仰仗。」
京中都知道慶寧先生的有子傘都需要在要傘人家中撫琴一月,才能求得上子。
如此我被安排在公主府一處雅致的小院住下來了。
3
因為容貌問題,府里都在說請來的做傘先生同駙馬爺長得十分相像,就連給我送飯的小廝也要忍不住多看我兩眼。
我勾了勾嘴角,相像?
是啊,一胎同胞,如何不相像呢?
一連幾日我在庭院中撫琴,那把少了一根傘骨的有子傘就在我的旁邊,每彈上一曲有子傘的傘面就會渡一層光。
長公主她聽到琴音日日都會來我的庭院中。
她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我的臉,等我彈完她就回去了。
今日同往日不一樣,她在桌子下時不時用腳勾住我的小腿。
「公主,此舉不妥。」
我一臉厲聲斥責長公主的行為,便回房間去。
也不怕她發(fā)怒。
因為啊,我知曉,她就喜歡這種得不到的感覺。
「先生不喜,就算了吧。」
長公主果然沒有生氣,也沒有多糾纏,便離開了庭院。
當夜,林業(yè)就差人將我叫去書房,我一進門,他就這么冷冰冰看著我,眼底全是戒備。
因著這幾日公主的不避諱頻繁來我院中,倒是引起了這位駙馬爺?shù)淖⒁狻?
他直言道,眼神中含著警告,「慶寧先生,不該是你的,別肖想。」
看著眼前陌生的阿兄,我的心變得冰冷。
有一瞬間,我真想告訴他全部真相,但我忍住了。
告訴他,他會信嗎?
會相信自己的阿妹變成了一個男兒身?
會相信自己的枕邊人是個蛇蝎心腸?
這位嫁于他的長公主殿下甚至為了他破例向當今央著給他做了個官。
更何況多年來長公主體貼入微,還幫他找尋云游多年的妹妹。
這么多年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嬌妻在側(cè),士圖清明。
我賭不起他會幫我。
我,也不是女兒身的林琴。
而是有子傘的慶寧先生。
我不是為自己而活的,沒必要去碰一個未知的定數(shù)。
我斂下來神色,出口輕蔑道,「那也要看駙馬有沒有本事守住長公主了。」
「你……」
「放肆。」
林業(yè)似乎被我這種態(tài)度激怒了,「來人,讓慶寧先生好生跪著。」
聽到指令,沖進來的侍衛(wèi)直接把我壓下,扣在書房前跪著。
今年寒冬,大雪紛飛,夜里更是寒冷,我便在雪里跪了三個時辰。
到底是新的身體太弱,便昏倒了。
4
等我再次睜眼醒來就看到長公主那張柔美俏麗的臉,她似乎有些擔心我,正在摸我的臉。
看到我醒來就立馬變了開心,便收回了手。
我坐起了身子,有些冷漠地看向面前的她。
她似乎也不惱。
也知道是因為她的緣故我遭受此罪。
林業(yè)此舉何嘗沒有她的縱容呢?
「先生醒了,來喝口姜湯。」
她端來一碗姜湯,一口一口喂我,我沒有抗拒,此時的我初醒,沒有一絲力氣,順從地服下。
「駙馬也真是的。」
「讓先生跪這么久,本殿已經(jīng)好好說過他了。」
到底是我的順從讓她有些開心。
我喂完姜湯,長公主也不走,就這么直勾勾看著我。
「殿下,我臉上是有花嗎?」
「不是,本殿只覺得你像位故人……」
長公主聲音有些低沉地說道。
「是駙馬爺?shù)哪俏幻妹脝幔俊?
我試探說出來,長公主眼神似乎又有些晦暗不明。
「對。」
到底是提起了她的傷心事,她便準備要走。
我輕輕地拉住了她的袖子,聲音微弱地說道,「那殿下,能日日來草民院中聽草民撫琴嗎?」
長公主也聽懂了我的弦外之音。
她轉(zhuǎn)過頭,勾了勾嘴角,走過來在我的嘴角留下了一個香艷至極的吻,「那先生可要好好彈了。」
便離開了我的院中。
留下我拿水一直用力擦拭著嘴角,直到那塊皮發(fā)紅甚至有些破皮才停止。
長公主殿下,您就好好聽吧,只要別后悔就行。
5
毫不意外,長公主同駙馬爺又吵起來了。
甚至打碎了好幾個價值不菲的花瓶
府中的奴才都在說這是第一次長公主同駙馬爺吵得這般激烈。
就因為府中那位新來的有子傘先生。
這件事過后,府中人對我的態(tài)度越發(fā)恭敬起來了。
人人都知道我是長公主的新寵,自然我的待遇全部都上升上來了。
「慶郎,能否換個曲子啊,聽這個都聽膩了。」
「能不能彈尋歡呢?」
長公主在我懷里盯著我撒著嬌,紅唇嘟囔著。
「公主想要有子,就得彈這曲。」
我耐心地安撫著懷中的長公主,手中卻不敢松懈。
不彈這個曲子,如何能將那些靈塞進你的肚子呢?
「誰想懷他的孩子啊,還不如慶郎你的。」
可是懷中的長公主殿下卻有些不樂意,玉手不斷調(diào)皮地在我胸上畫圈圈,時不時伸進厚厚的衣服去戳著我的紅豆。
我抓住她作亂的手,一臉正經(jīng)有些無奈,「公主,莫要調(diào)皮。」
「你們在干什么!」
還沒等我繼續(xù)說些什么,林業(yè)便沖進來,怒目圓睜地看向我倆,聲音夾帶著憤怒。
他似乎沒想到對自己千依百順的公主殿下,也會坐在其他男人懷中,同他人嬉戲打鬧。
「怎么辦,慶郎,被駙馬發(fā)現(xiàn)了呢?」
長公主并沒有因為林業(yè)的捉奸而慌忙,反倒是一臉捉摸地看著我。
6
她原本就不是正經(jīng)的人,自然也是沒有多少羞恥感的。
「賤人。」
到底是被戴綠帽這件事沖昏了頭腦,林業(yè)沖過來,抬手就想要給長公主一耳光。
我迎了上去,承了這一巴掌。
啪。
清脆地一聲,我的臉上瞬間起來了清晰的紅色巴掌痕跡。
「放肆。」
長公主看到我的臉被打,直接一起身踹了林業(yè)一腳,隨即心疼地看向我的臉,摸著上面的紅印。
「公主沒事,這是我該受的。」
我斂下了神色,恭恭敬敬地站著。
被踹倒在地的林業(yè),沖著我喊到,「賤人。」
想要再次爬起來沖過來給我們倆一巴掌,但是卻被公主一揮手,讓侍衛(wèi)逮住了,扣押跪在我倆面前。
在院子服侍的下人都瑟瑟發(fā)抖,誰也沒想到能吃上了這么大的瓜。
長公主到底是心疼我的臉,看著我臉上的紅印。
直接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地靠近林業(yè),纖纖玉手直接抬起林業(yè)的臉,聲音有些狠厲道:「林業(yè),你當真以為本殿喜歡你嗎?」
對啊,她喜歡的根本就不是我的阿兄。
而是我。
京中第一琴姬,林琴。
7
我叫林琴。
有個雙胞胎的阿兄,喚林業(yè)。
家中父母在我們倆十三歲的時候就得了重病死了。
阿兄林業(yè)文采斐然,學(xué)堂授課的李夫子都經(jīng)常說,阿兄是天生的狀元郎。
但那時候科舉不到三年就要開始了。
我家為了安葬雙親,家中沒有多余銀錢,阿兄也就沒有盤纏,日日為了錢發(fā)愁。
甚至那些科舉用書,我家也是買不起的。
我倆就靠著阿兄替人抄寫書本,才能堪堪維持度日。
我啊,為了讓阿兄實現(xiàn)自己的仕途,父母死的第三個月便將自己賣給了京中有名的教坊,當了一名良籍琴姬。
三年來,我成了京中第一琴姬。
王孫貴族千金一擲,只為了聽我奏一曲,更有甚者拍賣起了聽我奏一曲的席位。
寄給阿兄備考之余剩下不少,攢下來的銀錢不止幾幾,我早就在教坊替自己贖了身。
在我離開教坊的前一晚,長公主殿下點名要讓我們教坊奏曲慶生辰。
原本沒有我的事就該離開的,但是教坊那些琴姬都沒有我的水平高超,礙于教坊坊主的知遇之恩,我同意出演。
沒想到,這一去我就栽在長公主府了。
再也沒出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