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討債神仙找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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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欠債還錢
(1)錢太難賺了!
“你需要錢用嗎?”面前的古裝老者笑瞇瞇地問。
使勁點頭。這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不都是因為缺錢嗎?
“給你三百萬錢好不好?”
來不及思索為什么是‘三百萬錢’而不是‘三百萬元’,用力繼續使勁點頭。
老者揮一揮衣袖,拿出一張紙,龍飛鳳舞的寫上三百萬的字樣。什么?這算什么?支票?老人把這張紙遞過來,叮囑說要到某店鋪去兌換就可以了。
茫然間,眼前已經是老人說的那個店鋪。剛把那張紙一拿出來,店鋪里的人就立刻拖出一車車的黃金來。
黃金,真的是黃金啊!
有錢了!太好了!買這個,買那個……在古代當購物狂感覺也很好??!
情景快得好像在過電影。
怎么回事……錢用完了?!
“你需要錢用嗎?”古裝老者又出現在了面前。
情況迅速重演,不過這次給的是一千萬錢。
怎么用掉這些錢的細節快如閃電。反正,老者又笑瞇瞇地出現在了面前,這次給的是——‘三千萬錢’。
好多錢!好多黃金!!口水嘩啦啦的,直接撲過去!
可是……錢,抱到懷里怎么這么……冷?
而且還……硌得慌?
啊啊??!
杜淺淺連人帶薄毯一起硬生生地跌在了床下。
做夢做到黃金珠寶抱滿懷,醒來卻看到家徒四壁。杜淺淺只能長嘆一聲。這棟舊樓房的二樓就是她家。放眼望去,除了必須的生活用品,挖地三尺也找不出半點與富貴相關的奢侈品。夢里的繁華,那就是浮云啊浮云。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出了車禍,奶奶把她拉扯長大。今年奶奶過世后,成為她監護人的遠親,除了幫她辦理一些必須家長出面的事情外,其他一概不管不問。至于生活費和學費,當然只能靠她自己。
我也是花樣年華的少女一名,為什么天天都要盤算著超市幾點打折,菜場里什么菜最便宜,這種婆婆媽媽的事情?
答案很簡單:沒錢。
不過,剛才夢里真的有好多錢,全部加起來足足四千三百萬啊!說不定,這個夢會是個好兆頭。望著鏡子里那個翹著不安分的短發,眼睛黑亮亮閃爍著的少女,杜淺淺對自己說:“今天,肯定是個好日子!”
因為,今天是她的“收賬日”。
“為了使同學們從繁重的暑假作業中解脫出來,我決定,辛苦我一個,幸福咱全班!”這是杜淺淺的口號。憑著學年前三名的金字招牌,她的代做作業生意是火爆異常。
杜淺淺在學校門口的奶茶店里,一手收錢、一手交作業。十本語文、十五本數學、二十本暑假日記,按每本30元計算,就有1350塊的進項。這個學期的早餐錢,差不多賺出來了吧?
細細的清點著手中的鈔票,她發現已經只剩下一個人,還沒來認領作業了。照理說他這種學年第一名,暑假作業是難不倒他的。不過他向來藐視暑假作業這種‘侮辱他智商的東西’。所以杜淺淺才把生意也做到了他名下。
聽著外頭停車的聲音,杜淺淺挺直了脊背,決定以最燦爛的笑容,來迎接最有價值客戶、本城豪門公子——靳天澤。
靳天澤一走進奶茶店,店里的裝修頓時被他的萬丈光芒映照得十分寒磣。別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他簡直就是含著鉆石湯匙出生啊。容貌俊美、身材高挑、家世一流,簡直無懈可擊。
“你不要每次都用那種看人民幣的眼神看我好嗎?”靳天澤壓低了聲音,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清朗俊雅的面容,泄露出一股落落的冷淡氣息。
鉆石湯匙雖然明亮奪目,可也夠冰冷的。
杜淺淺趕緊雙手捧上作業。不是她自吹,筆跡工整,答題正確,連一個多余的手指頭印子都沒有。
靳天澤坐下來,一本本細細翻閱著。翻到暑假日記那一本的時候,他驚訝地抬起頭:“你怎么知道我去巴厘島度假了?”
“你不是巧遇了靳氏贊助的選美大會的眾佳麗嗎?我在娛樂新聞里看到了你。”為了完成這本暑假日記,她可是特別關注了跟靳氏有關的各類新聞。
“你為了我,專門去關注了娛樂新聞?”靳天澤的目光,從遮擋了大半面容的作業本上望過來。意外的竟泄露幾絲柔和。
趁熱打鐵,杜淺淺保持燦爛笑容:“當然,我可花了好多心思來寫。所以呢,你這本作業,加收百分之三十的資料收集費用,不過分吧?”
“嗯”靳天澤點點頭。
加收百分之三十那就是多收十塊錢,三本作業本來收九十,再多十塊就是一百!啦啦啦!杜淺淺準備立刻接受一張粉紅鈔票的時候,對面傳來不緊不慢的聲音:“可是……”
“可是你在日記里到處寫我在沙灘上曬太陽看泳裝美女,這完全就是對我人格的輕視、品德的侮辱。這樣的作業,我拒絕付款。”靳天澤臉上的氣溫直線下降。
“呃?”杜淺淺的笑容有點癟下去:“你去那種地方,還能干啥?!”
“欣賞當地的石雕、木雕和特色舞蹈。我才不像你想的那樣,成天在沙灘上追著泳裝美眉跑?!苯鞚傻穆曇粢呀浬涞脦缀跏菑难揽p里擠出來的。
說話聲中,課前預備鈴聲已經敲響。
“你說怎么辦?”杜淺淺著急起來。
靳天澤哼一聲:“開學上課第一件事情就是交暑假作業,我能怎么辦?”
“這個日記你是真不要了?”杜淺淺一邊說,一面心疼自己那抵抗著蚊子、揮汗如雨的戰斗時刻。
“好吧,日記你算便宜點,我就要了算了。”靳天澤黑著臉,咬了咬牙。
“……二十”。
“那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這種東西我自己留著有什么用???!杜淺淺一咬牙:“十五!不能再低了!”
“成交!”
靳天澤從口袋里掏出七十五塊錢,往杜淺淺面前一拍,揚長而去。
抓住這七十五塊錢,杜淺淺的臉漸漸的黑成了鍋底。什么人格被輕視、品德被侮辱?這家伙根本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七十五塊錢。無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在這幾本作業里找出點茬子來殺價的!
“混蛋!”這是杜淺淺和著上課鈴聲發出的怒吼。
(2)前前前世的債?
計劃中的收益突然缺了一大塊的感覺很不好。中午,杜淺淺拿著飯盒,憤憤地到開水房泡方便面。
開水房這個地方,總是到處翻騰著水蒸氣,給人一種云蒸霞蔚的縹緲氣氛。杜淺淺不止一次地在這煙霧中幻想著,自己變成了神仙,點石成金。她把手里的筷子當作魔法棒,在半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圓弧,指向個水龍頭,說聲:“變!”
水龍頭立刻綻放出絢麗的光芒!咦?!
不對,這個光芒不是來自水龍頭,而是旁邊的一個……神仙?
在光芒的籠罩中,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正飄舞著古風洋溢的寬袍大袖。光芒漸漸減弱,杜淺淺依稀看清了自己面前的情景。
寬袍大袖的古裝美男!
開水房里那些縹緲的白色煙霧仿佛都變成了他無暇容貌的背景。‘白瓷般的肌膚,流水般的長發,還有……玫瑰花一樣柔嫩的唇’。修長的,帶著如同鳳尾般微微上翹弧度的雙眸?!贿@樣的眼睛看著,我愿意時間就此凝固,一直到世界終結’……杜淺淺覺得自己在書店打工的時候看過的那些言情小說里的描寫正在一排排的在自己面前游行。
“你是杜淺淺?”對方的聲音溫暖柔和得像棉花糖。
語言功能還在休克、呆滯、點頭。
把這樣俊美的人關起來賣門票賺錢吧?一定比代做作業好賺。無恥的想法已經蓬勃如蘑菇般生長爆棚。
對方對于她這樣的反應見貌似極為受用。他揮一揮衣袖,走近杜淺淺。繼續道:“你在公元581年前后,累計三次,總共借了鐵冠子仙翁四千三百萬錢,距今已經有1430年。當初的四千三百萬,累計利息到現在,借款總數已達一億兩千萬錢。所有的借款以及利息明細表,你現在要看嗎?”他飄飄然的抖出一大卷長達幾米的清單。
仙風道骨的美男加上,杜淺淺這輩子最不喜歡看到的——欠賬單。
幻覺、肯定是幻覺!早聽說水蒸氣里含有各種有害成分,聞多了會導致昏迷……果然沒錯。
杜淺淺立刻轉身,準備朝門口跑。
一步都無法邁動!地上正流動著某種法陣的光芒。
“就知道你會逃走,還好我一開始就準備了禁錮法陣?!睙o暇美男閃到了她的面前。那拖著的超長賬單,分外刺眼。
“你……不是幻覺么?”杜淺淺在垂死掙扎。
頭頂立刻被美男重重地敲了一下。疼!
“我是真的,不是你的幻覺?!眲偳猛晁念^,他就更優雅地甩了甩衣袖:“為了讓你想起來當初借債的情景,我已經拜托夢師把你當初借貸的事情重現在了你的夢境里。昨晚的夢,你應該還沒忘吧?”有條不紊地卷起那萬言書一樣的賬單,無暇美男的語調,卻越來越讓杜淺淺想起了XX移動的聲音。
“咦?那個夢是這么回事?”杜淺淺回想著夢境里的情景:“那明明是古代,怎么可能跟我有關系!”
無暇美男從袖子里又抖出一卷書冊:“你看吧?!?
書冊一落到杜淺淺手里,就自動翻開,一大排金色的字符冉冉地從書冊間升起,映照在了她的面前?!岸抛哟?,后周、隋時人。因不事生產蕩盡家產而三次向鐵冠子仙翁借貸,累計四千三百萬錢……杜淺淺,現年十六歲,為杜子春第N次轉世?!?
“這是什么?”眼前的奇觀固然炫目,可杜淺淺隱隱的已經感覺到一絲不妙。
杜淺淺手中的書冊‘啪’的關上。封面上的三個字頓時讓她一陣寒意——《輪回簿》。
“你是杜子春的轉世,當年借下的賬,自然是得自己來還?!睙o暇美男好整以暇地攤攤手。
“我……我不承認,你是什么人?!”半天云里突然蹦出你這號人來,就找我要錢?!一提到錢,杜淺淺頓時就迅速恢復了正常狀態。沒錯,對于她來說,生活里最最重要的一個字就是——錢!管你美男也罷、神仙也罷,誰也別想就這樣從她手里搶錢!
“我叫費思誠,南天銀行冗務部主管?!?
“南天銀行是什么?”杜淺淺自動忽略了后面幾個聽不明白的字。
“財神趙公明大人開辦的銀行,因為地點在南天門,所以就叫南天銀行了”。
汗……連南天門,趙公明財神都出來了……黑線了半天后,杜淺淺總算回到了主題:“我是問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啥我得還這七早八早的前前前前世欠賬?我之前的那些世你們怎么不找?!”
不是錯覺,費思誠確實尷尬的沉默了一小會。才低聲道:“因為那時候南天銀行還沒有開辦?!?
繼續黑線……不是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嗎?你們就馬馬虎虎再磨蹭兩三個月,不就沒我什么事情了嗎?
“你們神仙不是很有錢的么?那個什么,點石成金不就好了嗎?還來收什么欠賬?!”杜淺淺搜腸刮肚的,動用了自己對神仙全部的認知。
“你們凡人就是這樣膚淺。殊不知這世界上哪里有從無到有的好事兒?那些狐妖蛇精們所謂點石成金,不過是暫時的障眼法,稍過半晌立刻就露了石頭樹葉的行跡。可當初鐵冠子仙翁給你的,可是真金白銀!那些錢,自然是從趙公明大人那里支取的。所以我就來收這一筆神仙向凡人進行的借貸的……欠賬?!辟M思誠滔滔不絕,宣講起天界的規條來更是義正詞嚴。
“所以,請你做好還賬的準備吧?!辟M思誠很有氣質的拱拱手,結束了‘天界借貸規條宣講’。
“你看我像還得出來一億多欠賬的人嗎?!”杜淺淺舉著手中的鋁飯盒,這個帶著上個世紀七十年代風格的飯盒上已經是凹凸不平傷痕累累。
審視飯盒,再研究她那從頭到腳一身泛白的運動裝。費思誠點點頭:“不像?!?
杜淺淺怒目:“那你還問我要什么?!等下回我投胎個大富大貴的人家,你再來找我要錢吧?!?
費思誠的風度依然好得無懈可擊:“可是……如果你不把債務還清,你這一輩子,乃至你以后的所有輩子,生生世世,都只會投胎做窮人?!?
“你的意思是萬年……窮命?”杜淺淺在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都忍不住有點發抖。
“不是萬年,而是……”費思誠看來還嫌這個打擊不夠大,還加了兩個字“永遠”。
這個世界……這個世界!肯定是出問題了!
“混蛋!”在開水房鍋爐的轟鳴聲中,杜淺淺再一次怒吼!
(3)沒錢?打工抵債吧
“這么一大筆錢,我就算想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還得上啊。”在最初的暴怒平息后,欲逃不能的杜淺淺開始對費思誠循循善誘。
“像你這樣的情景,我們趙公明大人其實還有一個還款方案,以供考慮?!辟M思誠從被怒目,到被怒吼,全都一點沒動氣,始終保持著完美的風度。只見他微笑著又拿出一本卷冊道:“你愿意用其他方式還款嗎?”
“什么?說來聽聽?”杜淺淺發現自己的心情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靜。頓時理解了為何古人會說‘虱多不癢,債多不愁’。反正都欠了一億多了,你還能怎么著?
“打工抵債。”
杜淺淺眼皮子都沒抬一抬:“什么工能讓我打出一億多的工錢來啊?”
“給南天銀行打工,尋找各種從天界散落人間的珍寶的下落。每回收一件珍寶,按珍寶價值的百分之一計酬,那些天界的珍寶都是價值連城,相信你很快就可以償還借款了。”費思誠和顏悅色,修長的鳳目里溫柔萬千。
杜淺淺激動起來:“真的?”
“嗯,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等到那些寶物都收回了,就連這個機會也沒了哦。這可是改變你命運的唯一機會。”費思誠說著,指指那卷冊的空白處道:“只要你在這里簽名,這個契約立刻生效?!?
杜淺淺遲疑了一下:“珍寶……好找嗎?”
“南天銀行會給你提供尋寶線索的?!辟M思誠已經遞上了一支飽蘸濃墨的毛筆。
好吧,為了不生生世世永遠受窮!
咬咬牙,在卷冊的空白處歪歪扭扭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杜淺淺。
她剛寫完淺字的最后一筆。就只見那卷冊化作了一道金光,飛騰而去。地上禁錮陣的光芒隨之瞬間消散,杜淺淺頓覺渾身一陣輕松。
“契約生效,永無反悔?!辟M思誠的聲音突然變得干脆利索:“收工!”
下一秒,杜淺淺就看到自己面前的這個‘神仙’。扯下了那一頭長長的黑發。居然是假發?
更勁爆的還在后頭!杜淺淺還來不及捂臉,就看到他刷地脫下了雪白的古風衣袍。白袍下露出來的,居然是一身干凈利落的休閑裝。前后不到一分鐘,杜淺淺看到的費思誠,就從仙風道骨的神仙,變成了時髦少年。
“你……不是……”杜淺淺開始覺得腦子有點亂。
“我會法術,可不是神仙。只是穿那一身比較好辦事而已?!?
“你剛才是在騙我,那個什么欠款全都是假的?”杜淺淺猛的回過神來。就算這是個最討厭的惡作劇,也比要承擔一億的負債好啊。
“我不是神仙,可你負債和你剛才承諾尋寶還債的事情是真的?!辟M思誠剛才的溫柔態度已經蕩然無存。
“恭喜你加入南天銀行冗務部。”費思誠不由分說遞給她一張金光燦爛的卡,上書——南天銀行冗務部員工卡。
杜淺淺瞪著他:“我什么時候說要加入什么冗務部了?”
費思誠淡然:“就是在剛才,你簽的那張單子就是自愿加入冗務部的合同?!?
“那不是打工還債的合同嗎?”
“打工還債的合同就是加入冗務部的合同啊?!辟M思誠的官方笑容瞬間又調整了回來:“因為天界沒人能辦這件棘手的差事,所以才特地到凡間來尋找愿意幫忙的精英。”
“精英?你是說傻鳥吧?”杜淺淺斜睨著他。
“總之此事絕無反悔余地。你就老老實實的準備開始工作吧?!辟M思誠不為所動。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已經說過了,南天銀行冗務部主管。確切地說,是你的——上司?!辟M思誠得意的昂起頭。
自己居然會把這種人錯認為神仙,覺得他仙風道骨纖塵不染,簡直是——瞎了眼。從說完“收工”兩個字開始,這小子就完全暴露了其冷漠虛偽的本質?。?
杜淺淺張張嘴,正要說點什么,開水房的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靳天澤。
(4)任務現在開始
靳天澤的出現,使得杜淺淺與費思誠的非正常對話只能告一段落??偹阆肫饋碜约簛黹_水房的目的,她拿著飯盒走向了開水龍頭。
“方便面的調味包,你忘了拿。”靳天澤說話的內容是對杜淺淺,可他的目光,卻犀利的在費思誠面上掃過。
完全想不到這個貴公子居然會拿著這種廉價方便面調味包,穿過整個操場給她送過來。杜淺淺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謝謝?!?
靳天澤躲開她的視線:“泡好了就快回班級?!?
開水房彌漫的水霧中,有些什么在無聲的蕩漾開來。
放學時,費思誠攔住杜淺淺:“跟我一起去接任務。”她這才發現,他居然就是隔壁班的新生。
“我才不去?!彼€得去搶收市時的便宜菜呢。
“那,我們要不要坐下來算一算,一億兩千萬一天的新增利息是多少???”費思誠的狐貍笑容立刻上臉。
杜淺淺只能做那只被狐貍狠狠咬住了痛腳的傻鳥,扯出一個笑容來:“接任務的地方是在哪里?我跟你去?!?
“哈哈哈,看來我們冗務部的成員雖然只有我們兩人,可是還真是上下一心十分和諧啊?!辟M思誠的官話說得真溜。
杜淺淺不禁大驚:“什么?冗務部就我們兩人?!”
費思誠長嘆一聲:“這年頭,傻鳥不好找啊……”
杜淺淺仰頭望天,怎么沒個天雷下來劈死這個偽神仙?。?
她跟著費思誠穿街繞巷地走進了一間名為‘壺中天’的古董店。邁入后堂一個僻靜的房間,桌子上擺著一個光華流轉的葫蘆。那非金非玉的晶瑩質地,一看就不是凡品。
“這是可以在人界和天界之間傳遞東西和信息的寶葫蘆,我們就是靠它和上級保持聯系的?!辟M思誠把葫蘆拿起來,倒過來搖了搖,從壺嘴里掉出一卷紙。
“上級指派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尋找——聚寶盆?!笨赐炅思埦?,費思誠向杜淺淺宣布。
“聚寶盆?就是那種傳說中放一顆黃豆就變成一盆黃豆,放一錠金子就能變出許多金子的寶貝?”杜淺淺的眼睛亮了。
“那個實際是個同類物質收集器。你放進去什么,它會自動分析其性質,并將周圍的同類物質給你收集過來。也就是說,如果你放進去的已經是世界上最后一顆黃豆,那里面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
“原來是這種東西。沒勁?!倍艤\淺頓時理解了費思誠說過的‘沒有從無到有’的理論:“有線索提示嗎?”
“就在本城。”
“本城?你知道本城有多大嗎?這也算是線索?”如果不是餓著肚子,杜淺淺很有跳起來的沖動。
“嗯,起碼線索沒說是在中國。”
杜淺淺努力地望天花板。
“我們可以用水晶羅盤來確定方位。”說著,費思誠已經拿出一個巨大的羅盤。杜淺淺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只是它在她眼中,這也就是個畫了許多古怪字符和方位刻度的東西而已。
只見羅盤正中的指針,在費思誠的禱告之后,微微的搖擺起來,最終指向了一個方向。
費思誠抖開地圖,找到了古董店所在的坐標,然后順著水晶羅盤所指示的方向延伸出去——西山的別墅區。
杜淺淺感嘆:“這里是本城豪門的居住區,要說聚寶盆在這里,我還真的會信?!?
“所以,你現在就去吧。帶上這個小羅盤。等到了那個區,小羅盤會給你更精確的指示。”費思誠說著,已經給杜淺淺扔來一個帆布包。
捧著包,杜淺淺很想磨牙:“我去確定精確方位,你干什么呢?”
“我?”費思誠繞到屏風后面,轉眼出來的時候他已經穿上了一身落落大方的藏青色長衫。他那修長的丹鳳眼配上這身長衫,還真是儼然民國少年。
“我要做生意啊?!辟M思誠走回店堂。從容不迫的招攬起顧客??纯纯腿四琴澷p的目光,再聽聽費思誠如棉花糖一樣溫暖柔和的嗓音再度響起。杜淺淺確認:這種裝扮也罷,這種嗓音也罷,都是費思誠這廝的營業用狀態。偽神仙也好,偽民國少年也罷,只要有可忽悠之人,他一定會火速披掛上陣,瞬間粉墨登場。
還好杜淺淺熟悉城里所有的共享單車停放點,要不光路上的公車費,她就要心疼好一陣。騎車疾速健行半個多小時后,她終于站在了那傳說中的富豪聚集區。
富人區就是不同啊,杜淺淺在對著各種不同風格的別墅流了半天口水后,卻發現壓根就——進不去!保安把她攔在了小區大門外。在保安看她的眼神開始越來越像看小偷的時候,“杜淺淺,你在這里干什么?”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杜淺淺從來沒有這樣覺得靳天澤的聲音如此美妙。她回過頭:“那個……我有點事情……來找你。”
“哦,那就到我家去說吧?!?
等到進入了靳家大宅,坐在桌邊的時候,杜淺淺發揮急智,抖出一篇充分的說辭。
“你是說,學校COS社無論如何也希望我加入,所以才拜托你這個同班同學來游說?”靳天澤望著她。
杜淺淺點點頭。每年COS社公演的時候,倒賣門票也是她的一大經濟來源。如果真能拐了靳天澤加入COS社,她就更加不愁票房了啊。
靳天澤冷冷的:“我拒絕?!?
“既然這樣,我就不打擾你了?!弊ゾo時間,在這個別墅區里打探一下,搞準聚寶盆的確切地點才是正經啊。
“我叫司機送你回去吧?!?
杜淺淺一聽大驚:“別!千萬別!”
她拒絕的態度太過夸張,靳天澤頓時有幾分迷惑。
“那個……其實,我從來沒來過這種有錢人住的地方,正想趁著天色還早,到處走走看看呢。”杜淺淺火速擺出一副窮人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靳天澤頓時豁然:“哦,是這樣啊。那我陪你轉轉吧。”
“別,怎么好打擾你休息呢?”你這個大少爺就在自家別墅里喝茶賞花,我還得尋寶還債呢。
“別墅區看起來不大,其實岔路很多,要是走迷路了,繞很久都走不出去的。”
“……好吧。”
靳天澤引路的結果是,杜淺淺發現條從山坡上繞進別墅區的隱蔽小路。更讓她意外的是,送她回家的不僅有靳家的司機,還有靳天澤本人。
在杜淺淺下車的那一剎,她居然聽到他說:“歡迎你以后常到我家來玩?!?
“你說什么?”
沉默中,車子已經揚長而去。
“幻覺,肯定是幻覺?!?
(5)我才沒那么花癡!
費思誠對杜淺淺艱難進入別墅區的細節毫無興趣,只在最后忙不迭地打開帆布包:“讓我看看你有沒有把羅盤給弄壞。”
“怎么會……”杜淺淺的話被噎在了喉嚨里——羅盤正在滴溜亂轉,絕對不是正常現象。
“那個,我們學校附近是不是有發電廠或者移動基站???”杜淺淺急忙四下環顧。
“你把羅盤弄壞了?!辟M思誠的聲音突然變得很柔和:“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因為弄壞羅盤,你債務的最新數字嗎?”
杜淺淺后退三步:“不用了!”
就這樣,為了防止她再次弄壞羅盤,費思誠終于決定,帶上新羅盤跟杜淺淺一起去尋寶。從共享單車上下來的時候,費思誠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你昨天……就是這樣騎共享單車來的?”
“嗯?!敝灰抢镉忻赓M贈送、免費試吃、免費餐劵發放,杜淺淺都會騎著共享單車千里奔襲而去。早就練出了強悍體力。
“不是有公車可搭嗎?”
“這樣不是可以省錢嗎?還可以鍛煉身體。”
“好吧,我會向上級申請交通費的?!币宦飞?,為了追上杜淺淺的共享單車越野賽的速度,費思誠已經累得眼冒金星。
“太好了!”杜淺淺心花怒放,交通費到手,共享單車嘛,自然回頭還是照騎不誤。
順著羅盤的指引,他們來到一棟別墅前。
杜淺淺盯著這棟熟悉的別墅:“怎么回事?聚寶盆就在靳天澤家里?”
“你認識屋主?”
“嗯,這里住的是我同學,靳天澤。就是你在開水房看到過的那個。”
“這樣啊,不是很好嗎?”費思誠笑得別有深意。
三分鐘后。杜淺淺在翻越靳天澤家花園的鐵柵欄。而費思誠,正在她的腳下,給她當人梯。
“為什么深入虎穴的是我而不是你?”
“第一、如果是我踩著你的肩膀進去,你能承受得起我的體重嗎?”
杜淺淺無言。
“第二、這里不是虎穴,只是你同學靳天澤的家,就算是你被他看到了。你也可以說是十分愛慕他,所以才不惜翻墻來看他。”
杜淺淺大怒:“我才沒那么花癡!”
“你說話的聲音太大了?!?
耳朵是不是重聽了?怎么她好像同時聽到了兩聲?一聲是自己腳下的費思誠,而另一個……
杜淺淺僵硬抬起頭,發現出現在面前的,正是——靳天澤。
“既然你不是因為花癡我,那你為什么爬在我家花園的鐵柵欄上?”
“那個……我……”杜淺淺張口結舌。她能說什么?她能說為了償還那一億多的借款,為了改變萬萬年的窮命,所以她才必須爬在他家的鐵柵欄上面?
費思誠的營業用風度和音色瞬間上身:“我是金玉堂的風水師,聽說靳家生意順風順水,就是因為家宅風水極好。所以才想看看你家的風水陣是如何擺的?!?
“所以你就指使她來翻我家的柵欄?”
饒是費思誠有張絕不變色的白凈面皮,此時也稍微有點不自然。
“幸好你是遇到我,萬一是別的人家,抓你一個入室盜竊罪,你就全完了。”靳天澤一個箭步扒上柵欄,杜淺淺還沒明白發生了什么,就已經被他抱了下來。
他的胳膊是怎么抱住自己的腰,又是怎么松開的,杜淺淺完全無法思索任何細節。她只知道,自己前一秒還在柵欄上發呆,后一秒就已經站在靳家的花園里發呆了。
靳天澤不動聲色的盯了費思誠一眼:“現在立刻離開,否則我會打電話叫保安。”
望著杜淺淺和靳天澤的身影消失在門后。費思誠打開背包里的新羅盤,驚訝地發現,羅盤,又在毫無方向的……亂轉。
難道……一個推測在他心中泛起。
(6)詭異火災,離奇明滅
“小羅盤亂轉一般有兩種情況,一種就是羅盤受到了外界極大的磁場影響。而另一種就是壞了。可是我猜測,連續兩個小羅盤在接近靳家大宅后都出現了亂轉的情況,還有一種特殊可能性,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靳家大宅里。小羅盤正是因為太接近目標,所以才會亂轉。這時候就必須使用大水晶羅盤了?!?
“前面那個小羅盤沒壞,我的債務不用增加了啦!”杜淺淺的眼睛閃亮亮的望著費思誠。
“我給你解釋了半天,你就注意到了這個?”費思誠一陣胸悶。
杜淺淺趕緊轉移話題:“你真的能百分百確認聚寶盆就在那里?靳家雖然有錢,卻也算不上是本城首富?!?
費思誠對她的質疑不屑一顧:“應該是家訓說:不能亂用。能聚集財富的寶物,也會同時聚集災厄的。除非確實必要,否則不能隨意使用。”
“我沒辦法再拿著大水晶羅盤進入他家找寶貝了。靳天澤告誡我不要再跟你這個‘神棍’混在一起?!倍艤\淺攤攤手。
“他竟敢說我是神棍!”費思誠頓時臉色大變:“要真敢私藏聚寶盆,看我怎么讓他吐出來!”
杜淺淺腦子里頓時閃過一個念頭:“你……該不會是要……”
“當然?!?
“你這樣亂來不好吧?”
費思誠抬起頭,水分充足的雙眸無限真誠:“我是為了公事,情非得已啊?!?
“他罵你是神棍,你才伺機報復。”杜淺淺嚴肅指出。
“為什么我的一片工作赤誠沒有人看得到,要不是為了你的那一億多的債務能迅速還清,我至于嗎?要知道回頭有點什么茬子,受罰的可是你的上司我?!辟M思誠長嘆一聲,捶胸頓足。
杜淺淺斜睨著他:“口干了嗎?口干了那邊有茶?!?
雖然經營著大規模的家族企業,可每天靳家人都會一起共進晚餐。每到這個時候,也是靳家大宅里最溫馨幸福的時刻。一家人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誰也不把工作上的沉重氣氛帶到家里來。這也是靳天澤一天當中最為輕松和喜悅的時刻。不過今天,他卻想向父親提一個小小的要求。
“不知道爸爸的公司里,有沒有可以供學生打工的職位。我有個同學……”靳天澤剛說到這里,突然覺得好像聞到了一股焦灼的氣味……
環顧四周,他驚訝地發現,窗外早已經是一片火光熊熊!這棟宅子,此時正被火焰包圍著!
“怎么會這樣?火是什么時候燒起來的?”父親把驚慌的母親急忙拉在身邊。
仆人們早已經驚叫著朝門外跑去?;饎葸€尚未蔓延到室內,還來得及逃生。
母親還想上樓去收拾珠寶,父親拉住她的手就往門外沖:“逃命要緊,那些都別管了!”
靳天澤跟著父母的腳步也急忙往門外沖去!
待到一口氣跑出幾百米開外,驚魂甫定的回頭望著被火焰籠罩的靳家大宅的時候,靳天澤卻發現,雖然火光沖天,可那些火焰都好似是在半空中兀自懸浮著,并未在任何物體上燒灼。整個房子猶如籠罩在火焰的海市蜃樓中,分不清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感覺到手中似乎還抓著什么東西,靳天澤低頭一看,居然是……書包。為什么在那種火災逃生的危急時刻居然會把這個給帶出來了?從扯開的書包一角,幾本暑假作業映照在火光當中,分外鮮艷……
大家都說這場火災來的十分詭異,猛一看是煙霧騰騰火光漫天兇險萬分,可等到小區消防車一來,幾股水流一澆。那熊熊大火就瞬間就偃旗息鼓沒了蹤影,連個火星子都沒留下。等到消防員細細清理火場,發現沒有任何東西被燒毀的痕跡。那場火災簡直像是一場幻覺,沒留下任何印跡。
還好這場火災沒有被新聞報道,否則標題一定會是“詭異火災,離奇明滅”。
次日,放學時。杜淺淺在校園小樹林里撞見了震撼一幕。
只見靳天澤用指尖夾著個裝著幾張符咒的塑料袋:“能不能拜托你告訴我,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在說什么?我完全不明白?!辟M思誠的目光無限真誠無限迷惑。
靳天澤皺皺眉:“那我要不要告訴你,這上面指紋鑒定的結果?”
費思誠氣定神閑:“這些符咒打濕過,沒法鑒定了。”
“哦”靳天澤冷笑:“你怎么知道它們曾經被打濕過呢?”
費思誠頓時尷尬。
“我來代替你回答吧。因為這些符咒昨天就貼在我家四周,消防車把我家及周圍地區全部澆了個遍。所以符咒當然也被淋濕了。”靳天澤氣勢洶洶地逼視著費思誠:“你到底要干什么?先是找人潛入我家,后來又制造詭異的火災?!?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費思誠轉身,發現愣在一旁的杜淺淺:“我們走?!?
雖然對靳天澤有點抱歉,可杜淺淺還是趕緊地跟上了費思誠的腳步。
“杜淺淺,你為什么還要跟著這種人?”靳天澤的聲音追過來。
“我……”
“如果你真的很需要錢的話,我可以借給你!我不想看到你跟這種不三不四的神棍在一起!”靳天澤的聲音急促起來。杜淺淺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么激動的聲音。
不過此時,讓她更加無法忽視的是——‘神棍’兩個字,對費思誠產生的瞬間巨大影響。
“很可惜,她欠的錢,只怕你還不了?!辟M思誠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在黑化。
“不可能!你說數目?!苯鞚梢呀浭就靥统隽酥辈?。
“一億兩千萬零五千六百零一塊?!辟M思誠不緊不慢的,說完。
杜淺淺大驚:“怎么又增加了?!”
費思誠攤手:“我說了,你的債務每天都在產生新的利息?!?
“啪”靳天澤手里的支票簿掉到了地上。
“沒錢就不要跑出來裝情圣。”費思誠從完勝的局面中獲得了極大滿足,揚長而去。
在靳天澤十六年的人生當中,還從未嘗試如此當面被人奚落!無論家世、外表、頭腦、甚至運動神經等等一切世人常用的評價優質男的指標,他自認是全部滿點,足以傲視群雄??墒墙裉臁谒^一次如此迫切的想在那個人面前彰顯優勢時,居然……當面吃癟!更鬧心的是,讓他抬不起頭來的人,居然就是那個一臉狐貍笑的神棍費思誠!
靳天澤在心中鄭重發誓:“絕對不放過神棍!”
(7)聚寶盆已經不存在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好像是壞人?”
杜淺淺抬起頭,眼前的費思誠既不是那種營業用的無暇笑容,也不是指揮若定的上司派頭。而是把視線投向了那深邃的天空,那遙不可及的遠方。
“我只是覺得,‘神棍’這個詞,你很反感。”認識這些天了,頭一次,她和他的對話,有了一種正常交流的感覺。
“其實,我的前世也曾有過仙緣,卻最終未能成仙,只是被人叫作‘神棍’,取笑了一輩子?!辟M思誠的語速一如往常??赡欠N難以言喻的寂寞與無奈卻是如此深邃,從前世貫穿到今生。
杜淺淺小心地問:“如果我們冗務部能收回全部的珍寶,你就可以得道成仙?”
“嗯?!辟M思誠抓住杜淺淺的手:“你不知道,一旦得窺仙道,卻最終無法成仙的痛苦。既不是神仙,又不甘心做回普通的凡人,只能在糾結和悔恨中度過一生??傁胫?,為什么當初我沒能承受住最后的考驗,明明……只差一點點了……”
想不到,平時看起來總是八面玲瓏的他,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面。從他指尖傳遞而來的溫度,如此強烈而真實。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杜淺淺握了握拳頭。
“好吧,那你現在就去找靳天澤……”
聽完了他的計劃,杜淺淺頓時憤然:“你怎么能叫我做這種事情?!”
“你剛才不是說會竭盡全力嗎?說點謊話就不愿意了?”費思誠剛才的唏噓蒼涼感一掃而空。
“你跟我說那些什么遺憾往事就是為了讓我……?”
“當然,那些都是騙你的!”
“你?!”杜淺淺正要發火,卻捕捉到他深藏在眼底的一抹遺憾。
也許那些,并不是騙人的……
在告訴了自己三遍‘我是去收回天界的珍寶,真的不是助紂為虐’后,杜淺淺咬了咬牙,再一次,前往靳天澤的家。
靳家大宅。
“他裝神弄鬼地想潛入我家,就是為了找我家的聚寶盆?”聽完了杜淺淺的陳述,靳天澤的臉色竟然十分平靜?!胺拍菆鲈幃惖幕?,也是為了這個目的?”
“火災的時候人們不都會搶救最重要的財物么?所以……”
靳天澤沉吟著:“原來如此,好狠的煙熏鼠穴計……”突然他抬起頭:“你現在跟我說的這番話,不是費思誠給你支的招吧?”
杜淺淺使勁搖頭:“才不是!他還要我裝什么被巨債所苦的柔弱少女,拜托你使用家藏的聚寶盆來幫我還債。汗……這種民國苦情戲早就沒人看了!”
靳天澤的嘴角似乎飛快地閃過了一絲笑容:“你就這么相信我,認為只要向我說明情況,我一定會告訴你全部的真相?”
杜淺淺望著他,撓了撓頭:“怎么說呢……你這個人雖然驕傲……明明有錢還愛殺價……可是,我還是覺得能夠跟你說真話。”
靳天澤在聽到最后一段話的時候,總算輕輕地長出一口氣。
杜淺淺急忙豎起耳朵,準備聽他揭開謎底的時候,卻看到他淡然道:“你是知道就算跟我上演那一出低智商民國苦情戲,就憑你的演技,我也不會上當吧!”
正中靶心!杜淺淺摸摸后腦勺,干笑。
“我們靳家確實曾擁有過聚寶盆。但是家訓嚴苛,絕對不能隨意使用,否則必會招來災厄。可是,在十六年前,就是我即將出生前夕,出現了嚴重的財務周轉危機。我父親貿然使用了聚寶盆的力量。結果雖然危機解除,母親卻遭遇了兇險的難產。父親明白,這就是使用聚寶盆帶來的負面影響。為了救回母親和我,于是父親……他做了一個決定?!?
杜淺淺正聽得是目不轉睛,驟然停住,她不覺愣了愣。
“怎么了?”
“我父親將聚寶盆摔碎了?!?
“咦?!”那么珍貴的寶物?。≡趺纯梢??怎么會?杜淺淺簡直要抓狂。那可是她還債的希望啊。
“本來聚寶盆是神物,輕易是不會被摔碎的。據說當時父親向聚寶盆祈禱:可以放棄全部的財富,只要能換回我的妻子和孩子。然后聚寶盆就……應聲而碎化為灰燼。我母親也頓時轉危為安,我才能降生。雖然失去了聚寶盆,可靳家的生意卻還是維持了下來,并未破產倒閉。父親一直覺得這是老天厚澤,所以為我取名——天澤。”靳天澤攤攤手:“聚寶盆,已經不存在了?!?
“原來是這樣,你父親把家人和親情看得比金錢更珍貴,真是難得?!倍艤\淺還真有點羨慕他了。雖然說聚寶盆已經沒有了,可聽到這樣一段往事,杜淺淺想起了外婆的撫摸,想起了父母曾經的擁抱,那種來自親人的溫暖,確實是值得用任何東西去換的。如果可能,她也愿意用全部的所有,去換回他們的生命。
“啪啪啪!”幾聲清脆的掌聲,卻驟然打破了此時脈脈溫情的氣氛。
“不錯不錯,想不到你編故事的本事還真不在我之下。我給杜淺淺編了個民國苦情劇沒騙著你,你倒編了個生死不離的親情劇來忽悠她?!痹卺∧缓蠊恼片F身的,正是費思誠。
“如果聚寶盆真的已經如他所說化為灰燼,那就是自動回到了天界,完成了與凡人的契約??墒?,沒有。杜淺淺你忘記了嗎?大水晶羅盤明明白白的顯示著——聚寶盆明明就還存在于世,而且就在靳家。”費思誠絲毫沒有私闖民宅的自覺,一步步朝靳天澤緊逼過來。
“對啊……”杜淺淺想起兩次小羅盤的異象,那確實是因為感受到了聚寶盆近在咫尺的效應。
“我說的都是真的。誰知道這個神棍的羅盤是有問題還是做了什么手腳!”靳天澤也有幾分著急起來。
杜淺淺看看左邊氣定神閑的費思誠,再看看右邊一臉嚴肅的靳天澤。他們說的似乎都有道理……真不知道該相信誰。
“羅盤!我們再拿羅盤來測試一下吧?!倍艤\淺總算是想出個辦法。
“好!”難得的,三人的意見空前統一。
費思誠展開的,是杜淺淺第一次看到過的那個巨大的水晶羅盤。
只見羅盤指針在滴溜溜地轉動著,最終,指針牢牢地指向了一個方向,正是——靳天澤。此時,他正站在客廳的一堵墻前。
費思誠一個箭步,把符咒貼在了靳天澤身后那堵墻上,頓時,符咒煥發出微弱的金色流光。
“墻壁中有異象!”費思誠不忘朝靳天澤示威的冷笑一聲:“我想……聚寶盆就在這堵墻里面。所以上次失火你們都不搶救它,在墻壁里封著自然是無須擔心?!?
真的,是這樣的嗎?靳天澤說的,全是謊言?杜淺淺突然覺得心里有種莫名的酸澀感幽幽的涌了上來。那時候靳天澤要幫她還債的時候,心情是那樣的激蕩感動。可這一切其實都是……假的?
費思誠的話在耳邊清晰地回蕩著?!把劬Ψ徘宄稽c,這種貪戀富貴的貴公子,哪里會告訴你真相?!他還沒享受夠呢!”
杜淺淺知道的靳天澤,是有點驕傲、有點別扭、冷漠的外表下意外的隱藏著溫柔……可是,這樣的他,其實是虛偽的?是不惜用溫情脈脈的謊言來維護富貴享受的目的?一瞬間,杜淺淺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他。她低下頭,只希望頭發可以遮掩住自己全部的表情。
“是真是假,立刻就見分曉!”費思誠一抬手:“你們兩個躲到沙發后面去!”
呆呆的剛在沙發后面蹲好,杜淺淺就聽到了一聲轟鳴!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扔了顆炸彈!她只覺得耳朵里嗡嗡嗡的半天都沒回復正常。擋在身前的沙發上,滿是煙塵粉末,表面的皮革也被爆炸的威力肆虐得破碎不堪。在一片飛揚的粉末沙塵間,她發現,那堵剛才還完好無損的墻上,此時已經被爆破開了個大洞。想不到費思誠居然有如此功力!杜淺淺投向他的目光頓時多了幾分敬意。
費思誠自然是把她的敬佩照單全收,就差沒有揮舞個禮帽來個答謝觀眾了。
煙塵漸散,洞中暗格上安放的灑金漆盒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眼前。費思誠唇邊的笑意更深,一揚手,盒子已經被豁然打開!
杜淺淺激動得差點瞇上了眼睛,因為她記得,影視劇里那種奇珍異寶現世的時候,無不是霞光瑞氣叫人睜不開眼睛的??墒恰趺础凶永锞尤唬皇菐讐K不起眼的碎瓷片?
杜淺淺愣住了:“難道這不是聚寶盆?”
“這是聚寶盆,可是它的靈氣與法力全部都幾乎消失殆盡了!”費思誠難以置信的喃喃自語。
“我就說我家的聚寶盆早就被摔碎了。淺淺,我沒騙你?!睆膭偛牌穑鞚删驮诙艤\淺的目光中幾乎窒息得說不出話來,現在他總算能再度開口。
是嗎?真相,就猶如此時依然未曾散盡的煙塵,混沌不明。
“天澤,你沒事吧?我聽到屋子里一陣巨響……”沖進來的人是靳天澤的父親,他一看到費思誠手里打開的漆盒,頓時臉色大變!
“立刻打電話報警,說有人私闖民宅還搞恐怖爆破襲擊!”不愧是靳氏的總裁,發號施令就是利索。在他的身后,小區保安們也一擁而上!
費思誠見勢不妙,丟下漆盒立刻拉起杜淺淺就跑!前門已經被堵住,他們只能往花園里鉆!雖然形式萬分危急,可那一瞬間,杜淺淺發現,抓住自己的,費思誠的手,是如此肯定、決不放棄。
感受著身后洶涌的人潮,她不禁著急:“你就沒什么更好的跑路辦法嗎?”
“有!”費思誠拽著杜淺淺一頭鉆進茂密的花叢中,在被花刺扎得差點沒痛叫出聲的時候,腳下突然升起了金色的光芒。一瞬間后,他們已經站在了壺中天古董店那熟悉的后堂里。
手指剛才還在張牙舞爪地撥花枝,現在卻安然無恙地回到了這里。杜淺淺還真的有點反應不過來。
費思誠火速恢復了仙風道骨的氣質:“你給我泡杯茶吧。”
杜淺淺微笑:“泡一杯茶,收費五元。”
“好吧”費思誠抖出一張賬單來:“剛才那個瞬間移動符咒收費——一百塊?!?
“什么?!逃命你還要找我收錢?”
“使用符咒的法力是我辛苦修煉得來,怎么可能提供免費服務?”
杜淺淺瞬間覺悟:“能有機會給你泡茶,是我的幸運,哈哈哈……”
費思誠立刻揉掉賬單:“這樣最好?!?
杜淺淺無奈的嘟噥“是不是聚寶盆這茬,就算是沒戲了?”
“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就算我們收回了那堆碎片,也沒有任何意義。它的神力和靈氣都已經散去了,留下的只能算是沒有靈魂的軀殼。”費思誠長嘆一聲:“好啦,這個就算是告一段落,我寫報告交上去了。”
杜淺淺無奈地點點頭。
費思誠突然回過頭道:“在你為南門銀行冗務部工作的時間里,債務是不會繼續增加的。就當是對你辛苦工作的補償吧。”
正要高興,杜淺淺突然想起來前些天費思誠還在用每天增加的新債務數字來恐嚇她,頓時臉色一黑:“那你還說什么坐下來討論我債務的最新數字?”
“這項員工福利,今天剛剛獲得批準?!辟M思誠正色。
好吧,就不跟他計較那么多了……杜淺淺總算覺得自己這些天東奔西跑,找到了那么一點點……微弱的價值。
在路口的餛飩攤子上填飽了肚子,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是華燈初上時分。在昏黃的路燈下,她居然看到了——靳天澤。
平時她當然不怕他,可今天,她可是剛剛爆破了他家!杜淺淺趕緊扭頭就跑!
靳天澤的速度簡直快得難以置信,杜淺淺的胳膊一瞬間就被他牢牢的拽在了手里。
“我想知道為什么?為什么會欠下大筆的債務?為什么你非要跟費思誠在一起?”靳天澤的提問好像連珠炮一樣,說到最后一個問題的時候,他的臉色,似乎有點異樣。
費思誠曾說過,南天銀行的事情是不能透露給普通人的。可眼下……杜淺淺一陣糾結。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向警察舉報:你擅闖私宅、蓄意放火、還實施了恐怖的爆破?!?
杜淺淺悲憤的大叫:“那些是費思誠干的!”
“由于找不到主犯,就讓你這個從犯來全盤頂罪吧。”靳天澤的口風依然冷峻。
杜淺淺無奈:“是不是我全都告訴你,你就不找我麻煩了?”
“當然要看你是不是說的真話。要知道,我對你,可都是說的真話?!蹦橙苏急M上風,嚴肅的口吻中也透露著威脅。
杜淺淺瞪著他,費思誠那家伙是經常笑瞇瞇的踹她去跑腿干粗活,這個靳天澤則是毫不掩飾其冷峻本質。而她杜淺淺,不過就是苦哈哈的窮學生一名,怎么就突然夾在他們中間,成了兩位狠角色的下飯菜呢?
“好吧……我說……”
就這樣,杜淺淺從那個夢境開始講起,將自己那貫穿N世的巨額債務與后來被費思誠忽悠進了南天銀行冗務部的事情和盤托出。反正,眼下比起那高聳入云的債務之山,逃避牢獄之災才是更要緊的當務之急。
“原來是這樣……”靳天澤說著就要離去。
杜淺淺不安地望著他:“那個……你真的不找我麻煩了?”
看到平時總是急匆匆跑來跑去元氣十足的她,露出這么一副惴惴不安的小兔子模樣,靳天澤不禁莞爾:“當然,我說話算話?!?
面前的杜淺淺好像臉色突然寒了一下。
“怎么?”
“你笑起來……真可怕?!倍艤\淺很誠懇地說。
“我看還是讓警察把你抓起來比較好!”
“我錯了!你笑起來簡直是玉樹臨風天仙下凡……啊啊啊,靳天澤你別走啊……我說的是真話……”。
(8)收編新成員
“你說你把我們南天銀行的事情告訴了靳天澤?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能泄露天機的嗎?”費思誠的臉色很黑。
“那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用寶葫蘆將他的這段記憶抽離?!?
開始覺得自己參與的行動已經從翻墻到了放火,在爆破民宅后終于進化到了進行生物的記憶剝離……“我怎么越來越覺得我們好像是恐怖分子?”杜淺淺真心地說。
“我這都是在為你的大嘴巴善后!”
五點半,靳天澤牽著哈士奇,踏入了事先畫好的禁錮法陣。在法陣耀眼的金光中,費思誠一躍而出,高舉寶葫蘆,喊了聲——“吸!”
靳天澤的整個身體突然變作了一股煙霧,“嗖!”的一聲就沒入了寶葫蘆里!
杜淺淺眨了眨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
禁錮法陣里,只有那只哈士奇還在動彈不得。
“怎么回事,你不是說寶葫蘆只會吸取他那段記憶嗎?怎么會把他整個人都給……”杜淺淺臉色都白了:“他會不會永遠出不來了?里頭有空氣嗎?”
“我怎么知道?!”費思誠也有點目瞪口呆。
西游記里的情節在杜淺淺的頭腦里火速上演:“他會不會已經一時三刻化為膿水了?!”
“不要胡說!你西游記看多了!”費思誠雖然嘴上教訓杜淺淺,可他的心里也是一點沒底。這個寶葫蘆平時就只傳輸過文件和物品,還真不知道它還有能收人這項隱藏功能。
“不管那么多了,先回去!”費思誠一咬牙,祭起一張符咒。只見光芒閃爍過后,他們已經回到了壺中天那熟悉的后堂。
眼看距離靳天澤被吸入寶葫蘆已經快有三分鐘了,費思誠還一點辦法都沒想出來。如果里頭沒有空氣,只怕靳天澤這會兒就已經沒命了!
杜淺淺真急了:“怎么辦?要不要把它打碎?”
“寶葫蘆可是有法力的寶物,凡人根本打不碎的?!辟M思誠抓著寶葫蘆煩躁的走來走去。
“當初靳天澤的父親不就打碎了聚寶盆么?既然他可以做到,我們也……”杜淺淺說著,已經跳起來搶費思誠手里的寶葫蘆。
“不要亂來!”費思誠急忙躲開。
滿心焦急的杜淺淺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水晶羅盤的指針在靈巧地轉動著。而且……費思誠走到哪里,羅盤指針就轉到哪里。
而這個羅盤,在尋找聚寶盆的任務結束之前,應該都只會對聚寶盆……有反應的……
一個匪夷所思的假設躍入了她的腦海。
“難道……靳天澤,就是聚寶盆?”
“所以寶葫蘆才會把他吸進去,因為寶葫蘆認為自己吸進去的就是聚寶盆?!彼妓髦鴣睚埲ッ},杜淺淺盯著費思誠手里的寶葫蘆。
“聚寶盆,怎么說也該是個盆吧?他是人,怎么可能是……”費思誠的聲音漸漸低下去,陷入了沉吟。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呢!其實當時水晶羅盤指著的就是靳天澤!只是我也總認為聚寶盆應該是盆,所以才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后那堵墻。結果誤打誤撞找到了聚寶盆喪失靈氣的碎片,其實我從那時開始就弄錯了。聚寶盆的靈氣沒有消失,而是……轉移到了靳天澤身上。所以靳家才能在失去了聚寶盆之后依然生意順風順水?!辟M思誠跳了起來。
“難道十六年前,當聚寶盆被伯父摔碎的時候,聚寶盆把靈氣轉移到了……靳天澤的身上?”杜淺淺追憶著靳天澤曾說過的那段往事。
費思誠拖出卷冊,又掐指算了半天:“對!雖然看起來是人,可是他實際是聚寶盆。我剛才已經仔細推算過了,當年真正的靳天澤其實根本無法降生。是聚寶盆為了實現靳天澤父親的愿望,所以才自己舍去盆的形體,將自身靈氣注入那嬰兒的肉身中,靳天澤才得以誕生?!?
費思誠肯定的下了個結論:“所以,靳天澤等于聚寶盆?!?
“呃?”雖然是自己提出的這個假設,可結論真的如此,還是讓杜淺淺難以置信。
“沒錯,靳天澤就是聚寶盆,有靈氣護身,不會有事。那么這次我們就當是誤打誤撞用寶葫蘆送他回天界了,任務也就算是完成了?!辟M思誠豁然開朗,焦慮的神情頓時一掃而光。
杜淺淺難以接受:“回天界?靳天澤作為人的人生呢?”
“當然是到此為止?!?
“這樣不是……很殘忍嗎?把他的人生就這樣……切斷?”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他本來就是聚寶盆,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辟M思誠說著,放下寶葫蘆,已經準備寫總結報告。
“可是……”
“好了,想點開心的事情吧,聚寶盆收回去了,起碼你的債務總歸是有那么一點點減輕了吧。”
還債,這本是杜淺淺最頭疼最關心的事情。交個聚寶盆上去,還是跟把原本活生生的一個人“靳天澤”交上去,感覺太不一樣了。
還來得及嗎?在天界接收他之前,把他弄回來!杜淺淺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得心中猛地一震。對!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從剛才靳天澤被吸入寶葫蘆到現在,按天界的時間來算,其實只過了幾秒而已,應該還來得及!
捧著那個光華流轉的寶葫蘆,杜淺淺的思緒如電光火石。
費思誠說‘寶葫蘆可是有法力的寶物,凡人根本打不碎的?!僧斈杲鞚傻母赣H,卻用自己的祈禱,讓聚寶盆應聲而碎。因為,在他的心目中,愛人和孩子遠遠比富可敵國的財富更為珍貴??梢詥??你真的可以用靳天澤全部的人生,去償還百分之一的債務?即使……他本來就是聚寶盆之靈。
不要再猶豫了!杜淺淺她一咬牙,高舉起寶葫蘆,猛摔下去!
“?。?!”費思誠驚呼。
“咔嚓!”
一陣煙塵散過后,出現在眼前的,是有點愣愣的靳天澤。他正茫然地坐在地板上,旁邊骨碌碌亂轉的,正是完好無損的寶葫蘆。
“還好!你沒事!”
杜淺淺和費思誠的慶幸聲同時響起,只不過——含義不同。
費思誠是緊緊抱住了劫后余生的寶葫蘆,杜淺淺則是差點沒抱著靳天澤歡呼。
檢查過完整的寶葫蘆,再看看面色如常的靳天澤,費思誠長出一口氣:“總之都沒事就好?!?
“什么沒事?你用法術禁錮我,還把我弄到葫蘆里的賬,我還沒跟你算呢!”靳天澤的頭腦恢復清醒的速度很快。
杜淺淺小聲提示:“那個……地上好像多了一卷紙,是剛才跟靳天澤一起從寶葫蘆里掉出來的。”
費思誠一陣心驚:“啊,天書公文,上面該不會是看出什么了?”
杜淺淺打開那卷紙,繁體的書法念起來還真是磕磕巴巴:“費思誠、杜淺淺,你等尋回聚寶盆有功。特此嘉獎。但,聚寶盆現在已經是人形,須待其百年之后,回歸本相才可收回寶庫。靳天澤既然身負聚寶盆靈力,原本會因此折損壽數,但值此南天銀行用人之際,特命其加入南天銀行冗務部,以其聚寶盆靈力搜尋珍寶。你們三人同心協力,定會圓滿完成使命?!?
“上面果然沒察覺我是誤把靳天澤吸入寶葫蘆,還以為那就是我們把人形的聚寶盆送回去了。我的運氣就是這么好?!辟M思誠笑得心花朵朵開。
“什么?我就是聚寶盆?!”靳天澤難以置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
費思誠欣賞著他詫異的神情:“對,天界公文里說得很清楚。你就不要抵賴了?!?
丟開那個問題,“那……我什么時候說要加入你們的什么冗務部了?”靳天澤的臉色綠了又黑。
費思誠的營業用笑容頓時如春風拂面而來:“天命不可違,你就別抵賴,做我的下屬吧?!?
“這個什么天書公文上只說要我加入冗務部,可沒說要我做你的下屬!”靳天澤不爽。
“冗務部就我一個主管,當然其他成員都是我的下屬,這還有什么好質疑的?”費思誠心滿意足的掃視著自己的下屬……們。
“我才不承認你是我的上級。”
“哼哼哼……你已經沒機會反悔了。”費思誠揚眉、抖腿。
“好!我們現在就用實力來決定上下級關系吧!”靳天澤轉了轉手腕,握緊了拳頭,朝費思誠逼近過來。
高興,真的很高興。所以,必須好好地把費思誠給揍一頓來宣泄喜悅。
雖然被莫名其妙的吸入了寶葫蘆,可現在,卻在內心無限感激上天如此的安排。因為,在即將從寶葫蘆里回來的那一剎,聽到了,從她的心里傳來的祈禱:“只要靳天澤能回來,我愿意,繼續背負巨債!”
依稀記得,很久以前,也曾聽到過,同樣的祈禱。雖然聲音不同,但那種真誠,卻是毫無差異。
杜淺淺后退一步,決定轉身去給這兩個家伙泡茶,等到一壺芬芳的茶泡好,南天銀行冗務部的短暫和平,應該就會來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