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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大義滅親,告發(fā)有功
我一紙訴狀害全家滿門抄斬,只為成為顧長卿手中的刀。
他指向誰,我便殺誰。
生死關(guān)頭,我甚至為他擋下致命傷。匕首正中我心口時,他說,“小柳,朕便知你是在意我的。”
可他未曾料到,我這把刀、最后要殺的人,是他。
1、
“趙美人應(yīng)是蛇蝎轉(zhuǎn)世,不然怎會這般冷血,連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下得去手。”
這是我跪了一整天后才求來顧長卿的夸贊。
當(dāng)我強(qiáng)撐著身子走進(jìn)御書房時,顧長卿懷中正抱著新晉的婕妤,二人嘴對嘴送著葡萄,好不奢靡。
我跪在地上求他。
“臣妾父親串通太傅徇私枉法、貪官污吏,還請圣上下旨嚴(yán)懲!”
房內(nèi)斥滿曖昧的氣息,許久后顧長卿才將左右屏蔽。
孔婕妤走時,覺得我下賤便啐了一口。
“呸、一個美人竟也敢來面見皇上。”
門外的雨越發(fā)大了起來,寒氣逼人。
我被顧長卿扯了起來,他將我抵在案臺上。
晶瑩剔透的葡萄散了一地,昏黃的燈火夾雜著曖昧。
顧長卿一口咬在我的唇上。
“小柳對自己的父親都能這般狠心,將來不知會不會對朕這般惡毒……”
我抬眸對上顧長卿眼中的情欲,環(huán)上他的脖子,扭動著腰肢。
我向來知道自己最好的武器是什么。
姣好的容顏,胸脯隆隆,腰肢纖細(xì),紅唇皓齒。一雙眸子水光般瀲滟。
我的美是露著鋒芒的。
父親將我送進(jìn)宮時便感嘆我是這世間的尤物,只是他沒想到他的親生女兒會親手將他送上刑場。
我反咬住顧長卿的下唇,笑的魅惑。
“臣妾是蛇妖,當(dāng)然會。”
他懲罰似的在我腰間掐了一把,隨即與我的身子貼的更緊。
暖黃的燭光下,男子漆眉星目,比白日里柔和了許多。
他的眉宇一皺,道:“怎的這般燙?”
我故作嗔怒纏在男子的腰間。
“皇上可要為臣妾請?zhí)t(yī)了。”
顧長卿笑的滿意,一雙桃花眼惹上了火。隨后一把將我橫抱起扔于榻上。
“無妨,朕便是最好的醫(yī)師。”
這一夜,我燒的昏昏沉沉,喃喃夢囈時,總是忍不住喚起埋在心底的名字。
紅唇一次次被那人霸道的堵上,之后的每一次承歡,都好似懲罰。
2、
我想,大抵是我這個替身與那死去的元貞皇后太像了。
所以顧長卿一邊嫌惡我下賤,卻又因我那相似的眉眼而離不開我。
每每意亂情迷時,顧長卿從不問我愛不愛他。他只要我一遍遍重復(fù)喚他的名字,喃喃語唯他一人。
他將我做替身,我亦不愛他。
因為我愛的人已經(jīng)死了,死在了他手里。而我大義滅親甘愿做他手中的刀,能殺別人,亦能殺他。
我還未入宮時便聽得帝后攜手的佳話,只是元貞皇后在位不到兩年便走了。
我能順利選入宮,亦是拖了元貞皇后的福。
當(dāng)他掐著我的脖子,告誡我別想從他身邊逃脫時,我只感到惡心,恨不得他快些橫死。
翌日醒來時,我是被李公公催醒的。彼時天還未亮,顧長卿已然去上朝。
沒有哪個妃子一夜恩寵后卻在天還沒亮?xí)r就被趕走,獨我是個例外。
我知這是顧長卿給我的難堪,可我并不在乎。
有一回宮宴上,西域使者前來進(jìn)貢,卻也是帶著三分威脅。只道聽聞宮中妃子能歌善舞,于是便向顧長卿進(jìn)言。憑借驪朝的實力,顧長卿本不必理會他,可一雙薄情的眸子卻還是終究落在了我身上。
歌舞之樂本就在驪朝被世人認(rèn)為是女子自輕自賤,更何況是對著一個蠻子。
托了顧長卿的福,我暗中成功勾搭上了西域使者,從他那里換來了我想要的東西后便溜之大吉。
后來顧長卿說我是水性楊花,諷刺我原來也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鐘情。
我一直覺得顧長卿是一個變態(tài)皇帝。
他位高于天,卻尤其喜歡羞辱我于眾人面前。
可我只是一個被這世間枷鎖所束縛著的普通女子,沒有足夠的能力去反抗。
直到方言死時,我才下定決心。即便生為蜉蝣,亦能成為自己的利刃。
他越是這樣,待他死時我方能夠狠心。
3、
拖著快要散架的身子回到自己如冷宮的住處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我讓侍女桃兒搬來椅子坐于廊下候著。
院中只剩一棵梅樹兀自含苞欲放。只需我耐下性子等著,它就會在不久后的大雪中絕美。
這期間與我一族的嫡姐趙寒霜來鬧過一回。
我是一個庶女,因著姿色出眾,我被嫡母逼著進(jìn)宮做她的墊腳石。他們以我生母之脅迫,而生母在我入宮當(dāng)天便去世。
后來趙寒霜見我無心爭寵,皇上又一次次于人前羞辱我,她又誕下了小公主,才放下心來沒有除掉我。
趙家雖不是權(quán)臣,可卻掌管著國庫。他們未曾料到趙家也會有大難臨頭的遭數(shù)。
而這下場皆拜我所賜。
趙寒霜沖進(jìn)我宮中給了我一巴掌,口無遮攔叫嚷著父親是冤枉的。
“你是不是早就盼著阿父阿娘死了!現(xiàn)在皇上下旨除了你我滿門抄斬!你可滿意了?!”
我這個嫡姐姐是個蠢的,幸而我宮中偏僻。
趙家不知多少見不得人的糟污事,我生母命苦,撿豬食將我養(yǎng)大的。我未曾受過趙家的恩惠,趙家人的死活自然不關(guān)我事。
無需我使絆子,趙家已倒,以趙寒霜的腦子,她在這宮中活不長久。
眼看著太陽移到了正上方時,宮門才被人推開來。
李公公帶來了圣旨。
‘大義滅親,告發(fā)有功,封為婕妤。’
好一個大義滅親的夸獎。
我?guī)皖欓L卿辦了件心頭大事。
我父親與朝中太傅勾結(jié)。顧長卿借我之手,理所當(dāng)然的將朝中太傅的勢力連根除去。而太傅的女兒早已步入妃位,現(xiàn)已被打入了冷宮。
趙家除我外滿門抄斬,而趙寒霜念其誕下公主有功,遂不做牽連。
昨日雨中跪伏在御書房苦苦哀求的我,做足了表面功夫。
由親生女兒來告發(fā)自己父親同別人謀私,自然能堵住這悠悠眾口。
我忍不住嗤笑,進(jìn)宮七年,竟是以這樣的方式才升了個婕妤。
用過晚膳后,忽有旨意來傳我去別云亭。
來傳旨意的公公也不過是個閹人,可瞧我的眼神卻好似我比他更低賤。
奴才們都是看人下菜碟,我縱然常常侍寢,可大多數(shù)時候的羞辱更猛烈些。闔宮上下皆知,我在這宮中任由誰都能來踐踏。
4、
桃兒從匣子里取來胭脂為我點唇。
那是我親手做的胭脂。
不施粉黛的容顏上,一抹紅色為唇施芳澤。
桃兒是個有情義的人。盡管我的處境艱辛,可自我進(jìn)宮來她一直衷心侍奉我。
“婕妤身子還沒大好,今日再去了,又不知要受什么苦頭。”
桃兒轉(zhuǎn)過頭去抹淚。
我笑她小小年紀(jì)就有這么多心思了,打起精神安慰她:“今日升了位份,你家主子高興,將我的梅花簪子拿出來吧。”
桃兒已不似及笄前好騙,這位分名不副實,單是一個稱呼罷了,宮中吃穿用度仍舊未改善過。
小丫頭常哭,每每侍寢回來后便抱著我抹淚,因著身上總是添傷。其實也并沒那么嚴(yán)重,只是顧長卿為了羞辱我,常常將親熱過后的傷痕故意弄到明面上罷了。
冬去春來又兩個秋,桃兒微微感慨。
“婕妤,又要深冬了。”
我摸了摸發(fā)髻上的梅花簪子。
是啊…我入宮七年,而他已經(jīng)死了三年了。
今日是他的祭日。
還未到別云亭時,絲竹管樂之聲便已傳來。
我抬眸望去,不止舞女歌姬,還有孔婕妤。而我那嫡姐姐正坐在顧長卿懷中,哭的梨花帶淚。
我對桃兒囑咐讓她在這等著我,不必跟上前。
不然那些難堪叫她瞧了去,明日眼睛定又哭腫成了桃核。
我上前跪下行了禮,卻遲遲不見那人喚我起身。
孔婕妤先開了口來羞辱我。
“皇上,她不過是個庶女,家父犯了死罪不處罰她也就算了,怎么還封了婕妤。”
孔婕妤家中是禮部尚書,她剛?cè)雽m便已是婕妤,心氣高傲。而如今我也升了婕妤,她自然嫌晦氣。
不用我開口,我那嫡姐姐便如斗雞跳了起來。
“好你個禮部尚書之女,我阿父是何等冤枉、豈能輪到你在此叫囂!”
顧長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心領(lǐng)神會的開口。
“阿姐的意思是,皇上污蔑了家父?”
“你、”
趙寒霜一時語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細(xì)細(xì)打量著顧長卿的神色。
我淡淡開口澆著油。
“阿姐可要慎言,今日清晨阿姐來質(zhì)問我時我便勸告過阿姐,皇上已然查清,鐵證如山。阿姐與我在宮中身為嬪妃,早已不是趙家人。”
趙寒霜氣急敗壞,揚起手欲要落在我臉上。
我仍舊字句鏗鏘。
“即便阿姐還要再打我一巴掌,小柳也還是要勸誡阿姐,你我一切要為皇上著想,莫使皇上為難。”
“夠了……”
那人終于事不關(guān)己般開口。
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將我扶了起來,顧長卿好似滿眼心疼地看著我。
“她打你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