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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臨死前,我才知道父母接回孤女才是真千金。

而我,是給真千金擋災換命的冤種假千金。

他們用我的命來換她的命,結(jié)局一家團圓。

唯獨我是那個外人,潦草病死在出租屋中,無人收尸。

再一睜眼,我重回到真千金被接回家的那一天。

這次,我化身惡鬼,誓要讓害我的人付出血的代價。

1

一睜眼,我回到了二零零八年七月二十日。

溫父溫母接回溫眉眉的日子。

「小然,這是妹妹,我們在孤兒院看著她可憐,就把她領(lǐng)了回來。」

我看著眼前這個面色紅潤表情高傲的小女孩,不禁陷入了沉默。

上輩子,我因為病重,心軟同意父母接回孤女養(yǎng)育。

然而后來我才知道,眼前的這位根本不是什么孤女,而是溫父溫母的親女兒,溫家的真千金。

而我這個被叫了十七年的大小姐,不過是被他們抱來給真千金擋災的工具人。

我和溫眉眉同年同月同日生,從小父母就撒手人寰。

被接到孤兒院的第三個月,兩雙锃亮高貴的皮鞋出現(xiàn)我面前。

女士穿著滑亮柔順的長裙,溫柔地問我。

「小朋友,你愿不愿意當我們的孩子跟叔叔阿姨回家?」

那時的我被溫柔蠱惑了。

在孤兒院,我因為瘦小經(jīng)常被大孩子欺負,吃不飽飯,院長也不管我的死活。

小小的我只想能夠有一個吃飽飯的家,于是我想也沒想就點了頭。

到溫家別墅的那一天,我以為這是我的家。

沒想到,這里是索去我歡樂和健康的地獄。

我是怎么知道這些的呢?

因為我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

為了給童子命的溫眉眉換命病死的。

也許是我發(fā)呆發(fā)得太久,溫母不滿地又喚了我一聲。

「小然?」

我虛咳了兩聲,臉上露出可憐又皺巴巴的表情。

「可是你們接回妹妹,會不會就不要我了。」

他們一瞬間有點驚訝,因為我之前很懂事,生怕他們失孤,所以對這件事并不反對。

「小然,怎么會呢,你是我們的…養(yǎng)大的女兒,我們怎么會不要你呢?!?

拳頭握得骨節(jié)泛白,我強撐著隨時要散架的身體。

「爸媽那你們陪我去一趟千山寺吧,去完了,我們再把妹妹接回來,好不好?」

溫父的眉頭一下皺起來,看我的目光有一絲警惕。

他們的沉默,顯然不同意這個提議,于是我繼續(xù)說道。

「在千山寺廟祝禱,可以求得平安順利,我希望在我死后,爸爸媽媽能健健康康的,這是我作為兒女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也許是是憐憫也許是愧疚,溫母一下抱住我,溫父也跟著點頭,只剩溫眉眉被冷落在那里表情不是很好。

我暗暗勾起唇角。

只有她過得不好了,我才會好。

2

我之所以要去千山廟,是為了見一個人。

上一輩子,我死后,溫父溫母怕我報復,特意請了高人設(shè)下困魂陣鎖住我的魂魄。

我的墳墓就葬在千山寺后的墓園,是千山寺的小沙彌救了我。

我想,此世若要破局,或許他可以給我線索。

但我并沒有找到那個沙彌,或許本來,他也不是個沙彌。

沒找到人,溫父溫母亦開始有點起疑。

于是,他們催促我要盡快,一會下山太晚了。

我以祈福要心誠為由,想要再多停留一會。

我跪坐在佛前,面似虔誠,實則是在痛罵溫家。

「佛祖您就開開眼吧,讓溫家的惡人出門被車撞死,被飯噎死…」

沒等我咒罵完,我一胎眼就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那個光頭男人。

怔愣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叫他姜彌。

姜彌?

他是姜彌?傳說中的京圈太子爺,佛學高師的親傳弟子?

而他好像真的能聽到我的心聲,清冷而悲憫的目光又一次落在我身上。

佛幡幕后,他告訴我破局的秘訣就是頭發(fā)。

頭發(fā)?一路上我都沒搞懂他的意思。

車子路過一家理發(fā)店時,我靈機一動,指著旁邊的理療按摩店,有氣無力地。

「爸媽,醫(yī)生之前說我要多按摩,能夠促進血液循環(huán)

媽,你陪我去吧。」

溫母有幾分猶豫,然而她接了一通電話,是溫眉眉的。

看來是我叫女傭下的瀉藥發(fā)作了。

掛斷電話后,她心急如焚地抽出一沓鈔票塞進我手里。

「小然,媽媽還有事,你一會自己打車回來?!?

轎車揚長而去,我直接掉轉(zhuǎn)方向走進隔壁理發(fā)店。

「麻煩給我給我剃個光頭?!?

烏發(fā)掉落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鏡子中的我居然真的添了一絲血色。

只是溫父溫母看到我光滑如玉的頭顱時,臉色別提有多難看。

3

沒等他們質(zhì)問我,一旁臉色本就慘白的溫眉眉嘔了一口鮮血,她臨暈過去前,便喊漏了嘴。

「爸…媽,救我。」

溫父溫母顧不得遮掩,一個火速撥通120,一個心痛地把溫眉眉撈在懷里不停地呼喚她。

嘖嘖嘖,他們這副焦急的態(tài)度可比我當初暈倒時要慌多了。

120來了,他們一家三口齊齊整整地去了,只剩我留在別墅里。

半夜,溫母敲開我的門,表情里藏了慍怒和狐疑。

「小然,你怎么去剪頭發(fā)也不和我們說一聲?不是說去按摩嗎?」

這是我十幾年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猛的被吵醒,我還有些迷茫。

「媽,我當時做完按摩順便去的。

而且,不是你們說手術(shù)以后我的頭發(fā)要是要剃掉的嗎?」

但其實我知道,這個手術(shù),不是正規(guī)的手術(shù)。

只是以手術(shù)之名,行詭吊的換命術(shù)。

溫母沒有繼續(xù)問,故作擔憂實則探究地問。

「可是媽記得你以前,最愛護你那頂頭發(fā)了,連我和你爸碰一下你都不給?!?

我從床頭掏出一頂假發(fā),故意咳得很難受。

「媽…所以我決定長痛不如短痛。

而且,我還把它們做成了假發(fā)…戴上也和以前一樣?!?

溫母沒有全信,她正要繼續(xù)問,突然我咳出好幾口血痰,臉色難看。

她懷疑頓消大半,假意溫柔拍了拍我的后背。

「好了好了,小然,你趕緊休息吧?!?

溫母走后,我從被窩拿出今天在超市買的番茄醬。

只要我的身體還是一如既往地孱弱,他們就暫時還不會起疑。

第二天,溫母就送了我一瓶散發(fā)奇香的洗發(fā)水,她說有生發(fā)的作用,她慈愛地摸著我的頭。

「女孩子家家的,還是有頭發(fā)好看?!?

我接過她送的洗發(fā)水,一副受寵若驚很感動的樣子。

然后一轉(zhuǎn)眼往家里每個人的專用洗發(fā)水兌了這個藥水進去。

回到房間,我掏出手機,給備注為小沙彌的人發(fā)短信。

「有什么辦法能讓頭發(fā)長出來,但是只長一點?!?

姜彌信息回得很快,但是只有一個高冷的「?」

于是,我把剃光頭的事告訴了他。

下一秒。

「…」

隔著屏幕我都能感受到他的無奈,但好在他還是把法子告訴了我。

他告訴我,剃掉頭發(fā)只能暫時阻礙溫眉眉吸取我的能量,但治標不治本。

要拿到溫眉眉與我交換的那個媒介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拿到那個媒介并破解,我就算長再多的頭發(fā),也不會有事。

于是,下午我和溫母一起去探望了溫眉眉。

我們到時,她正手握著一個金色的東西沉沉地睡著。

4

也許是我們的動靜吵醒了她,溫眉眉下意識將那個東西收攏在袖口里,溫母也一下?lián)踉谖业拿媲啊?

頗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寒暄過后,她們二人上演一出母女情深的戲碼,而我百無聊賴的削著蘋果,等待時機。

溫母被醫(yī)生叫走去了解病情后,虛弱的溫眉眉向我露出了她的獠牙。

「溫然,你看你的媽媽她多關(guān)心我啊?!?

溫眉眉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喜歡說戳我肺管子的話。

上輩子,我確實因為溫眉眉的話屢次傷心,以至于我的狀態(tài)越來越差。

而我越發(fā)萎靡不振,她的氣色就會越紅潤。

但這一次,我不會再遂了她的愿了,我掛著清淺的笑。

「是啊,媽媽喜歡你我就放心了,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孝敬他們哦。」

溫眉眉的臉有一瞬的僵硬,可無論她怎么刺激我,我都不動聲色。

她沒有刺激到我,卻耗費了她自己的精力。

于是,沒等到溫母回來,她就支持不住沉沉地睡去。

我看著溫眉眉的睡顏,不禁回想起我生命的最后時刻癱瘓在床的場景,頃刻間對他們的恨意更深了。

確認門關(guān)緊后,我的手指探進被窩下溫眉眉的袖口。

「奇怪了,明明我看見她放在這兒了?!?

我心里暗暗吐槽,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時針飛速轉(zhuǎn)過。

嘀嗒…嘀嗒。

一次又一次,手摸了個虛空。

額心的汗微微溢出。

正當我剛摸到那個東西的時候,病房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猶如催命的喪鐘。

幾乎是一瞬,耳朵便聽見門柄扭動的聲音。

鎖芯并未落下,門被我反鎖了。

我心下松了一口氣。

門外的人似乎猶豫了幾秒。

很快,便傳來鑰匙插入鎖孔的金屬碰撞聲。

汗珠啪嗒落下,我的拳頭停在半空,轉(zhuǎn)頭看見溫父陰影下可怖的臉。

「小然,你在做什么?手里拿的是什么東西?」

溫父渾濁而銳利的目光死死地焊在我臉上,仿佛要將我的臉看出一個洞。

我頓時汗流浹背,唇角哆嗦。

「沒…沒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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