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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爺爺是我們村子里有名的車馬匠。

凡是誰家有了喪事,都會托人來家里找爺爺畫上一幅車馬圖。

可在爺爺下葬后的第二天,

我找到了爺爺生前畫的最后一幅車馬圖。

而這幅車馬圖傳送給我的信息是——開棺驗尸。

1.

我剛上大學的第二天,突然收到母親的來信,爺爺去世了。

沒有任何的病癥,是中午休息的時候走的,喜喪。

但是爺爺走的這一天是七月初七。

這日子在我們那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人們熟知的,只是知道這一天是七夕節。

但這一天并不是為了讓牛郎與織女相聚。

而是王母娘娘為了懲罰牛郎。

迫使鬼門大開,捉拿牛郎魂魄回天庭受罰。

鬼門大開也不是七月半。

而是七月七,七月半是鬼門關閉的時間

待我從學校趕回家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由于去世的時間不太好,所以家里的長輩決定七月初九這一天就入葬。

爺爺的靈堂就設在家里的小院里。

因為二叔在村子里的人脈寬廣,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回家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看爺爺最后一眼。

按照我們當地的習俗,需要跪在堂前哭靈之后再進靈堂看最后一眼。

我看著爺爺蒼白的臉頰。

爺爺就那么安安靜靜的躺在里面。

爺爺的嘴巴是半張著的,人死后都要在嘴巴里放一枚銅錢。

說是防止人下去之后亂說話,所以我們都叫這為封口費。

我瞧了半天,可發現爺爺的嘴里并沒有銅錢。

二叔是個謹慎的人。

按理說不會遺漏出這種錯誤。

我找來二叔問:

「爺爺的嘴半張開的,我瞧著里面沒有銅錢,是不是給忘了?」

二叔聽完我說的話,一臉驚訝。

隨后又怒斥我一頓,讓我別聲張。

弄得我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還挨了一頓訓斥。

當著太多人的面,我也不太好問,只好閉上了嘴。

大姑回來的比較晚,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我大姑在外地做一些生意,忙。

回來之后按照習俗,把我走過的流程又走了一遍。

我也跟著進去瞧了,發現我爺爺的嘴巴還是半張著,里面依然沒有銅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感覺我爺爺還有話要說。

大姑好似是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小聲的問著我二叔說:

「咱爸的嘴怎么回事?我瞧著里邊怎么沒有銅錢?得放了銅錢趕緊閉上才是啊。」

二叔環視了一周,看這里已經沒了外人,才又小聲的說:

「已經放過了,總是莫名其妙的又消失,嘴巴已經僵硬了,閉不上啊。」

大姑想了想,找二叔要來了一枚銅錢,又掛上了紅繩。

把紅繩系在銅錢上又輕輕放在了爺爺的嘴里。

要了熱毛巾,慢慢熱敷爺爺的嘴巴,這才把爺爺的嘴巴閉上。

沒想到這還真管用,只是爺爺嘴巴外面卻留出來一條紅線,看著有幾分詭異。

一家子人看到爺爺嘴巴終于是和上了,也都松了口氣。

待過了一段時間,大姑又問道:

「咱爸的車馬圖準備好了嗎?時間比較緊,明天晚上就要用到的。」

二叔說:「還沒有,咱們村子只有咱爸這一個車馬匠,往年別人家的車馬圖也都是咱爸畫的。」

爺爺是村子里的車馬匠。

車馬匠就是畫喪事用的車馬圖,車馬圖是要在入葬后的晚上在路口燒了祭祀。

預示著人死事了,要坐著車馬去往地府轉世投胎。

2.

爺爺一共有三個孩子,我爸是老大,大姑是老二,二叔最小。

爺爺跟我爸也是感情最好的。

爺爺奶奶的贍養工作也是全由我爸來負責。

生前也是經常住在我家。

也是那時候我把爺爺的手藝繼承下來的,這也是我后來為何學了美術。

所以,現在整個村子只有我一個車馬匠了。

爺爺需要的車馬圖自然就由我來畫了。

爺爺只在堂里擺放了兩天。

第三天準備入葬。

入葬之前。

全家人在風水先生的主持下,開館看爺爺最后一眼。

也寓意,人死不得復生,了卻生前事。

那是下午三點鐘。

天氣很熱。

打開棺材后。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爺爺的雙手從胸部滑落到了腹部,嘴巴又張開了。

大姑特意留出來的紅線也不見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嚇壞了,主持的風水先生也沒了辦法。

他說他也沒見過這種情況,反倒是問我二叔怎么辦?

我二叔跟我爸還有大姑商量了一下。

決定按照原計劃不變,起棺,入葬。

給我爺爺抬棺的都是村子里的壯漢,哪家哪戶有人辦喪事,幾乎都是去找他們。

我們那里一直都是用的土葬。

按照習俗,一但起棺。

中途不得落地,必須一口氣抬到入葬的地點。

否則一但在中途落了地,那就只能在這個地方重新挖坑入葬。

待風水先生做好了法事,來抬棺材的幾個壯漢拿著木槌在棺材四個角定下了釘子。

由于爺爺的事太過于詭異,我二叔讓人釘了八個釘子。

然后圍著棺材把繩子搭好。

穿上粗木棍,抗在肩上。

就等著帶頭的人放鞭炮起棺了。

帶頭的人點上鞭炮,把紙錢往棺頭一撒。

大喊一聲,「起棺。」

一陣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幾個壯漢大喝一聲。

棺材也是被順勢抬了起來。

我二叔見起了棺,怕遲則生變,趕緊招呼這幾個壯漢下地。

這一路上我爸還有二叔他們大氣不敢出,就害怕中間出了什么岔子。

所幸,棺材順利的入了土,也沒出什么岔子。

填墳的時候,按照習俗。

我們這些隔輩的孩子都要回來,是不準在現場待著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我還是帶著堂弟還有表弟回了家。

靈堂還在擺著,沒有拆掉。

但是爺爺已經走了,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可我就是哭不出來。

我媽見我難受,把我拽到一邊。

以為我要哭,厲聲告訴我,出殯的第一天是不準哭的。

讓我忍住,不然親人以為舍不得,就在家不走了。

我告訴我媽說,我沒有要哭。

就是爺爺突然就這么走了,不大習慣。

當天晚上我們都睡在我二叔家,為了方便十二點的時候出門燒車馬圖。

我和表弟睡在了以前爺爺睡覺的房間,床上還有點爺爺身上的味道。

恍惚間就好像爺爺還在身邊。

回想著以前的日子,這個時候爺爺總會逼著我去畫人體。

仿佛耳邊還能響起爺爺那嚴厲的訓斥聲。

迷迷糊糊的,我看到爺爺好像又回來了。

爺爺趴在我耳朵邊上,他的嘴巴一開一合,好像要說什么?

但是又發不了聲音,我只能聽到呼呼刮風的聲音。

「碩?碩?」

我被一陣叫聲叫醒,原來是個夢,我以為爺爺真的回來了。

我二叔問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做惡夢了,叫了你好半天都叫不醒你。」

我腦子還是有些不太清醒,但是我并沒有把做的夢告訴我二叔。

二叔揉了揉我頭跟我說:

「都晚上十二點了,起來精神精神,準備一下就出門去燒車馬了。」

我肌肉記憶的應了一聲,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但是剛剛的感覺還是很真實。

我沒有細想,稍微準備了一下就跟族內的一干人等出了門。

3.

按照我們的習俗,要由長孫也就是我。

帶頭拿著車馬圖去入葬必經之路的第一個十字路口,把車馬圖燒祭掉。

晚上的風還是有些涼的,我抱著車馬圖走在最前頭。

也許是白天的事太過于不可思議,一路上都沒什么人說話。

終于是熬到了第一個十字路口。

拿出事先準備好燒祭的炭盆。

燒車馬,不能像往常一樣用打火機,必須要用火柴。

我從口袋里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火柴,晚上的風是有些怪的,擦了幾下都沒有打著火。

中途我二叔還說我:

「怎么這么笨啊,點個火都點不著?」

我沒理二叔,拿著火柴又擦了兩下。

心里卻跟我爺爺祈禱。

「爺爺呀,別搞您孫子啊!!我還沒結婚呢!」

終于,在擦第四根火柴的時候打著火了,我也是松了口氣,就想著點完了趕緊回家。

我慢慢的把火柴伸到車馬圖的下面,生怕好不容易擦著的火柴被風刮滅了。

我就那么伸著手一動不動。

我二叔見我沒了動靜,忙過來問我:

「碩,怎么回事啊?半天都點不著。」

我聽得出來,二叔也害怕,白天的事畢竟還歷歷在目。

我小聲的跟我二叔說:「叔,我點不著。」

明明火柴就在車馬圖下面,它就是不著火。

聽完我說的話,憑借著微弱的光亮,我看到我爸跟我二叔當時臉色就不好看了。

后面跟過來的其他人也在打聽是怎么了,燒車馬圖也用不到這么長時間啊?

我爸是著急又害怕。

但是畢竟是主家人,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就客客氣氣的打著馬哈哈,這才算是安靜了下來。

我爸見我這還是點不著,臉上急得要命。

那幾個收了紅包的人,聽說燒不著車馬圖,就主動過來幫忙。

我二叔怕事鬧大,伸手遞給我一個打火機。

「別用火柴了,直接用打火機。」

我接過二叔手里的打火機,把氣開到最大。

‘啪’ 我手在車馬圖下面伸了有十幾秒。

車馬圖還是沒燒起來!!

我爸立即就急了,直接跑到我前頭。

就著土疙瘩的地面,使勁的往地上磕頭。

嘴里還念叨著:

「爸呀,您要是還有什么事沒完成的,您晚上回去給我托夢,我一定給您辦了。這大晚上的,您折騰我就算了,您那些孫子也不安寧啊。」

見我爸磕的這么拼命,我二叔還有我也跟著跪下磕頭。

后邊不太了解情況的也跟著跪了下來。

說來也是怪。

我們這一跪,之前怎么也燒不起來的車馬圖在炭盆里“烘”一下就燒起來了。

待燒完了車馬圖,我二叔擔心遲則生變,就趕緊招呼人排好隊回家。

按照習俗,原地轉身排隊回家。

這樣的話我就成了最后一個!!!

經過剛才的事,我也害怕啊!

時不時的往回瞧一瞧,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凌晨了。

借著微弱的月光,隱隱約約間。

我好像真的瞧見在燒車馬的地方,有一輛馬車過去。

我不敢再回頭看。

我怕我爺爺他老人家舍不得走,就此跟著回來了。

這樣的話玩笑可就開大了。

所幸,我們算是順利回了家。

中間也再沒有出什么岔子。

一進家門,我爸還有我二叔也是松了口氣。

我大姑還有我媽她們也都涌了過來,我大姑問:

「晚上有沒有出什么事,白天的事已經夠嚴重了,可別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爸怕大姑她們擔心,就沒有把剛剛發生的事說出來。

見我爸都沒有說,我也很識趣的把這件事藏在了心底。

4.

忙了一天,被這一系列的事情折騰的也都精神疲憊。

大家也都沒在說話,紛紛回了屋。

我也迷迷糊糊在爺爺的房間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我爺爺回來了,穿著下葬時候的衣服。

在門口站著,我覺得爺爺好像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我從床上站起來,問我爺爺:

「爺爺,您有什么話您告訴我,但凡是我能滿足的,我一定滿足您。」

我爺爺不說話,只是耷拉著臉緩緩朝我靠近。

看著那張鐵青的臉,我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抓緊了手里的枕頭。

我看到爺爺的嘴巴動了,從半張著又大了幾分。

他好像真的要跟我說什么。

我一下就跪了下來:

「爺爺,您別嚇我,您有什么心愿您說呀。」

我跪有半分鐘,好像爺爺沒了動靜。

我緩緩把頭往起抬,想看看爺爺是不是走了。

頭剛抬起來,心臟一緊,‘啊!!’

我被嚇醒了,最后的一幕,我爺爺的臉就離我兩公分。

窗外已經亮了,應該快到中午了。

我在屋里收拾爺爺留下來的東西。

我在床下一個老盒子好像看到一張圖。

我小心翼翼的把老盒子從床下拖出來,生怕一用力它就散了架。

我把這張圖伸展開,是一幅車馬圖。

這是爺爺畫的,留給自己的。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這張車馬圖,外面傳來一陣叫罵:

「是哪個王八蛋啊,也不怕遭雷劈嘛挖人家祖墳?剛入葬,紙還沒燒呢,這么等不及對人家祖墳下手?」

我把車馬圖小心的放下,趕出屋外就看到我大姑在那亂罵一通。

我尋思大姑不是去燒紙嘛?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還罵罵咧咧的。

我問我媽:

「媽,這是咋了?你們不是去燒紙了嘛?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我們這的習俗,頭一天男的燒車馬,第二天女的上墳燒紙。

我媽也是氣憤的說:

「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干的,剛入葬的人,第二天不到就給挖了。」

我這才知道,我爺爺的墳被別人給刨了。

沒看錯,真的給刨了。

我二叔聽了我姑說的話,眉頭都快擰到一塊了,卻也沒說出來什么。

「那現在怎么辦?」

我爸率先開口問,他現在也沒了主意。

我二叔嘆了口氣:

「還能怎么辦?這事不能大張旗鼓,碩,你去找修墳的,現在就給堵上。」

我二話沒說,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

我算是用了吃奶的勁。

這要是讓村子里其他人知道,那以后的飯后閑話可就都變成我們家了。

我跑的很快。

也幸好村子里的路我都熟,沒多久就快到修墳的人家了。

可我越走越覺得路我不認得。

不對啊,這都感覺快中午了,大街上怎么看不到人啊?

今天天氣還不錯,出著大太陽,奇怪了,這一陣一陣的涼風哪里來的?

說實話,我,準大學生。

我之前是很不信的,可這兩天遇到我爺爺的這件事。

我感覺我世界觀要崩塌了。

雖然是大白天的,但是我不敢回頭看。

聽老一輩說,離奇事面前不準回頭看。

因為人有三把火,回頭一次滅一把,滅完了,也就沒了人氣。

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堅決不回頭!

眼看就到修墳家門口了,我后脖子突然一疼,就沒了知覺。【此處為付費節點】

品牌:智閱文學
上架時間:2023-09-09 10:5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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