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個扶哥魔，大伯一家都是「吸血鬼」。

我媽是個戀愛腦，即使被我爸家暴，也心甘情愿給他們家當ATM。

為了給堂哥娶媳婦，我爸要把我賣給變態老男人。

而我媽，戀愛腦覺醒后，帶著我殺瘋了。

1

平日里不怎么上門的大伯和大伯母，今日齊聚在了我家客廳。

而我媽，昨天去鄉下看我外祖，要明天晚上才回來。

現在家里，只剩我跟我爸。

以前從不拿正眼看我的大伯母，此刻對我親熱的令人害怕。

「若若啊，還真是女大十八變，你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啊。」

「大娘瞧著你，可真是喜歡的緊呢。」

「來來來，這是大娘給你買的新裙子，快去試試看喜不喜歡。」

大伯母汪蘭從一旁的袋子里，拿出一條粉色的連衣短裙。

抖一抖，展開在了我面前，還是收腰的。

隱約漏出的吊牌，讓我看清了上面的價格。

499！

我詫異的看著她。

「大伯母，我不能要，這太貴重了，你拿回去給堂妹穿吧。」

499的裙子，是我從不敢奢望的東西。

我爸媽其實挺能掙錢。

我媽是殺豬賣肉的，她很拼，每個月純收入也有一萬多。

我爸是個電工，每個月也有七八千。

但他們掙的錢，從來都留不住。

我大伯，二十年前為了救我爸，斷了一條腿。

這二十年，他不工作，整天在家游手好閑。

我們家賺的錢，都被我爸，拿去補貼他們一家了。

可以說這些年，他們全家，一直是靠我爸媽養著的。

我媽是個戀愛腦，對我爸，向來是言聽計從。

所以我們家，日子過的很拮據。

我平時穿的，都是幾十塊的地攤貨。

盡管我心里清楚，這裙子是他們用我家的錢買的，我也不想收。

因為我怕我爸，事后會因為這條裙子，又暴打我媽。

大伯母一把將裙子塞進我手中，「若若，讓你試你就試，這就是給你買的，你妹妹裙子多的是，不差這一條。」

見我還在推脫，她給我爸使了個眼神。

我爸立馬會意，「讓你穿你就穿，磨磨蹭蹭干什么？趕緊滾去換上！」

我看了眼我爸惡狠狠的表情，咬了咬唇，拿著裙子進了房間。

換好后，我捂著胸口，捏著裙擺出來了。

這裙子真的好短好漏，穿在我身上，遮住了上面，遮不住下面。

就算都遮住了，也就只能勉強遮個屁股。

我一彎腰，就會有走光的風險。

但漂亮也是真漂亮，我的好身材，被完美的勾勒了出來。

我一出來，客廳里的人眼睛都直了。

「若若，這裙子可真適合你。」

「女孩子嘛，就應該穿的漂漂亮亮的。」

大伯母繞著我走了一圈，不停的夸著我。

我假裝羞怯的低下頭，不敢看他們。

心里卻在思考，他們的反常是何原因。

她拉著我坐在沙發上，「若若，你已經滿二十了，也該嫁人了吧？」

「大娘我給你找了門好親事，對方啊，可有錢了。」

「你嫁過去，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我心中警鈴大作。

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

我臉上怯生生，心里卻媽賣批，「大伯母，子茹妹妹跟我同歲，有這么好的親事，你應該想著她啊，不用為我操心的。」

大伯母表情一僵，大伯臉上也是晦暗不明。

她眼神閃了閃，臉上滿是不自然，「子茹那丫頭，毛毛躁躁的，那配得上這樣好的人家。」

「更何況，人家點名要娶你呢。」

2

我愣住了。

點名娶我？

我身邊的異性，一只手都能數過來。

記憶中，也沒誰家里是有錢的。

「是誰？」

大伯母小心看了我一眼，「你也認識，就是最近搬來你家樓下的王英俊。」

「他前些天看見你，對你一見鐘情，就找到了我們。」

我半個月前才放暑假回來，這棟樓里的原住戶我都認識，最近搬來的，那我確實沒印象。

「我不認識，而且大娘，我才大三，結婚的事還不急呢。」

大伯母拉著我的手緊了緊，繼續苦口婆心的勸我，「若若，要不你先見見？對方真挺好的，萬一就看對眼了呢？」

大伯也在一旁勸道：「是啊，若若，咱們都是自家人，不會害你的。」

我猶豫了幾秒，覺得見見也無妨，到時候就說不合適，我不嫁就行。

不然，今天他們怕是不會罷休。

「那就見見吧，但我先說好，就只是見見，我不喜歡我是不會嫁的。」

大伯母見我松口，臉上笑開了花，「好好好，只要你肯見就好。」

「那我把人叫上來？」

我點了點頭。

「我下去叫人。」

大伯見我點頭，起身就往門口走去，步子邁的飛快，渾然不像一個腿腳不便的人。

十五分鐘后，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胖子，被帶進了我家。

「若若，這是你王英俊王大哥，怎么樣，不錯吧？」

我：？？？

大伯，你沒事吧？

我看著眼前這個長得還沒我高，橫著看比兩個我都大的男人，蚌埠住了。

見我不說話，大伯母趕緊叫人坐下，熱情的夸贊，「若若，英俊可是人如其名，一表人才呢，嫁給他，你絕對會幸福的。」

我人麻了。

這大伯大伯母，眼睛是瘸了嗎？

我死死抿著唇，生怕我一個忍不住爆粗口。

「若若，怎么樣？你表個態呀？」大伯母拉了拉我的裙擺。

我連忙按住，她這一拉，我裙擺掀起來都快走光了！

對面的王英俊自坐下，眼睛就一直黏在我腿上。

剛剛那一拉，他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見我冰冷的眼神掃過去，他擦了擦嘴，坐直了身子。

「若、若若對吧？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

「我叫王英俊，今年四十五，我結過四次婚，有一個二十三歲的兒子。」

「家里前幾年拆遷，分了不少錢，還有幾套房。」

「如果你跟我結婚，家務活都不用你干，我請了保姆，我還會供你上完大學，只要你畢業后，老老實實待在家里陪我就行。」

四十五？四次婚？兒子？

我呆住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向大伯母。

大伯母卻仿若未聞，甚至滿意的直點頭。

我此刻真的不想說話，內心非常無語。

一直沒說話的我爸怒了，「林思若，你是聾了還是啞了？聽不見長輩跟你說話嗎？」

我撇了撇嘴，視線轉向我爸，「爸，你真要我說話嗎？」

我爸一個威脅的眼神看過來，「不然呢？人家跟你說半天，你一句都不回答，不覺得很不禮貌嗎？」

我無奈的嘆口氣，好吧，是你逼我的。

「這位大、大叔，您都四十五了，我才二十，說句不好聽的，您比我爸還大三歲呢！」

「您真覺得，咱兩合適嗎？」

您配嗎？

這句話，我沒敢說出口，我覺得我已經很委婉了。

3

客廳里的氣氛很僵硬。

王英俊臉上的笑凝固了，大伯母趕緊賠笑，「小王啊，若若開玩笑呢，你別在意啊。」

「小女孩臉皮子薄，這是害羞呢。」

我心里給大伯母豎了個大拇指，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得是大伯母！

我還想說話反駁，我爸突然一拍茶幾，「林思若，趕緊道歉！」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我道什么歉？我說錯了嗎？」

「啪！」

臉上一疼，我被我爸扇的撇過了頭，口中一股腥甜蔓延。

我捂住被扇腫的臉頰，伸手擦掉嘴角的血跡，抬眼恨恨的看向他。

「林勝地，有本事你今天打死我，我可不是我媽！」

我爸還想上前，我大伯母趕緊制止了他。

「勝地，你這是干嘛？小王還在呢？」

我爸看了一眼王英俊，捏著拳頭坐回去了。

「哎喲，林叔你怎么可以打若若呢，這么漂亮的一張臉，打壞了可怎么辦？」

王英俊并沒有因為我剛剛的話生氣，見我被打，他湊過來一臉心疼的看著我，伸手就想摸上我的臉。

「疼嗎，哥哥給你呼呼。」

眼看著他撅著嘴就要貼上來，我一把把他推到了地上。

「別碰我！」

大伯母又趕緊去扶他，「若若你干什么？英俊可是客人！」

我冷笑，一臉憤恨的看著她，「客人？他是你們的客人，可不是我的！」

王英俊推開大伯母，臉上并沒有生氣，「沒事，打是親罵是愛，若若怎樣我都愛。」

「看來今天是談不好了，那你們先好好溝通，溝通好了我再來。」

「但別讓我等太久啊，我真挺喜歡若若的，這事要是能成，我可以再過戶一套房子給我老丈人。」

此話一出，我爸眼睛亮了。

王英俊色瞇瞇的將我從頭掃到腳，舔了舔唇，眼中是勢在必得。

他走了。

「林思若，你嫁不嫁？」

我別過眼不看他。

一套房？那個王英俊可真大方！

不值錢的女兒跟一套房，我爸會怎么選，我用鼻子想都知道。

他此刻，怕是恨不得連夜把我打包，送到王英俊床上吧。

「我不嫁！他比你年紀還大，我嫁過去做什么？給他養老送終嗎？」

「啪！」

又是一巴掌。

我被扇的腦瓜子都暈暈的。

「林思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砰！」

一股刺痛從頭頂傳來，碎玻璃渣落了一地。

我感覺我頭上濕漉漉的，下意識的抬手一模。

滿手的紅。

「啊！」

大伯母驚叫一聲，朝我撲了過來。

「勝地你干什么？這個時候把人打壞了，我們拿什么給子軒換彩禮娶媳婦？」

她滿臉著急的查看我頭上的傷口，見傷勢不輕，扭頭對我爸吼了一聲，「還愣著干嘛？趕緊把人送醫院啊！」

我被送進了醫院，頭包成了粽子。

大伯母拉著大伯和我爸出了病房。

我悄咪咪的跟上。

他們沒有走遠，就在門口。

大伯母一臉惆悵，「勝地，若若這么倔不行啊，到時候把英俊惹毛了怎么辦？」

「咱家子軒的彩禮可還沒著落呢，不過這死丫頭片子可真值錢，這裙子還真買對了，我就掀了下她裙子，王英俊那老色鬼就又加了一套房！」

4

我爸陰惻惻的一笑，「倔？她媽可還在我手里，那女人愛我愛的要死要活的，要是她不聽話，我打死安靜雯！」

我拳頭硬了。

從小到大，這老畜生就沒把我媽當人看！

我媽自己明明有錢有顏值，當初追她的人那么多，可她就是看上了這個老畜生。

污言穢語不離口，三天兩頭挨頓打。

她一個殺豬的，平日里連幾百斤的豬都能搞定，面對我爸這種小細狗，竟然只有挨打的份。

我知道，她不是打不過，她只是不想還手，怕傷了我爸。

哪怕被打的起不來身，我媽竟也沒想過離婚。

哪怕她拼死拼活賺的錢，都被他拿去補貼大伯一家，我們自家有時候甚至窮的揭不開鍋，她都無怨無悔。

我不理解她這戀愛腦是怎么長的，真的非常不理解。

我爸嫌棄我媽生不出兒子，一直把堂哥林子軒當親兒子看待。

但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他，愿意把我賣給老男人換彩禮。

不知道我那頂級戀愛腦老媽知道后，會是什么心情。

我在醫院觀察兩小時后，被他們帶回了家。

我爸把我關在了房間，不給飯也不給水。

我餓了一天一夜。

直到我媽回來。

我感覺外面有人在激烈的爭吵，但我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

我媽砸開門進來時，我已經餓迷糊了。

「若若，你醒醒，你別嚇媽媽啊！」

我媽使勁晃我，本來我就頭疼，這會兒感覺頭都要炸了。

我使出渾身的力氣張了張嘴，「媽......別、別晃了。」

我媽這才停止了搖晃，「若若，你沒事啊？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你......」

「你再撐一會兒啊，媽馬上送你去醫院。」

我又進了醫院。

再醒來時，我媽趴在我床邊睡著了。

睡夢中的她，還緊緊握著我的手。

她睡的很不安穩，口中一直在喚著「不要。」「別打她。」「若若快跑！」

我心疼的撫平了她緊皺的眉頭。

「若若，你醒了？」

我一動，我媽就醒了。

她緊張的看著我，「你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媽，放心，我暫時還死不了。」

她眼眶紅了，眼淚刷的一下就噴涌而出。

「都怪媽不好，媽前天不該回鄉下的，要是媽在，你爸就不敢打你了。」

我輕嘆口氣，在床頭扯了幾張紙給她擦眼淚。

「媽，你在與不在都一樣，他都會打的。」

「我爸這個人，你還不知道嗎？」

我媽抿著唇，半晌才小聲道：「我在至少他不會打你，我可以給你擋啊。」

我真的想敲開她腦子，看看里面裝的啥玩意。

「媽，你被打都不會痛的嗎？你到底是看上他哪點了啊？他就是個人渣！」

她表情一暗，抬手撫了撫我我包成粽子的腦袋，「你爸以前，不是這樣的。」

「剛認識那會兒，他也是把我當掌心寶寵著的，大家都瞧不起我一個女人在外面殺豬，嫌我晦氣。」

「就算有追我的人，也都是沖著我的臉來的，只有你爸，是真的喜歡我這個人。」

我忍不住反駁，「那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沖你長的好看呢？」

我媽輕輕拍了拍我的手，「因為啊，他救過我的命。」

5

我愣住了，這點我媽倒是從沒跟我說過。

我媽見我好奇，便把當年的事都跟我說了。

原來，當年我媽拒絕了一個混混的追求，那個混混又是個偏激的。

秉著得不到就毀掉的心態，召集了幾個人，趁我媽晚上一個人回家時，把她拽進了小巷子。

而我爸，當時正經過那里。

他聽見呼救聲，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

他一開始一個打三個，游刃有余。

后來抓住我媽的那個混混，也參與了戰局。

我爸讓她先跑，去叫人，我媽跑了。

再回來時，就看見我爸倒在血泊中，那些混混也不見了蹤影。

我爸腹部被捅了一刀，失血過多，差點沒救過來。

也就是那一次的英雄救美，我媽芳心暗許，最后嫁給了他。

結婚前，林勝地對我媽還是很好的。

結婚后，就變了。

但即使結婚后感覺我爸像變了個人，我媽也無怨無悔，任打任罵。

我媽總覺得，自己欠我爸一條命。

所以我大伯為救我爸而斷腿后，我媽也支持我爸養他們一家。

兩個人每個月掙的錢，有百分之九十都給了我大伯。

「媽，所以這么多年，你對他是愛還是感激呢？」

我媽一愣，歪著頭一臉茫然。

我捋了捋思緒，跟她分析，「而且，我總覺得你口中那個救你的人，跟我爸差太多了。」

「首先，他就不是一個敢見義勇為的人，見到那種情況，他不上去摻和一腳分杯羹就不錯了。」

「其次，就他那細狗一樣的身子，你確定，他能一個打三個，甚至是四個？」

我分析完，我媽陷入了沉思。

我沒管她，扭過頭，睡了。

用腦過度，頭有些痛。

醒來時，我媽沒在。

我以為她是去給我打水了，就沒在意。

直到我手機響起。

「若若，快回來勸勸你媽，你爸快被她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