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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屏幕上的人物已經初現端倪。
蔚嵐將稿子握在左手里,一邊看著一邊專注的用手中的鼠標在SAI Castelec上不停忙活,一遍遍的勾勒出文中描繪出的場景。
為了換一換視覺體驗,她近日特意換了一個上色風格,潑墨畫一般的水彩效果,深得她歡心。
可惜她的眼里只看得見“妖冶的紅色”這幾個字,整個人就像著魔一樣,攥住鼠標將文中的白色的飄逸長袍漂染成了朱紅色的綢面,等她完工時,畫面上已是滿眼的紅色。
為什么在她的腦海中,這個男人本該一身魅惑的紅色長衣,而非純凈的白。
“安笙,我剛才走神把衣服顏色弄錯了,這個妖怪就改成白發紅衣如何?如此我就不重新上色了。”蔚嵐盯著畫中之人,覺得他的皮相妖嬈魅惑的不像話。如此有妖氣的人物,她還是第一次畫。
“白發紅衣,那成什么了?我寫的難道是白發魔女傳嗎,你說可以不可以。”安笙用毛巾匆匆擦了幾下濕漉漉的頭發從衛生間里走出來,不打緊的掃了蔚嵐一眼,走到沙發旁坐下。
兩人是大學室友,同是傳媒專業出身,但兩人大學畢業后都沒有選擇從事傳媒類的工作。
安笙作為一個新手編輯,同是還兼職做漫畫編劇——作為蔚嵐的搭檔,為她提供漫畫的素材。
“OK,我重畫。”蔚嵐腦補了一下這個“白發魔女”,索性開始動手重新上色。
安笙悠閑的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點開最近觀看這一欄,隨手塞了口橘子進嘴。
劇情已過半,男主還沒發現自己愛錯了人,那個所謂的青梅竹馬其實另有他人。安笙全神貫注的看著電視里播放的套路泡沫劇,抿唇瞇了一下眼,遙控器的后蓋在她無意識的狀態下“咵嚓咵嚓”來回弄了好幾回。
最近她寫小說寫的有些魔障,現在的她急需看些什么以助她回歸現實世界。
“你說這是你做夢時夢到的場景?”蔚嵐放下手里的稿子,將手放到桌子上抓了兩下,什么都沒抓到。
于是她就將手向外挪了一寸,掐起一根牙簽扎了塊蘋果,快速的往嘴里送。
“嗯。”安笙輕聲應了句,心神散漫的轉了個臺,腦海中重憶了一下那個畫面,真實到不像是夢。
“真好,我也想夢見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妖。”蔚嵐嘟囔道:“這般傾國色的容顏,也只能活在字里行間,虛幻世界里。”
“少腦補了,我說這妖生的漂亮,卻只是單憑肉體凡胎的視覺反應,并沒有具體描繪他的長相如何。夢里的一切都太模糊,我看的不真切。”安笙啪的一下關掉了電視,企圖不費心力的回憶那個夢,但夢本就是支離破碎的東西拼湊出來的無形載體,她只記得一些片段。
“可是記起什么了?”蔚嵐又扎了一塊蘋果放進嘴里,果汁果肉分離,愉悅著她的味蕾。
“沒有。”安笙輕輕抬眸,半晌,不聲不響的繼續說道:“凡是我記得的,我都寫下了。”
“你今日不用上班?”
“需要。”
“那怎么還沒走,再不走可就遲到了。”
蔚嵐的耳邊傳來吹風機呼呼的聲音,頃刻間就打斷了她的思路。
衣服是什么顏色來著?
“今天可以晚些去,因為是月末,所以只需要將這個月的工作簡單的做個收尾就可以了。”安笙的聲音淹沒在吹風機發出的動靜里,蔚嵐只能聽到被風吹亂后剩下的零星幾個字。
安笙的左手穿過濕涼的發絲,感受著吹風機吹出來的暖風,意識愈加的清晰起來。
昨夜做了這么一個奇怪的夢后她就再沒有睡好,早上四點就起床記下了片段的記憶。
“我叫了披薩,一會兒一起吃吧。”蔚嵐放下手里的鼠標關上電腦屏幕,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后就不成形的癱在沙發上。
“好。”安笙關了吹風機走到蔚嵐身邊抬手將蔚嵐拎了起來,自己坐下后才輕輕松手。
“這個月的房租交完了,誒,安笙你說H市這么個小地方怎么房價這么高。”蔚嵐抬手無力的拍了拍安笙的肩,微微的瞇上了雙眼。她現在眼疼頭疼,只怕是還沒到六七十歲,她的雙眼就要高度近視了。
“你住的可是高層,H市最好的商業區上,你覺得房地產龍頭商會放過這么絕佳的賺錢機會嗎。”
“也對。”蔚嵐翻了個身子把安笙的雙腿枕在自己頭下,剛閉上雙眼開始閉目養神安笙就突然起身。蔚嵐的頭瞬間失去了支點,猛的一下子砸在沙發上,砸的她頭暈眼花的。
“干什么啊你,安笙,玩謀殺啊。”蔚嵐煩躁的揉了兩下自己的頭,緊接著沖安笙不滿喊了一聲。
這下好了,睡意全無。
“不,去公司。”安笙拽了拽自己衣領,活動了兩下脖子,扯過衣架上的大衣就往身上套。
“你不說下午再去也可以的嗎。”蔚嵐覺得自己肯定是神志不清了,不然就是她幻聽了。
“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事,披薩你自己一個人吃吧。”安笙快速的開門離開,大衣扣子都沒來得及扣上。
“安笙,你手機和鑰匙忘拿了!”蔚嵐躺尸在沙發上抬起胳膊舉起安笙的手機,耳邊只留下一道“砰——”的關門聲。
沒過一分鐘,防盜門被有規律的敲了三下。
蔚嵐猛的翻身坐起勾了勾嘴角,耳邊再次響起了“咚咚咚”三聲。
“來了。”蔚嵐用左手捋了一下自己披散著的一頭長發,穿上拖鞋“啪啪啪”快速的跑了過去。
這個安笙準是發現了自己沒有帶手機所以才特意折回來的。
“怎么,想起自己忘帶鑰匙和手機了?”蔚嵐清了清嗓子,隔著一道防盜門用甜而不膩的聲音對門外的人說道。
門外的人聲音一頓,徐徐說道:“您的披薩到了。”
“……”
街道上鋪滿了濡濡夜色,一輪明月高懸,春風從任何一個縫隙鉆進衣服中,化進骨子里。
安笙攏了攏自己的大衣領子,瞥了幾眼街上寥寥可數的人,沉重的嘆了一口氣,把手揣進衣服兜里快步前行。
她抬腕看了一眼表,險些被風刮了眼。
已經十一點了。
本來今天可以早早下班,但偏偏與她同是編輯的李凝請假了,最后的結果就是她一個人加班加到晚上十點半,出公司后才發現自己不僅沒帶鑰匙手機,就連錢包里僅剩幾塊錢也被她用來買飯吃了。
指望著蔚嵐那個宅女出來接自己是絕不可能的。所以說,安笙已經在這條街上走了近半個小時了。
不知從哪里突然間刮來了一陣狂風,安笙被這風刮的險些跌倒,她微微低下頭將頭埋在衣服里躲避風沙,可等她再抬起頭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街邊的路燈已經全部熄滅。
剛才還繁華盛世的街上,如今只凄涼陰寂的剩她一人。
“這……”安笙的話哽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只覺得眼前之景詭異非常。她索性轉回身快步的往前走,走著走著又開始小步跑了起來,生怕自己被什么奇怪的東西抓住。
她跑的有些急,風冷冷的灌進身體里。只是片刻之間,安笙的腳踝似是被什么東西勾住了一般。
她重心失衡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手背磕在地上被劃破了。
安笙用雙臂支撐著身體努力的抬高自己的上半身。雙眼驚恐的張開,鮮血框在自己的手心里感受著冷風的侵襲。
剛才熄滅的燈,正在一盞一盞的亮起來。
這是,鬼火?!?
安笙猛的瞪大了雙眼,指尖輕輕的劃過地面,背脊處愈發的冷了起來。緊接著,從她的身后傳來了陰森又沙啞的聲音。
“女人,三百年了。如今見了我,你可是又要跑到哪里去。”
難不成,她這是被惡魂索命了?
一團幽藍色的火焰顯現在她面前,接下來,她看見了一雙毛茸茸的耳朵以及,一條狐貍尾巴。
安笙咽了一口口水,強裝鎮定著站起身面朝那擁有絕美容顏的千年狐妖,不屑的挑眉說道:“說,你倒底是人還是鬼。”
客廳里。
蔚嵐看著安笙寫的劇本,有點走神。
“一個身穿白色飄逸長袍的男子被鐵鏈一層一層的圈在冰柱之上,腰間系了一枚通透的血紅色玉佩,妖冶的紅色長發分叉著披散下來,點染了這一片潔凈的白。男子閉闔著雙眼,頭低垂著,像睡著了一般,安詳脫俗的睡顏讓人不忍心打擾。骨骼冷峻,眉眼清秀,即使是閉著眼,他骨子里的那份不羈與魅惑終是顯露出來。
他擁有陰柔的容貌,偏偏身上卻有著桀驁不馴的氣質。
冷月的幽光昏昏然照在他身上,鐵鏈上的血跡生了銹,空氣中處處彌漫著鮮血腥甜的味道。
辛蓮瞇著雙目緊盯正在沉睡之人,手里的符紙被她攥出了褶皺,汗漬畫了上去。
除了辛蓮外,無人得知,這個男人就是千年前肆意殺戮藐視天地的妖怪,直至今日,封印即將解除。
而她此行前來就是為了再次封印他,這個所謂不老不死不傷的妖怪——嚴桀。”
嚴桀,這個名字,總覺得很熟悉。
是在哪里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