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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世人皆知皇帝陛下喜歡將軍府的那位翎羽小姐。
那和我有什么關系呢?
我只是一位替太后治病,而被恩賜為答應的小小醫女罷了。
1.
宮中楓葉正紅,秋風徐徐,我在給蕭祺裕繡荷包。
說來也稀奇,宮中妃嬪無一不是身后有背景的。
也就我這么個民間醫女得了太后賞識,由此一躍成了答應。
答應每月的月俸還挺不錯的。
侍寢輪不到我,宮斗時也扯不上我。
因此我也只把它當作個職位來看。
按理來說,這樣的生活我可以一直持續到老。
「答應可真是手巧,陛下看了定然歡喜極了。」
我聽著小茶的夸獎,也只是輕輕一笑。
后宮給蕭祺裕繡荷包的人多了去了,哪又缺我這么一個。
于翎羽是這個時候進來的。
她似乎很生氣,頭上的流蘇拼命晃蕩著:「陛下賞給本宮的鳳頭釵不見了。」
我點頭表示了解:「所以貴妃娘娘來臣妾這兒是為了......」
她不愧是大衛第一美人,幾步路跑過來,鼻尖一點汗,胸膛起伏:
「廢話,闔宮上下都尋遍了,只差你這兒了。」
「本宮自然相信徐答應不會偷這釵子,可總要按規矩搜一遍的。」
「答應覺得呢?」
我斷然想不到一向當透明的我也能被于貴妃看上。
可我整日待在成安殿,無論如何這釵子都不可能出現在成安殿內吧?
「娘娘搜也就是了。」
皇帝一個月內見不了我兩次,一般都是循規蹈矩地按宮規執行那些事。
我又哪里能想到,我小透明成這樣,面前這位貴妃娘娘還是看中了我。
于翎羽帶來的宮人手腳麻利地在我殿內穿梭。
我和小茶早上剛布置完的裝飾全被他們翻亂。
我心疼地直摳裙角。
于翎羽見確實沒翻出什么,嘴角彎了彎:「喲,既然屋內沒有,那徐答應身上呢?」
同樣是蕭祺裕的小妾,她卻如此張狂。
「娘娘冤枉,臣妾怎么敢偷您的東西?」
阿爹和我說了的,帝王家一切都得靠我忍耐。
可我不惹禍端,她卻要往我頭上扣屎盆子。
于翎羽聞言,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徐答應緊張什么?本宮一路這樣搜過來的。」
「你若清白,讓人搜一下也就過去了。」
「再說了,本宮是得了陛下同意的。」
蕭祺裕竟然如此偏袒她。
手帕都給我揉皺了,我狠心開口:「娘娘要搜就搜吧。」
她帶來的人頓時一哄而上。
結果自然是什么也沒找到。
我松了口氣:「娘娘的鳳頭釵,不在臣妾這兒呢。」
于翎羽不依不饒地指著我身后的宮女小茶:「答應身上沒有,那就換答應的婢女。」
2.
明眼人都能看出這是來尋我麻煩來的。
但我的小茶卻不怕,她緊閉著眼睛,攤開雙手:
「貴妃娘娘要查就查吧!奴婢和答應清清白白!」
我變扭許久的事,小茶一下子就接受了,她甚至還用眼神安慰我說,她沒事。
很快,搜身結束,他們從小茶的腰間搜出了根釵子。
釵頭那顆東珠那樣耀眼,我和小茶閃爍的、含淚的眼撞上。
我不知為何他們能從小茶身上搜到那枚傳說中很珍貴的風頭釵。
小茶對著我不斷搖頭:「奴婢沒有。」
她當然不可能會有機會偷這枚釵子。
小茶整日只守著我,連成安殿的門都沒出過幾次。
于翎羽握著釵子,仔細端詳著,隨后狠狠拍了桌子:「徐答應養的好奴婢啊!膽子竟如此大?」
我和小茶一同跪下,小茶慌張解釋:
「娘娘息怒,請娘娘徹查!奴婢沒偷這釵子。」
我握著小茶發抖的手,懇求地看著于翎羽:「娘娘知道的,臣妾整日不出門,身邊的人如何能碰得到娘娘的釵子呢?」
于翎羽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偷了就是偷了,本宮可不想知道你們是怎么偷到的。」
「總之呢,手腳不干凈的奴才,殺了也就是了。」
聞言,我心一慌,趕緊拉住小茶:「娘娘不能是非不分,便要了臣妾侍女的性命!」
「啪—」
嬌滴滴的貴妃手勁竟這么大,我的臉歪向一側,生理性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聽她說:「本宮要如何,還輪不到你個小小答應來說教。」
「嗯,來人,把她給本宮拉下去杖斃—」
于翎羽輕飄飄一句話,便要了小茶的命。
我跪在地上,手輕觸于翎羽的鞋尖:「娘娘饒了小茶吧,臣妾沒了小茶,活不下去的。」
她卻甩開我,緩緩站起身來:「啊,這關本宮什么事呢?」
是不關她的事,畢竟陪伴我一年的人,是小茶。
她不懂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困在宮中的絕望,自然也不知道小茶對我的重要性。
于翎羽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去。
我不肯放開小茶的手,但我一個人怎么抵得過于翎羽帶來的一群人。
我只能聽到小茶一聲又一聲地喊著「饒命」,可她還是被拉了下去。
小茶滿含希冀的目光在我腦海內盤旋,我流著淚跟了上去。
她被綁在長椅上,那么無助。
我跟著撲了上去:「你們要打死她,便先打我好了!」
小茶自我入宮后便跟著我,她說過不會離開我的。
我不能讓他們以這種方式把小茶帶走。
可他們十分輕松地架起了我,甚至讓我親眼目睹棍棒一下一下砸在小茶瘦弱的身上。
她凄慘叫著,對著我不停地搖頭。
打得明明是她,可我仿佛也感同身受一般,疼的要命。
我最后是昏過去的。
睜開眼醒來,沒有小茶的身影。
淚水又濕透了枕巾,飯怎么也吃不下。
蕭祺裕來過一趟,嘆了口氣:「朕會給你派新的人,她會比小茶更細心。」
新來的宮女叫花芙。
蕭祺裕說得對,她比小茶細心,比小茶會照顧人,可她終究不是小茶。
我看著她心靈手巧的樣子,卻也總能想到小茶。
小茶很笨,所以才會遭人陷害。
午夜夢回,我總能夢到小茶一身鮮血地恨我:「答應知道我不是那種人,為何不救我?」
我想要開口,嘴卻像黏住了一般,心被揪著似的難受,只能望著她帶著含恨的目光離去。
日子還是這么一日一日地過,蕭祺裕很少來我殿內。
一來,就是拉著我睡覺,他總和我說:
「朕沒有孩子,你給朕生個皇子吧,徐婼。」
好奇怪,明明只是例行公事,可蕭祺裕總能不輕易之間撥動我的心弦。
他把于翎羽捧得那么高,為何要讓我這個小醫女來為他孕育皇子呢?
蕭祺裕每次來,都會給我一粒草藥種子。
因而我殿內后院一片生機勃勃的景象。
我瞧著,也十分歡喜。
這天,花芙和我說,蕭祺裕要選皇后了。
讓我近日盡量少出,最好躲著于貴妃。
太后那邊也派人來說,她頭疾逐漸好轉,不需要我了。
一時之間,我只被困在成安殿內,每天和我的草藥們作伴。
而后幾天,消息漸漸傳來,不是林貴人沖撞于貴妃,被賞一丈紅,就是秦嬪下藥陷害于貴妃被發現......
和我同期進宮的幾乎都遭到了處置,蕭祺裕的妃嬪所剩無幾。
我仍躲在后院給我的草藥疏松泥土。
于翎羽有孕了。
我本來不該知道,可蕭祺裕昭告天下,于翎羽也升了位份。
她現在是皇貴妃了,離皇后之位只差一步之遙。
我還是安安穩穩地待在成安殿,除了心里悶痛以外,倒也沒別的情緒。
這天,墻頭一陣響動,小石塊掉到地上的聲音格外明顯。
我好奇地邁出去,就見墻頭上冒出了個亂糟糟的頭。
他見有人來,連忙招手:「能幫我把樹上的風箏取下來么?」
花芙和我說了的,妃嬪不能私見外男,這位我更是見都沒見過。
萬一被蕭祺裕發現,我就得屁股開花了。
「不能。」
我于是嗖地飛回殿門口,并把門使勁一關。
花芙見狀,笑著捂嘴:「答應緣何這么慌張?」
「外邊墻上有個奇怪的人,非要我幫他拿樹上的風箏!」
「他自己不會拿嗎?」
花芙臉色一變:「奴婢出去看看,答應好好待在這兒。」
不一會,花芙喘著氣回來了,她語氣變得嚴肅:「還好答應沒有理會他。」
花芙說,那位是蕭祺裕的弟弟蕭璟,也是當今的靖王殿下,更是于翎羽的義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