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男友的白月光回國了
【已完結】
溫柔守護型竹馬&人間清醒女主
男朋友喝醉酒嘴里一直念著初戀的名字。
初戀回國了，他背著我去機場接她。
原來跟我在一起的這五年，他一直忘不掉他的白月光。
01
付明應酬又喝多了，我穿著睡衣下樓把他從出租車扶回家的時候，他走路都踉蹌。
他削尖的下巴抵著我的頸窩，嘴里哼著，“林楠，不要離開我，你快回來好不好。”
我拿鑰匙開門的動作在空中停頓了很久。
我叫冉秋霖，付明是我交往五年的男朋友。
這不是第一次付明應酬喝醉，也不是第一次叫林楠的名字了。
我把付明扶去臥室，幫他蓋好被子，看著他被酒精浸紅的臉龐，忍不住拿手指輕輕刮著他性感的胡渣。
我坐在床邊，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付明，我愛你。”
付明拍拍我的背，沒有回復我的話，“乖，我們睡覺。”，他轉過身去沉沉地睡去。
我閉上的雙眼又緩緩睜開，徹底沒了睡意。
輕輕關上門，我在客廳的沙發里窩著，鼓起勇氣翻了一晚上林楠的微博動態，從頭翻到尾。
她還是和高中一樣，照片里的她依舊美得像一只白天鵝，高挑的身姿，濃密的長發，精致的臉龐。
林楠最新一條微博動態里說她要回國了，曬了一張機票訂單，上面顯示航班時間為10月中旬。
付明在下面評論了一句，“那天我來接你。”
林楠那條回國的微博是9月30日發的，付明10月1日的時候跟我說現在實際不成熟，不能給我更好的生活，想晚點再結婚。
我早就應該想到他是不想和我結婚的，可我還是一次一次選擇相信他，我真是蠢。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放不下他的白月光。
02
鬧鐘響了，我照例在廚房準備著早餐。
今天周六，付明本應不會起這么早的，但今天是林楠回國的日子。
他從背后抱住我，輕聲問我做啥好吃的了，我感受著他均勻緩慢的呼吸聲，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付明的手機響起，他立馬接起來，“喂。”
“......好，我現在出發來接你。”
付明掛了電話對我欲言又止，我轉身盯著他的眼睛，“你是要去接林楠是吧？”
付明一時很詫異。
“怎么？被我發現了？”
他抬眼，對上我審視的目光，“秋霖，你也知道，林楠她國內沒有親人朋友，回國沒人接應，我只是去接她一下，我沒告訴你是怕你多想。”
“那非要你這個喜歡了她這么久的人去接嗎？”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我只是作為老同學去接應一下，你別想歪了。”
“為什么五年了，林楠還是在你心里？你永遠都放不下她。”我的眼淚無聲地劃過臉頰。
“冉秋霖你...”
在爭吵中，我沒端穩鍋，剛關火的粥淋在了我的右手上，瞬間全紅。
付明趕緊拉著我在水龍頭下沖，又去藥箱里拿燙傷藥，一臉責備，“又這么不小心，你不要動了，等下小心起水泡。”
但我絲毫都不覺得手有痛感，內心仿佛被萬千根針扎。
他一邊給我噴藥，一邊給我拿嘴巴吹，像以前一樣哄我像哄小孩子。
我別過臉，不想再看他一眼溫柔的樣子，“你今天要是去了，我們就分手。”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了。”付明臉上多了一絲煩躁。
03
大學的時候，林楠是同系隔壁班的，人又漂亮，成績又好，每次下課路過走廊總會有男生吹口哨，或者偷偷往她抽屜里塞零食和情書。
付明也不例外。
大二的時候，林楠的父母在一場事故中去世了，一夜之間沒了父母，林楠在天臺上差點想不開，是付明把她安全帶下來的。那時起付明對林楠的照顧更加明顯了，每天和她一起上課一起吃飯，買好的飲料從來都是擰開了再給她。
他倆像極了青春校園劇里的男女主角。
我做了付明四年的同班同學，這些一幕一幕地全看在我的眼里。
沒多久，林楠去了美國投奔她唯一的親戚姑媽。
付明翹課送走林楠后，他在空教室的桌子上趴了一天，不吃不喝。
我把他最愛吃的菠蘿包放在他身旁，“吃點東西吧，”
那時付明把頭埋在手臂里，咬著牙對我說，“秋霖，我一定會追到林楠。”
聲音很小，但一字一句我聽得很清楚。
給我擦完藥，付明背過我丟下一句“我很快就回來”，換了衣服急匆匆趕出門。
我的臉上盈滿失落，可他沒有看見。
即便我這么難過，不想他去見林楠，他還是要去。
我把飯桌上還未動過一口的早餐全倒進了垃圾桶。
單手胡亂收拾好衣物，我拖著行李箱準備走了，這個屋子全是我和付明的回憶，所以我很多東西都不想帶走。
臨關門時，我把包包里的鑰匙放在了鞋柜上。
我走了，付明，我暗戀了你三年，和你戀愛了五年，這八年的青春就此結束了。
04
關上門的那一剎，回憶噴涌而來。
如果不是大一那次出丑，我大概會喜歡付明吧。
大一軍訓中午吃飯，我端著飯盤腳踩滑了，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飯菜撒了一身。
摔得屁股生疼，滿地滿身的油，滿食堂的同學都望向了自己。我試圖爬起來結果又滑到摔坐在地板上，我膽子很小，急得要哭了。
付明一個箭步過來扶著我的手臂拉起了我，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一直都記得。他說：“同學，你是先吃飯還是先回寢室換衣服？要不要我幫你重新打一份？”
我呆呆地搖了搖頭說謝謝不用了，就匆忙低頭走掉了。
中午操場集合的時候付明直奔我，丟給我一個菠蘿包，“好歹也墊墊肚子，下午還有訓練呢。”
就這樣，這份心動，從我的十八歲，延續到了現在。
我不敢讓別人知道我的心思，因為我知道他的眼里只有林楠，我怕丑，怕不是最好的，怕公開我那及其低微的喜歡，怕每一份還未到來的比較和嘲諷。
后來，林楠出國，付明像變了一個人一樣發奮學習，大三的時候，付明申請了去美國芝加哥一所大學做交換生。
我知道他是為了去見林楠，但我還是認真幫他準備資料，那時的我真的不求回報，只是想著陪在他身邊。
而陪伴，是最慫的告白。
三個月交換回來后，付明笑著看著遠方說，他看到林楠后覺得很多事情都放下了，林楠有了男朋友，他也要好好生活了。
他突然抱住我對我說，“秋霖，我們在一起吧。”
我愣了足足半分鐘，抬頭望著他，小聲嗯了一聲。
年少的暗戀終于修得正果。
我和付明很熟悉了，所以成為情侶，我倆沒有磨合期。
他陽光溫暖，我乖巧懂事，我倆一起畢業，一起找工作，一起租房子，付明對我也很好，生病的時候從出差的外地趕回來照顧我，節假日的禮物鮮花從來都不需要我提醒，他主動要求見我父母說要和我結婚。
如果不是三次聽見醉了的他口中喊著林楠的名字，如果不是他在林楠準備回國的第二天告訴我結婚時機不成熟再緩緩，我這輩子就真的信了付明很愛我。
我拉著行李箱回到了我家原來的舊房子，并在電梯里遇見了很久沒見的李凱言。
05
電梯里淡黃的光線，散著朦朧的光暈，打在李凱言修長挺拔的身上。
李凱言看了眼我身旁的行李箱，“秋霖？你搬回來住了？”
我笑了笑，避而不答，“凱言哥，你怎么在？沒跟叔叔阿姨搬到北區去嗎？”
“還是念舊，老房子住的安穩。”他站在我身側。
我看著他一身的運動裝，線條流暢的側臉還在微微滴汗，應該是去運動了。
我和他許久沒見了。
李凱言家住在我隔壁，比我大一級，是我媽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但他性格冷漠少語，我從小就很內向，我和他的交集全靠我倆的媽媽互相傳遞八卦，即便我爸媽已經很多年前就不在這里住了，她依然知道李凱言一家的八卦，比如李凱言一直單身，李凱言一家在北區買了套別墅，李凱言有出息升職為李總了。
整個電梯里我倆僵著沒有再說一句話。
7樓到了，他見我手有傷，幫我推著行李箱。
“你今晚要再這里住嗎？”
“嗯”我輕輕回應。
我打開屋門，屋內許久未住的塵味很是難聞，我在鼻前揮了揮手。
李凱言遞給我一張紙巾，“灰塵太大，我來幫你打掃吧。”
“不用了凱言哥...咳咳...”我話還沒說完，難聞的氣味把我嗆住了，我連忙接過紙巾捂住口鼻。
“你等我一下，我換身衣服，順便給你拿個口罩，不然鼻炎犯了就麻煩了。”
我愣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問他還記得我有鼻炎。
這房子好幾年沒住人了，我和李凱言默默做著清潔，一直忙到晚上七點，才把這個不太大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干凈。
累得癱坐在沙發兩端，我倆相視一笑，“終于搞定”。
“叮咚。”門鈴響了。
李凱言搶在我前面起身，“應該是我點的外賣到了。”
誰知打開門后付明推開李凱言直奔我。
06
“秋霖，走，回家。”付明拽得我手腕生疼。
“放開我付明，好痛。”
我掙扎著，他的力氣太大，我甩不開。
拉扯間，李凱言扯掉了付明的手，“放開她，你沒聽她說疼了嗎？”轉頭看看我的胳膊，被捏紅了。
付明一臉不爽，“你是誰，別來摻和我們家的家事。”
李凱言怒瞪，臉色變得鐵青“你們的私事我不摻和，但是你一個男人不能欺負她。”
那一刻，我感覺到了李凱言的憤怒。
“你走吧，我已經決定和你分手了。”
“秋霖，是，之前我不該瞞著你，但我跟林楠真的什么都沒有發生，你不要鬧了好嗎？”
這話真是可笑，我幾乎是嘶吼，“難道必須發生了什么才算有錯嗎？你心里一直忘不掉林楠這也要我原諒嗎？”
“秋霖，我們都在一起這么多年了，你為什么不信我？”
我打斷付明的話，“這么多年又有什么意義？好幾次了，你喝醉喊得從來都是她的名字。這些年你的心里一直都沒有放下過她對不對？你其實一直在偷偷申請你們公司去美國學習培訓的機會就是為了見她對不對？你說實際不成熟推遲了結婚也是因為她對不對？付明，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付明沉默著，我低頭看向自己剛剛被攥紅的手腕，突然愣神，我發現付明的手上沒戴我們的訂婚戒指。
他以前每天都戴著的，就連見再重要的客戶他都從未取下過。
沒想到，今天去見林楠，他取下了。
付明察覺到我表情的不對，想藏又無處可藏他的手，“秋霖，我......”
我掃了他一眼，把自己手指上的婚戒丟在他臉上，冷冰冰地突出，“滾出去。”
07
把付明趕了出去，我微顫的手抓起茶幾上的水杯裝作喝水，眼淚順著臉頰無聲流進杯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在付明第一次喝醉叫出林楠的名字的時候，我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么一天的，可我當時一次次選擇了沉默。
“想哭就哭吧。”李凱言的聲音很是溫柔，讓我一下子沒繃住情緒，蜷在沙發里放聲大哭。
我憋得太久了，把這許久來的委屈一下子釋放了出來。
從未有過如此狼狽和痛快，我邊哭邊用帶著鼻音的嗓音跟李凱言訴說，“我好難過，我愛了他十年，我做什么都是為了他，可我在他心里始終抵不過他的白月光。”
李凱言手足無措地坐在沙發旁，不知道怎么安慰，看我哭得咳起來了想伸手拍拍我的背又收回了手。
我的心臟一抽一抽地疼，疼到我有點喘不過氣。
我不記得哭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我睡在沙發上，身上蓋著被子。
眼睛腫的像個核桃，睜開都有點費力，我扶著感覺要炸裂的頭緩緩坐起身來。
“你醒啦？”是李凱言的聲音。
他拿來一個冰袋遞給我，“蓋在眼睛上消消腫吧。”
我的嗓音有些啞，“謝謝你啊凱言哥，你昨晚沒有回去休息嗎？”
他推了推眼鏡，靦腆地說，“嗯，我看你情緒不太對，就在旁邊看著你怕你......”
我笑笑，“放心吧凱言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凱言搓搓手，“對了，我從我家拿來了一些食材簡單給你做了個早飯，不介意我廚藝不精的話來吃點吧。”
我很吃驚，沒想到從小到大只知道悶頭讀書的尖子生居然會做飯，我淺嘗一口皮蛋瘦肉粥，用力瞪大我的核桃眼睛，“好好吃！”
“凱言哥，你這手藝跟阿姨學的吧？以前每到飯點你們家就飄香萬里。”
“嗯，大學的時候就跟我媽學習了，后來休息時候也自己做飯。”
“為啥呀？看不出你一個大男人還對做飯感興趣。”
李凱言沉默了幾秒，低頭喝了一口粥說：“因為我喜歡的女孩不會做飯，做飯經常燙傷，我不想她受傷。”
“真羨慕，那個女孩子一定特別幸福。”
08
接到醫院電話的時候，我正在上班。
“你好，是李女士嗎？付明先生酒精中毒在醫院，麻煩您趕快來一下。”
我還是放心不下他，猶豫片刻后拿起包包就往醫院趕。
付明在病床上安靜地睡著。
我盡量壓輕腳步，但還是吵醒了他，他睜眼轉頭看向我，笑意淺淺，“秋霖，我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我沒有表情，但還是開口，“應酬怎么喝了這么多？”
他伸手拉住我的手腕，“我昨晚是為你喝的。”
他頓了頓，聲音似乎有些哽咽，“秋霖，我不想分手。”
那一秒，我承認我有點心軟。
我回家去煮了點粥和菜，準備送到醫院去。
這么多年了，照顧他仿佛是一種下意識的習慣。
關門時碰到剛下班回來的李凱言，李凱言看著我手里的保溫杯，“你去哪，我送你去吧”。
我憂郁了下，還是答應了。
再次推開病房門，我看見林楠在喂著付明吃著東西，我傻站在那里，呆如木雞。
林楠手里端著的保溫碗是我家的，她身上穿著的那件白襯衫我也認出來了，是我買還給付明的，袖扣是我專門為他換的，獨一無二。
那就只能說明，林楠和付明睡了，或者說他倆住在一起了。前腳說舍不得我，后腳在這兒吃著林楠送的飯。
呵，真夠惡心的。
毀滅一樣東西永遠是最容易的。
就好比現在，付明和林楠曖昧甜蜜的這一幕，讓我對他的把年的愛，煙消云散。
我把飯盒重重摔在手邊的桌子上。
付明和林楠的笑容僵在臉上，付明半天發出了聲，“秋霖，你不是回去了嗎？”
“秋霖？你別誤會，我是看付明手正在輸水不方便，就....”
我的臉色很難看，“是我沒長眼，打擾你們這對神仙眷侶了，這飯，就當我最后一次喂狗吧。”
我甩頭就走了。我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聽見身后有腳步聲，一回頭，付明居然追了出來。
我趕緊跳上李凱言停在路邊的車，付明死死抓住副駕駛的車門不放手。
我白了他一眼，“還需要我給你什么理由嗎？”
“走吧。”我搖起車窗。
但我沒想到，付明居然一直追在車后面。
李凱言問我要不要停車，我看著后視鏡，“不用。”
聽了我的回答，李凱言猛踩了一腳油門。
09
我的手機響了，是我媽打來的，這是我媽第三次打電話問我什么時候和付明去領結婚證了，說又重新給我們算了黃道吉日。
我實在不想瞞了，平了平情緒，告訴我媽我和付明分手了。
我一直給自己很強的心里安慰，指甲掐手心強制自己別哭，可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付明，我眼淚一顆接一顆地掉下來。
李凱言把音樂音量調大，把車開到海邊帶我兜了兜風才回家去。
我和李凱言到家出電梯的時候，剛好在家門口碰到了火急火燎趕來的我媽。
我媽見我的時候揚手就要打我，“你這婚都訂了又分手，這傳出去，你還怎么嫁人？誰還敢娶你啊？”
我側著身無語，在李凱言面前也算是丟臉了。
李凱言上前一步，“阿姨，我愿意的。”
話一出口，我和我媽都驚掉了下巴。
李凱言不好意思地撓撓后腦勺，似乎也發現了這話接的很不對，連忙加了一句，“我是說秋霖這么好的姑娘，男人們都是搶著喜歡的。”
“你......是凱言？哎喲好幾年沒見了，又帥了，差點沒認出來。”我媽上下打量著他，一臉滿意的笑容，趕緊邀請李凱言進屋坐坐。
屁股剛挨沙發，我媽就開始拉著李凱言問東問西，什么工作呢？收入多少？結婚了嗎？
我煩躁地打斷我媽，“媽，您就別審犯人一樣問了。”
“嘿，我還沒來得及說你呢，你和付明這么些年了為啥分手？”
我把靠枕往胸前一抱，“性格不合，過不下去了。”
“他欺負你了？”
我搖搖頭。
“你們年輕人啊，都不知道怎么說你們了。”我媽嘆著氣，不好再說我什么，起身去廚房做飯。
這時我才看到我媽買了好多瓜果蔬菜，雖然口口聲聲罵我，但終究還是擔心我的。
“阿姨，我來幫你吧。”李凱言起身，加入了做飯隊伍。
我媽笑得格外響亮，“哎喲凱言，你還會做飯呀，哎喲優秀的人真的是哪哪兒都優秀啊，不像我家秋霖，做飯笨手笨腳的，老是受傷，我就不讓她在家做飯了。”
我看了看右手被燙傷的地方，輕輕撕掉棕色的疤。疤痕長好了，撕下一點都不覺得痛。
是啊，我媽都知道怕我做飯弄傷自己。
可為什么和付明在一起這些年，從來都是我做飯，他每次看見我手上有傷痕后給我上藥，叮囑我小心一點，然后過一會兒就問我晚上煮啥好吃的，仿佛忘記了我受傷有傷。
我總會懂事地反問他，“那你想吃啥？”
這些年付明對我的愛，不算太滿，我感覺被愛著，又感覺這份愛里缺失著什么。
10
失戀的那段日子，我很害怕夜晚，房間空落落的，總會讓我難過躲在被窩里哭泣，鬼知道我是怎么熬過來的。
李凱言一直默默陪著我，每天帶我積極面對生活。
李凱言的公司就在我上班的辦公大樓的旁邊那棟大廈，所以我每天上下班搭他的車，他比我忙，有時候加班我就在他公司樓下的咖啡廳坐著等他。
慢慢的，我和他熟絡了起來。
馬上就是年底了，他也變得更加忙碌。
到點下班的時候，我收到李凱言的微信，“秋霖，今晚公司有聚會，不能來接你下班了。”
我回復好，拎著包下樓趕地鐵去。
走出公司大門的時候，一個陌生電話來電，接起來才知道是林楠。
她約我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我想了一會兒，說，“吃飯算了，我在我公司附近的咖啡店等你吧。”
林楠坐下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對不起。
“對不起秋霖，我沒想到我的回來會讓你和付明鬧得這么厲害。”
“這不是你的問題。”
“我實在抱歉在你倆過去的感情中處于一個不好的角色，我覺得非常對不起你。”
我看著林楠的眼睛，她的緊張和慌亂表現得一覽無余。
她確實是個美人，連不知所措的樣子都一臉純良無害，一點都氣不起來。
林楠接著說，“付明他...很不好，飯也不怎么吃，也不睡覺，每天拼了命地工作到后半夜，他瘦了好多。”
我平穩地端起杯子嘗了一口咖啡，“所以呢，這好像不關我的事了。”
“他一直很愧疚，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你。”
我冷笑一聲，沒有接話。這段時間，付明確實來我家和公司找過我，不管他在我家門口敲多久的門，還是在公司樓下等我多久，我都不見他。
“秋霖，你去看看他吧”
“我不會去的。林楠，我不恨你，也不恨付明，這就是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吧。可能從一開始，我和他這段不對等的愛情注定不會圓滿。”
“我這次回國是單身狀態，我現在也有考慮和付明交往...”
我的內心竟然一點情緒起伏都沒有。
臨走時，我對林楠說，“雖然我這輩子都不會祝福你們，但他真的從高中就一直喜歡著你，絞盡腦汁在向你靠近，只想說你們，彼此珍惜吧。”
林楠微微松了一口氣。
回家的路上路過便利店，我無意識地想伸手去拿貨架上的菠蘿包，但最后，我拿了一盒肉松小貝。
有些東西，該丟了。
11
跨年夜的當天，我買了很多零食，準備一個人窩在家里看各個電視臺的晚會來度過這一年的最有一天，但李凱言說在他家吃飯，他下廚。
結果一出電梯，就聞見好香好香的紅燒肉味道。
敲響了李凱言的家門。“凱言哥，我來蹭飯了。”
李凱言一手拿著鍋鏟，一手沾滿了油，只好拿手腕推了推眼鏡，“嗯，快進來吧，快做好了。”
我蹦跶著去飯桌上拿手夾起一塊肉就往嘴里塞，定睛一看，李凱言的父母和我的爸媽正盯著我這不雅的舉動。
我飛快把肉咽了下去，尷尬地打個招呼。
走到我媽身邊，我低聲說“媽，你倆怎么跑到別人家里來了還不跟我說一聲。”
我媽拿手肘頂我，“還有臉說，氣費都不繳，我和你爸想在你家吃頓飯都難，還好有凱言。”
就這樣，我、李凱言、雙方父母，一起吃了一頓跨年晚餐。
李凱言的媽媽對我笑瞇了眼，“秋霖還是這么漂亮，打小我就喜歡你，清清秀秀的，特別有禮貌。”
“媽，吃菜。”李凱言往阿姨碗里夾了一塊肉，試圖打斷她。
可是阿姨跟我媽一樣，把中年婦女的多嘴展示的一覽無余，“秋霖，聽你媽說你現在單身，你找男朋友有啥條件，你看我家凱言怎么樣......”
“咳咳。”李凱言被嗆到。
我露臉上一直保持僵硬的笑容不知道如何接話。
還是我媽社牛，“哎喲凱言這么優秀，娶了誰都是那姑娘的福氣。”
兩個媽媽越聊越親近，像是在飯桌上給我倆相親一樣。
我和李凱言快速刨飯，悄悄地跑到樓頂上吹吹風清凈清凈。
12
“別理我媽，我媽害怕我嫁不出去。”我裹緊身上的大衣，無奈地笑笑。
“我媽也是，這些年我沒談戀愛，她之前還懷疑過我性取向是不是有問題。”
“噗。”我被李凱言逗樂了。
李凱言突然看向我，“你會開始新戀情嗎？”
我想了想，回答道，“我不知道，喜歡了一個人十年，現在我還真不知道自己具不具備重新喜歡上一個人的能力。”
還沒到零點呢，遠處有人在放著煙花。
“我申請了公司調去B市參與新項目的考察。”我的聲音不大，但天臺上很安靜，李凱言應該聽得清楚。
李凱言沉默許久，“你打算去多久？”
“不好說。”
走的那天我記得我們這里下雪了。
李凱言送我到機場的時候問我還回家過年嗎，我小手一揮，“我今年可不能回家，我肯定要被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的唾沫淹死的。”
李凱言笑笑，“你可別到時候一個人在外地哭出來。”
我不屑一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結果他真說對了，大年三十的時候，我沒想到B市的所有飯店都關門了。
可能是地級市，所以大家沒有大年三十在外聚餐的習慣，我吃著家里囤的零食，看著無聊的春晚，可謂是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離開付明以后，我不再做飯了。本身我也不愛做飯，反倒覺得輕松了不少。
手機里李凱言傳來一張他豐盛的年夜飯照片，我回復他，“你說對了，我沒有年夜飯，肚子真是要哭了。”
“那你等著。”
我皺眉，回復了一句“什么意思？”，但李凱言沒有任何回復。
十二點了，我給李凱言發去了新年快樂，見還是沒有回復，我便放下手機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敲門聲吵醒了，一開門就看見李凱言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你怎么來的？我的天。”我還處于睡得懵逼的狀態，使勁兒眨眼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你不是說沒飯吃嗎，我來給你做飯了，紅瘦肉怎么樣，想吃嗎？”
我懵逼地點點頭。
從A市開到B市要十個小時，他拿著我媽給的地址，開車開了個通宵。
13
開了這么久，我讓李凱言進屋睡一會兒，可他不愿意歇，說要給我在新的一年的第一頓午飯做豐盛點。
于是在我簡單給他沖泡了點牛奶麥片后，他就一直在廚房里忙碌。
我說要來幫忙，他死活都不肯讓我碰刀具和火，把我打發到一邊幫他剝蒜。
六菜一湯端上桌時，我拿出手機拍照留念。
自從在B市來，我一句好久沒吃到家里的味道了，平時就靠食堂和外賣對付，激動的我絲毫不在意自己在李凱言面前的形象，拿手抓起一塊肉仰頭往嘴里丟。
“凱言哥，你簡直就是天上派到人間的廚神啊，好好吃！”
“慢點吃，別急，小時候你吃飯急了老是說胃疼。”
“凱言哥你咋知道？”我咽了咽嘴里的菜，立馬說，“是不是你在隔壁老聽見我家的動靜特別大，我每次胃疼在床上打滾兒我媽恨不得馬上叫120過來。”
“阿姨那也是擔心你嘛。”
飯粒粘在我的嘴角，李凱言拿著紙巾伸在我面前，想給我擦掉卻又不知如何下手。
我看向他，他的眼神不閃不避剛好也看著我，眸子里溫柔地可以掐出水來。
這眼神里好像傳遞著很多話。
他的手僵了一下，又放下了，把紙巾放在我面前。
我接不住，低下頭猛刨了一口飯。
“慢點吃，還有這么多呢。”
我鼓起勇氣，終于問了那句我從早上見到他就想問他的話，“凱言哥，你為什么要來找我啊？”
“對，因為我喜歡你。”李凱言的眼睛直勾勾看著我，“呼，這句在我心里憋了這么多年的話，終于說出口了。”
我呆住，嘴里的飯都不知道怎么咽才咽的下去。
“也許很多事你不知道。”
我疑惑地看著他。
“很早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你媽讓我給你補習英語的時候，你就坐在我家書桌前睡著了，壓著的是寫給一個叫付明的男生的情書，年少不知道愛情到來的時候不應該讓步，我就看著你喜歡他喜歡了好多年。”
14
付明放下了筷子，停了一會兒接著說，“我在首都讀大學，本來就跟你聯系不多，大三暑假回來我想鼓起勇氣跟你告白的時候，卻在陽臺上看見你和他牽著手在樓下難舍難分，那晚，我一夜沒睡，那個時候真的好后悔當初沒有早早表白心意。”
“你畢業工作后很少回家，叔叔阿姨也搬走了，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跟你沒有什么交集，知道那天在電梯里碰到了你。”
我被他專注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連忙躲閃開了炙熱的目光。
我想起他之前說他喜歡的女孩不會做飯，經常燙傷，他不想她受傷所以才學了做飯。
原來，我就是那個笨手笨腳的女孩。
李凱言往我碗里夾了一塊紅燒肉，“先吃飯吧。”
他知道我不喜歡吃肥的，把紅燒肉的肥肉部分剔在了他的碗里。
我筷子夾著碗里的肉，慢悠悠地送進了嘴里。
李凱言嘆了口氣，“還是自己年少的時候太傻了。”
我也挺傻的，當時一點都沒察覺到。
突然想起以前，上學放學的那條小路上有很多社會上的小混混，每次放學回家的時候，我總會在校門口碰見李凱言，我倆相視一笑，但都害羞不知咋開口打招呼。
他前后相差不超過十米這樣在路上走著。
在放學路上他給了我很多安全感。
我以為這只是我倆碰巧放學在一個時間點上，從來都沒有多想過一分。
下午李凱言陪我窩在沙發里看著電視劇，他在沙發上仰頭睡著了，開了一夜的車，想想都好累。
我從臥室拿出毯子蓋在他身上，他突然醒了，握住了我的為他蓋被子的手，我受驚地把手縮了回來。
這一切太突然，我完全沒有任何準備，也不知怎么面對。
氣氛尷尬到極點，我背過身走開。
“秋霖，你不想開始下一段感情也沒關系。”他頓了頓，“不急，我等你。”
我不敢轉身看他，也沒有接話。
那天他開車要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叮囑我冰箱里的食物注意保質期。
目送李凱言的車開走，我在小區里站了很久。
不知為何，我居然有些舍不得。
15
我在B市沒有什么朋友，都是項目上的一些同事，出了上班就是回家，難免生活寡淡了些。
但好在又李凱言，我和他每天都會聊天，生活 瑣事會主動分享，哪怕是傍晚的夕陽，路邊盛開的雛菊，或者今天公司食堂那不如李凱言做的好吃的紅燒肉，我倆都會碎言碎語聊上很久。
如果他去忙，他一定會主動給我說，“秋霖，我有點工作處理，中午再給你回消息。”
嘴里我裝作無所謂，沒事，你不用給我報備，但其實我心里是甜的。
有天我接到我媽的電話，她在電話里那頭語氣還挺焦急，“哎喲閨女不得了啦，你和李凱言進展怎么樣了啦？我在老房子這里打掃，看見一個好漂亮的女的從他家里出來的呀。”
我半天沒回話。
“喂？秋霖？”
我思緒被拉了回來，輕嘆口氣，“媽，你別老一天這么一驚一乍的，李凱言有自己的生活，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又不管他。”
“不行，我要去找他媽媽問個清楚。”
“誒媽，你問這些干嘛呀，我和李凱言沒有談戀愛啊，你別去問哈。”
是啊，他有女朋友也正常啊，我倆都是單身狀態，誰戀愛了也都不犯法。
可是，他之前的那些話......
晚上李凱言給我發消息，“剛剛在小區撞見阿姨了，阿姨今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叫她她也不答應，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她了？”
我在手機這頭笑笑，編輯了好久的文字，還是回復了他，“我媽是看你把人家小姑娘往家里帶，可能以為你是小流氓（狗頭）。”
沒出十秒，李凱言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秋霖，阿姨誤會了，那個人是我的助理，我前兩天發燒了就在家里辦公，沒去公司......”
“你生病了？你怎么都不跟我說呢？”我開始擔心。
“沒事的，都好了，這不是怕說了你也擔心嘛。不過秋霖，那個來我家的真的是我助理，給我送資料的，你不信的話我明天一早去公司讓她給你打電話解釋一下...”
“凱言哥。”我打斷了他。“我們在一起吧。”
16
時間過的很快，半年過去了，B市的項目完成了，我被公司派回了A市。
落地準備出機場時，我意外碰到了付明。還是那個不羈的少年模樣。
“秋霖。”他的語氣里有那么一絲可憐。
我慢慢地靠近他，他揣在兜里的手拿了出來，似乎有點緊張。
他又輕聲喚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倆就在機場的咖啡廳里坐著。
“最近還好嗎？”我沒有任何語氣。
“昨天是5月3日。”見我沒反應，他繼續笑著說，“我滿29了。”
我尷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忘了，生日快樂。”
以前喜歡是真的喜歡，現在忘記也是真的忘記。
“這一年，你走后，我仿佛生活被掏空了一個大洞。”
我覺得有點好笑，“嗯，這只是我走了你不習慣而已。”
“對不起。”付明低頭說，“去年那次林楠找過你，其實她是代替我向你說道歉的，我當時很想跟你親口說聲對不起的，可那段時間你不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你。”
我淡淡地微笑著，“都過去了。”
“秋霖，我沒和林楠在一起。”
我仿佛知道他要說什么，但我搶先一拍，“我走了，外面有人在等我呢。”
我戴上墨鏡，提起包包就走了。
機場外，李凱言在等我。
整整十年，我和付明的整個青春都是一起互相見證的，那些迷茫懵懂、高興難過，我和他經歷了太多。
以前常聽別人說，人生是一輛列車，有人上車，有些到站下車，每個人都只是你這輩子的一個過客。
那天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付明，聽說他去了外面的城市拼搏，但最后到底有沒有和林楠在一起，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太感興趣了。
他們的一切跟我沒有關系了。
時間過得很快，A市下雪了。
雪花飄下來的時候，我正在落地窗前寫著方案報告，拿起手機給李凱言發了個消息，“今年的初雪。”
李凱言很懂我，“我訂好了位置，晚上去看夜景。”
回來之后，我很快晉升為了部門主管，工作也越發忙碌，每晚加班的時候，李凱言也會跟著加班，等到我下班了，他馬上說好巧他也下班了，然后把車開到我公司樓下接我。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哪有這么多巧合，所有的巧合都是愛你的人為你一一制造的。
來日方長何懼車遙馬慢，對的人，披星戴月都會奔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