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
書友吧第1章 我結婚一年多的老公和保姆小三搞在了一起,我一歲的女兒被孩子他爸的不經意弄死了,然后我們離婚了,我決定報復回來。
“你要不要給孩子喂奶了,李纖。”我婆婆在飯桌上抱怨著。
“孩子已經過了母乳喂養的時候了,再這樣下去就沒營養了。”我有些戰戰兢兢。
我老公漫不經心地夾菜,還一邊看著抖音里的美女黑絲熱舞。
我的眼神暗下去,自從我生了孩子以來,他總是嫌棄我是黃臉婆,說我身材走樣。
可是,在沒有生孩子以前,我也是姿色萬千。雖然家里有保姆,但是我婆婆還是對我提出很多要求,說我不懂。
我一下子委屈起來,盛氣凌人的婆婆,毫不走心的公公,無作為的老公,讓我從一個二十三歲的年輕女人變成了我最討厭的八婆樣子。
我婆婆已經熟門熟路了,她在桌子底下踹了我老公一腳,“管管你的新婦。”
我老公抬起頭看了我一眼,“都可以。”然后摸著肚子走人了。
我婆婆翻了個白眼:“我們老杜家花那么多錢娶你是干嘛的呢?”
“不喂養母乳,以后孩子不聰明,不健康的。我看你壓根是不在意孩子,賠錢貨,光讓你享福來了.....”
我再也忍不了,啪一下放下筷子。
“媽,萱萱已經一歲了,這時候奶粉會更有營養,不是我不愿意喂。她是時候斷奶了。”
我婆婆吃飽了,一撇嘴,更用力地摔下筷子。
那清脆的聲音讓我渾身一顫,心臟直跳。
她不容置噱:“等會去喂奶。”
我沒有說話,哭著跑回了二樓臥室。
保姆們不敢說話,默默退下了。我靠著門哭了起來。
果不其然,不出幾分鐘,樓下就傳來了我婆婆難聽的咒罵和陰陽怪氣,還有我公公的勸阻。
這樣的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過了。
我老公看見我哭,也沒有安慰我,只是繼續玩著手機,躺在床上哈哈大笑,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么。
我從前不懂他們為什么說,女人一定不要在家相夫教子,一定要工作。
我想哭,可我根本不敢放聲哭泣,保姆們會嘲笑我,我婆婆還會陰陽我,老公也靠不住。
哭只會讓我的處境更加難熬。
保姆星星小心翼翼地來敲門:“夫人,太太讓你去喂奶。”
喂奶,喂奶,喂奶。怎么說他們都不聽,我壓根不是人,只是一個生育工具罷了。
但我又能有什么辦法呢,我看著鏡子里滿是痘痘,臉色蠟黃,披頭散發的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擦了擦眼淚,穿好居家服。
我來到喂奶的房間,三個保姆正在哄著杜萱。我婆婆見我來了,嘀咕一句:“保姆都比你這個做親娘的會哄萱萱開心。”
“對吧,寶貝。”她虛偽地笑著,和萱萱笑了起來。
三個保姆尷尬地站著,我婆婆也沒有招呼我的意思,我只好低聲下氣,先上前一步。
“媽,我帶來了奶粉瓶。”我搖搖瓶子,“我試了試溫度,剛好可以入口。”
她從我手里奪過奶瓶:“喂奶吧。”說著,她隨手丟掉了我剛剛泡好的奶粉。
我任命了,我現在只想趕緊喂好萱萱然后去休息,我只想一個人待著。
可是她叫來了我老公和公公,還拿出了相機。
“媽,這是干什么。”我捏著衣角。
“喂奶是生命的延續,我們需要記錄。”我公公看起來也很尷尬,扯了扯我婆婆的衣角,“那也太為難小李了吧,人一二十幾的姑娘,你讓人光著身子拍照。”
這說到我的心坎里了。我立馬淚如泉涌。
我婆婆見狀,叫罵;“狐貍精!”
我老公聞聲而來,看起來很疑惑:“你們在吵什么。”
萱萱大概也察覺到了這一刻的拔劍張弩,哇一聲哭了出來,一時間,場面十分混亂。
我婆婆跳起來,就差撕掉我的頭發了。
我老公看不下去了,大吼:“給我停下都!”
“最近家里公司運營本來就不是很順利,你們還吵吵吵,不能讓我安心工作嗎?我不工作誰去養家?”
我努力收住眼淚,才發現杜又穿著當季新款的西裝,口袋里塞著新鮮的玫瑰,甚至還噴了發膠。
這是去干嘛?他就算工作也不會收拾地這么細心。
我上前詢問:“老公,你要去干嘛?”
他還在氣頭上:“李纖,你也別嘰歪,好好管著萱萱就可以了,別和我媽吵架。”
我不能說什么,只能繼續沉默。
在我婆婆的詢問之下,他終于說出了真相:“我要去見一個重要的客戶。”
我老公走了之后,我婆婆讓我先給孩子喂奶,她要拍照。
萱萱餓得哇哇直哭,我婆婆卻堅決要我母乳喂奶。
我不忍心看著萱萱哭,就和我婆婆商量了半天,她才不情不愿地拿走相機,理由居然是因為杜又不在,不算完整見證了喂奶的過程。
我強忍著羞恥和淚水,在我婆婆的指揮下,在幾個大活人的注視之下,我脫下了我的衣服。
為了方便喂奶,我已經舍棄了胸衣,但由于有公公在,我穿上了厚厚的居家服。
脫下衣服,乳房暴露在空氣的那一瞬間,我感覺所有的聚光燈都在我的胸口,我快要被那些目光殺死。
我公公看不下去,把頭偏到了一處。
但我不能就地繳械,因為我是個母親,我還有萱萱。
奶水充盈了孩子的小嘴,在吃飽喝足后,她咯咯咯地笑了,我放下心來。
我還有萱萱呢。
小心地整理好萱萱的衣服,我把她交給了保姆,保姆輕搖著昂貴的嬰兒搖籃,萱萱很快進入了酣睡。
我抬頭,卻看見我婆婆拿著手機在拍照。
我的怒火一瞬間飆升到了極致,我都說了無數次,讓她不要拍了!她根本沒有拿我當人看!
“牛雪花!你給我刪了!”大概是壓抑了太久了,我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一下子打翻了她的手機。
最新款的蘋果手機就這么摔得粉碎,后蓋都摔了出來。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好像根本不敢相信這是我做出來的事情。
我突然因為這一刻的目光變得有些驕傲,壯膽說道:“我說了,不許拍我!”
但很快,我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牛雪花她狠狠扇了我一個耳光。
“小賤人,給你個名分就不錯了,你還敢摔我的東西,一萬多你賠得起嗎?”
我現在沒什么錢,的確賠不起,我的眼淚如同黃豆落下,我感覺我的大半邊臉都不是我的了,一定腫起來了吧。
我不打算輸給她,同樣回敬她一個耳光,我打地比她還要響亮。
我氣的全身發抖。
不過很快,我就生不起來氣了。
。
醒來的時候,我只看見了醫院冰冷的天花板。
我的頭很疼,我努力回溯著當時發生了什么。
哦,我的婆婆,牛雪花抓著我的頭發,砸向了別處,大概是撞到了桌角吧,我看見了一片殷紅,然后就昏了過去。
普通病房里,沒有一個人。
護士見我醒了,告訴我:“你睡了一整天了。”
我勉強笑笑:“是嗎。”我的聲音很干澀。
“有人給你支付了醫藥費,那是什么人啊。看起來很有錢。”
應該是我婆婆吧。她應該覺得丟人,所以沒有告訴護士。
小護士大概也意識到了問了不該問的,識趣地閉嘴了。
我去找了醫生 ,醫生告訴我只是皮外傷,但是造成了輕微腦震蕩,需要飲食清淡和靜養。
我的手機還在身邊,我打了個車就回去了。
我很擔心萱萱,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我看著后視鏡里,我包地像包子一樣的臉,覺得世界都快塌了。
我感覺這嫁了人好像沒嫁過一樣,晚上七點,我老公一條信息都沒有給我發。
晚上回家,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沉默地吃著飯。
幸運的是,牛雪花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迅速去查看了萱萱的狀態,確認無誤后,我癱倒在了房間,睡了沉沉地一覺。
。
這十幾天,牛雪花沒有刁難我,也沒有再說什么母乳喂養的事情。
休息了之后,我感覺氣色好了不少。
心血來潮地,我用上了塵封的,懷孕時候不讓用的護膚品,拍了個氣墊,涂了口紅。
這樣或許能看見當年的一些影子。
意識到我有這個想法之后,我開始辛酸,我才二十三歲啊。
我左右看了看鏡子,覺得還不錯,于是去找杜又看看。
奇怪的是,杜又他不在房間里,我找遍了整個二樓都沒有。
我記得,他接待了一個客人,可能是去別的地方談事情了吧。
我去了地下室,“杜又,你在不在?”
聲音在空蕩的地下室里回蕩,我回頭,看見了會讓我惡心一輩子的事情。
杜又,和我家的保姆,搞上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我看見了,他們的身體的的確確疊在了一起。
原來,他一直說的那些嫌棄的話語,都是真的。
星星急忙和杜又分開,她看起來慌亂極了,“夫人,我.......”
我毫不猶豫地給了她一巴掌:“賤貨!”
我奮力扯著她的頭發,像揉捏稻草一樣撕毀,她發出驚人的尖叫,外面的人想要來看看發生了什么,卻被鎖住。
“狐貍精,狐貍精.......”我對星星拳打腳踢,我喘著氣:“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騷貨,你睜大眼睛,看看你勾引的是誰?看著一副文靜樣子,實際上貪圖我這個位子好久了吧.......”
我不斷說著平時說不出的污言穢語,這些天的不滿在此時發泄。
我沒注意到,不,或者說,我不敢看杜又。
緊接著,我就被扇了一巴掌。
沒錯,我結婚一年多的老公,因為一個保姆,一個小三,扇了我一巴掌。
我徹底崩潰了,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你怎么能這么對我,你怎么能這么對我.......”
“嗚嗚嗚嗚嗚嗚......”
我感覺快瘋了:“你快給我解釋解釋啊,杜又,是不是她勾引你的,你不想的對不對......啊?你快說話........”
淚水打濕了我的睫毛,模糊余光中,星星狼狽地提起褲子,杜又點上了一根煙,說出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句話。
“是我愿意的,怎樣?”
“你這個黃臉婆睡在我旁邊,我早就看膩了。”
我跌坐在地,不愿意接受這個現實。
過了良久,我才想明白,直到星星提起褲子去工作我才肯承認這個事實。
我只敢欺負星星,我壓根不敢看杜又的意思。
外面早就炸開了鍋,不過不是因為地下室的事情,而是因為外面出了一點狀況。
我警覺地停止啜泣,地下室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豎起耳朵。
我的頭很疼,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個“醫院,急救”的字眼,一下子緊張起來,不會是萱萱出什么事了吧,我觀察到杜又的目光有些閃爍,我就知道,要出事了。
我跌跌撞撞扶著墻起來,不顧他們兩個的阻攔,直奔客廳。
果然,萱萱口吐白沫,躺在牛雪花的懷里。
牛雪花的臉色從未如此蒼白:“李纖,李纖,你看看孩子......”
萱萱不動了,小手耷拉著,很安靜。
我的腿都要軟了,大聲問:“發生什么了!你們把我的孩子怎么樣了!”
“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們以為少爺把萱萱哄睡著了,就接過來抱著。”
“結果......結果過了大半個小時,萱萱都沒動......”
“我們就著急了,探了探鼻息,好像沒有了。”
新生兒的確容易夭折,但我的萱萱平時都是我在精心照顧,很健康,也沒有隱性疾病,這些都是檢查過的,怎么可能會突然這樣!
我快速撥開他們,仔細檢查了萱萱,然后,又一次跌坐在地。
萱萱,的確沒了。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叫喊和流淚。
所有人都被著突如其來的意外嚇傻了,我不相信,反復去聽萱萱的心跳,結果都是一樣的。
而且她的身體好像越來越冷了。
沒有人敢說話,杜又和星星趕過來,也呆在原地。
“萱萱,不要嚇媽媽,不要開玩笑,好不好?”我跪在地上,重復著這幾句話。
牛雪花也看不下去了,“快,李纖,快把萱萱送去急救。”
對,急救,還有醫院,醫院能救我的孩子。
我搶過萱萱,一股腦沖出去,從坐上車到醫院的路,我都不記得是怎么去的。
他們是怎么樣帶走了我的萱萱,萱萱的手為什么那么冷。
萱萱為什么不哭了,也不笑了。
我看著孩子被抱走,看著旁邊的杜又,很平靜,問道:“你說,她怎么就死了。”
杜又從未如此緊張過,握住我的肩膀:“纖纖,孩子可以再生的,好不好?”
“再生?再生什么,再生一個萱萱?還是再次懷胎十月,體驗一次在你們老杜家生不如死的生活??”
杜又不說話了。
我感覺眼睛很酸澀,用力扒拉掉他的手,“杜又,這是我懷孕十個月,生下來的孩子啊。你一句再生就可以消磨了嗎?”
牛雪花這次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跟在我們身后,辦了手續,繳費。
時間滴答滴答,一秒一秒過去。
我至今都記得那時間,漫長的就像我那痛苦的一生。
三個小時左右,萱萱被送出來了。
“很遺憾,她送來的時候已經不行了。”
醫生攤了攤手,就走了。
我瘋了一般拽住他的白色衣擺:“為什么,她明明好好的,送過來就死了?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那醫生很冷漠:“我們很遺憾,也很抱歉。但是女士,你應該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死的。”
我無力地松開衣擺,迷茫地看著四周:“那究竟是誰......究竟是誰害死了我的孩子......”
“是不是你,牛雪花,是不是。”我撲向她,抓著她的衣領:“你平時害我還不夠,你嫉妒我的孩子是嗎。”
周圍已經圍滿了人,都在竊竊私語,我平時是一個膽小怕人的女生,但此時,我已經無所畏懼了。
“你給我松手,李纖,你瘋了!”杜又連忙拉住我,“那時我媽媽,你不能這么對她!”
“今天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能阻止我!”我的胳膊顫抖著,用盡全身力氣吼叫,保安已經聞聲拿著對講機來了。
杜又和我僵持不下:“我知道,萱萱沒了,你也很傷心,你冷靜......”
他們對我的孩子做了什么,要我怎么冷靜。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我把牛雪花逼到墻角,平時精致的中年女人第一次狼狽不堪,“李纖,你聽我說,我什么都沒做......”
那醫生大概是熱鬧看夠了,主動開口:“孩子是嗆奶死的。”
說完這句話,醫生就走了。
而牛雪花和杜又有了視線交流,我都雙眼通紅,直接上去推搡他們:“你們還想干什么!?還想干什么!”
圍觀人群已經拿出手機拍照了
杜又不可置否:“后續我會派人處理事情,你現在先跟我回家,別鬧了。”
是了,杜又可是集團總裁,不能被拍到,不然他那寶貴的公司股價就下去了。
我不愿意走,哭喊著要留下,我想守著萱萱,但是我被杜又掐了一把,我疼的全身發軟,淚流不止。
我就這么被母子倆合力拖走了,一直到家。
我想弄清楚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回家后,我就被關在了房間,我哭了幾個小時,在夜里冷靜了下來。
我想起,家里的監控也連了我的手機,我打開軟件,仔細地,慢慢地去看。
大概在中午十一點左右,杜又抱著孩子打游戲,休息的時候正喂奶,保姆就在旁邊守著。
然后,杜又不耐煩地拍了拍孩子,就把孩子交給保姆了。
那個時候萱萱已經哭著咳嗽了,保姆抱著安慰。
杜又收到了一條信息,很快去了地下室,緊接著牛雪花就來了。
嗆奶......居然是杜又殺死了萱萱。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反復拖動進度條。
但事實就是,孩子的爸爸,在一個不經意之間,殺死了我的萱萱。
我留了個心眼,保存了視頻。擦干眼淚,想要出門找杜又,卻發現房間的門上鎖了。
房間里有水有食物,也有廁所,看來是已經打算好關著我了。
。
那一晚,我拼命敲打著門,但是外面毫無反應。
我一點辦法都沒有,哭著在門口睡著了。
我夢見了第一次遇見杜又的時候。
我的家庭條件不好,好不容易考上大學,爸爸就走了,我無依無靠,正打算輟學打工,就遇到了杜又。
他很紳士,對我也很好,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我當時才二十歲,根本招架不住這樣有錢公子哥的追求。
他幫我還了助學貸,還供我讀完了大學。
畢業那一年,我發現我懷孕了,我們順理成章地結婚了。
只是,我的婆婆不太喜歡我,所以我們沒有辦婚禮。
這才是我噩夢的開始,因為不工作,我無權無勢,連生活費都沒有,他們只會給孩子買高昂的用品。
產后恢復后,我開始被逼忙里忙外,連母乳喂奶都會被圍觀。
而杜又呢,因為公司運轉不周,直接回家躺著了。
他面對不再美麗的我逐漸變得冷漠和不耐煩,甚至和家里的保姆出軌了。
現在,他害死了我的孩子。
碎片的夢境一片一片閃過,我的腦海全是過去痛苦的點點滴滴。
醒來后,我的眼睛干澀異常,幾乎睜不開。
我的全身上下都難受的不行。
我多么希望那個夢繼續下去,或者,有人告訴我,我現在經歷的一切都是假的就好了。
要是生活也是一場夢該多好。
叫醒我的人來了,不過不是告訴我這是假的,而是告訴我,這些噩夢都是真的。
沒錯,牛雪花來了。
牛雪花和杜又,帶著離婚協議書來了。
“你分不到財產,但是我會給你六十萬和一輛車的精神撫慰。”
“什么意思。”我口干舌燥,從嗓子里擠出聲音。然后死死盯住著兩個殺人兇手。
“萱萱昨天才死,你們就急著撇清關系,不愧是大戶人家。”
牛雪花眼神一暗,不再說話。
我質問他們:“我的萱萱為什么會死。”
杜又看來已經調整好了狀態:“是那個保姆喂奶沒注意,奶嗆進了氣管。所以我們已經把她開除了。”
這可真是一手好牌,我用我充血的眼睛死死盯住他;“是因為有星星安慰你,你才能這么快撇清責任,恢復理智吧。”
聞言,母子二人臉色雙雙一變。
原來,這件事牛雪花也知道,只是一直和杜又一起瞞著我。
好,他們是怎么對我的,我會永遠記住的。
牛雪花搶先說道:“李纖,你和杜又夫妻一場,以這種遺憾收場,我們都很可惜。所以你可以提條件,合理范圍內,我們都會滿足你。”
“不過,”她接著說:“你因為失去了孩子,覺得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選擇了離婚。”
他們一家人什么都知道,只是想封住我的嘴。
“好,好。”事情已經成為定局,我滿口答應。
“你們都給我等著。”我憤恨說。我不能讓我的萱萱白死,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牛雪花眼神復雜地看著我;“那就簽字吧。”
我拿起筆,工工整整地寫下我的名字。
著幾年讓我魂牽夢縈的噩夢,終于結束,但是,我又迎來了新的噩夢。
“我要一百萬和一輛車。”
杜又咬咬牙:“可以。”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我們去民政局辦理了離婚,牛雪花給了我一張銀行卡和車。
我帶上這些年杜又送給我的奢侈品,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這座沒有人情味的豪宅。
而孩子的喪事,我不能參與,也就是說萱萱的最后一面,我都見不到。
。
婚前,杜又為了給我安全感,送了我一棟小精裝修的小公寓。
我不會放過他們,但是我還沒想好該怎么去做。
離開杜家的這一晚,我第一次濃妝艷抹。
以前,我唯唯諾諾,因為臉長得好看,又因為杜又喜歡清純類型的,我從沒有穿過性感的衣服。
那一晚,我穿上了黑絲小吊帶,畫了厚厚的粉底,大紅唇,濃郁的黑色眼線,怎么妖艷怎么來。
諷刺的是,這間公寓離我們把萱萱送過去的醫院很近。
這也足夠提醒我,不要忘了杜又干過的事情。
我來到了附近的酒吧,所有人的視線都圍著我,我找到了一絲久違的快感。
我才二十三歲,要不是因為杜又,我應該和姐妹在酒吧蹦迪喝酒。
我還是好看的,我堅信。
不一會兒,就有不少西裝革履的男性來找我喝酒搭訕。
我看都沒有看一眼,我沒有心情管他們,我的腦海里只有我的萱萱。
我低頭喝著悶酒,無視他們的邀請。
那些男士尷尬極了,開始用臟話罵我。我笑了起來。
我想到怎么報復杜又了,我可以以一個新的身份出現在他的身邊,然后對杜家和他的公司展開報復,他們一個都跑不了。
那些人見我開小差,開始動起了手,有一個男的直接握住了我的肩膀。我吃痛驚叫。
“放開那位小姐。”余光中,一個穿著休閑裝扮的男人阻止了他們。
那男人和他們說了幾句話,他們啐了口唾沫,就走了。
我繼續喝著酒。
“我能請您喝一杯嗎,小姐。”這個人的語氣并不是輕浮的,和他們并不一樣。
我還是沒有說話,他自顧自地坐下,點了一杯血腥瑪麗。
“為什么在這里喝悶酒,我注意到,你從進來已經點了六杯了。并且,你的精神狀態不佳,這樣很可能會酒精中毒或者猝死。”
“你是醫生嗎。”我皺眉,這樣冰冷專業的語氣很討厭,就和那天的醫生一樣。
“沒錯,”他看了我一眼,“我承認我的確有我的私心,但是我也不想一會在混亂中搶救一位倒地不起的女士。”
果然,男人都是這樣,靠著下半身思考的。
這番話也讓我清醒一些,黑夜和燈紅酒綠只是我的保護色,我不能在這里迷失我自己的目的。
“謝謝你。”我迷迷糊糊地放下酒杯,準備離開。
結果,我一個踉蹌,跌倒在地,腳脖子扭傷了。
我疼的站不起來,那醫生幫我捏了捏腳。
“啊!”實在是太疼了。我忍不住叫了出來。
“你家在哪里?”
“什么?”
“我幫你叫個車送你回去吧。”
這些人打的什么壞心思我還不知道?我忍痛,揮揮手拒絕了他。
結果,剛想自己走,就又摔了個倒栽蔥。
這下沒辦法,只能讓人送我回去了。
我在那位醫生的攙扶下坐上了出租車。
從喝了酒之后,我就很迷糊,結果到了家門口,他也真的沒說什么要進去坐坐。
稀里糊涂的,到了天明。
我看著受傷的腳踝,很難過。因為到了早上,我就是個失去孩子的母親,沒有了風情萬種的掩護。
卸妝后,我臉色依舊蠟黃,穿著松松垮垮的居家服。
我把從前不舍得買的,用不了的昂貴護膚品全部選了個遍,還報名了產后瑜伽課。
我打算去醫院看看萱萱,我坐在當時的急救室前,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萱萱在哪里。
熟悉的聲音映入耳朵,居然是杜又,我下意識地躲起來。
他正和星星有說有笑,而星星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依偎在他的肩膀,就在這家醫院。
我怒火中燒,著兩個人是怎么做的出來的!這樣丑惡的嘴臉,我一定會報復他們。
總有一天刀在手,屠盡天下負我狗。
我恨不得跳腳。
很快,他們從我的眼前離開,估計是來簽字的。
我失落極了,萱萱肯定已經不在醫院了。
當時搶救的醫生說不定知道什么。我沮喪地退出來,四周觀察,希望能再次在這里找到那位醫生。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終于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背影。
“醫生,醫生,不好意思,醫生.......”我一瘸一拐地抓住他的領子。
他回頭的那一瞬間,我們都愣住了。
“是你?”他脫口而出。
著醫生居然是昨晚酒吧的醫生,此時我尷尬的不行,我和昨晚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我......”那醫生打斷我的話,“你是要問我那個孩子的事情吧,等我會,樓下的咖啡廳見。我要去做手術了。”
幾個小時后,他帶著疲憊準時出現在了咖啡廳。
“今天他們來簽字了。”那醫生端著咖啡,“怎么稱呼你。”
我略顯局促:“李纖。”
“叫我陳師就好了。”
“好的,陳醫生,我想問問我女兒的事情......你知道她什么時候被領走的嗎。”
“就是這幾天。”
陳醫生和我說了一些細節的事情,我連忙道謝。
之后,我們互相留下了電話號碼。
看著陳醫生遠去的背影,我心情復雜。
。
接下來的日子一天天地過去,我過上了前所未有的輕松生活,可是我卻并不快樂,常常以淚洗面。
我每天都想要曝光他們的惡行,曝光杜又喂奶的監控。
可是不行。這簡直是以卵擊石。
我上了一段時間的瑜伽課,身材逐漸恢復地凹凸有致,也越來越漂亮了。
不過,這些都是我復仇的一環罷了。
我和過去斷絕聯系,和陳醫生做了朋友,現在我們經常往來。
那天,我去醫院等陳師下班,我們打算去附近新開的西餐廳吃飯。
我剛剛染了頭發,還卷了精致的大波浪,性感熱辣,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我看見了杜又。
他看起來沒有那么神氣了,西裝還沒有脫下來,正在和人打電話,我下意識地想要走,陳師卻出來了。
陳師很快也注意到了杜又,他皺起眉頭,“我們先走吧。”
眼看著杜又往我走得越來越近,我就直冒冷汗。
“小姐,不好意思,能不能讓讓。”我和陳師都呆住了。
我和以前的差別的確很大,杜又抬頭,看見了我的臉,笑笑:“你真是美麗,不好意思了。”
我渾渾噩噩地側過身,他快速地走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都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沒有胃口。”陳師放下刀叉,疑惑地看著我。
“是因為杜又嗎?”
我搖搖頭,“就是很想知道他為什么那么焦頭爛額。”
陳師笑了:“當然著急了,他們新的地皮出事了。”
“出事?”
陳師慢慢騰騰地,宛如在給牛排做手術一樣,“嗯,業內消息,死了三個工人,就是這幾天的事情。因為安全隱患的問題,今天又掉下來一個人,我搶救的,還是沒了。”
“那他們應該事情大了吧。”我有些暗自竊喜,巴不得聽到一些新的消息。
“你關注這個干什么?杜又不是已經和你離婚了嗎?”陳師蹙眉。
我含糊,“沒什么,就是很好奇。是怎么個安全隱患呢。”
“貪了材料費吧,偷工減料,是我哥告訴我的。”陳師家也是做生意的,但是他不喜歡商場,所以選擇了當醫生。
“那豈不是要完蛋了。”
陳師放下餐具,搖搖頭,“不,多花一點錢擺平家屬,然后大家互相隱瞞一下,就過去了。”
“可以舉報嗎?”
“這里面涉及的利益鏈實在是太多了,我不建議你這么做。”我能看出來,陳師已經不開心了。
“那怎么才能舉報他?”我還是硬著頭皮問了。
“李纖,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現在不是很好嗎?”我看出來,他真的不開心了。
可是,孤獨感折磨著我,只有我自己知道究竟好不好。
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可以讓他一下子吃兩個官司,哪怕再危險,我都會去做的。
我的計劃已經在腦海浮現,不管怎么勸我都沒有用的。
我和陳師吵了起來,陳師堅決反對我去做。
“你把我當什么了,李纖。”氣氛一時間拔劍張弩。
“你現在有我,我會給你一個家的,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做?安安穩穩不好嗎?你不喜歡現在的生活嗎?”
這話一脫口,我們兩個人雙雙愣住了。
這算是表白嗎,我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我們兩個都沒有說話了,那天之后,我們再也沒有聯系。
回家后,我仔細研究了那件事,發現只有一點邊角料的新聞出現。
陳師把那件事情的具體信息發給我了:我知道我攔不住你的。
那天后,我們的關系變得有一點復雜,我的眼神微微閃爍。
得到資料后,一切都順暢多了。
這次的應該是源于水泥。
我去了一趟施工的工地,但是那個工地似乎看起來嚴絲合縫,在出了事情之后管的更嚴格了。
我根本進不去。
就在我以為不可能的時候,杜又出現了,他戴著墨鏡,左顧右盼。
我看了看我性感的著裝,知道這是一個好時機。
我太清楚杜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
于是,我一咬牙,掰斷了高跟鞋的鞋跟。
“哎喲,好疼......”我假裝崴腳,跌坐在他附近。
“小姐,你怎么了?”果然,杜又看見我,兩眼放光,急忙把我扶起來。
“我扭到腳了,先生,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是你?”杜又看起來很興奮,“我們是不是在醫院見過?”
我在心里冷哼,能把自己的孩子喂奶喂死,卻記得擦肩而過的美麗小姐。
我忍著惡心扯出假笑:“那真是好巧呀,要不我請你喝一杯酒吧。”
“這.......”他看起來有些為難,“真是不好意思,我一會還有一些工作,要不小姐你等我一會吧。”
我掃興:“那還是算了吧,我下午還和人有約呢,本來想晚上一起喝酒的。”
只見他咬咬牙,扶著我的肩膀:“小姐,你要不去我的辦公室等一等吧。”
我勾唇一笑:“好呀。”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就這么進入了這個血淋淋的工地。
。
杜又在加工材料上偷工減料,卻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添磚加瓦。
幾千上百的香薰和奢侈品琳瑯滿目,真是滿滿的諷刺。
他扶著我的腰,在我的脖子之間嗅嗅,“你好香啊。”
真是惡心極了,我笑笑;“你不會讓我久等吧?你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杜又有些為難;“要開會是沒辦法的,要兩個小時呢。”這些時間足夠我搜集證據了。
他走之前和我溫存了一下,一再囑咐我一定要待在辦公室,不能亂跑。
我不知道他們的賬本在哪里,我也清楚這里的監控能照到每一個角落,被查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我需要速戰速決。
我可不會聽他的話,我拉開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了星星。
她此時一幅闊太太的模樣手提lv的包包,正拿著香奈兒的粉餅補妝,還做了新的頭發,看起來是上位成功了。
不過,在我問到杜又是否有女朋友的時候,他說沒有。
保姆終究只能是保姆。他不讓我進來的原因也有其中之一吧。
我泛著惡習,白了她一眼:“你是誰?杜又怎么沒和我說過你?你在他的辦公室干什么。”
星星的小臉變得刷白,“你是誰。”
我優雅地捧著卷發;“我啊,他的女朋友。”
星星不說話了。
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她就是一個上不來臺面的賤貨。
我在她的耳邊低語:“趁現在趕緊斷了吧,別等到訂婚的那天,再來給我出洋相。”
“訂婚?!”她尖叫:“杜又從沒給我說過!他說了他不會結婚的。”
我搖了搖手指,一個跨步坐在真皮沙發上,蔑視,“你的確不需要知道。我也挺大方的,你一次多少錢,我雙倍給你,然后滾出去,再也別出現。”
“我要找杜又問清楚!”她看起來幾乎要抓狂。
“他可能不會再見你了。”我從皮夾里掏出一疊厚厚的紅色鈔票,這些日子里,我在陳師的幫助下買了股票,做了理財,現在我的存款已經翻倍了。
我瞇起眼睛,“跪下,不然我不會給你。”
我知道星星愛財如命的性格,果真,她眼睛都看直了,然后登地一聲跪下了。
我看著她卑賤如螻蟻的樣子,覺得爽翻了,這就是你們傷害我的代價!很快,她的靠山也會倒臺,他們都會哭著哀求我。
我把紅色的鈔票在她面前一張一張撕碎,撕到一半的時候,我停手了,看了看,說:“不想臟了新做的美甲,剩下的給你吧。”
我把錢塞到他嘴里,然后不厭其煩地揮揮手:“滾吧。”
她的眼睛里瞬間蓄滿了屈辱的淚水,但又有什么用呢,她只是一個保姆而已。
她在我面前狼狽地展開一張張鈔票,和她的自尊一樣不值錢。
委屈嗎?感覺好受嗎?這都是你應得的,接下來只會更加難受。
我想起了我的萱萱和一幕幕的畫面,恨意涌上心頭,抓著她的頭發:“滾!”
她哭著離開了,我暗爽極了。
接下來,我換上包里提前準備好的運動鞋,開始尋找不合格的建筑材料。
我觀察了四周,現在正好是休息時間,所以工人格外少,我摸索著來到一片被黃線圍起來的地方,我估計著,這就是出事情的地方了。
我很緊張,倒吸一口涼氣。
這里的磚頭和橫梁已經倒塌,我在外面拿出一塊水泥,一捏就碎的程度。
我想到陳師發給我的資料,一定是這里沒錯,我快速抓起一塊拳頭大的水泥塞進去,不顧它是否會刮壞我的包包。
然后,我對著這個建筑拍了很多張清晰詳細的照片。
做完這些事,我立馬離開。
我火急火燎地打車,回了家。
回家后我發現,由于太過于緊張,我的新手機鏡頭和包全部被刮壞掉了,不過這一切都值得。
萱萱,我一定會替你復仇的!
我親自去了一趟質量檢測機構,報告很快郵遞到了我的手里。
不出意外,M7.5。
不合格的豆腐渣水泥。我勾唇一笑,杜又,你的報應要來了。
我開著車來到了當地的質量管理局,在辦理窗口排隊后,我見到了質量管理部的部員。
在確定我的質量檢測報告不合格后,部員嚴肅起來。
我們立馬出發去了工地,一路上,我沒有忐忑,只有竊喜。
一開始,保安還不讓我們進去,但是杜又很快過來了,看見部員身后的我,他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好像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怎么,你們認識嗎?”那部員在我們微秒的磁場之間徘徊著,看起來很八卦。
我從容笑笑,“不認識。”
我看著杜又咬緊牙關,別提有多爽了。
部員在那建筑邊上看了一圈,直皺眉,在確定砂漿沒有更換過后,他問道:“項目組長和質量管理組負責人是誰?”
杜又和一個禿頭男人站了出來,部員在問了他們幾個專業相關的問題后直皺眉,我雖然聽不懂,但我知道,他們要倒霉大發了,因為陳師告訴過我,一旦下了文件,就完蛋了。并且他們在這三天里,不可能有時間更換水泥。
杜又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兇狠。我卻無所畏懼。
杜又遞給部員一條中華,“部員,來,我們喝個酒吧,正好也想要認識你這個朋友呢。”
“算了吧。”那部員抬手拒絕,和我一起離開了。
離開前,杜又要了我的手機號碼,我沒有拒絕,我知道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好好珍惜在外面的空氣吧。”臨走前,我在他的耳邊惡魔低語了一句。
。
回到家,陳師也聯系了我:你那邊怎么樣了。
文件在審批了,非工作日三天就下來了。我回復。
他說了一個好字就再也沒有說話了。
早上醒來,我收到了鋪天蓋地的未接電話,都是一個人打來的。整整一個晚上。
是杜又,他一定徹夜未眠吧,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時候,陳師發來了一條消息:不要得意忘形,點到為止,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我冷靜了下來,來到美容院做了個護理,然后慢條斯理地回撥。
“喂。”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
“怎么稱呼你,小姐。”
我頓了下,點上旁邊的香薰,“我姓藍。”
他突然哭了出來:“求求你了,藍小姐,讓他們撤銷下文件吧。”
“哦?為什么?”這是我第一次聽見他哭。
“我還有爸爸媽媽要養,我不能破產,也不能進去啊,求你了。藍小姐,你以后也會為人父母的,會理解我的吧,你也不想讓自己的兒子這樣吧。”
這邏輯讓我笑出聲音:“你的爸媽和我什么關系,更何況,我也不會讓我的孩子做這種鬧出人命的缺德事情。”
何況,他害死了我的女兒,是怎么有臉提起為人父母的?!我的神色瞬間冷下來,把旁邊的美甲師嚇得手一抖,一個鉆貼歪了。
“我真的錯了啊.......理解理解我吧,你想要多少錢?多少錢都可以啊......”
他哭著哀求我,可是我憑什么理解他?他怎么不理解理解那些意外死亡的工人?他們上有老下有小,就指望著這一個人工作養家。
他為什么不理解理解那些工人的家屬?憑什么這么自私地這樣理所應當,天下的便宜都讓他一個人獨占了嗎?
這件事情讓我再次見識到了這個男人無比惡心又丑陋的嘴臉,我慶幸了自己當時離婚的決定,我一定會讓他受到懲罰的。
我冷哼一聲:“下文件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他們已經上報了,就算我現在撤銷了,他們也不能撒手不管了。所以你等著上面的文件吧,杜又先生。”
他苦苦哀求我,我一把掛了電話,繼續保養。
三天的時間很快過去,這段時間,杜又一直在求我,但是我都拒絕了。
我被通知再次前往工地,這次是上面的質檢人員,他們看了一眼臉色不好的杜又,然后當場敲下了一塊。
豆腐渣水泥一下子掉了下來。
“........”上面全場嘩然,竊竊私語。這下真的是石錘了,杜又差點當場跪下。
我暗爽,這就是你的報應。
然后,就是查賬本。
賬本一查就知道是假的了,流水是假的。上面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杜負責人,你需要個人賠償二十萬。”
二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但是對于杜又家來說,完全能夠承受。
不過,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我們接下來會起訴你,我們會讓你承擔刑事責任。在證實因為材料而導致人員死亡后,我們會一起起訴你。”
做完這些之后,我們離開了這里。
杜又一直盯著我,突然,他說了一句:“是你,李纖。”
我背后一涼,但隨即我大笑起來,“沒錯啊,杜又。就是我,那又能如何。”
“你殺死我的萱萱的時候想過,想過我會來找你嗎?”
“你這個賤人,你把星星嚇跑了。”
“反正,你也快要坐牢了,養不了她了。也不能和她眉目傳情了對吧。”我笑起來,所有人都看著我。
“杜又,你的福氣在后面呢,你慢慢享用吧。”
我說完,他就精神就不正常了。
他開始胡言亂語:“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真的做錯了,李纖,你為什么還要出現........”
看來這些天他也過的不是很好,我很開心。
這些驚喜接踵而至,杜又一定應接不暇。
他眼球紅的快要爆炸,仿佛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快要撲上來,幸好周遭的人及時制止住了他,我還是一陣后怕。
回去后,杜又給我發了很多辱罵的消息,我卻很開心,他在劫難逃了。
從被我發現問題到現在的罰款和法院傳票,只花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就身敗名裂了。
這幾天陳師來到我家,向我了解了一些具體情況。
聽我說完之后,他沉思了一下,說:“既然這套公寓也是他給你的,不如就住到我那里吧,這樣安全很多。”
道理是這么個道理,杜又說不定還有這里的鑰匙。我突然想起他之前說的“家”,有些尷尬。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沉默,頓了頓:“你不愿意的話就算了,開個賓館也可以,但是我家更加安全一點。至少在他進去之前,別讓他找到。”
“好。最好快一點,我現在就收拾。”我點點頭。
他聽到我的回答,看起來松了口氣:“還有,如果你要去看官司的話,我陪你去,不然太危險了。”
于是,我就這么搬進了陳師的家里。
。
陳師的家也是一棟別墅,不過和杜家不太一樣,這是個復式小別墅,里面種滿了花草,很有生活氣息。
陳師忙的腳不著家,雖然和他住在一起,但是幾乎看不見他,他回來的時候一般是半夜了。
或者,他上夜班,白天就在家睡覺。
日子就這么過去,我們在空閑時去吃頓飯,喝喝咖啡,倒也過的舒適。
很快,就到了一審,陳師特地請了假陪我一起去。
一審的判決十分重要,數罪并罰,夠杜又喝上一壺了。
聽說這些天,杜又被gps定位,還要隨時接受傳喚。
這次的案子有很多人圍觀,社會轟動性很大,股東們,和杜又家合作的開發商們,工人家屬們也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著讓人很揪心。
牛雪花和我的前公公也穿著樸素地來了,此時他們再也不是闊太或老爺,只是即將失去兒子和家族產業的可憐老夫妻。
我和陳師遠離他們,默默坐在角落,我不確定牛雪花他們是否會認出我。
這件事情的風聲一出去,他們家的股票直接跌了幾個點,在杜又被判刑后,估計就會破產了。就算財產轉移,也要面臨其他的債務問題。
我的嘴角上揚,陳師提醒我:“沉住氣。”
我想到了我的萱萱,瞬間熱淚盈眶,陳師給我遞上紙巾。
杜又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他眼圈發青,穿著防疫服,在視覺中央,戴著銀手鐲。
他大概做夢都沒想到吧,杜家的大兒子,有一天會鋃鐺入獄。
在反復講述,申辯自己的罪行后,在杜又的律師的力挽狂瀾之下,一場轟轟烈烈的鬧劇正在上演。
我品嘗咀嚼著杜又或痛苦或絕望的神情,一時間充滿了快感。
時不時地,我還會觀察牛雪花的絕望。
杜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眼神,他突然間看向我,那視線好像能穿過墨鏡直視我。
雖然心驚了一下,但是我沒有在意。
陳師把我換到了更后面。
一審進行了數個小時,結果是四年,和賠償金無數。
四年,也夠他喝一壺了。
我看見牛雪花幾近昏厥,我前公公臉色鐵青。
這些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事情,這些天我累慘了,對于這個結果我已經很滿足了。
散場的時候已經在晚上了。我親自看著杜又被警車押送,牛雪花哭著在窗外看他,不停拍打。
后面的事情我不打算管了,事已至此,惡人懲罰受盡,我也該重新生活了。
我看著車子,有些悵然若失,陳師說要去吃宵夜,我欣然答應。
但是,突然,杜又對押送他的人說了些什么,朝我這邊走來。
。
他直勾勾地看著我,我有些心慌意亂。
我總感覺他的身上閃著寒光,我突然頓感不妙,想要說話,卻發現張口嗓子啞了。
我好像被定在了那里,陳師也不動了。
“他有幾句話要對你說。”那人扣押著他,把杜又帶到我面前。
“啊.......”我有些慌亂,想要馬上離開。
“李纖,謝謝你啊。”他突然開口說道,嗓音很沙啞,然后癡癡笑了。
這是什么意思,我和陳師都愣住了。
“你想說什么?”陳師把我攔在身后,“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呵呵呵,還有男人看上你,看來日子過的很滋潤啊,李纖。那你知道我這幾天怎么過的嗎。”
他低語著,朝我慢慢走來,我們慢慢后退。
“這些天啊,我過得生、不、如、死。”他一字一頓。
看管的人也察覺到不對勁了,拉住他:“杜又,你要干什么?談話結束了,你現在立馬回去。”
“我果然還是好愛你啊,來地獄和我重逢吧,李纖!”他是尖叫還是怒吼我已經記不得了。
但是,他掏出了閃著寒光的刀刃筆直朝著我刺來。
但,陳師替我擋住了。
于是我就看著那殷紅的鮮血從他的體內流出,那刀刃就這么筆直地插在他的腹腔。
我的腦子里只剩下陳師前天對我說的話:“你愛我嗎,李纖。”
這一刻,我慌亂極了,我無法質問我的心臟:你愛他嗎,李纖。
倒下后,他對我搖了搖頭,用口型說了一句話:別怕。
“不許動!”
數個警察出動制服了發狂的杜又,我無助地淚流滿面:“快,救護車,救護車在哪里啊!”
“wuliwuliwuliwuli......”
“止血!”
“他的呼吸還在嗎?快!”
“患者的年齡,身高,體重!”
現場一片混亂。
......
半年后的又一次,我坐在了急救室前,這一次生死未卜的人,是一名對我幫助頗大的醫生。
或許,我不該這么說,或許,這些幫助里摻雜了愛意。
我現在只想看見陳師平安無事。
我看著滿手的血,陷入了迷茫。
陳師究竟有多么愛我,才能替我擋刀,他是下意識的嗎?
一直到天明的時候,搶救才算結束,醫生說,幸好沒有捅到心臟,也算是大難不死了。
杜又身上又要多一重賠償金和官司了。
陳師的媽媽和哥哥也來了,看到我也沒有很驚訝,反倒是我有些尷尬。
但是我做不到不陪著他。
于是,他的家人坐在床邊,我坐在后面的沙發上。
就這樣一周過去,倒也相安無事。他媽媽問了我些細節后,也并未責怪我。
我不敢多說。
今天,陳師悠悠轉醒,恢復了意識。
我看著他,欣喜極了。
臨走前,他哥哥給了我一張照片,告訴我:“陳師其實和你在中學就認識了,他在酒吧就認出來你了。”
我接過照片,竟然是這樣。
不過我更詫異的是,陳師居然告訴了他哥哥,卻唯獨沒有告訴當事人我。
我的確認識照片里那個小胖子,原來是他。記憶一下子回溯起來。
說完這些,他哥哥和媽媽就意味深長地走了。
“陳師麻煩你照顧了。”
我回頭看了看病床上的人,更加迷茫了。
這些天,他慢慢恢復元氣,我也對中學和他之前的表白只字不提。
春去秋來,竟然過去了三個月,陳師慢慢地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
我一直不知道該以什么姿態和身份面對他,姑且當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是這些天我清楚了我的心意,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不再關注杜又,不再總是想起萱萱,也只是偶爾想起過去。
這天,他穿著病號服坐在醫院的公園,我坐在他的旁邊。
一片花瓣掉落,他開了口。
“你有什么想對我說的嗎?”
我有些緊張,搖了搖頭。
“那我說了。”
“不,還是讓我來吧。”
都說表白是一件含蓄的事情,總是交由男方來完成,但是陳師在我之前已經跨出了九十九步,那么,最后一步就讓我來吧。
“我無法追尋每只知更鳥墜落的軌跡,我也不是會經常想起你,但事實上,知更鳥很少墜落。”
他笑了笑,然后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終于和你重逢了,我的知更鳥。”
我們心知肚明,我們心照不宣。這一刻,有花朵悄悄綻放,愛意正濃,且永遠不會消散。
我早在多年前就見過你,真愛之人也必定重逢。
十年前,十四歲的,胖胖的陳師在被擠兌后坐在后花園掩面哭泣。
一個高年級的女孩帶著手帕來了。這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個安慰他的人。
那時的他很迷茫,只知道自己很喜歡種感覺。
多年后的今天,醫院的走廊,花瓣飛舞,他和她相知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