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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遺物整理師是干嘛的?顧名思義,就是為亡者收拾東西的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別人收納尸體,我則收拾物品。而在這一天,我既收了物品,又收了尸體……

1

遺物整理師是干嘛的?

顧名思義,就是為亡者收拾東西的人。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別人收納尸體,我則收拾物品。

而在這一天,我既收了物品,又收了尸體……

7月某個周六的早晨,我格外忙碌,這一行并沒有什么雙休、單休的說法,都是死了人就有活,有時候一天會收十幾,甚至幾十單。

今天就是這樣的一天,好像在這一天死去的人,格外的多。

我其實還是感覺挺可惜的,單子大多都是年輕人,但付款到賬的聲音撫平了我的內心,同樣都是賺錢,不像某些醫院,總是希望全世界都是病人,我得堅守該有的底線。

我這次的客戶,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學生,女的。

據說是跳樓自殺的,鬧得整個小區都沸沸揚揚,有人說她是為情所困,有人說她是為錢所擾,還有人說是學校的逼迫……

學校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輿論壓下去,雖說各種流言依舊,但她跳下去的真正原因,卻鮮少有人問津。

由于這女孩兒是自殺,她的父母比較忌諱,就雇了我來收拾東西,我嘛,我對這方面倒沒什么介意,沒什么可講究的,能賺錢就行。

我并不富裕,家中母親早亡,就剩下一個瘸腿的老父親,他原來也是給死人收拾東西的,后來母親死了,他也就轉行了。

如今在工廠里做一個流水線工人,累死累活還掙不了幾個大錢。所以我就非常想不通,他干嘛要轉行呢?明明干這行很賺錢的,也許是老了,比較忌諱這個?

我可不在乎這些,什么年代了都,努力掙錢不就行了。

女大學生死得比較突然,她家里人忙前忙后的,房子里比較雜亂,好些東西都沒怎么收拾,我按照她家人的吩咐,只是進了女生的房間。

整理了沒多久,我愣了一下,書桌抽屜里的裸露刊物,下面還壓著幾條黑色泳衣,鏤空的。

二十多歲的女生,年紀輕輕玩得比較花沒什么,以前也見到過,見怪不怪了,然而在伸手去拿的時候,指尖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我低頭一看,是一個小巧的相機。

我稍微費了一番功夫把它從夾層里扣出來,秉持著職業精神,我按下了開關。

相機還有一些電,我翻看了一下,除了些日常照片,也就是一些活動視頻了,就在我暗道可惜的時候,翻到了一個名為“禽獸”的文件夾,我沒有猶豫點開了它,接著一個女人高昂的聲音在我耳邊炸響。

幸好這邊就我一個人,不然我高低得被當成變態扭送到警察局。

相機里,一男一女正在忘我地探討著生命的初始,男人的年紀稍大,但寶刀未老,一通理論讓女人招架不住很快敗下陣來。

這聲音,我隔著屏幕都有了些許想法,心頭癢癢。

很快,學術探討結束,男人氣喘吁吁摸著女人的良心說著:“沒想到你這文化人也能這么帶勁……”

就在我回味視頻的時候,靈光一閃,好像認出了這個女人,我暫停視頻,將進度條撥到一個位置,這相機的功能強大,畫面非常清晰,我仔細一看,這跟那個女學生的輔導老師一模一樣,我當時還跟她聊了好一陣呢!

我接著播放視頻,這男人我也越看越眼熟,還沒等想起來,視頻里的男人就傳出一聲驚呼:“臥槽,特么誰!”

下一秒,畫面外就傳出一聲驚叫:“啊!別過來……”

緊接著,是一段劇烈的晃動,然后視頻結束。

我久久沒有回神,不是因為這一場瘋狂的學術探討,而是我覺得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那個男人,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我在看到他正臉的時候想起來了,這人是我的雇主之一,是這家的男主人,也就是女學生的爸爸。

爸爸勾搭上了自己女兒的輔導員?這可真刺激。

最讓我在意的不是這個,我趕緊把視頻往回撥了十幾秒,仔細聽了一遍,那是一個稚嫩、甜美的聲音。

視頻再次結束,我坐在床上久久沒有反應,我的心里此刻有著一個大膽的想法,思索著,我眼睛一瞥,看到了視頻的錄制日期,我一驚,這和女學生檔案上的死亡時間是同一天!

看來,是做女兒的發現自己的爸爸上了自己的輔導老師,接受不了現實,自殺了?

又或者,這根本不是自殺……

我內心的想法如同跗骨之蛆,再也甩不掉了,強烈的好奇心使我萌生出一個念頭,去主臥看看!去找找其它佐證!

我沒有猶豫,起身就往主臥走,沿途小心翼翼,盡量不改變屋內的布局,就在我推開主臥的門時,我兜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大跳,好懸沒坐地上,我摸出手機一看,是老爸打來的,沒多想就趕緊接了。

“喂,是小方嗎?趕緊來醫院,你爸半截身子攪機器里了!快不行了!”

這一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就想反駁對面,但僅存的理智讓我硬生生止住了臟話,問清楚醫院,我趕忙開車趕了過去。

一路狂飆,差點出了車禍,可惜還是去晚了,我就站在他幾步之外,眼睜睜看著白布覆蓋住他的臉,什么都做不了。

我爸,就這么沒了。

聽同來的工友說,我爸是因為連續工作,支撐不住打了個盹,一不留神就被機器卷了進去……

我渾身發顫,靠著醫院冷冰冰的墻壁無力地滑坐下去,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甚至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

“啊……”眼淚混著鼻涕沾滿了手掌,我感到了一種錐心刺骨的痛,呼吸都變得困難。

眼淚流的再多,日子還是要接著過,在悲傷中,我料理了我爸的后事,與他要好的幾個同事知道情況后也一同趕來幫忙,這讓我稍微好受了一些。

尸檢、入殮,等人成了骨灰之后,就剩下最后一步了——遺物整理。

我自嘲地笑了下,這就有現成的遺物整理師,連錢都不要。

我一改往日的雷厲風行,變得十分緩慢、仔細,將老爸生前的物品一件一件地歸納整理,這些瑣碎漸漸撫慰著我的心靈。

我老爸常說,遺物整理師,整理的不僅僅是死物,還有人的心。一語成讖。

在我仔細整理遺物時,發現了他的日記本,也許是老了有了健忘癥,所以養成了寫日記的習慣。

日記本很厚,用了好些年了,我一頁一頁地翻著,很快到了最近的時間,最近的這幾頁都記錄著一個事情——請假。

老爸好多次提出請假,都被廠長拒絕了,廠長甚至以訂單激增的理由強行給我爸安排了更多的工作,連續多天,一天歇不了五六個小時。

我怒目圓睜,這就是導致我爸被機器攪死的直接原因!而且,這么多天了,我爸因為工作身亡,那勞什子工廠居然只在當天打過一個電話,接著就是不聞不問,甚至連工傷文件也是一拖再拖,這么多天的不滿終于找到了發泄口,我氣憤到了極致!

收納好物品,我直接開車,找上了廠長,由于我并不熟悉這個工廠,還是聯系了老爸曾經的工友才知道,他們都勸我冷靜,但我根本聽不進去。

“你們廠長人呢?哪去了!”

我已經氣炸了,怒目圓睜,前臺小姑娘看得我差點沒哭出來,連忙打去電話。

沒一會,廠長就推門進來了,我一看來人,愣住了,確切地說,我們兩個都愣住了。

這個廠長,不是別人,是我那客戶,是那個勾搭上他女兒輔導老師的爸爸!

我依稀記得,這人姓劉,叫胡兵。

他顯然也記得我,因為我還給他告了幾天假呢!

“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冷哼一聲,也不過多廢話,直接把日記的照片拍出來,懟在他臉上。

這王八犢子,簡直喪盡天良,上了女兒的老師還害了自己的女兒,現在居然弄到我頭上來了!該特么下十八層地獄!

劉胡兵只是瞥了一眼我的手機,冷笑道:“這些都是你爸自己寫的,鬼知道是真是假?你這種人我見多了!”

“倒是我手底下有好多人知道,是你爸自己想加班,為了那點加班費,求著我,把工作給他,他根本就沒有請過假,這些班都是他自己頂的,給我們沒關系!”

見我還想說話,劉胡兵輕蔑一笑:“按理講,跟我們沒有太大關系,但我這人心善,補給你爸三個月工資,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你特么再說一遍?”

“哼,再鬧,老子就報警了啊,不服氣你特么就去起訴啊,老子有的是錢,陪你玩啊,我說他沒請假就是沒請假!”

說完,劉胡兵轉身就走,關門前他還回過頭,用看東西的眼神對著我說道:“對了,我記得你還接了我的單吧,趕緊做完,做完拿錢滾蛋!死人東西……”

“啪”一聲,門關上了。

我怒火沖天,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那扇門,我是多想不顧一切沖上去把他的心剜出來啊,看看這畜生的心到底是不是黑的!是不是特么的人心!

我越是憤怒,心里反而越是冷靜,也許是常年接觸尸體的原因吧。

老爸說過,我們這一行整理的不止是遺物,還有人心。

2

我剛開始還想著,盡量通過合法的途徑解決問題,但連續數日的努力盡皆被劉胡兵的人擋了回來,他們好像很有經驗,每次都趕在我的前面,在路口把我堵住。

行吧,你們人多,我也忍了,君子報仇也講究一個十年起步呢,咱們走著瞧吧。

這幾天我仿佛在和他們做著貓鼠游戲,我跑,他們堵;我溜,他們圍……

終于,忍無可忍,我不打算跑了,我的理智已經快被他們磨光了,我不想再繼續著無聊的貓鼠游戲了!

他們好像也知道了我這只“老鼠”已經變得不耐煩了。

那天,我單獨走在一條小巷里,經過幾天的圍追堵截,我知道他們一直在看著我,我打算給他們一個機會,一個貓鼠倒置的機會!

果不其然,僅僅數分鐘,小巷里就出現五六個人,為首的還是個禿頭,表情兇惡,其余人也是,一看就沒少做過催收的活兒,個個面露兇光。

“嘿,你,姓方的是吧!”為首的光頭抱著胳膊站在那,一臉輕蔑地看著我。

我只是深呼吸,調整著狀態,腦海中回憶起有關人體的知識。

見我不回答他,光頭有些氣急,快步逼近,他的小弟也緊跟著圍了上來。

“上汝母的,就你特么找我們劉哥麻煩?嗯?”

“是我,他犯了錯,難道我不該?”

“小子,勸你一句,別特么給自己找不自在嗷!”

“人渣就是人渣,手底下的人也是人渣!”我絲毫不在乎他們的威脅,甚至還在言語上挑釁,可能是多日積累的憤怒吧,我上頭了。

“特么的,兄弟們上!”

看見他們要動手,我二話不說直接摸出一把手術刀,這種東西,我們這一行的基本上是標配。

我先逮著一個較為瘦弱的人下手,我先是沖著他們撒了一把胡椒面,把他們迷得五迷三道,咳嗽不斷,而后徑直上前,對著其中一個瘦弱的黃頭發年輕人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我的專業使得我經常接觸尸體,在做遺物整理師之前,我在醫院實習過很長一段時間,解剖的尸體也有幾十具了。

對于人體我再熟悉不過了,別看這個黃發混混渾身是血,其實他連輕傷都算不上,手術刀造成的創口并不大,但是血流如注的人形物體是最讓人害怕的。

他們有些顫抖,沒想到我真的敢動刀,他們猶豫了一下,也都摸出了隨身的刀具,我丟開已經失禁的黃毛混混,又沖著他們撒了一把胡椒面,他們有了準備,躲避開來,但我還是趁機奪了一把刀,然后警察到了。

是我托父親的工友報的警,在這幫混混出現的時候,我就給他發去了短信,讓他幫忙報警。

警察看到這里是聚眾斗毆,還是持械,立刻就跑了上來,我立刻扔掉了手中的刀,高舉雙手。

警察局中,我如實交代了最近幾天的事情,警察們也是理解我,但對我最后的做法提出了批評,說我好在是正當防衛,黃毛也只是個輕傷,不然當場就是十五天拘留。

接下來,我是在警察的陪同下前往劉胡兵的工廠,這時發生的一件事讓我很是氣憤。

同樣的辦公室內,我拿著一沓文件,雙手顫抖不止,文件上面寫的都是工友對我父親的稱贊,說他嘔心瀝血,一心為了工作,什么活兒都搶著干,但我知道,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父親的日記上明明寫了他想請假,他想休息!

警察對工廠員工的問詢,佐證了劉胡兵的文件,人人都說這是真的,但我看到了,他們眼神中的愧疚,這是串供!

我把我的發現給警察說了,但經過數小時的問詢,警察依舊只得到了文件上的答案,他們對我搖了搖頭,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他們很難對我提供幫助。

警察走了,劉胡兵也趾高氣昂的離開了,幾個父親曾經的工友走了上來。

“對不起,小方,我們……我們也有自己的家庭……”

看著他們無奈的眼神,我只感覺渾身無力。

我深吸一口氣,離開了這座工廠,劉胡兵,這種人單純報警是便宜了他,他應該為自己做出的每一件事都付出代價,每一件!

就在我思考該如何讓劉胡兵后悔時,一個絕佳的機會就自己送上了門,一個女人,主動找上了我。

來人身材高挑,氣質出眾,一看就覺得是大家閨秀,眉眼之間,給我一種詭異的熟悉感,總覺得在哪見過。

不過這也不難理解,古人曾經云過,美女美得相似,丑人丑得奇特。我也是閱人無數,覺得眼熟也不奇怪吧。

我出神時,她說話了,女人說話溫婉且客氣:“你好,方先生嗎?第一次見面,你就是整理我女兒的遺物整理師?”

這聲音,耳熟,在哪聽過呢……我眼睛微瞇,仔細回想,是了,是那個女大學生,我見過她的父親,但她的母親,我只是在電話里聽到過,那聲音和眼前這人的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我打量了一下,這女人,真不像一個二十多歲大學生的媽。

此刻,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人是劉胡兵的老婆啊……

我并沒有太大的熱情,淡淡地回答道:“是我,有什么事嗎?”

“不知道你整理我家苒苒物品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一部相機,還是說,你已經交給她父親了?”說完,她有點緊張地看著我。

我眉頭一皺,發覺事情并不簡單,有點冷淡地搖了搖頭:“沒有。”

女人有點失望,并沒有多說什么,轉身走了,但走之前,還是給我留了一張名片:“如果你發現了相機在哪的話,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那個,夫人,我能問問相機里都有些什么嗎?”我假裝好奇地問道。

“沒什么,只是我女兒的照片罷了。”女人說著,只是眼神有點躲閃,而我觀察到了這一點。

我目送著女人遠去,直到她的細腰離開了我的視線,我點了根煙,手有點抖,直覺告訴我,她說謊了。

我深吸了一口煙,漸漸冷靜下來,抽完煙后,我回到家里,從衣柜里抱出一個盒子,掀開夾層,里面赫然放著一部相機,正是女大學生的那部。

我也說了謊。

那天,遺物只整理到一半我就接到了老爸的噩耗,等到老爸的骨灰盒下葬之后我才有時間去繼續整理遺物。

再次整理,我的心境早已經不同,我不再因為死了一個人增加了一個單子而竊喜,我只是對女學生的死感到了惋惜,更多的,是對劉胡兵的仇恨。

我借助職位之便,將那座房子從里到外翻了一遍,讓我感到可惜的是,僅僅只有那一部相機記錄著劉胡兵的爛事。

我小心翼翼地將房子里的痕跡抹去,而后將物品明細發送給劉胡兵,在我倆“其樂融融”的氣氛中,我完成了這一個單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我可以確定的是,劉胡兵并不知道這部相機的事情,否則他就不會放任我在那整理遺物,也會直接對我的物品名單提出質疑。

讓我想不通的是,今天找上門來的這個女人,也就是劉胡兵的老婆,她是怎么知道這部相機的,她又要借助相機干什么呢?

接二連三的問題出現,使得我頭疼不已,但不管怎么說,直達本質,我只是想報復劉胡兵,僅此而已罷了。

任何能夠利用的關系,任何物品,都可以成為我報復的工具,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女人和這部相機將是我成功的關鍵。

當天晚上,我思慮再三,最終決定冒一下險,至少能套一下話,我掏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我覺得,那個女人似乎是早有預料我會打過去,就在那等著呢。

我含蓄地問了遍好,順便打聽了下劉胡兵的情況,女人很痛快的告訴我她這會一個人待著,她向我說了很多夫妻之間的事情,說自己與劉胡兵的關系多好多好,但丈夫好像最近有意疏遠她,讓她很是苦惱。

我隨口敷衍了幾句,然后說我發現了一些有關相機的事情,約她明天在一家咖啡店見面,她同意了。

我報復的開始,就是要讓劉胡兵的家庭分崩離析,反正你都離心離德了,我就幫你在那破房子上踹那么一腳吧!

我要讓他老婆知道他出軌的事,我并不會直接交出相機,而是用手機將視頻拍了下來,但我截去了最后女學生的部分。

第二天,我如約來到了咖啡店,她來得比我早。

女人坐在玻璃窗前等著我,她今天穿得很雅致,一襲品紅吊帶長裙,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出一幅絕美的山水畫。

她抬頭的一瞬間,眼神水波流轉,那一刻,就像有無數頭雌鹿撞著我的心,像是在發出求歡的信號。

我的心有點忍不住,突突直跳。

她看到了我,沖著我招了招手,我強行冷靜,而后走了過去,坐在她對面,并沒有過多的寒暄,我在她的要求下掏出了手機,點了播放鍵。

我刻意將手機的聲音調到很小,但看著視頻中那激烈的男女,那婉轉刺耳的聲音仿佛又出現在我的腦海,那女老師,叫的讓人心顫,揮之不去。

我還好,以前看得多了很快就冷靜下來,但劉胡兵他老婆不一樣,她看到自己的老公跟別的女人睡在一塊,還如此熱烈瘋狂,臉蛋刷一下就紅了,幾乎要滴出血來。

很快,她的眼珠子里就真的水波流轉,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她一把將手機扣下,然后抓住我的手,小聲抽泣起來。

摸著女人柔嫩白皙的手,我心里一陣沖動,趁機勸說道:“這種男的,你還跟著他干嘛,趁早離婚吧!”

她擦了擦眼淚,楚楚可憐地看著我:“我也想過,可他一直不同意,不想把財產分我一半,這么多年來就一直拖著……”

我心想,原來你早就看他不爽了?

我換了個位置,一屁股坐了過去,琢磨著要怎么開口,讓她下定決心離婚,最好想著怎么讓他凈身出戶,眾叛親離,一輩子活在社死的陰影中。

我剛坐過去還沒開口,女人便直接撲到我懷里。

那一雙柔軟藏在長裙下不顯,但撞到我懷里時,卻相當有分量,我立刻僵硬在原地。

女人卻渾然不覺,甚至還在我懷里蹭了蹭,抱得更緊了。

興許是我最近壓力太大了,很長時間沒有碰過女人,美女在懷,我怎么能坐懷不亂,看著懷里的美色,我好懸沒忍住欲望,深呼吸,冷靜了一下,我打算推開她。

正在我準備用力時,一低頭就看到了滿眼的春色,吊帶裙因為她的動作已經嚴重變形,我除了白色什么都看不見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時,這女人說出一句話讓我瞬間冷靜了下來。

“其實,我懷疑,我女兒就是被他們這對狗男女害死的……他們是故意把苒苒偽裝成自殺的!”

我心頭一突,理智又開始占領了高地,趕緊問她:“你有證據嗎?”

女人無奈的搖了搖頭,細細說道:“我是女人……很多問題我的直覺已經告訴了我答案。劉胡兵他重男輕女,一直嫌棄我只給他生了個女兒,苒苒小時候還被他丟過……”

“我知道沒有證據你不信,警察也是這樣,可我沒有說謊,劉胡兵他為了錢,什么做不出來?更何況,如果苒苒把這事情戳破,離婚他就分不到一分錢了……”

女人哭哭啼啼的一番話,讓我更加了解了劉胡兵,我頓時打消了疑慮,覺得一切都水落石出了,相機上視頻的時間能對上,尖叫與質問也能對上。

苒苒,也就是那個女大學生,某天在家錄制視頻撞見了自己的父親跟自己的輔導老師滾床單,隨后被劉胡兵發現,不知道過程怎么樣,但肯定不會好過,劉胡兵本就不喜歡這個女兒,他那樣的人渣,為了錢,為了面子,什么做不出來?

說實話,從女人這里得知真相后,我一點也不意外,甚至有一種就該如此的感覺,劉胡兵殺了苒苒,偽裝成跳樓自殺,甚至瞞過了警察和尸檢,沒有監控就能為所欲為。

我念頭急轉,幾乎立刻想到了很好的辦法來報復劉胡兵,我大手輕輕撫在女人的肩頭,將她緩緩推開,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說道:“我愿意相信你,難道你不想為苒苒復仇嗎?”

女人愣了片刻,旋即哭著說:“我也想啊,可我沒有證據,我……”

我卻淡淡地笑道:“會有的,都會有的。”

老爸說過,遺物整理師整理的不只是死人的物品,還有人心。

一個優秀的遺物整理師,不應該只會歸納死人的東西,還應該從中獲取到什么,比如相機,比如手機……

3

數天過后,我的同事來了一個大單,之所以大,是因為這是一單“情侶套餐”。

因為兩邊需要同時進行,我跟他關系也挺好,所以他委托我過去幫忙,分頭行動,最后給我三成利潤。

他去的男方,而我去的則是女方。

做我們這行的啊,有一個標配,就是一只手提箱,提在手里,里面裝著的都是吃飯的東西。

出單那天,我照常穿著一身休閑裝,手里拎著手提箱,用同事給的鑰匙打開了女方的門。

房間不小,裝潢精良,無一不透露著“有的是錢”這句話,算得上是有錢人家。

我一進去,就開始著手工作,將手提箱放下,打開,亮出琳瑯滿目的工具,手套、刷子、鑷子、塑料袋等等。

來時,同事說,這對情侶,男女方分居,各自死了是他們的子女下的單,我和同事還覺得奇怪,各自分居又同時死去,真是一件怪事,挺趕巧的。

我們沒有多問,畢竟我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保護客戶的隱私。

我戴好手套和口罩,拿著塑料袋準備開始干活時,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這點不對其實從進門開始就有感覺了,這房子給人的感覺就是有活人在一樣。

怎么可能呢,哪來的活人,一定是剛去世不久的殘留吧,我這么覺得。

我一般習慣從客廳開始,當我的手放到一個杯子上的時候,我陡然一驚,這水,還是溫熱的!

就在此時,房間里傳出一陣“吱呀”聲,那是門開的聲音,我以為是小偷,趕忙拿起一把小刀,聚精會神地看著走廊。

門慢慢開啟,濕拖鞋特有的“啪嗒”聲傳來,沒一會,一個衣裹著浴袍的女人映入我的眼簾,她發現了我。

我們兩個對視一眼,都愣在原地,當我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那個女人突然發出尖叫。

“啊!!!搶劫啊!!”

女人很是害怕,以至于忘了自己還穿著浴袍,她的動作太大,直接把浴袍甩了出去,我定睛一看,鼻血差點流了出來。

這女人身材苗條,肌膚白皙柔嫩,前凸后翹,還不時滴落著水珠,氣質更加上一層臺階。

她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對,接著又是一聲尖叫襲來:“啊!!!變態!!!”

喊叫過后,立刻轉身跑回了臥室,“咔噠”一聲,將門鎖了起來。

我被這兩聲尖叫喊懵了,回味著剛才的畫面,又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可是來給死人收拾東西的,怎么這還能跑出來一個活得如此前凸后翹的女人?這算個什么情況?

讓我一并收拾了?

我放下小刀,輕手輕腳走到臥室門前,“咚咚咚”。

“你……你別過來!我報警了啊!!”

“額……你的手機在外面,咳,不對,小姐,我不是小偷也不是變態,我是遺物整理師。”

房間里,女人慌亂的動靜明顯小了下來。

“什么遺物整理師?你有病啊,我這哪來的死人!”

我愣了愣,好整以暇地說道:“真的,小姐,我有工作證的,蓋了政府公章的,是你家的子女下的單,不然我哪來的家門鑰匙啊。”

我將我的工作證從門縫里塞了進去,過了一會,里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門開了。

我倆面面相覷,都有些發虛,我是因為男人都有的原因,再加上……

而女人嘛,則是有些害怕,以為遇到了什么神神叨叨的事情。

我咳嗽了一聲,將事情的原委大致說了一遍,然后打電話給同事,問清楚是什么情況。

電話撥通,我剛剛摁下免提鍵,那邊就傳來我同事顫抖的聲音:“方啊,你那邊是死的還是活的啊……”

我眉頭一挑,還沒說話呢,女人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她快步走到客廳,一看,是男方打過來的。

我倆接完電話,對視一眼,女人面色一陣青一陣白,說道:“走,一起去,要說個明白!”

我不覺得不可,坐上她的車,與同事匯合。

地點有些熟悉,一上樓,就更熟悉了,我剛進門,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撲進男人的懷里,又哭又鬧的,直哆嗦,男人也是臉色不好,看起來被嚇得不輕。

我打眼一看,嘿,這特么不是劉胡兵嗎!

“劉胡兵,怎么又是你!”

“艸了,我特么還想問呢,怎么是你!是你干的好事!”

說著劉胡兵一挽袖子就準備動手,女人和同事都懵逼了,同事反應快,上前幾步攔住了劉胡兵。

”大哥,大哥有話好好說,都是誤會,誤會,這是我接的單子,他就是來搭把手的。“

女人也反應了過了,上來拉架,拉的我,她看我也在挽袖子。

劉胡兵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但還是眼神不善地瞪著我。

我無奈苦笑一聲:“真的不關我事。”

劉胡兵冷哼一聲,顯然是不信的。

同事見狀,只好摸出手機,翻出單號文件,把屏幕湊到劉胡兵的眼前。

“大哥,真不是我們胡鬧啊,你看,是這個電話下的單,你看,連定金都付了,鑰匙也是她給的。”

劉胡兵仔細查看文件,當他看到電話號碼一欄的時候,明顯打了個哆嗦,差點就是一個踉蹌。

他一把抓起同事的領子,大吼:“放汝母的屁!”

見我準備上前幫忙,同事連忙說道:“誒誒誒,大哥,好好說話,我真沒騙你門啊,你聽啊,我通話也錄音的。”

說著,同事將自己的電話錄音打開,一個稚嫩、甜美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給我爸和我小娘訂的哦,你一定要認真對待,否則他們會死不瞑目的……”

錄音沒有放完,劉胡兵的身體就開始顫抖起來,他環視四周,這里是苒苒跳樓的地方。

劉胡兵的冷汗一層一層的出,他死死抓住也懵逼了的女人的肩膀:“尹櫻,尹櫻,那是……那是劉苒的聲音,是她的聲音……”

尹櫻也回過神來了,她也嚇了一跳,但好歹接受過高等教育,也是一個老師,她很快冷靜下來,要求同事回撥電話。

劉胡兵立刻大叫起來:“對,對,回撥!這號碼是我親自停機的!不可能有人使用,回撥!”

同事也覺得事情有點詭異,但還是回撥了回去。

電話“嘟嘟”響了幾聲,一直顯示通話中。

尹櫻讓同事等了一會,再打過去,然后,接通了。

尹櫻好不容易安撫下驚慌劉胡兵,大家都安靜下來仔細地聽電話對面的聲音。

對面是一片沙沙的聲音,就像風吹拂樹葉發出的聲音,然后一個清脆的,甜美的聲音響起:“誰啊……是爸爸嗎?”

“嗷!!”劉胡兵怪叫一聲,逃似的跑了出去,驚慌失措的尹櫻也跟著劉胡兵一起跑了。

然后電話掛斷,同事瞠目結舌,但也有點磕巴地問道:“臥槽,這……這不會是想逃單故意的吧?這絕對是故意的的吧!”

我一聳肩,與同事收拾好工具離開了。

同事和我都以為,這事會就此告一段落,但是兩天之后,同事又一次接到了雙人單。

不過這一次是一對夫妻,同居,雇主比較講究,沒有露面,只是通過快遞寄來了鑰匙。

臨近傍晚的時候,我開著車,載著同事朝著地點趕去。

仔細觀察過沒有燈光的痕跡后,同事和我一致認為,這次是正常的單子,然后用鑰匙打開了房門。

然后我倆就一齊愣住了。

只聽見從臥室中傳來一陣生命的鼓樂,一浪高過一浪,雖不見人影,但只聽聲音就能想象出這幅生命的畫卷是多么讓人血脈僨張。

同事沒好氣地啐了一聲,舉起手機給我看了看,那是雇主催促他早點完成工作的消息。

我們把情況給雇主說了下,但雇主只是催促著我們趕緊進行工作,同事一頭霧水,在雇主的再三催促下,只好硬著頭皮拉著我去了。

我們根本沒有進入臥室,我們是在浴室看到的生命的圖景。

一男一女交織在一起,我下意識轉過頭,心里不禁有些癢癢,同事也有點不好意思,但并沒有移開視線。

我和同事齊齊咳嗽了一聲,興許是聲音太小不足以蓋過生命的合奏,我又敲了敲墻面,終于,這對忘我的男女注意到了我們。

兩人突然僵硬,瞬間就沒了興致,男人也立刻軟了身子,我們面露驚訝,沒想到,這對男女居然又是劉胡兵和尹櫻。

好事被撞破,但這次并沒有爆發沖突,同事眼疾手快,徑直將手機遞給了劉胡兵,還是訂單文件的畫面,還有微信的聊天記錄。

“我說大哥,你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啊?天天讓我們過來給你整理遺物。”

劉胡兵呆坐著,手里的煙快燒到了手指也沒感覺,尹櫻察覺到不對,上前查看,也驚了一下。

“這,這……這是劉苒的微信!這……”

劉胡兵比上次要冷靜一些,但已經快要崩潰了,他磕磕巴巴地說道:“這,這是我另一處房產,除了我和尹櫻,沒,沒人知道……你們鑰匙哪來的……”

同事和我對視了一眼,小聲說道:“大哥,你們家最近是死人了?”

劉胡兵顫顫巍巍地點了點頭。

同事又壓著嗓子說道:“大哥,別怪我話難聽啊,你沒得罪人,那,那不會是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吧……”

同事嗓音很低,此刻房間燈光也很昏暗,兩者結合,我也覺得有點毛毛的,別說兩個當事人了。

尹櫻眼淚刷一下就出來了,呆立著哭,也不擦眼淚,劉胡兵聞言更是哆嗦了一下,身形肉眼可見地畏縮了下去。

同事和我面面相覷,決定還是趕緊回去,有定金也不算白跑一趟,還是不要摻和到這種怪事中的好,這又不歸我們管。

又過了幾天,我接到了一個好友申請,是一個雇主,她家里死了一個老人,但她又有孕在身,怕動了胎氣,所以委托我去整理遺物,并將從寺廟里求來的佛品放到那間房子里。

我當然是同意了,這種要求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我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外面天有些陰,但天氣預報說不會下雨,我就拿著鑰匙去了。

到了地方,我一扭鑰匙,又愣住了。

客廳里坐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還是特么的劉胡兵!

臥槽,我不禁感嘆,這人渣真是有錢,這都幾套房子了!

劉胡兵沒有聽到開門的動靜,倒是從里面出來一個女人注意到了我,這一次居然不是尹櫻,是劉胡兵的老婆,王玲。

劉胡兵面露菜色,目光呆滯,啤酒肚都小了好幾圈,對王玲的反應也是呆愣愣的,直到看到了我。

一看到我,劉胡兵就跟瘋了一樣,大叫著從房子里拿出幾沓厚厚的鈔票,統統朝我扔來,一邊扔還一邊叫:“給你,給你,老子的錢都給你,你別來了,你特么別來了!!”

扔完了,他又用腦袋撞著門墻,王玲趕忙過來拉他,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我把單子文件的內容又給劉胡兵看了一眼,越看,劉胡兵越是畏縮,大叫著,顫抖著,甚至最后躲到了王玲的身后,又繞到了她的懷里。

我很是意外,但更多是覺得好笑。

王玲無奈地安撫著劉胡兵,接過了我手上的包裹,對我道了聲抱歉,回到了屋里。

我則輕輕地帶上了門,離開了房子。

我剛到家,王玲就打來了電話。

“不愧是遺物整理師,送過來的包裹就是不一般。”

說著,王玲將手中的電話湊到了臥室門口,我能清楚地聽到對面劉胡兵癲狂的嘶吼聲,還有物品破碎的聲音。

他好像還在說著:“苒苒,對不起,對不起……劉苒,我@#¥#¥,苒苒,我錯了,錯了……”

我們只是靜靜地聽著。

沒多久,王玲將手機拿了回來,她走下樓,笑著問道:“方先生,我很好奇,你究竟寄了什么東西,能把他嚇成這樣?”

我微笑著回答道:“我爸說過,遺物整理師不僅僅整理遺物,還有人心。”

王玲那邊靜了靜,忽然說道:“他都承認了,我錄到了。”

“王姐你說過他對鬼神很是忌憚,沒想到這才多久,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我微笑著說道,“不過我很是好奇,你是怎么讓他變得這么瘋狂的,他好歹也……”

我拖著長音,等待著王玲的回答,她沉默了一會,說道:“我是播音專業的……”

我慢慢聽著,原來,這個王玲以前是學播音表演的,她在我利用職務之便的間隙,專門購買了幾十臺微型錄音機,悄悄放在劉胡兵的各個房產里,里面都是王玲模仿劉苒的聲音,每到半夜,這些錄音機都會啟動……

第二天,我接到王玲的消息,劉胡兵大半夜堅持不住跑警察局自首了,但是他舉止瘋癲,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得了精神病,還沒說出什么就讓警察拘了一宿。

聽到這個消息,我當然感覺大快人心。

更讓我振奮的是,一個月后,王玲和劉胡兵成功離婚了。

王玲拿出了劉胡兵出軌的證據,然后又是劉胡兵自己的自首記錄,接著就是劉胡兵的精神鑒定報告,法庭在種種考量之下同意了王玲的離婚起訴,她獲得了全部財產。

劉胡兵,因為精神病,又有王玲從中作梗,這輩子別想從精神病院出來了。

我得知這個高興地笑了笑,心情并沒有如我想象般那樣美好,因為劉胡兵沒有背負殺人的罪責,也就是說,在警察調查之后,不認為劉胡兵具備殺人的事實。

我很納悶啊,劉胡兵已經把自己如何逼迫劉苒的事情說了出來,難道不算殺人嗎?

我又有些氣急,但我不能直接沖到警察局去問,我只好拿著手頭的相機,期待著能找到符合我想法的片段。

我拿起相機的時候,同事給我發來了一個鏈接,我沒心情去看,徑直打開了視頻,一遍又一遍地看著。

在最終的一片混亂中,我看到了那一抹品紅,那一抹似畫一般的紅。

恍惚中打開了同事發來的鏈接,那是一段新聞——《繼女自殺,廠長瘋癲,二婚妻子繼承全部財產》,標題圖片上赫然便是王玲的照片。

我驀的驚醒,這時,房門被敲響。

我打開門,面前的,是王玲。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OL裝,黑色短裙包裹著渾圓的臀部,黑白的配色加上王玲本身的書香氣質,使得她更具魅惑感。

我并沒有被她這身打扮所吸引,我只想知道真相,真正的真相!

我還沒開口,王玲從挎包里摸出一張銀行卡,上面貼著密碼,她笑著說道:“方先生,這里是你父親的賠款,以及幾次委托的尾款,都在里面了。”

我愣了愣,還是接過了卡,正在她準備離開時,我叫住了她。

“為什么劉胡兵沒有背上殺人的罪名?”

王玲站住,而后轉過頭,露出淡淡的笑容:“是警察的關系吧……你放心,我一定會跟進這件事,為劉苒報仇。”

我皺了皺眉頭,這女人,撒謊已經不會躲閃眼神了,我摸出手機,將畫面定格在那一抹紅色的地方,說道:“那天劉苒出事,你也穿著這一件紅色吊帶裙啊,那裙子真漂亮,配上你很顯氣質。”

王玲立刻僵住了,眼神中盡是錯愕。

我淡淡說著:“當時你也在場,只是劉胡兵光顧著去追劉苒,沒注意到你……你其實并不是劉苒的母親,對不對?”

“劉苒確實是自殺,”王玲緩過神來,說道,“我也確實不是她的生母。”

我心中有著被戲弄的感覺,大聲說道:“是你,是你讓我以為劉苒是被劉胡兵殺的,你從一開始就在暗示我!而你,你只是想獲得劉胡兵的財產而已,對吧!”

“與其說是我對你的暗示,其實你本來就有那個想法,我只是把你的想法說出來而已,我可沒騙你。不過,我確實是沖著財產去的,那個人渣,他不配擁有這些!”

說著,王玲頓了頓,似乎是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東西。

“我嫁給劉胡兵四年了,你知道我每天都在被他家暴嗎,劉胡兵確實重男輕女,在我去他家之前,都是劉苒在承受劉胡兵的發泄,那天的質問只是個導火索,真正的主因,是這十多年劉苒對劉胡兵的恨!”

“那天,我看著苒苒從樓上跳下去,她跳樓之前把相機的事情告訴了我,還勸我趕緊和劉胡兵離婚……多好的女孩啊,就這么沒了,正好你當時也和劉胡兵有仇,你的目的實在太明顯了,我只是稍微推動了一下……”

我沉默著,消化著王玲說的話。

王玲見我不回答,接著說道:“其實我們的目的都是報復他,對吧?我們都實現了這個目的,所謂的真相真的很重要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她離開,王玲也不多說,轉身就走了。

真相重要嗎?當然重要!但王玲說的沒錯,我只是想報復劉胡兵而已,只要實現了這個目的,真相,真的重要嗎?

我摩挲著父親的遺像,他的話有一次回蕩在我耳邊:“小方,你要記住,遺物整理師不僅僅是整理遺物,還有人心!”

爸,我記住了,死死地記住了。

品牌:涵泊萬里
上架時間:2023-05-18 14:4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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