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外賣騎手。

單身二十五年。

所以，見到漂亮的獨居女顧客時，還是會有些上頭。

西城公寓，位置有點偏，一層40戶，鴿子籠一般整整齊齊，這里擠滿了不愿意合租的打工人。

那天去西城公寓送餐，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回應，下一單的時間快到了，我急躁地又拍了幾下門。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打開門，聲音溫柔而清冷“抱歉，剛在衛生間沒有聽到。”她一頭長發正一縷縷地滴著水，空氣中是沐浴露的奶香味。接外賣的胳臂纖細而白靜。我轉身走后，腦子里依然是出水芙蓉的畫面。

一整天，都總是不經意想起這些。

巧的是臨近下班，最后一單居然又是西城公寓。我看著訂單，覺得莫名一陣興奮，就像是戀愛的感覺。

某種萌動，經過了一天的發酵，似乎變成了躁動。

送完九樓的餐，鬼使神差地摁下了17摟，我清楚地記得，那個女人住在1716。

17樓的燈既然壞了，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來干什么的，但就是不受控制地想來看看。

我摸索著到了1716門口。門竟然虛掩著。走廊的盡頭有個女人正在窗邊打電話，這聲音，我可太記得了。也就幾步路，黑暗中我能看清她窈窕的背影。

然后，鬼使神差溜進了1716。

屋里點了冷光的小燈，雖然不像外面那么黑，卻莫名有種陰森感。我躡手躡腳躲到窗簾后面。想著這要是被抓住了，不得被當成變態送進局子。我緊貼著墻角，連大氣都不敢喘。

沒一會，她回來了，熄了燈，躺在床上玩手機。

可是，當她翻身，背朝我的時候，床下，伸出一只骨節分明的手。

那只手輕輕撫摸著，她散落的長發。她正刷著視頻，毫無察覺。

床下，有人？那他知不知道我在這？他想做什么？我的腦子一片混沌，當下也只能先看看再說，

她又翻了個身，那只手瞬間縮了回去。手機的光，不僅照在她的臉上，也照在，他身后，那張滿滿探出的臉上。我的心快跳到了嗓子眼。那是什么人？變態？我要不要沖出去保護她？

那張臉照著微弱的手機光，顯得陰暗而抽象。他湊近她的后背，貪婪地嗅著她的氣味，那滿是陶醉的表情，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吱呀一聲，床邊衣柜的門，開了一條縫，里面是更深不見底的黑暗。

心里暗罵一聲，臥槽，柜子里不會還有人吧，這樣都能湊一桌麻將了。十七樓太高了，不然老子指定從窗子爬下去了。

柜子沒再繼續傳出動靜，她卻突然起身下床，他身后的那張臉，嚇得趕緊躲到床下。

她進了洗手間，里面響起嘩啦啦的水聲。可是許久，都沒等到她出來，難道是發現屋里有人了？我盡量讓呼吸平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