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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童年,在人間,我的大專。
“有的人生來就在羅馬,有的人生來就是牛馬。”
畢生是在電子廠知道這句話的,他的工友常常向他抱怨,抱怨為什么不是富二代,抱怨當初沒好好學習,抱怨天氣為什么不好……
這種抱怨畢生在大學時也經常聽到,畢生的大學是一所野雞大學,野雞到什么程度呢,怎么給你說吧,學校真的偶爾會有野雞,畢生第一天來上學時就崩潰了,上學之路不可以說是西天取經,也可以說是跋山涉水,學校據最近的村莊六十七公里。
到學校宿舍,他大概知道了什么叫‘陋室銘’,不對,他們開玩笑說,這是‘純獄’風,要不是因為高考了98.5的高分,他肯定高喊“日內瓦,退錢”。
不出意外,在這種學習基本學不到什么,碌碌無為兩年,臨近畢業送入電子廠,而且在電子廠的專業還不對口,就是一些基本的大螺絲,流水線。
在電子廠渾渾噩噩了一年,他
也想要努力,不過一回到宿舍,室友就拉著他打排位,拉著他去上網,就像和高中他想努力時的室友一樣。
又是起床大螺絲的一天,剛起床時天就陰的嚇人,烏云鋪了一層又一層,厚的透不進一絲陽光,電子廠的白熾燈照的畢生有點發懵,他好像看到白熾燈周圍有隱隱一圈光圈,而光圈中似乎有只蛾子被困在其中,又或者是蛾子為了躲避黑暗而被光圈庇護,正盯著入迷時蛾子突破了光圈一頭扎進黑暗中,一轉眼就消失不見,他扭過頭去追尋蛾子,而在他轉頭的一瞬間,一根流水線上的釘子,子彈似的扎進了他的腦門,沒有一絲聲音,他倒在了地上,鮮血從他腦門上緩緩流出,不一會就留成一個圈,這時不知那來的一直蛾子爬在他的血上恬食著。
“哎呀,哎呀!死人了!”
“畢生,老汪的課也敢睡啊!”
“快!把事情壓下去,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場出事。”
“畢生!老師來了!快起來啊。”
兩種聲音在耳邊相互交替,意識一點點被一片明亮寬敞的地方占據。
“畢生!”耳邊傳來炸雷班的聲音,他覺得這個聲音很熟悉,但又覺得很陌生。他一時間想了很多,突然想起來是他初中同桌張飛的聲音,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睜開眼,張飛的大臉就占據了他整個視野,張飛看畢生睜開了眼睛,傻樂著說:“你咋敢醒的?”
畢生望著這熟悉的場景,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
這是一個他回不去的時光,這段時光由遲到操場背影下課走廊相遇小賣部偷看側臉對視躲閃暗戀心動晚自習晚霞構成的三年時光。
他很珍惜這個夢,這個夢讓他幸福到流淚。
他抱著張飛哭,一直說能見到他真好,這搞的張飛莫名其妙,他推開畢生,向他暗示這老班在旁邊站著呢,誰知畢生絲毫不懼,抱著老汪又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講老汪死的早,老汪表情非常豐富,班里傳來一陣陣哄笑聲。
張飛心想,完了完了,畢生這小子睡傻了。
老汪問畢生怎么了,畢生此時還沉浸在喜悅中,覺得只是一場夢而已,哭完過后,他又看了一眼他愛戀的小韓,一咬牙走上前,本來想著在夢里親她一口,但是他在夢里都不敢,小韓一臉懵的看著站在他旁邊的畢生,畢生走到講臺上,清了清嗓子想講些什么,但一想到是夢,就又不想講了。
老汪在一旁凌亂,傻了?我一個粉筆頭砸傻了?那在來一個。又是一個粉筆頭砸在腦門上,誰知,粉筆頭剛剛接觸畢生,畢生驚叫一聲暈倒在地,一動不動,老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試圖比劃幾下,我練成了?!
此刻畢生意識又陷入一片死寂,不久這片死寂被一種嚎啕大哭聲打斷,他隱隱聽出是媽媽的哭聲,他想伸手去給媽媽擦眼淚,不過好像他們兩人之間隔了一層什么,不久一片滔天火光點燃了這片黑暗,畢生,卒。
等畢生在此睜開眼,已經是下午三四點,畢生一睜眼就看見坐在他身邊,死死抓著他的手的媽媽,他輕輕的喊了一句媽,眼淚就在也忍不住了,從剛開始的小哭到徹徹底底的大哭,一邊哭一邊抽泣著講他剛剛做夢,夢到回到了初中,太多的委屈和無法理解的事情,讓他在抓住靠山之后狠狠的哭了一場,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忍了一天,在父母的詢問下放聲大哭一樣。
雖然閆母抱著孩子,聽著他說一些糊話,不過此刻她不知怎的,感覺就好像孩子死而復生了一樣,一股天大的悲痛使她的眼淚涌了出來,知子莫如母,就算是相隔了10年時間,另一個時空的畢生的死亡也給她帶來了痛苦。
畢生苦累后,冷靜了下來,問道這是在那,母親平靜的回答“醫務室”,畢生頓時所有的疑問都涌上心頭“我剛剛不是在廠里嗎?”“我媽媽不是在鎮上嗎?”
管不了那么多,他對母親說,不管剛剛發生了啥,我現在要回去大螺絲了,我這樣私自離職,逮住了是要開除的。
閆母一臉無語,心想:“這孩子才多大,就想著以后出門大螺絲。”
她反手摸了摸畢生的額頭,心想孩子也沒發燒啊,難道真是汪老師說的那樣,用一個粉筆頭把我家小孩打傻了?不行,以后待讓他賠。
畢生站起身來往外走,出門就看到了下課來看他的張飛,楊偉,王碩等人。閆母對老師說,醫生診斷的貧血,多吃點東西應該就行。
老師點點頭示意先讓畢生回去上課,畢生看著來噓寒問暖的同學,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臉讓他震驚,還是夢?不行我待洗洗臉,他洗臉時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冷水的刺激,但是一睜眼還是在洗手臺前,他對張飛說:“打我,打我帥臉!”
真真切切的疼痛讓他覺得一陣迷茫,究竟現在是夢,還是電子廠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