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美帝除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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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它就在這里
唐人街。
凌亂的店鋪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風水道具,像是銅錢劍、羅盤、符咒和一些蒙上紅布的塑像,頗具八九十年代的港片特色——什么,你說這些不算是風水道具?管他呢,反正外國佬是這么認為的。
時間不早,人們幾乎都已經離開,只有一個看上去二十幾歲的男生還留在這里。
他的名字叫唐仁,前幾天特地座飛機來到國外,就是為了參加父母的葬禮。
他剛剛大學畢業,在這之前,所有的資金來源都是由在米國的父母打錢到自己的卡上。
葬禮并不繁瑣,甚至可以說是有點簡單。
因為父母并不信仰本地教派,所以也沒有神父會來做祈禱,一切從簡。
所幸的是,唐仁的父母在街坊的口碑并不壞,所以參加葬禮的人并不少,倒不至于太過冷清和尷尬。
盡管已經過去好幾天,但唐仁仍舊不能夠走出父母逝去的陰影。
他之所以還留在這里,一是為了整理父母的遺物,二是因為自己的母親在遺囑中特別提及,希望唐仁能夠繼承這一家店——他們甚至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遭逢不測似的,居然提前動用自己的人脈幫唐仁辦好了綠卡。
唐仁的母親因為突發腦溢血死在當地的公立醫院,遺囑就是在昏迷之前立下的,父親則是因為心力衰竭在店里辭世,而且時間都出奇的一致。
盡管是個人都可以從明面上看出古怪,但米國的甜甜圈警察們仍舊把死因歸為自然死亡。
唐仁認為父母的死疑點重重,而正是因為如此,他希望可以在父母的遺物之中找尋一些線索。
坐在前臺發呆了一會,唐仁緩緩起身,點了一支煙,走向二樓。
那里放著唐仁父母的遺物,是周圍好心的鄰居一起幫忙整理的,也許會有些雜亂,但此時的唐仁也沒想去管那些。
此前他一直在忙葬禮的事,如今葬禮結束,他才有時間去上面看看父母的遺物。
推開門,昏暗的室內還算整齊的擺著一個個紙箱,里面放著許多物件,像是大多是近幾年來店鋪的開支收入記載,還有些稀罕物件根幾本舊相冊。
唐仁的父母在米國的唐人街經營一家風水道具,不單是周圍的華人會來購物,許多有錢的老外也信這一套,因此生意不算太糟,至少能繳得起店租和唐仁在國內讀書的學費。
不過,如今這些都不存在了。
唐仁隨意的坐到地上,順手拿起一本本子,借著門外走廊的光線翻開閱讀。
煙頭的火星很顯眼,雖然沒多少光,但卻讓人有種安心的感覺。
“二月十三日,接單.......生活開支.......”
“三月一日,接單.......繳費.......生活開支........進貨.......兒子生活費........”
“.........”
“四月七日........”
“五月九日..........”
一個個冰冷的數字呈現紙上,即使身在異國他鄉,相伴一生的夫妻仍用自己祖國的文字記錄生活點滴的痕跡。
唐仁好像看見母親坐在店鋪前臺,一個字一個字的仔細書寫統計,與父親一起查缺補漏,燈光將他們的身影投在發黃的墻上,晃晃蕩蕩。
時至今日,唐仁依舊不知道父母為什么在他高中時執意要來到米國。要是當初他極力反對,是不是今天就不會來得這么快了?
揉了揉發酸的鼻尖,他珍重的將賬本放回原處,又隨手拿起一本本子。
這是個硬殼本,綠色的表面已經有些發黑,斑黃的水漬和霉斑讓它有了厚重的沉積感。
一本相冊。
說不定是老爸的風景集,畢竟老爸總是喜歡到陌生地方拍攝那里的風景和特色建筑——他對那些東西總是很感興趣。
這樣想著,唐仁翻開第一頁,緊接著就愣住了,因為相冊里的內容和自己所想象的不太.......一樣。
“這是什么?”
唐仁的視線掃過首頁的照片,黑白色調在陰暗中并不明顯,但在看清內容之后,他感覺自己全身似乎瞬間都毛了一下。
那是一張臉,盡管具有人類五官的特征,但表情卻猙獰得不像是任何一個有理智的生物能夠做出的。
整張臉幾乎是要探出照片了的,一對沒有眼白的眼睛慘白,瞇縫著,好像是在打量正在觀察這張照片的唐仁。
臉上的痕跡得仿佛幾十年沒有人使用的馬桶上的黃漬,只不過顏色是黑白的、質感是粗糙的。
最瘆人的是這張臉上的笑容,嘴角已經咧到眼眶底下,看得出來,露出灰白色的牙齦、牙床和牙齒。
下面還附上了一行潦草的英文,仿佛是書寫者在十分急切的情況下用鉛筆粗魯隨意寫下的。
IT’S RIGHT HERE
(它就在這里)
“誰這么無聊,P了張圖在上面?”
唐仁低罵一聲,認為這是某個人的惡作劇,在自己父母的遺物中放了這么一本相冊,有些生氣。
他接著往后翻,卻發現這本相冊除了第一頁的這張照片外,并沒有其他的內容。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發毛,胡亂翻了幾頁后,就把相冊合上,隨手丟到紙箱子里。
叮當。
仿佛什么東西從那本相冊里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發出金屬顫音,吸引了唐仁的注意力。
他順著聲音的源頭伸手,摸到一個圓圓的小薄片,拿到手中一看。
“這是從相冊里掉出來的?”
唐仁把東西橫在手心,仔細打量了起來。
那是枚銅錢,似乎是有著不短的歷史,黃銅已經有些發青,銹漬也有很多,根本就看不清上面雕琢了什么東西。
嘭!嘭!嘭!
就在唐仁還沒看清那枚銅錢的樣子時,樓下傳來十分激烈的敲門聲,聲音沉重而急切,來者似乎迫不及待的就想要進來似的。
“這么晚了,會是誰?”
挪動有些發麻的腿腳,唐仁遲鈍的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把銅錢揣到兜里,小跑著到了樓梯。
走到樓下,唐仁稍微猶豫了一會,然后走到前臺,拉開第二個柜子,夾層里找到一把M9。在確認里面有子彈后,唐仁握槍,把手別到身后。
身為一個軍武宅,即使是第一次接觸,唐仁仍可以輕松的上膛裝彈,只不過動作有些生疏和艱澀。
這里可是米國,在晚上來敲門的很可能是歹徒或者一些不懷好心的家伙,手里有個能防身的東西,稍微警惕一點,總是沒錯的。
從前臺繞出來,稍微走了幾步,,唐仁頭頂的燈泡突然發出滋滋的電流聲,然后嘭的一下,熄滅了。
整個店鋪里就只有一盞燈,熄滅之后,唐仁的周圍自然而然的陷入了黑暗。
周圍盡是蒙著紅布的塑像,還有些頗具國風的風水擺件,并沒有其余的照明設施。
些許微光透過玻璃窗和窗簾之間的縫隙透了進來,幾乎不能照清任何東西。
“是燈泡壞了,還是沒有繳電費?。”
走到電燈開關旁,徒勞的按壓幾下,敲門聲又突然響起,和剛剛相比更加的急切,就好像是有人不斷拿著一柄沉重的鐵錘在捶打大門,勢大力沉。
嘭!嘭!嘭!
“來了!”
本身心情就不好的唐仁生氣的嚷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因為燈管熄滅讓他感受到對于黑暗本能的抵觸,還是剛剛相冊上那張古怪照片對他的心緒產生了些許影響,他的這一嚷嚷總讓人覺得帶有些心虛的味道。
大跨步的走到門口,唐仁深呼吸,正打算把鎖解開時,突然愣了一下。
等等,為什么我一定要開門?
他在這里這里人生地不熟,現在又是大半夜的,要是門外的人對自己有什么企圖,僅憑自己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做出甚么抵抗。
這么想著,唐仁小步湊近門口,想通過貓眼看看來者到底是誰。
吱呀——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了。
晚風很冷,透過門縫吹了進來,干燥且令人發寒。
唐仁能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去動鎖,也沒有去動手推開門——他甚至還沒把眼睛湊到貓眼上看清敲門的到底是誰。
弓身舉槍,左手托著握柄的右手,盡管沒有經過訓練,但是唐仁還是迅速做出反應,這歸功于常年在網絡上看的視頻和科普。
有人撬鎖把門打開了。
這是唐仁大腦的第一個反應。在他看來,剛剛的敲門聲應該是一個試探,用來檢測屋內是否有人。
他本以為門外是想趁主人家舉行葬禮時鉆空子的小偷,甚至很可能破壞了門外的電閘但是門外……什么都沒有。
頭皮的所有毛孔似乎都被炸開,某種難以言喻的悚怖令唐仁的脊背發寒,暴露在衣領外的脖頸處似乎都能感受到陣陣陰寒與發麻。
是的,門外沒有人。
“不、不會吧…….”
唐仁愣了愣,小腿有些動搖的向后擺動了幾步,然后稍稍探出腦袋。
不出所料。
沒有人。
“可能是門鎖生銹,把手松了吧…….”
像是一個自欺欺人的小丑般低聲安慰自己,唐仁輕手輕腳的把門拉上,然后謹慎且仔細的檢查了一遍,確保門真的已經鎖好,并且自動忽略了門鎖完好、沒有生銹的這一事實。
“也許是我太累了……”
這幾天,唐仁一直在操辦父母的葬禮,同時也一直生活在父母逝世的悲傷之中,或許是因為精神一直處在過于緊張的狀態下,有些幻聽和幻覺也是正常的吧。
這么想著,他決定先去二樓的臥室好好的睡上一覺。
或許是因為生意實在算不上太好,也可能單純是為了節省不必要的開支,唐仁父母將這間租的店鋪裝修成商住一體。
為了自己的安心,唐仁并沒有把M9放回前臺的柜子里,而是將其拿在手中,一步一步朝樓梯走去。
但是,沒走幾步他就發現不對勁。
腳步聲。
每當唐仁的腳底踏地時,他的耳朵能夠清晰的聽見腳步聲。
可是,這腳步聲卻不單單是從他腳下傳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