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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不過一個替代品罷了

“阿衍.....”情動之時,齊悅情不自禁脫口而出。

宋演抽了領帶將她的眼睛蒙了起來,道:“不要說話,我不想聽你的聲音,更不想聽你這樣喊我。”

齊悅歪頭感受著床側的溫度,豎起耳朵聽著宋演的動靜,心說你不愿聽我便不說,我也未必想聽你的聲音。

宋演欺身而上,看著這張蒙住了眼睛的臉,怎么看怎么像白月光,看著看著,忍不住叫了一聲,“齊歡。”深情至極。

齊悅一怔,心里冷笑一聲,大家彼此彼此罷了。

初春,窗戶開著還有些冷,深夜的涼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齊悅伸手拉了拉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裹了起來。

宋演平穩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齊悅摘下領帶,最終還是沒忍住,轉了回去,看著宋演的睡顏。

閉上眼睛的宋演,是沒有攻擊性的,乖的就像一只金毛。

這也是齊悅最喜歡宋演的時候。

外人都傳,她是宋演養在家里的一只金絲雀,一株莬絲花,只需要負責梳理自己的羽毛,上不了臺面,也沒什么用。

莬絲花雖然柔弱,雖然要依靠寄主來生存,但是人們卻忘了,莬絲花,是可以絞殺寄主的。

齊悅不可控制的又夢到了曾經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幕。

宋演總是帶人去外邊酒吧里喝酒,酒肉朋友多,那些人得知宋演在家里養了一只金絲雀便吵著讓宋演帶出來給大家開開眼界。

那天,宋演發消息給齊悅,讓她去接他。

齊悅深更半夜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到宋演常去的會所,一進門就被人推了一把,恰巧撞見了宋演的懷里。

男人嫌棄地將她推開,漆黑地眸子看了她一眼,道:“你們想看的金絲雀來了,好好看吧。”

幾個公子哥歡呼著將齊悅圍了起來,直白露骨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上下下的掃視,毫不掩飾,不一會兒,齊悅臉色煞白。

“老宋,你不厚道啊,這么漂亮的金絲雀怎么不早點帶出來讓我們開開眼。”

“宋演,她長得還挺像那位的。”

“對啊,至少得八分像。”

“啥八分,我看一模一樣,這該不會是那位假扮的吧。”

“開什么玩笑。”

“宋演,你是在哪兒找到她的?”

“嫂子,今天我做東,你想喝點什么隨便點。我只有一個要求,陪我喝個交杯酒。”

……

調笑的話語不絕于耳,齊悅仿佛被扒光了扔在人群之中,無處可躲。

那天凌亂的場景還在齊悅的腦袋里揮之不去,宋演冷漠的眸子和那些人不懷好意的眼神夾雜在一起讓她惡心。

楊媽敲門叫她吃早餐的時候,齊悅才從噩夢中醒來,她在衛生間里收拾了一下自己,打開門,接過楊媽送過來的粥,問:“先生今天離開了嗎?”

楊媽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不知道,先生出發的時候什么都沒說。”

齊悅沒再說話,關上了門。

她一勺一勺地舀著碗里濃稠的粥,放在手邊的手機響了起來。

齊悅劃了接聽,禹溪歡快的聲音鉆進她的耳朵:“齊悅,醒了嗎?在干什么?今晚有個聚會,去不去?”

齊悅懶懶地道:“剛醒,在吃早餐,什么聚會,在哪里?”

“海盜里,單身男女聯誼,一定要來哦,今天給你介紹幾個哥哥認識。”

齊悅答的飛快,仿佛之前唯宋演是瞻,只是假象。

將粥碗拿到廚房,齊悅回房間換了一身黑色的貼身裙子,裙子貼身,將她身上的玲瓏線條勾勒出來,凹凸有致。

去的時候,禹溪正靠在吧臺邊,手里捏著一杯度數低的雞尾酒,目光不停歇地掃視著周圍的男性。

“一杯血腥瑪麗,謝謝。”齊悅走過去,敲了敲吧臺,對調酒小哥說。

禹溪側過身來瞧著她:“我聽我哥說宋演回來了,怎么你還敢出來參加單身男女聯誼,你不怕被他打一頓么?”

齊悅靠著吧臺,看向舞池內的男男女女,勾唇一笑,明媚妖艷:“你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叫我來的么?還有啊,宋演他不打人。”

禹溪放下手里的杯子,道:“齊悅,你現在就打算一直欺騙宋演,然后和他湊活過下去么?”

齊悅偏頭看著她:“我欺騙他?也不見得啊。誰把誰當真。”

禹溪是不贊同她這種做法的,雖然這事起因還在宋演,但是以牙還牙,其實也沒必要用這種方法。

血腥瑪麗很快就調好了,齊悅從調酒小哥手里接過鮮紅液體的雞尾酒杯,放在唇邊抿了一口,紅色的液體沾濕了她的下唇,原本就涂了口紅的唇看起來更加鮮艷。

“怕什么,人家白月光找到之后,我一個替身算什么?分手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罷了。”

禹溪皺眉,似乎在遲疑什么,過了一會兒,她道:“現在整個上流圈子都在流傳你勾引宋演,讓宋演和他心愛的人迫不得已的分手,難道你就愿意被別人這樣說?”

流言蜚語早就傳遍了宋演的交友圈,齊悅也聽過幾耳朵,比這更難聽的都有,但是她不在意了。

齊悅晃著手里的高腳杯,輕哼一聲:“好像他們說了對我有影響似的?

長舌婦多了去了,誰想八卦就八卦,我又不能去堵了人家的嘴。如果我把她們的話一一聽了進去,我大概是要去浸豬籠了。

不提這些,你說有帥哥聯誼,我怎么知道都沒看到?”

禹溪指了指舞池:“都忍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思,跑舞池跳舞去了。敢上去看看么?”

沒什么不敢的,齊悅將剩下的酒液一口喝完,脫下黑色的皮質外套,穿著貼身妖艷緊身裙拽著禹溪進了舞池。

一片狂歡聲中,齊悅瘋狂地跳動著,在一群陌生人之間釋放自己多日積攢的壓力。

此時,酒吧二樓。

“誒,演哥,我好像看到你養的金絲雀了。嘖,她去舞池跳舞了,媽的,跳的真野!”一穿著花襯衫的男人扭過頭,對卡座上的人說。

“金絲雀?齊悅?她在哪兒,我看看,我看看。”

有人按耐不住的上前,一個個趴在欄桿上,幾乎將這一個弧形的欄桿給站滿了。

宋演不動如鐘地坐在那里,聽這幾個人越來越露骨的話,面上沒什么情緒,手中的高腳杯卻仿佛要被捏碎了。

“演哥,你確定不來看看,那真的是齊悅,我去,沒見過跳舞跳這么野的尤物!”

宋演“唰”地一下站了起來,幾步走到欄桿邊,寒聲說:“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個放蕩賤貨嗎?”

花襯衫:“演哥,她不是對你忠心耿耿,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么,沒想到竟還有這種樣子。

她可真是讓人越來越好奇了啊。”

宋演捏緊了拳頭:“不過一個替代品罷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是她勾引人的手段。”

花襯衫聞言嘲笑道:“這年頭,奢侈品造假也就罷了,人也開始造假了。誒,說真的,演哥,我看你這金絲雀還挺不錯的,你哪一天玩夠了,給我嘗嘗唄。”

“好啊。”宋演故作輕松地答應了花襯衫的病態要求,陰鷙的目光卻緊緊鎖在樓下舞池里穿著黑色裙子的女人身上,幾乎要將一口銀牙咬碎。

“喝酒喝酒,看什么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趴在欄桿上的幾個人果真走到了卡座那兒,繼續舉著酒杯談天說地,方才那插曲無人再提,畢竟,人們的目光更多的放在正劇上。

宋演看了好久,才轉身離去。

齊悅抬頭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背影。

方才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后知后覺的去尋找視線的來源,只一抬頭就看到一人的背影,她分不清楚那是誰。

禹溪看她搜尋著什么,湊近了問:“你在找什么?”

齊悅搖搖頭,臉上重新掛上笑容。

五分鐘后,她從舞池上走了下來。

“有看上的嗎?”

齊悅喘著氣搖搖頭,“平常顏值,沒有驚艷的,還沒有這位調酒小哥好看。”

她公然調戲,小哥紅了臉,轉過身去拿配料。

禹溪板著臉:“行了齊悅,你就不是這樣的人,再裝也裝不出來,咱別為難你。”

齊悅一笑,拿起外套穿上。

在吧臺坐了一陣,齊悅又要了杯威士忌,最烈的酒配最美的人,齊悅一下一下地敲著杯壁,敲五下,喝一口。

“回吧,再不回去,萬一你家那位還沒走,你又有的受的了。”禹溪似乎是看不下去了,說。

正巧威士忌喝完了,齊悅看起來已經醉了,臉色微紅,她站起來,和禹溪兩個人相互扶持,走出了酒吧。

站在門口候著的保鏢看她們出來,走上前拉開了車門。

禹溪將齊悅塞了進去,自己才坐上去。

“小姐,我們去哪兒?”司機問。

禹溪看了眼醉得不成樣子的齊悅,皺了皺眉:“算了,回家。”

這樣把人送回去不比晚歸好多少,大不了明天親自給宋演打電話解釋一下,再說那位爺也說不定已經離開了。

抱著僥幸心理,禹溪將齊悅帶回禹家,扔在一樓的客房里。

宋演回到家的時候,別墅走廊里亮著燈,暖黃色的落地燈很容易讓人產生錯覺,好像這就是一個家。

他幾步上樓,一腳踢開左側臥室的們,黑漆漆一片。

宋演抬手打開房間里所有的燈光,主燈太過明亮,照的人眼睛疼。

“齊悅,你……”想說的話卡在了喉嚨里,房間里哪兒有人,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冷冰冰地放在床上,根本就沒人回來。

宋演只覺得從酒吧里就滋生的火氣已經足以沖出胸膛,催生了破壞力。

這房間干凈地可怕,除了床頭柜上一盞臺燈,再沒有他能砸的東西了,就這也還破了一個口子,再砸怕是要散架了。

這當然也是他的杰作。

宋演冷靜了一下,打開陽臺門,坐在陽臺上的一把椅子里,給齊悅打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后……”

宋演沒有耐心將這聽完,也沒砸了手機,坐在陽臺吹著冷風的時候,腦子里只冒出一個念頭。

他被人騙了,被一只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金絲雀給騙了。

他該是明白的,即使是金鑄的牢籠也關不住一只愛自由的雀。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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