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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十年
十年前,安安遇到了一個奇怪的男孩,男孩是在七年級上學期的時候轉來的,那個時候是冬天,他剪著一個鍋蓋頭,穿著藍色的羽絨服和一個比較寬松的牛仔褲,有些生澀地站在門口,旁邊站著一位年輕的女人,看著應該是他的媽媽。班主任站在他們面前,似乎是在說著什么。
那個時候的桌子不像現在的單人單座,而是那種長長的連在一起,可以坐下兩個人的,凳子也是那種長長的的,就像現在放在客廳里專門用來供神時擺在桌子兩邊的凳子。
教室不是很大,但是也把桌子分成了五組,一組有七八排左右吧。安安當時坐在第二組的第三排,因為好奇外面的站著的是誰,所以就趁著班主任不注意的時候站了起來,手撐著桌子伸長脖子看向門口。卻突然和一雙眼睛對上了,安安嚇了一跳,手下意識地一個放松,在快要摔倒的時候急忙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旁邊的人也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怎么了?”
安安勉勉強強地穩住了身體,心有余悸地看向門口,原本面無表情的男孩現在突然笑了起來,那個笑容令安安愣住了,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個笑容,只是覺得好漂亮啊!
而那個男孩估計是沒想到她還會看過來,臉上表情一僵,瞬間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安安直愣愣地看著他,顯然是沒回過神來。
現在回想起來,在那個男孩笑的時候,暖陽已經偷偷的跑到了他的臉上,很親昵地挨著,暖陽使他整個人都變得溫柔起來。而安安當時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這大概就是所謂的一笑傾城吧,以至于安安之后的日子,都會時不時的夢到那副畫面。
就在安安愣神的時候,背對她的班主任突然轉身,安安嚇了一跳,連忙坐回自已的位置,裝作什么都沒發生的樣子,她同桌看到她那樣,猜到了她剛剛是在看外面的人,就湊到安安旁邊,低聲問道,
“安安,外面是誰啊?男的女的啊?”
安安還沒來得及回答,班主任就在上面說道,
“同學們,我們班轉學了一位同學。”
話音剛落,班主任就看向門口。安安也順著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門口。
男孩從門口走了進來,一瞬間,班級突然有點喧鬧起來。而安安的同桌也看到了,看向安安,低聲說道,
“你剛剛就看到這個啊?也沒什么特別的嘛,干嘛那么激動啊?”
安安沒理他,只是就這么定定的看著講臺上的男孩。她的同桌看到她沒理自已,撇了撇嘴,坐了回去。
男孩進來后,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已經走了。班主任就讓他做一下自我介紹。那個男孩沒有立馬就開口,只是看了一圈教室,最后定格在了一個地方。
幾秒后,安安看到他的嘴動了一下,然后她就什么也聽不到了。因為那個男孩定格的位置,就是她所在的位置!
安安愣住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看過來的時候腦袋就怎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辦法思考了,就這么愣愣地看著他。
等她回神的時候,班主任已經開始講課了,他已經介紹完了,坐在了第三組的第五排。安安沒敢回頭看,回想起剛剛他看向自已的眼神,沒來由地心里有些慌。
然后突然反應過來,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然后就扯了一下同桌的手臂,小聲說道,“唉,他叫什么名字啊?”
“嗯……”
同桌思考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好像叫什么蔣什么的,中間那個字感覺好難讀啊。”
“蔣什么?”
安安皺眉,蔣什么呢?班主任似乎是發現了她在出神,沒有認真聽課,就一邊講課,一邊從講臺走下來走到她的旁邊,輕敲了一下她的桌子,嚇得她立馬坐直了一些,抓起筆低頭看著書。
而安安不知道的事,就在班主任下來的時候,他就一直看著她的背影,在被班主任敲桌子后驚慌地樣子全然被他看到了,突然又笑了一下。這些安安是不知道的,還是后來坐在他旁邊的和安安是朋友的人告訴她的。
下課后,所有人都湊到了他的旁邊,好奇的問這問那的,就像好奇寶寶一樣。安安也轉頭看了一下,看著他被人圍著,對于那些人問的問題,都只是淡淡地回答,有時候還會低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安安本來也想過去的,但是一想到剛才的感覺,就覺得怪怪的,就沒有過去。
“安安,出去玩嗎?”
旁邊的一位同學,突然拉了一下她的肩膀。安安聽到就沒有再看他,轉身一臉興奮地看向她,
“去哪玩?”
“操場,去不去?”
“去去去。”
安安興奮地站起來,拉著她的手,就跑了出去。
而后面被圍住的男孩正看著她的背影。
那個時候,安安是屬于那種過后就忘了的那種性格,就像是那種哪里有好玩的,哪里有好吃的,她都要上去湊一湊。久了也就忘了那就事了,甚至和男孩也漸漸地熟絡了起來,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中間的那個字確實好難讀,蔣鑫皓,當時的安安老是念不對那個音,他還為此糾正了好久,而安安也不在意,該怎么叫就怎么叫。
玩開了之后,安安就沒有之前那種感覺了,也沒有太在意什么。
在七年級下學期的開學,班主任給每人換了一個位置。這時的安安,已經被換到了第五組的第三排,而蔣鑫皓則在她前面。這本來也沒有什么的,甚至還覺得挺正常的,還還高興地想著,以后無聊可以找人聊天了。
但是漸漸的她就覺得就不太對了,不是她不對勁,而是蔣鑫皓不太對勁。明明是上課時間,老師在上面講課,安安就靜靜地看著黑板。而蔣鑫皓就會時不時轉頭,然后什么也不做,就這么靜靜地看著她。
起初安安還被嚇了一跳,還會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下,然后問他什么事,但是他什么也沒說,就這么靜靜地看著。
安安見他沒回答,雖然疑惑但是也沒有再問,繼續做著筆記。而蔣鑫皓也只是就這么看著。
久而久之,安安也漸漸的習慣了他這樣了,至少不會被他突然轉過來時嚇到。
他也經常帶一些好玩的和一些吃的給她,安安也從來沒有和他客氣過,一直都是照單全收。
可能因為一直都是那個班主任,所以在八年級上學期開學的時候,她懶得再換座位了,所以蔣鑫皓還是坐在她面前,安安也還是坐在他后面。
而那個時候,安安不知道的事,這么久的相處下來,有些東西也是會變質的。
在一次的放晚學,因為蔣鑫皓去和同班的男生打球了,安安本來想去看的,但是她后桌的男生說他知道有一個地方很好玩,他想帶她去玩。
就這樣,安安沉迷于好玩的地方,沒有告訴他一聲就走了。甚至還忘了曾答應過他的會去看他打球。
然后第二天,安安就覺得他的情緒不對,上課都沒有再轉過來了。下課后,安安戳了戳他的后背,他沒理,繼續寫著什么。
“唉,你怎么了?”
“……”
沒聽到回答,甚至還往旁邊移了一下,安安懵了一下,這是,怎么了?看到他不想講話,也不想理她,也沒多想,想著這也沒什么的,過幾天就會好的。就和其他的人去玩了。
而她怎么也想不到,他會突然換座位,而且還是坐在她討厭的那個女生的前面。她怎么也想不通,他明明就知道她討厭的,竟然還要坐到她的面前。
而現在的安安也沒意識到為什么他要換座位。在看到蔣鑫皓和那個女生聊天的時候,安安沒來由的生氣,就很想上去分開他們,甚至還想著他不能那樣對其他人,只能對自已笑,其他人就不行!
在持續看到那樣的畫面三天后,安安忍不住了,在一次放中午學后,安安書包得來不及拿,直接跑到他的座位旁邊,拉住他要站起來的動作,急忙說道,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蔣鑫皓抬頭看了她一會,就對著正在等著他的人說了一句“你們先走吧!”然后轉回來看著她,問道,
“說什么?”
安安這會又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剛剛一個沖動跑了過來,就想著不能讓他和那個女生聊天。現在反應過來才發現那個女生還在后面看著她呢!糾結了一下,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有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
蔣鑫皓顯然是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半天沒回過神來。
安安等了他一會兒,沒聽到回應,以為是他不愿意,更委屈了。剛要說什么,后面的女生突然說道,
“我們已經說好了,今天一起回家的,我們等會還有事要做呢。”
聽到這話的安安就更加委屈了,看著蔣鑫皓的眼睛就要哭了,他才回過神,站了起來,看著那個女生,
“改天吧,”然后看向安安,“走吧!”說著就拉著她的手腕走了。
出了學校后,安安拉了一下他,他停了下來,
“怎么了?”
“你……這些天干嘛都不來找我玩啊?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好了?”
蔣鑫皓看著她要哭的樣子,嘆氣,“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理我?還,還和她,不對,還換了座位!”
“沒有~”蔣鑫皓無奈,“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么?在我去打球的時候。”
“嗯?”安安歪頭,疑惑地瞪著個大眼睛看著他。蔣鑫皓看到他這個樣子,嘆氣,看這樣子,顯然是忘了。
“我是不是說過,我打球的時候,你要在旁邊?但是你那天不旦沒來,還和別的男生走了。”
安安想起來了,急忙說道,“我,我那天,他說有好玩的地方,我,我就去了。我,忘了你在打球了。”
“我知道,我就是生氣,玩竟然比我還重要,一聲不吭的就跑了,害得我還以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對不起嘛!可是,你為什么要換座位啊!”
“不是我,是班主任要換的,她抽一部分的人換。”
“那,那好吧!那你……”安安剛想說什么,就被他打斷了,
“你說呢!本來想讓你自已來和我說的,結果三天了你竟然都不來!”
“我……”
那天后,安安和他的關系又變回和以前一樣了。安安以為他們會一起去一個高中,還會一起玩好久。
在九年級下學期的時候,蔣鑫皓突然轉學了,什么也沒有留下,就這么走了。安安看著空蕩蕩的座位,有些沒反應過來,就差要哭出來了。
而那時的她,沒有任何通訊方式能聯系他,就算有,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聯系啊。
竟然就這么一聲不吭就走了,什么也不說,什么都沒有留下,竟然真的走了。安安想到了他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如果我走了,你會想我嗎?她不知道當時她是怎么回答的,只知道多年后,在他再一次夢到他的時候,她哭了。
而十年后的一天凌晨,安安睜眼,有些愣愣地看著天花板,眼角還有殘留著一絲淚珠。突然有些自嘲,又夢到了是嗎?明明那么多年了,他的樣子還是那么清晰的印在她的腦海里。
明明她就沒有想他的,明明她都已經選擇要忘了他的。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在快要忘記他的時候又讓她回憶起來。
當時的她,不知道為什么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好看;不知道為什么在和他說上話后心情會那么的高興;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聊天時會生氣,會難過;不知道為什么在看到他不理自已后覺得委屈;不知道為什么在知道他轉學后會難過的幾天都睡不好,幾天都沒有好好的聽課。
這些她都不知道,她以為她是舍不得他,舍不得他走。而她還不知道當時的他為什么要那樣對她,又為什么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而現在,看著床頭旁柜子上的照片,安安靜靜地看著,眼頰突然有什么東西滑過,在快要從眼頰上掉下來的時候閃爍了一下。
窗外梧桐樹的葉子已經泛黃了,一陣微風吹過,葉子隨風飄落在地上,為灰白的地上鋪上了一層金色的草地。
十年了,蔣鑫皓,我們,還有見面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