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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昔年往事
青牛山,蒼翠如海。
漫山遍野的竹林中,一座雅致的小院坐落其間,裊裊炊煙繚繞,宛若世外桃源,詩情畫意已不足以形容此間美好。
小院全部是由竹木構筑而成,錯落有致,清新淡雅,處處彰顯著主人的身份與眾不同。
離著小院還有很遠,梁季孟便下了馬,將其交與仆人,叮囑道:“你且在此等候,不可向前擾了蕭兄的清凈。”
“喏!”家仆應下,自是找了一處隱蔽之處歇息去了。
梁季孟整了整衣冠,慢步向著小院走去,一路上卻無心看風景,只是想著一會該如何說服小院的主人。
來到院門口,梁季孟輕輕叩響院門。
須臾之后,一名小童打開了院門,見到梁季孟,客氣地詢問道:“這位先生,請問您找誰?”
梁季孟拱手相告:“麻煩告訴你家主人,就說金陵梁季孟前來拜會。”
小童點點頭:“好的,梁先生請先稍等,我這就去稟告家主。”
“有勞!”
須臾功夫,小童去而復返,說道:“家主有請梁先生。”
“請帶路!”
小童帶著梁季孟沿著青石小路來到正廳,到了門口向里面稟報道:“家主,梁先生到了。”
小童向梁季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梁季孟褪下靴子,走進了正廳。
正廳內只有三兩張幾案和幾個蒲團,幾案上放著琴瑟,四周遍布書架,書架上滿滿的全是書籍。
梁季孟緩步向里走去,地板全部是竹木構成,踩在上面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正廳主位的幾案后,正襟危坐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是梁季孟此番要見的正主—蕭胤。此刻蕭胤正微閉著眼睛,如此無禮,顯然是不待見梁季孟的到來。
梁季孟走到近前,作揖道:“蕭兄,今日小弟冒昧前來拜訪,打擾了蕭兄清修,請蕭兄見諒!”
蕭胤這才微微睜開了眼睛,說道:“若是嫌你打擾,我就不讓你進來了,隨便坐吧。”
“多謝蕭兄!”梁季孟恭敬稱謝,而后在男子的右手邊找了一個蒲團坐下。
“說吧,來找我何事?”蕭胤連茶水都懶得招待梁季孟,上來就直奔主題。
梁季孟想了想,說道:“李相想請蕭兄出山,支持他上位。”
“哼!”蕭胤冷哼一聲,罵道:“李知昶忘恩負義、謀權篡位,人人得而誅之,還想讓我支持他,門都沒有!你回去告訴他,若是能懸崖勒馬,我興許還能少罵他兩句!”
梁季孟有些尷尬,出言勸道:“蕭兄,如今國主已經下了禪位詔書,此事木已成舟,恐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了。”
蕭胤不滿地看了一眼梁季孟,問道:“那你還來干什么?”
梁季孟尷尬地笑了笑,說道:“蕭兄,李相希望你能說服北邊的幾位將軍支持他,這樣李相會少很多阻力。”
“哼!”蕭胤又是冷哼一聲,嘲笑道:“他李知昶不是號稱江東第一人嗎,怎么這點事還需要我出面替他擺平?”
梁季孟感覺自己快尷尬死了,硬著頭皮說道:“李相答應,只要蕭兄愿意助他,事成之后,愿拜蕭兄為崇政史。”
“高官厚祿!”蕭胤冷笑,接著說道:“我蕭胤得先主知遇之恩,無以為報,雖無法阻止李知昶這個小人篡權奪位,但也不會助紂為虐,你若是今天只為此事而來,那就可以請回了!”
蕭胤說罷,直接起身拂袖而去。
梁季孟無奈,他與蕭胤落魄時曾一起沿街乞討,后來蕭胤遇到貴人,憑借學識得到重用,他因此也跟著發跡,兩人交情不可謂不厚。
然而,蕭胤的貴人死后,其子繼位國主,但其庸碌無能,權臣李知昶趁機拉攏親信,玩起了篡權奪位的把戲,年少的國主無能無力,只好一步步退讓,蕭胤曾與李知昶抗衡,但很快被罷官,從此在此隱居。
如今李知昶篡位的游戲只差臨門一腳,但有很多當年與蕭胤交好的地方文官和部分武將不支持李知昶,李知昶無奈,只好讓與蕭胤關系密切的梁季孟前來勸說,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
梁季孟從懷中掏出一塊長命鎖放在了幾案上,這是給蕭胤新得幼女的百日禮。蕭胤原有一子一女,可惜女兒早早夭折,兒子戰死沙場,如今四十多歲喜得一女,自然是歡喜的很,可惜眼下不歡而散,梁季孟也不好再厚著臉皮討杯喜酒喝了。
離開小院,梁季孟有些擔心地回望一眼,李知昶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蕭胤這么耿直,也不知道會不會遭到李知昶的報復。
再次找到家仆,這小子也是會享受,不知從哪里抓了一只山雞,此刻正烤的正香。
見梁季孟回來,家仆梁茂趕忙上前迎候。
“家主,蕭平章是不是沒有同意?”
梁茂是梁季孟乞討的時候撿的,一直也沒把他當外人,因此跟梁季孟很是親近。
梁季孟沒有回答梁茂的問題,而是走到烤好的山雞前,拔出匕首割了一條放在了嘴里。
梁茂笑道:“蕭平章也是,不同意就不同意唄,這怎么連頓飯也不給啊?!”
梁季孟則呵斥道:“休得胡言!”
梁茂聞言,只好乖乖閉嘴,從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水袋遞給梁季孟。
待梁季孟吃了半只山雞,梁茂才又開口問道:“家主,那咱們怎么辦?回金陵還是?”
梁季孟想了想,說道:“先在附近的鎮子住下,我想再勸勸蕭兄,他這樣跟李相對著干,我有些擔心。”
“相爺會不會把蕭平章。。。”梁茂伸手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梁季孟雖然也擔心這個,但還是不敢往那上去想,他怒視梁茂,說道:“再敢胡言亂語,把你的嘴給縫上!”
梁茂嚇的吐吐舌頭,不再言語。
“天色不早了,趕緊找住的地方,后日我再過來。”
主仆二人打馬離開,竹海也再次恢復了靜謐。
到了第三日,梁季孟帶著梁茂再次來到蕭胤的居所,離著還遠,前面的梁茂就大叫起來:“家主,好像出事了!”
梁季孟聞言大驚,趕忙看去,原來是蕭胤的那處小院已經不見,只有一堆黑乎乎的殘垣斷壁!
梁季孟不敢耽擱,加速趕到小院跟前。
小院被大火燒過,基本全部坍塌,有的地方甚至還在冒著煙,由于此處太過偏僻,直到此時也無人發現。
梁季孟趕忙下馬沖進了廢墟之中,到處搜尋著蕭胤一家。
很快,梁季孟發現了三具尸體,尸體被燒的面目全非,但他還是從身材上認出了這三個人應該就是蕭胤夫婦二人和那天給他開門的小童。
見此情形,梁季孟直接跪倒在地,失聲痛哭道:“蕭大哥,我來晚了啊!”
梁季孟哭的捶胸頓足,梁茂則在一旁繼續尋找著。突然,他看見一處灰燼中有一塊特別的石板,他趕忙上前搬開石板,而后對著還在捶胸頓足的梁季孟喊道:“家主,這有個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