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燈奴

“你個賤人！打你幾下你就裝死！趕緊起來繼續掌燈。”

一個年輕的女子滿身是滾燙的燈油，被燙的昏倒在地上，旁邊椅子上，有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指著她大罵“你莫要擺你將軍小姐的譜，你現在只是我府上的賤婢，打死你也沒人知道。”

婦人說著站起身，伸出腳撥拉著地上的年輕女子，女子氣息微弱，睜開雙目，有氣無力的輕聲道“夫人，我、不奴婢實在是撐不住了，不是想裝。”

她又抬起自己被燙的滿是水泡的手，紅著眼“我、奴婢的手好痛。”

“哦？你的手痛？”被稱為夫人的女子瞪圓了眼睛躬身拿起她的手仔細看了看，猛地甩開，冷笑著伸出腳踩了上去，用力捻了一捻“水泡擠出來就不痛了！”

地上的女子慘叫一聲，用力想拔出手，可是另一只手卻又被旁邊的嬤嬤也踩在腳下，她痛的簡直要昏死過去。

“喬千，我告訴你，你現在已經不是什么右將軍府的小姐，你做細作的爹已經被斬首，家也被抄了，你現在只是被賣到我們府上的一個女婢，是老爺和本夫人可憐你，才賞給你一口飯吃，不然你早已餓死街頭。”

說話的人是左將軍智新宇的繼室，這府里的當家主母劉芳若，她說著話腳底越發用力，看著痛的臉已經扭曲的喬千，她的唇角上揚，臉上現出一絲陰鶩的笑容。

“我爹爹是被冤枉的，他不是細作。”喬千忍住痛申辯道。

“啪！”旁邊的嬤嬤抬手就給了她一個嘴巴子“沒規矩的東西，在夫人面前竟然敢稱我，要稱奴婢！賤人你可記住了！”

“奴婢的爹爹就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喬千痛的幾乎要昏厥了，可是她依然倔強地在替父親說話，說她的父親是細作，她死也不會相信。

“你的爹是不是細作，圣上已有決斷，難道你在質疑圣上？”劉芳若冷聲喝道。

“奴婢不敢，奴婢只知道奴婢爹～爹～是冤枉的，他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圣上的事情。”

她的兩只手已經痛的沒了知覺，她趴在地上，眼睛滿是淚水，她感覺筋疲力盡，哀求沒用，劉芳若的腳依然狠狠地踩在她的手上，她只好頭朝下，嘴里卻依然喃喃著。

忽然頭一陣劇痛，老嬤嬤張氏將她的頭發揪了起來，她被迫昂著頭，眼無力地睜著，滿眼放空，面無表情。

“起來，掌燈，別再胡說八道！”張嬤嬤薅著她的頭發將她拎了起來，將一盞油燈塞在她的手里。

劉芳若終于抬起腳，慢悠悠地走到了椅子旁，坐了下來，她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端起茶碗細細品著。

喬千渾身顫抖著，舉著燈，努力讓燈保持平衡，可是的手實在太疼了，手剛剛燙了許多水泡，還被兩個胖女人給踩了許久，她感覺手指似乎都斷了一般，根本就使不上力氣，她咬著牙攥著油燈，可是她剛一跪正，感到眼前一黑，身體猛然向前撲去，燈掉在了地上，燈油撒的到處都是。

“哎呀！這個賤婢，竟然敢燙我！果然和你那個砍了頭的黑心爛肚腸的死鬼爹一樣壞！”幾滴油濺到了劉芳若的腳上，她起身大罵道“張嬤嬤，給我打！打死她！”

張嬤嬤應了一聲，從外面廚房拿了一根小臂一樣粗的棍子，對著幾乎要昏死過去的喬千狠狠地掄了下去。

喬千身子單薄，沒幾下就被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她慘叫不止，大聲哀嚎著。

張嬤嬤看著她氣息越來越弱，猶豫著停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劉芳若。

“打！”　劉芳若聽到沒了動靜，斜睨著張嬤嬤“不許停！”

“夫人！饒命！饒命！”喬千滿嘴是血，張嘴不住地求饒，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后只有不停的喊著“爹！爹～～救我～”淚水混著血水從她臉上淌了下來，滴到地上。

劉芳若翹著腿，掀起著蓋碗，輕輕吹著茶葉，優雅地品了一口，點點頭“不錯，這雨前龍井就是這個味道。”

又是十幾棍子下去，喬千沒了動靜，滿是水泡的手死死的扣住地上的青石板，已經留下兩道長長的劃痕。終于她沒了氣息，歪著頭，兩眼圓睜絕氣身亡。

張嬤嬤夾著棍子，蹲下身，在她鼻子前試探了一下，驚叫道“夫人，她死了！”

劉芳若瞪她一眼“住口，只是打她了兩下如何會死，就算是死也是活該，正好和她死鬼爹去地下團聚。”

張嬤嬤被她這樣一教訓，連忙住口不敢吭聲。

半晌她嚅囁著“這尸體如何處置？”

劉芳若想了一想，看了看陰沉沉的的天道“將她扔到西院去，等后半夜找人抬了扔到亂葬崗。”

“待會老爺回來要不要回稟他？”

張嬤嬤小心翼翼問道。

“自然！老爺知道他的老對頭的女兒死了自然會很高興的，不過你莫多嘴，我自會告訴他。”

劉芳若得意洋洋道，她這樣努力折磨這個賤婢，自然是為了討老爺的歡喜，不然還為了什么。

外面雷聲響起，大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