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想起那時的漫不經心，早已茫然。

這是我們達成的共識，我們之間沒有感情。但后來好像發現我是在自說自話。但又有什么關系，既然約定過，都不愿意再做毀約的哪一方。

她的確很愛你，但她更愛她自己。可我想我們不是，應該是我愛他勝過愛我自己。

終究，我明白，我想是錯的······

一

“好久不見。”過了很久，用他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出這句生硬的話的人還是方寧。好像找不到一個說不認識的理由，她也無法做到視而不見，方寧啊，方寧。很多年了，你還是沒變。

“嗯，好久不見。”回應方寧的是莫容安的冷漠。

多少年了呢？離開他多少年了呢？認識他多少年了呢？多么荒唐的認識，多么荒唐的打動，多么荒唐的婚姻，多么荒唐······

第十一年了。這是我認識他的第十一年了，其實只要他想，不論我在哪里，他都可以找到我，知道我的消息。我們都還有機會，可他不想。

也許是我總是無意間在手機瀏覽器打開關于他的消息，大數據也能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我了解他有什么緋聞女友，談了分了又談，結了又離。好像他的生活從失去林珊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變化了。但這飛機上的偶遇，是為了誰呢？我想見他，又不敢承認我想見他，我是那么一個驕傲又嬌氣的人。不，我現在已經不嬌氣了，很尷尬的結束這個對話，他還是坐在隔我一個過道的位置上，專心的看著他的手機，關心著他的生意，就和很多年前一樣。這是B市的國際機場的航班，我們要去的是R國，三個半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戴好口罩眼罩，披好我的毯子，可以睡過去，不去面對。

我夢到了很多事情，從我愛的那個人和我分手的那一刻開始。

二

有些東西，其實一直在我的記憶深處。

“陸西凡，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和我分手。”那個女人哭喊著，歇斯底里。

男人已經不耐煩了：“夠了，方寧，你不要鬧了，你總是這樣，我們不合適。”

“怎么不合適了？你愛我，我愛你，不就是最合適的嗎？沒有什么不可以克服。對嗎，西凡。是不是？”

“不是，我受不了了，方寧，你放過我。”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她，哪一點，我都可以為了你去死。”她很瘋狂。

“你放手，你放手······”

我在車里點了一支煙，想起林珊那女人，前幾天才答應了別的男人的求婚我就來氣，我什么沒有？我哪里比不上鐘銘濤那個男的，五年了，她居然甩了我，三個月之內嫁給鐘銘濤。還給我講一堆莫名其妙的理由，她知道些什么？我心里很煩。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我更煩了。但我卻好像不經意的一直聽著。直到實在聽不下去男的一直叫女的放手，她卻不放手。

“人家都叫你放手了，你干嘛死皮賴臉不放。”我走下車，看見那個叫方寧的女人抱著男的的手臂，一直不放，我走過去。女人披散著頭發，哭花了妝，儼然的大花臉，卻還是振振有詞，“關你屁事，我樂意，礙著你了。”

“要吵回家吵，大馬路的，當是你家啊！”

“我樂意，你管我。”

也不知道到是怎么，如果我像她一樣去挽回林珊，她會不會就不會離開我了。很奇怪的想法，也不知道為什么會有。但我卻想有點想幫她，不知道是怎樣幫她，先擺脫這個僵局再說。

“他不要你，我要你，行吧，正好我前女友剛結婚，我也挺難過。都是被甩的人，別煩人家了。”我上前過去，直接把她拽過來，也許是酒精作祟，說完我就當著她即將成為前男友的男朋友的面，親了一下她的嘴，我完全沒想過，如果她長得丑。

也許是哭懵了，也許是被親懵了，反正她懵的時候，她前男友就直接跑了。她給了我一耳光，正去追，我不放她，從來沒人敢打我，這個賬必須算。

“這算怎么回事，他都劈腿了，你還想怎樣，有點原則好嗎？你還打我，你該打他啊。”

那個人跑遠了，她壓根沒聽我說話，直接坐在地上尖叫到失聲，然后放聲大哭。

“哭吧哭，哭他也不會回來。”我蹲在地上查看她，她卻直接抱著我哭。

那晚后來，我把她帶回我家。這是我第一次帶女人回家，因為林珊她很保守，我也不強迫她，沒想到最后她還是······

方寧倒是不客氣，直接借了浴室洗了澡，吹干頭發后，直接坐在我對面。洗干凈后，不僅不丑，反而很好看，看上去很安靜很單純，一雙很清澈的眼睛。

要不是之前見過她發瘋，和之后的很多次發瘋，我大概會被她的容顏欺騙。

“把你家地址告訴我，我明天讓我爸送東西過來。”她拿著手機，然后按照我給她的地址輸入，然后用孩子搗蛋的語氣發語音給她爸。“爸，我在我新男友家，記得明早的衣服。”

然后她主動和我搭話，“知道為什么我現在這么開心嗎？”

我其實看不出來她的開心。就好像一個需要父母關注的孩子，惡意搗蛋。

“因為我爸，從來不讓我在外面過夜，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找上門來，也許他很快就會來，用不著明早。我突然想看他憤怒的樣子，他一直不允許我和陸西凡在一起，我偏要氣他，或許對我沒有什么好處。但是我好想讓他們都知道，都知道我的難受。”

后來很多年我也知道她和林珊不一樣，林珊什么都不說，自己委屈，而方寧呢？一點點的事情只要在她的心里萌生，她就可以無限擴大，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太嬌氣了，會因為一點點你對她心情的不察覺開始鬧，也總是一個人想很多。

可是第二天并沒有如她所愿，她父親并沒有對她說什么，也沒有責罵，只是讓人送來了東西。我替她拿進去，她接過東西，房間門半開，她倚在門框上，她靜靜的問：“他什么都沒有說嗎？”

“嗯。”

“沒有什么要告誡我的話。”

我只是看著她，沒有回答，其實她剛剛一直在這臥室可以看見大門的地方注視著。很明顯，來人一句多話都沒有說。

“好了，我明白了，謝謝。”說完門一摔，關了。

我也下樓了，終于有時間好好想想我自己的事情了。林珊她結婚了，當初分手的時候也許想的是何必那么矯情，天涯何處無芳草，可漸漸的發現，這一切是那么的難受。我總是忍不住的去關心她的近況，她越幸福我越失落，但理智告訴我，我不該去打擾她的幸福······而她的結婚對象，是我的小舅舅······

那天的傍晚她才下樓，眼睛很紅，哭了很久的樣子。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發生了哪些事情，只知道她提議我們一起去喝酒。我就跟著這樣一個，不過剛認識一天的女人去喝酒了。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夜晚，她一天沒吃飯，喝到胃出血，然后緊緊拽著我的手，要我一直陪著她。

急救過后，她躺在病床上，我也在她的旁邊找了一張床躺，那晚她又一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其實我不是一個喜歡聽女人啰嗦的人，林珊的話也少，但是我也記不得幾句她說了什么。也許最清楚的就是大四畢業，她給我表白那天說的話。我對她早有印象，很獨立，很優秀，很漂亮的一個女孩。很適合我，所以我們在一起了，我會覺得她很乖巧，我們去約會，也很幸福，很舒服。我在我爸的公司上班，她也自己工作，她寧愿自己住在小出租屋里，也不會接受我的幫助。她很乖巧，也很小心謹慎，很老實本分。但我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

我聽著她講話，想到的確是另一個女人。方寧聊得最多的不過是她的家庭和前男友。父親是商人，母親是明星，父母一起打拼下了一份不小的家業，然后感情不和離婚了，那時候她才三歲，就開始跟著父親。母親要自由，就不再管她，甚至連經濟上的往來都沒有，因為他爸不缺錢。繼母很快就進門，生了一個妹妹，后來又生了一個弟弟，反正她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她總是想得到爸爸的關注，但父親關心他的工作和妹妹弟弟。什么不準在外留宿之類的教導，不過是她三年前，父親教導妹妹的，方馨雅才14歲就交了男友，父親關心的問了一些問題，然后教導她。

而方寧，剛開始只是賭氣，立馬上大學就答應了各方面條件都不錯的陸西凡的追求，然后告訴了她的父親，結果是不一樣的，只是表示了一下他知道了。陸西凡對她真的很好，她從來沒覺得有一個人對她那樣好，雖然她家里很有錢，但還是愿意和陸西凡一起廉價的約會。一起擠地鐵，他會在大冬天排隊給她買一杯熱奶茶，用它一個月的生活費給她買生日禮物，然后過得緊巴巴的。一起體會很多小情侶的苦，然后她也開始愛上他，有想和他過一輩子的念頭。但他們總是有很多爭吵，會慢慢受不了，終是不那么體面的分手。

三

記得那時，我很認真的和他講話，他也很認真的聽，然后他給我講了關于他和林珊的故事。

后來，我們達成了我們都很愛他們，而他們卻要甩了我們。

再后來，我們覺得自己簡直同病相憐，所以我住院我沒有告訴我爸，何必呢？他是真的不關心我啊，這也許是我成長的第一步。他為我向學校請了假，沒有人照顧我，他會讓人來給我送東西，出院那天我給他發了消息。

我們同病相憐，我們順理成章在一起了。第一天我就住進了他的房子。

很荒唐的開始，為了拯救失戀的我們自己，或許還可以達到氣到前任的目的。我們也有很荒唐的協議，一三五我可以按他的要求成為林珊，二四六他就做我的陸西凡，周末做自己，等哪天他不愛林珊，或者我不愛陸西凡了，我們就可以分開。

他開著豪車來接送我，然后遇到了陸西凡，然后就沒有然后了。我就想以各種方式氣他。很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沒有那么愛陸西凡，只是我想用一些行為來證明我是值得愛的，失去我是你們的損失。只是他一直告訴我他有多么愛林珊，他們一直讓我體會著他們曾經有多么相愛，我也開始暗示我自己，我也有一個曾經很相愛的人。

太著急了，三個星期，他就帶我回家過節。我就在餐桌上遇到了他的小舅媽，也是他的前任林珊，她很端莊，很漂亮，很安靜。然后我們就開始各種演戲般的秀。回去的時候，林珊還追出來，不失端莊的祝福我們，他在車里沒看她一眼，很禮貌的：“謝謝小舅媽。”我卻看到了林珊真實的快要落出來的淚。

他們家里知道林珊和他關系的只有他小舅舅，他父母不太關心他女朋友的事，因為他們遲早會讓他聯姻，這是他告訴我的。

“其實你的目的達到了，她真的很傷心。”

“是嗎？”

“你沒有看到而已，隱忍的眼淚是不會騙人的。”

他陷入了沉思，一雙眼里看不清什么。

很簡單的日常，我們還是做著各自的事情，然后約會。他也會關心我，其實我們還可以做很多，我學的是法律，他的專業不是法律，卻可以輔導我一些。他也會因為林珊的一些事情喝悶酒，我有時會陪他。

可是后來，就在畢業的那個暑假，我們太盡興了，不該發生的事還是發生了，還是會比較尷尬。

后來他直接讓我去他的公司工作。

“吃藥了嗎？”我做好入職手續，去告訴他。然后他突然問我，卻沒有看我，低頭看他的文件。

“吃什么藥？”她是覺得我有病，再給我講段子嗎？

“如果懷孕的話。”他還是語氣沒變，沒有接著說下去，我替他說了。

“就打掉吧。”說完，我瀟灑的走開，到底是年輕氣盛，而且孩子是愛情的結晶，我大概不配。

父親給我打電話了，問我男朋友的事情，我告訴他還早。其實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們之間沒有感情，根本走不到最后，不值得家長重視。其實這些父輩誰還不是老江湖，父親打聽到了莫容安，兩家是有生意上的往來的，莫家兩夫婦才知道，我爸爸是S市有名的富商，也算門當戶對了。其實他們覺得，門當戶對，還談了一年多，有不錯的感情基礎，是很理想的聯姻。

后來我們也開始商量婚姻的事情，其實最開始莫容安沒有什么態度，反正失去了林珊之后，和誰都一樣。我呢？肯定不會是一段幸福的婚姻，也聽說陸西凡結婚了，是個富家女。原來是因為沒錢嗎？其實我也很有錢，早知道是這樣······不說了。

后來，我們都覺得還早還早，一拖再拖，我也體會到了來自父親的關注，最多的一周，他能從S市一周飛三次到B市來看我們。雖然我清楚不是重視我，而是重視這段聯姻，但還是覺得很幸福。

如果我是想過的，如果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該多好。

好消息傳來，林珊懷孕了。壞消息傳來，他們在地下停車場被拍到接吻。事實上是莫容安強吻林珊，其實照片的角度，可以解釋為借位。后來也的確是這樣解釋，大家都在想辦法把這個事情壓下去，他的父母也知道了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但是不能告訴我爸爸，也不會讓他們知道其實我們是假的。

我和他父母商量，他卻在外面宿醉。

“我可以原諒容安，最好現在結婚。”

他的父母不可置信，然后我們商量好了解決辦法。我就出去找他，在他帶我常去的酒吧找到他，找保鏢把他抬回去，扔在床上不再管他。

后來我們去登記，這是我們認識的第二年，我23歲，他28歲。

婚禮很倉促，爸爸也哭得很傷心，我從未見過他這樣。有很多記者媒體，因為大明星大影后楊喬月女士也來了，他們來搶頭條。這個幾乎只在電視上看到的母親，我一直都有她的聯系方式，只是沒有跟她聯系過，沒想到前幾天請她來參加我的婚禮，她卻來了。這么多年，她的聯系方式居然沒有變。

那一天，我發現其實也會有很多人都很愛我。

婚后的生活很正常，日常上班，然后回家休息。我更矯情了，享受著無微不至的照顧與關心，他們生怕惹我不開心。的確我也從他那里得到了很多關心，但是他最愛的是他的工作，我可以理解，但我總會希望更多的關注，我也想不明白。

其實我想過一些問題，盡量避免懷孕，雖然有些方法對身體傷害大反正我也沒想過我會要孩子。像我媽那樣，生了不管嗎？我的確不想管。

但我這個人，向來不懼怕威脅，后來覺得自己不會懷也沒吃了。其實看到會逗林珊的孩子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是會在午夜夢回的時候說他和林珊那些我早就可以背下來的事情。

他開始穩重成熟，事業有成，我陪著他看到了這一切，但是每年他媽媽都會讓他帶我去旅游。其實只是我一個人的旅游，他總是關注著他的生意。放松心情也挺好的，婚禮過后那些人都回歸到了原來的軌跡，我還是那么孤獨，所以我會鬧他，但他也是耐著性子吧，任由我鬧，也會哄我，他對我脾氣還是很好的。

還是很空很空，值得懷念的居然是大學時期和陸西凡那幾年，這更讓我深信不疑我最愛的是陸西凡。

認識他的第五年，我懷疑他出軌了。

沒有什么可以描述我的心情，我問他他也不說。

鬧嗎？感覺這樣的事情鬧不動，是誰呢？什么時候呢？當然不能憑一根頭發就這樣下定論。

但我還是鬧開了。很平靜的開始。

“你在外面有人了？”

沒有任何解釋，他說他沒有，他說我想多了，但是我一次次的逼他，我就是覺得有非要問出個所以然。

“怎么？你真當你自己是我老婆了？”

“你這話。”有些事情，我想我成長了，但是，“這是原則問題。”

“還有什么原則，我們都可以結婚，我們是沒有感情的。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愛上別人。”

“說得真好聽，既然這樣，離婚吧。”

他像是被激怒了，從沙發上走到我面前。

“看著我的眼睛。”

我看著他，四目相對。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說這兩個字。永遠不要，明白嗎？”

我感覺得到他的生氣，但是我這個人，年輕嘛，天不怕，地不怕。就快要跳起來了。“你以為你是誰？我想離就離，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嘛？你不愛林珊了我們是要離婚的!”

他懶得與我爭執，其實我就是不明白我為什么要這樣，但感覺會好受一些，應該是的。但是我討厭無視，就像很久以前，陸西凡也是這樣敷衍我，我不明白，為什么他們喜歡冷暴力。

“你站住，你給我說清楚，莫容安……”

后來他將我橫抱起，將門一摔，扔在床上，是強行的。

最后我一個人在房間大哭，他整夜坐在客廳。他幾天沒回來，我也幾天沒上班。再次回來他就買了很多禮物哄我，各種奢侈品，我想我足夠懂事，我沒有鬧到爸媽那里去，現在我已經足夠懂事，卻很委屈。

對，我現在過著很體面的生活。當然我要體面一些。

我們結婚很久了，父母催我們要孩子，我們是不會有孩子的，我很明白，我不想要。生孩子多痛苦，我受不了。

很多事情發現一次，也許就有第二次，但我都想視而不見。很累很累，我好像經常為這個事情鬧他，他當時都沒有怎么理會我。等過幾天他再來給我說，他也累了，雖然他一次次的告訴我他沒有。但我怎么就是不能相信他呢？雖然說著我在相信他，不過，他只不過是陸西凡的替代品，我是林珊的替代品，我們是這樣的開始。

那天在辦公室，我看到他和女明星的酒店門事件，好累，我只想透透氣，去天臺透透氣，就這樣吧。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這個城市很大，我的心很空，腦子很滿，不知道在想什么。

從這里望下去，這里是20樓，掉下去的話會怎么樣呢？我在那里站了很久，我看到了那只貓，然后我小心翼翼的翻上欄桿。卻突然一個被抱下來，莫容安捏著我的肩膀，他比我高很多，我注視著他，我看他很著急，他第一次這么為我著急，他是真的很帥。其實如果我沒遇見陸西凡，他沒遇見林珊，我們先遇見，都還是那個最純粹的自己，是不是會有一段完美的婚姻？算了。

“方寧，你知道你在作什么嗎？就這樣放棄生命嗎？為了我，你值得嗎？陸西凡不是離婚了嗎？如果你想，大可以······”

我立即打斷他，他為什么說這些：“我，我沒有，我一定會死在你后頭，你放心！”

“那你剛剛？”

“算了，回去再說，總之，我只是出來透透氣！”然后我甩開他走了。

晚上吃完飯，我們坐在客廳里，很認真，很平靜。很久很久都沒有像這樣平靜過，首先是他先開口。

“其實方寧，剛開始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有很多事情都可以和你說。包括那些他們都不理解的，我對林珊的愛，真的，沒有那樣的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過。雖然你很嬌氣，你的脾氣也是真的很不好。我的脾氣也不好，還有······”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很溫柔，還笑著，我不忍心打斷，可是心真的很累，我已經很平靜了。我還是打斷了他······

“所以我們不配我知道，但我懷孕了。”我很直接。

他立馬看向我，很驚訝，這一刻我希望他是歡喜的，但在我所希望的歡喜之前，我害怕了，害怕是其他的，所以我打斷了，“打掉了。就在上周末，你不在的時候。”

我想親口告訴他啊，雖然沒有想好，但是也許他的開心歡喜可以讓孩子留下來。可是他沒有，他一周都沒有回來，沒有回來······

他的情緒很穩定，很平靜，但是他雙手握了又松：“要離開嗎？”

“嗯。”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我，但是我還是很平靜的回答了。

“離婚吧。”

“好。”我已經麻木了，沒有任何感覺了，我早就把我的淚水，在我瘋狂的那幾年，哭完了，以后要做不一樣的自己。他沒有挽留我，很快我搬出了這個住了這么多年的“家”。

認識他的第六年，我和他簽了離婚協議書，他給了我很多錢。

四

我辭職，我離開。我去旅游，我拒絕見任何熟人，我也忘記了陸西凡，我的心不空了，很累，里面承載不了關于莫容安的點點滴滴。在R國，沒有人知道，當我躺進產房，一個人生下女兒的時候該有多絕望。所以我產后抑郁了，沒想到，身為母親后，發生這些，我想到的人是我的母親。那個愛自由的楊喬月女士，連夜趕往R國，一直陪著我，沒有告訴任何人，很多事情其實另有隱情。

我發現我真的是有病，我開始不理解那樣瘋狂的我自己……深深得懷疑自己。

我堅持要她姓莫，叫莫亦然，我也想不明白，就當是一個念想，以后我要怎么跟她解釋，以后再說。離婚肯定不是賭氣，是他不要我了，我能怎么辦。

后來，我們回S市定居，一切都瞞得很好，楊喬月女士的保密工作還是做得很好的。我也開了律師事務所，我不再那樣容易瘋狂，那樣是不會成為一個好律師的，我要足夠理智。

很多念想慢慢也就斷了，他從未關心過我。然然很貼心，我終于找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生活不就是這樣嗎？

只是這次出差我又遇見了他。也許，不該就這樣結局，飛機抵達了。

他走在前面，很快，我追了上去。

第十一年。我們再相遇。

我告訴他：“等等，可以占用你三分鐘的時間嗎？”

他沒有回應。

“那一分鐘。”

“一分鐘也不行嗎？”他當真很絕情，我，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還有半分鐘。”

“女兒很可愛，她叫莫亦然，回去可以看看她嗎？”

他看了看我。“說完了嗎？”

“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