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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對不起,錯過了你的青春
當(dāng)有一天走出青春的迷茫,在夕陽下回首,身后那些歪歪斜斜、磕磕絆絆的步履,便構(gòu)成了生命年輪中極其珍貴的一筆,每次回想起來都充滿無限回憶與心碎……
取一張紙,用一支筆,一管墨,在此,我會讓一個即將隨歲月流逝的故事重新演繹……
2017年3月13日,請允許我用并不華麗的語言去描繪一個并不完美的故事。
2003年,在那個剛剛懵懂了愛情的年紀(jì),他,一個16歲的陽光少年,成了眾多女孩心目中的男神,每逢體育課,操場上便會圍滿了女生,可以說她們瘋狂到了一定程度,為了看他的一場籃球賽,哪怕逃課也在所不惜。遞毛巾送水已是常見,表白之人更是不在少數(shù),無論他多少次的拒絕,卻仍然有許多人“前仆后繼”。同時,作為校園中的“風(fēng)云人物”他更是不遺余力,打架、逃課、泡吧……每次升旗被批評的人群中總有他的身影。而他呢?卻總是一臉痞樣望著天空,雙手插在褲兜里,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
那年,她15歲,學(xué)習(xí)超群,品德優(yōu)良,是老師眼中的好同學(xué),同學(xué)中的好班長,她舉止端莊,安靜的像一朵百合,她的笑容很單純,即使一身素衣也無法掩去她的美麗,就像是傳說中別人家的孩子。
然而誰也不知道老班為什么會把他倆安排在一桌,或許是認(rèn)為只有她不會被他帶壞吧……
她正在安靜的做題,陽光透過玻璃撒在她因緊張復(fù)習(xí)而有些麻木的臉上,為她麻木的臉頰平添了一抹生機。隨著上課的鈴聲打響,他一陣風(fēng)似的跑進(jìn)教室,一把搶走了她手中的筆,開始在紙上畫著什么——大概繪畫是他唯一的擅長吧。
“狄燚,筆還我。”她的思路被突然打斷心里很不爽,但無奈她天生體弱,想喊又無能為力。他無聊的白了她一眼:“你那么多筆又不差這一支。”“還給我!”她伸手去搶,他卻把筆藏到了身后:“林雨諾,別那么小氣啦。”在班上,所有人都叫她班長,唯有他直呼她的大名。“哼!混蛋。”她輕聲嘟囔了一句,又從筆袋里拿出一支筆,繼續(xù)做題。他用余光看著她略微嘟起的小嘴,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陽光照常灑在她臉上,可麻木卻在剛才的插曲中煙消云散。
她今天心情很好,走進(jìn)教室,發(fā)現(xiàn)那些“活躍分子”正在扔紙飛機,雖然這在校規(guī)的違紀(jì)范圍內(nèi),但她并未打算加以干涉——學(xué)生就是這樣,管的越多在他們心中就越?jīng)]有威懾力。
她穿過人群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卻看到他正坐在課桌上撕一個手抄本,她定睛一看,那不正是自己的筆記本嗎?自己辛苦抄寫許久的筆記竟被一群人折紙,她怎能不怒!“狄燚,你混蛋!”她委屈的罵了一句,然后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筆記本,趴在桌子上哭了——也許對于學(xué)霸來說筆記本就是如此重要的吧。
“張云海,你給老子滾出來!”她正在組織晨讀,所有老師都還沒來,此時校內(nèi)幾個混混正堵在初三八班的門口罵道。
教室的角落坐著一個男生,聽到外面的叫罵聲而臉色通紅,將臉深深的埋到了胳膊底下,一聲不響。她三兩步走到門口,外面有七八個學(xué)校的“名人”,手里正拿著棍子和桌腿。
“你們幾個是幾班的?不許在我們班門口鬧事!”“喲~這不是林班長嘛,怎么,你想幫那個小子出頭?”打頭的那個小子怪聲怪氣的哼了一聲“你去把張云海那小子叫來,我保證不打擾到林班長,否則,嘿嘿……”他晃了晃手里的桌腿,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此時八班的門口已經(jīng)堆滿了看熱鬧的同學(xué),“快回去!”她用力推了推八班看熱鬧的同學(xué)氣呼呼的說:“你們快離開,不然等老師來了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后來聲音越吵越大,驚動了學(xué)校的保安,這才結(jié)束了這場戰(zhàn)爭,結(jié)果,那群混混回家反省,而他則住院兩個月。
他住院,她去看他,一進(jìn)門便看到他倚在病床上看球賽,一邊看還不時冒出幾句“漂亮!”她看著他有些滑稽的樣子不由笑出了聲,這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稀客啊,林雨諾同學(xué)。”他擺出一臉欠扁的表情打趣道。她淡淡一笑:“怎么沒把你這張臉打破相?”“切”他撇了撇嘴:“哥可是靠臉吃飯的”說完兩人對視了一秒,不約而同的放肆大笑起來,那一瞬間,她突然發(fā)現(xiàn)面前這個男孩也不是那么惹人討厭,甚至……有些討人喜歡。
“來!吃個蘋果”他隨手從果盤中抓個蘋果扔給她,她接住蘋果說道:“我是來給你補課的,把電視關(guān)掉。”“切~掃興”狄燚撇了撇嘴,很不情愿的關(guān)掉電視。
臨走的時候她問他:“你當(dāng)時為什么沖上去?張云海和你還沒有那么鐵吧”他咬了一口蘋果含糊不清道:“我不上你就挨打了”她繼續(xù)問道:“所以呢?我們……關(guān)系很好嗎?”他突然不說話了,眼睛溜溜的轉(zhuǎn)了兩圈:“你真想知道?”她點了點頭。他笑了,但突然又變得非常嚴(yán)肅,并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是啊,也許你覺得我們的關(guān)系沒有那么好,不過……我就是想讓所有人知道,你,林雨諾,只有我可以欺負(fù),別人,門都沒有!”聽到這里她臉上早就紅了一片,她羞澀的罵道:“狄燚,你……”“我知道,我知道”他笑著打斷了她:“我是混蛋對吧,哈哈哈哈……”她看著仰天大笑的他低頭跑出了醫(yī)院……
“今天我們的升旗大會就講到這里……”今天是他出院的第二天,因為這兩個月他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所以今天被批評的人群中沒有他的身影,當(dāng)校長在臺上說完了最后一句話時,一個我呻吟卻叫停了所有即將離開之人的腳步“等等!”沒錯,這是他的聲音。
“他要干什么?”她心想“這家伙是不是不被批評覺得心里不舒服!”想到這里,她干脆停下腳步看向了走向主席臺的他。
他翻身一躍,跳上主席臺,那張帥氣的臉立刻搏到了無數(shù)的目光,有些人甚至還喊出來。
他一把搶過還在發(fā)愣的校長手中的擴音器。大聲的說:“從今天起那些追求我的女生就放棄吧,因為我把自己賣了,一個名叫林雨諾的女生用一個微笑買下了我的一生,她心眼很小,不允許我再與別的女生聯(lián)系,所以那些送我禮物的妹子們還是把禮物送給那些追求你們的男生吧!”
聽到這里,隊伍中的她也愣了——剛才還抱著看人的心態(tài),現(xiàn)在怎么成了被看熱鬧?她從沒感覺自己的臉這么燙過,好像自己在這一刻成了眾人的焦點。她紅著臉沖出人群逃回班,一邊跑一邊心里大罵到“狄燚,你混蛋!你這個瘋子!”可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在罵他的同時,自己嘴角早已揚起了一抹甜蜜的弧度,而他呢?結(jié)果當(dāng)然是被校長擰著耳朵踢下了講臺。
在他身旁就不會孤單,這是她對他的評價。初三的生活十分緊張,但有他的陪伴下卻輕松很多,別人都說他倆在一起很甜蜜,可惜她還沒來得及細(xì)細(xì)體會,它便悄然溜走了。
2004年6月21日,中考來的那么準(zhǔn)時,他們沒有向?qū)Ψ降绖e,甚至沒有說話,因為他們清楚,一但張口眼淚便會無法控制一般的滴下,難以收場。
2004年9月1日,那年她中考失利,進(jìn)了一所并不理想的高中,今天是報道的日子,在班上記完名后,不禁有些茫然,走在那條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上,偶然有幾片落葉落在她肩上,她卻全然不知。在北方,九月的風(fēng)中還帶著夏日的最后一抹余溫,可吹在她身上卻感覺冷冷的,帶著一抹說不出的苦澀,像是肩上的落葉落入了心底――滿是凄涼。
前面有一小堆人群,大多是女生,她瞇眼一撇,可就是這不經(jīng)意的一撇卻讓她目光無法離開,定睛一看,像是心底的凄涼找到了宣泄口,眼淚竟打濕了眼框:“狄燚,你混蛋!”這也許是她平生最大的聲音,她沖進(jìn)人群,一拳打在那張熟悉的臉上,他一個踉蹌后退兩步,剛想罵問是誰,卻又被一個大大的熊抱打斷,她趴在他胸口,貪婪的吸食著這熟悉的氣味,滾燙的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到他的胸口,他伸手輕輕撫上她的長發(fā),眼角也泛起了些許淚花。
從那以后,但凡他聽到她喊:“狄燚,你混蛋”他便會條件反射般的護住臉,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不能打壞他吃飯的碗。
那年,她中考失利,進(jìn)了一所不理想的高中,那年,他父親有權(quán)有勢,送他進(jìn)了同一所學(xué)校,也許是上天注定,也許是故事需要更好的下文吧,九月的風(fēng)悄悄吹過,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吹在心頭,卻滿是幸福。
那以后,每天總會有一個人騎著自己的坐騎出現(xiàn)在她的教學(xué)樓下等待她放學(xué),她也總是一臉幸福的坐在自行車車座上,路上他總是將一些一天中發(fā)生的瑣事逗她開心,她也總是安靜的聽他嘟囔,也許是喜歡看他嘟囔的模樣吧。
放學(xué)后,他總是喜歡和她去小吃街,對于這一點她卻一直不理解,一個家纏萬貫的貴公子怎么會喜歡這種非常大眾的地方呢?后來她終于開口問他為什么喜歡這里,他一臉傻笑的說:“我喜歡這里的熱鬧和這里的味道”她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后那倆個人都笑了。他總是在這里吃點什么,似乎他和每一個老板都很熟。他有時也會要酒,但她從未見他醉過,等一番酒足飯飽之后才會拉著滿臉油漬的她離開。
“我可以和你商量件事嗎?”她輕輕擦去嘴角油漬問道。“嗯,什么事?”他平靜的回答。“你……你可以好好學(xué)習(xí)嗎?”她聲音小的可憐,但還是被他盡收于耳,他頓了頓:“為什么?”“因為……因為……我不想再和你分開,那種感覺……心好痛。”她用極小的聲音說完了這句話,把已經(jīng)通紅的臉埋得更深了。
他沉默了,突然收起了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她看著他臉上嚴(yán)肅的神情,猶記得上一次看見這樣的他還是在病房里,“好!我答應(yīng)你。”半晌,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微笑著說……
那天往后,他的身影便很少出現(xiàn)在打群架的人群里,批判大會上也少有他的光顧,“光榮”榜的名字換了一批又一批卻不再有他……現(xiàn)在更多的是題海中滿臉緊張的他,從那以后,他帥氣的臉上,似乎又多了一分執(zhí)著。
高三,但凡經(jīng)歷過的人就明白這兩個字的可怕,每天三小時的睡眠是最奢侈的事,好在有他,在她最累的時候會遞上一杯溫?zé)岬目Х龋谒罾У臅r候會給她揉揉肩膀。
高考的前一天是要放松的,上午八點,校長講話的最后一句回蕩在禮堂:“下一秒,你們就不再是這所學(xué)校的學(xué)生,你們在這所名叫學(xué)校的監(jiān)獄里刑滿釋放了。”
八點半,學(xué)校為高三準(zhǔn)備的結(jié)業(yè)演出開始,節(jié)目一個接著一個,終于在一段朗誦后報幕員叫到了他倆的名字:“下面,有請全校公認(rèn)的校草狄燚和我們的大學(xué)霸林雨諾給我們帶來一首林俊杰的《小酒窩》”
“小酒窩長睫毛,迷人的無可救藥,我放慢了步調(diào),感覺像是喝醉了,終于找到,心有靈犀的美好,一輩子暖暖的好,我永遠(yuǎn)愛你到老”唱到最后,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了一眼,可這一眼卻把她看癡了。原來時光已經(jīng)匆匆走過了六個春秋,而唯一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卻是眼前這眼中只有溫柔的男孩。那一刻在她的心瞬間融化了,她從沒感覺到面前這個男生如此迷人——直到上一秒……隨著結(jié)尾的音樂漸漸消失,他突然沖著話筒大吼一聲:“林雨諾!我喜歡你!”他響亮的聲音回蕩在諾大的禮堂,整個禮堂安靜的甚至可以聽見呼吸聲,接著年級主任的怒罵首先響起:“兔崽子!你放肆!”“李先生,你剛才沒聽見校長說的話嗎?我們畢業(yè)了!您現(xiàn)在對我來說只是個頑固的老頭!”他這副欠扁的表情堪稱一絕。“保安!”年級主任氣的鼻子都歪了,他大喊一聲:“把這兔崽子趕出去!”
六七個保安從后門魚貫而入,他拉著她的手向另一邊跑去“狄燚,你個瘋子,你混蛋……”雖然他心里已經(jīng)不止一次的咆哮,可腳步卻未曾停留,那是身為好學(xué)生的她第一次犯如此大的錯誤。
眼看保安快要抓住他的時候,他回頭大喊一聲:“兄弟們,幫我一把!”話音剛落,禮堂瞬間炸鍋,一千兩百多人組成里的人流把保安和年級主任死死地攔住,卻為他倆讓開了一條小路,她被他拉著手,臉上是一種甜蜜的表情,不知是誰拿出相機,將這一瞬間刻為了永恒。那一天,她穿著天藍(lán)色的連衣裙,被那只溫暖的手牽著,呆萌的在千人的洪流里逃跑,跑出了學(xué)校。后來,他帶著她去了很多地方,玩到很晚才回家。
考前一晚,對于一個即將面臨高考的學(xué)子來說是那么的漫長,待一切都進(jìn)入夢鄉(xiāng)之后,一場不該到來的危機卻在黑夜中發(fā)生了……
電路短路引起了一場火災(zāi),大火迅速蔓延,她父親原本是有時間逃出的,可是為了救她卻葬身火海,而她雖幸存,卻全身大面積燒傷,只有她的母親因夜班而躲過一劫。
她開始是昏迷,每天的生存全依靠那一瓶瓶不知名的藥液,高考當(dāng)天,他得知她住院的消息,逃考一科去醫(yī)院看她,當(dāng)他看到昏迷不醒的她時,無聲之中,淚如雨下……他在床頭放了一張照片,照片正是他拉著她的手逃離禮堂時的那張,在大學(xué)等你,不見不散。
昏迷了十七天,醒來后,劇烈的疼痛襲卷著每一寸皮膚,她昏迷的幾天里,他每天都來看她,醫(yī)生說她能活下來幾乎是個奇跡。但只有她知道,在自己昏迷的十七天里,她一直做同一個夢,而夢中卻滿是他的影子。
她醒來后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叔叔,母親告訴她:“這個叔叔得了癌癥,在化療的打擊下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當(dāng)醫(yī)生給他講了你的故事之后深受鼓勵,竟奇跡般地挺下來了,是那個叔叔主動出資救助你的!”她微微點了點頭,雖然沒去追問,但她卻深知事情沒那么簡單。醫(yī)生告訴她,她雖然蘇醒但還未脫離危險期,還需要到國外進(jìn)行皮膚移植。
臨走前,他來送她“親愛的,在國外你要好好接受治療,不要挑食,不要耍脾氣,在那邊你……你要……”話到最后,他竟像個孩子般的哭了出來,任眼淚在他帥氣的臉上肆意流淌,他強忍哽咽,擦了擦眼繼續(xù)說:“一年之后,我希望你叫我一聲混蛋,再打我一拳,然后抱住我,失聲痛哭……”
他目送著飛機消失在天際,轉(zhuǎn)身擦干淚水,告訴自己一年后再見!
也許是注定,也許是命運弄人,可這一別便是八年。
她身體的多半皮膚已不是天然,面容也隨著幾次整容而大幅度改變,若拿出以前的照片,怕是打死也認(rèn)不出吧。
她坐在鏡子前,看著這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心中百感交集,八年的時光足以改變很多東西,資助治療和讀書的叔叔也變成了她的父親,她母親和父親都愿意她留在國外生活,可她卻執(zhí)意要回國,至于原因——她心里還有一個放不下的男孩。
坐在回國的飛機上,她不止一次幻想這與他再見面時的場面,現(xiàn)在的他還是那么受女孩子歡迎嗎?還有那張帥氣陽光的臉嗎?她輕輕地?fù)崦四昵暗呐f照片,在期待中墜入夢鄉(xiāng)。
來機場接機的是她的“父親”,她一下飛機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父親——他太過顯眼,一身黑色西裝,梳著可以照人的背頭,旁邊還有兩位戴著墨鏡的大漢,頗有一番老總的味道。
她在他身前站定,咬了咬嘴唇,生硬的叫了一聲“爸……”他示意保鏢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拉著她進(jìn)入了那輛價值不菲的轎車。
一路上,她看著對自己噓寒問暖的父親,不知為何竟有些厭惡,大概是厭惡他身上那種珠光寶氣吧。
平靜的時光就這樣悄然流逝,轉(zhuǎn)眼已過半月,某天晚上,她的母親對她說:“明天你爸爸要參加一個好朋友兒子的婚禮,他想帶你一起去,可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要不……”“媽,沒事,正好在家也挺悶的,出去走走也好,畢竟以后也要適應(yīng)。”她雖然承認(rèn)了“父親”這一地位,可對于這兩個字卻很少說出口:“那你早點睡吧,媽走了”
“今天婚禮的主角是狄浩晨那小子”她的父親說:“那小子真是塊好料,出身富貴卻沒有架子,狄天龍那老家伙的家產(chǎn)可有人繼承咯~”一路閑談過后,車子停在了一棟輝煌的大殿前,她隨父親走入大廳,剛一進(jìn)門一位英俊的中年男子就迎了上來“老韓,你可算來了,哦?這是……”“哈!老狄啊,這是我女兒……”“我叫林……”她想說話,卻被父親用響亮的聲音打斷“韓雨諾。”她茫然的看著說出這個名字的父親,一切不甘都化作苦澀,只好無力地笑了笑。
“浩晨!”那個男人沖著屋內(nèi)喊了一句“出來見見你韓叔!”話音剛落,一個帥氣的青年便走路過來,當(dāng)她看到他的那一秒,仿佛一個懼怕太陽的吸血鬼突然被推到了太陽底下,還未來得及慘叫就被陽光刺成一片虛無,只余下那還未來得及消散的心跳聲。那一刻她心里無數(shù)個幻想都重疊到了一起,八年來盡管他的相貌也發(fā)生了許多變化,可她還是一眼將他認(rèn)了出來,這不是相貌上的相認(rèn),而是兩顆互相吸引的心的共鳴,連頻率都那么熟悉。此時她多么想過去給他一拳,然后抱住他,可是……他叫狄浩晨……今天他是婚禮的主角
“韓叔,您是越活越年輕了啊!”此時的他褪去了少年時的玩世不恭,眉宇之間多了幾分職場中養(yǎng)成的氣勢,可那帥氣和陽光卻未曾改變:“這位美女是……”
“狄燚……”她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
“什么?”
“哦……沒……沒事。”她習(xí)慣性的笑笑,掩去了臉上的悲傷,心中卻是五味雜陳。
身為狄家長子,他的婚禮可是華麗的要命,金碧輝煌的大堂,價值不菲的禮品,以及……那嬌美的新娘,嬌美的另她有些厭惡。婚禮進(jìn)行的十分順利,每個人都很看好這對新人,可卻沒人注意到她一個人躲在角落里,流著淚失聲說著“我愿意……”
晚宴,“老韓,今天中午外客太多沒脫開身陪你,你今天晚上別走,咋倆一醉方休”
今天她非常累,看著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娶了別人,心里像是沒了希望,空的有些可怕。她推掉了父親的晚宴邀請,把自己鎖在屋內(nèi)看著天花板,任憑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咚咚咚”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把她的思維從空白拉入了現(xiàn)實。
她迅速擦掉眼淚打開門:“狄浩晨?”她有些驚訝:“你怎么在這?現(xiàn)在不應(yīng)該是在外面敬酒嗎?”
“切~一堆老頭有什么可敬的?”他撇了撇嘴,還是那種欠扁的語氣:“更何況這里有一位美女,美女,能否賞個臉,與狄某共進(jìn)晚餐?”
“你今天可是剛?cè)⒘死掀牛瑤е鴦e的姑娘出去吃飯真的好嗎?”她笑著問他
“呵……”他冷笑了一聲,“什么屁婚禮,全都是為了公司的利益,我與那女人見了不過三面就成了什么可笑的夫妻……”
“那你為什么選我與你一起共進(jìn)晚餐?”
“因為……”聽了這個問題他頓了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好像和你很熟,你……好像我的一個朋友。
“哦?”
“她叫林雨諾,是我的……”他眼神露出一絲惆悵“一個朋友……”
“那好,帥哥請稍等,容我換身衣服”
“換什么換,穿什么都一樣,走,上車,帶你兜風(fēng)去!”
她看著他帥氣的側(cè)臉和那句熟悉的“上車”突然之間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他騎著他的自行車,一臉痞樣的逗她玩。
“去哪吃飯?”他載著她轉(zhuǎn)了半個多小時,等到路邊的霓虹燈亮起才覺得有些饑餓。
“去城西的小吃街吧,那里的小吃很好”她想了一會說。
“你也喜歡那里?我還以為像我們這些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人中只有我喜歡呢!”
“不是……我的一個朋友喜歡那里,一來二去也習(xí)慣了。”
小吃街,這里是這座城市晚上最熱鬧的地方,各種叫賣聲和各類小吃的香氣混合一起是最獨特的標(biāo)志。這里的商家換了一位又一位,可小吃的種類卻從未減少,好像是每個商家都商量好了一般――哪種小吃走了,下一個來的就一定會補上。
“爽!”他大口灌了一杯啤酒,笑著感嘆道:“要不是我爹管我管的緊,我每天都來!要我說還是這熱鬧的地方好。對了,你喜歡什么?”
“我?我喜歡風(fēng)箏……”
兩個人邊吃邊天南地北的聊著,誰也沒問誰的過去……好像約好了一般。許久,他有些醉了,她微微開口:“能和我說說你以前的事嗎?我猜像你這樣從容又不羈的人一定有個有趣的故事。”
他愣了愣,好像想起了什么,但隨即又恢復(fù)了那種不羈的假笑:“我有什么好說的,小時候仗著家里有錢便玩世不恭,從小到大一直是人們口中的問題少年,長大以后……”
“我是說你可以說說你上學(xué)的時候的故事嗎?比如……那個叫林雨諾的朋友”她再次開口打斷了他的假笑和毫無營養(yǎng)的話。
“沒什么好說的……”他還想岔開話題,卻被他打斷了:“她一定是個不錯的女孩吧,能和我說說嗎,我可以看出你很在乎她。”
看著她真誠的眼神,他沉默了,在這個女孩身上有一種他人無法比擬的熟悉感,在這份熟悉下,他動容了。許久,他嘆了口氣,眼中蒙上了一層失落:“這個故事還要從很久很久以前說起,那時候我16歲,她才15歲,我是學(xué)校中出了名的痞子,而她卻是出了名的好學(xué)生……”他淡淡的說著,像是在說別人的往事,可眼角幾滴淚卻在訴說著故事的真實,他偶爾會停頓一下喝口酒,她卻清楚的看到他借著喝酒的樣子偷偷抹去了眼眶中的淚,“我拉著她從禮堂中向外跑,所有的同學(xué)一擁而上,幫我攔住了教導(dǎo)主任,那時候她呆萌的表情……哈哈……”
他醉了,這是他第一次喝醉,雖然醉了,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眼淚在他的臉上肆意流淌,酒水還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如果……如果她現(xiàn)在回來你還會和她在一起嗎”她輕聲地問
“唉~”他嘆了口氣:“職場上的水太深,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他并未做正面回答。但答案卻不言而喻。
那天是九月一日,那天的晚風(fēng)卻讓她憶起了多年前的一個九月一日,那個入學(xué)的九月一日,風(fēng),吹動了心弦,終成苦澀。
“呃!”他甩了甩因酒精作用還有些發(fā)疼的腦袋,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自己的床上,手中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這是……”照片的正面是一個男孩拉一個女孩的手飛奔出禮堂,而背面卻有兩行工整的字跡第一行方正的楷體是“林雨諾,我在大學(xué)等你,不見不散。”第二行是工整的行楷“謝謝你還記得我,但是對不起,借過了你的青春”看到這里,他剛剛還有些混沌的腦袋猛然清醒,他飛奔出門,在門口撞見了他的父親:“爸,昨天韓叔的閨女是他親生的嗎?”他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好像不是……聽說那丫頭是你韓叔妻子帶來的女兒,八年前被火燒傷,一直在美國療養(yǎng),半個月前才回來的……你問這個干什么?”狄天龍想了想說。
“她原名叫什么?”他幾乎在吼。
“她好像是叫林雨諾吧……不過老韓一直想把女兒安定在美國,以前女兒是一直不同意的,但是昨天又同意了,說今天上午八點的飛機”他看了一眼表,七點五十分,他連道別的話都沒有向父親說一句,一路把油門踩到底,火速趕往機場。
七點五十五分,她緩緩的走向檢票口,他奮力的沖入大堂的門。“林雨諾!林雨諾!林雨諾!”在人流之中他無助的高喊著,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
她其實聽到了,可她不敢開口,她怕她一開口就沒有勇氣再選擇離開,飛機緩緩消失在天際,像是八年前,只不過如今卻沒了歸來的希望,他的眼睛紅紅的,突然沖著飛機消失的方向大喊:“林雨諾!我是狄燚……我混蛋啊!”
飛機還是走了,毫不留情的走了。后來他用盡所有的辦法尋找她,可無論是信件還是短信無一不是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她離開的時候那天是2014年9月2日,從那天后他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傷心的往事,甚至這個名叫林雨諾的女孩……直到后來……
一年后,他專心事業(yè),用完美的姿態(tài)成為狄家最年輕的家主。
又一年,初中聚會,他換了一身街頭混混般的衣服來到初中教室,那天所有的同學(xué)都來了,唯有他旁邊的座位是空的,當(dāng)班主任用她那因蒼老而有些沙啞的聲音喊了一句上課的時候,卻再沒有人輕快的喊一聲起立。
那天他邀請了他初中最好的朋友去喝酒,而那個朋友正好是我的師傅。
巧的是當(dāng)時我也在場,在喝酒之前我為他倆合了一張影,那一晚,我看到一向很有分寸的師傅醉的一塌糊涂,在酒精的麻痹下,兩人開始談天說地,后來我?guī)煾堤崞鹆艘粋€叫林雨諾的女孩,他起初不愿說,可后來還是松了口,他完整的講述了他與她的所有故事,而我也在一旁傾聽了下來。
又一年,我在偶然之間翻出了那張他與我?guī)煾档暮嫌埃铱粗菑垘洑獾哪槪唤麘浧鹆四莻€唯美的故事。
我取出一張紙,一支筆,一管墨,在紙上,用我不太成熟的語言演繹了一個不太完美的故事。
——幻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