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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叫廣瀨久幸 可我一點都不幸運
東京,江戶川區。
老舊的住宅區里。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到廣瀨久幸的頭發上時,一個枕頭正好砸了下來,他躲閃不及,正中高挺的鼻梁。
“媽,你又在搞什么?”廣瀨久幸揉了揉吃痛的鼻梁,睜開眼睛看著媽媽。
觸及到陽光的瞳孔,在一瞬間,由黑色變成酒紅色。
廣瀨安和子嘴里叼著煙,耷拉著腿,一臉嫌棄的站在榻榻米旁邊,用鼻孔看著廣瀨久幸,沒好氣道:“我肚子餓了,趕緊起來給我弄吃得,我吃完還要出去打牌,友和家三缺一。”
“知道了。”
廣瀨久幸對媽媽的這種行為習以為常,答應了一句,就站起身走向廚房。
安和子緊隨其后,見廣瀨久幸走得慢,還不忘在他屁股上補一腳,“走快點,走個路慢吞吞的,跟沒吃飯似的。”
的確沒吃飯。
廣瀨久幸在心里埋怨,腳步也加快了不少,很快就穿過堆滿雜貨的走道,走到更加擁擠,僅容得下一個人轉身的廚房。
“快點,我在房間等你!”安和子體型偏胖,再加上廚房狹小,根本沒她位置,她只站在廚房門口囑咐一句,就轉身走了。
“知道了。”
廣瀨久幸一如既往的,用頹廢且有氣無力的聲音回答。
回答完,廣瀨久幸瞟了一眼掛在墻漆斑駁,隨時都有倒塌危險的墻面上的掛歷。
時間顯示,2005年10月。
廣瀨久幸深深地嘆了口氣,終究改變不了頹廢命運啊。
一個月前。
還沒有成為廣瀨久幸的柳城還是華夏國一個小小的雙失青年。
每天過著有上頓沒下頓,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整日埋頭在電腦前苦干,不停碼字,企圖碼出一條正道來。
可他即使碼字,也比別人慘。
別人是簽了約,獲得撲街資格,而他連撲街的資格都沒有。
再加上房租到期,寬帶到期,就連手里的泡面都到期,接受不了多重打擊的柳房兵,終于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爬上十七樓,張開雙臂。
企圖以一種絕望的姿態來獲得生命里另外一種自由。
結束的自由。
可是用絕望換來的卻還是絕望。
當他睜開眼,卻發現到了另外一個平行世界的東京。
這里的他叫廣瀨久幸,28歲,是新城區一所私立高中的體育老師。
這個身份看上去不錯,竟然是老師,一聽就讓人有種肅然起敬的感覺。
這讓初來乍到的他當時還小小的竊喜一番,自己不僅沒死,還擁有正當職業,終于可以不用過過去頹廢的生活了。
結果。
他過得更加難堪了。
雖然有工作,但是工資卡在媽媽那里,只要一發工資,媽媽準點去銀行,將錢轉走,留給他的,就只剩下每月吃泡面的錢。
就連去學校上課的路費都沒有給他留,每天他必須提早一個小時起床,跑步去學校上課,否則就會遲到。
有一次,他跟媽媽開口,希望能變得稍微有錢點,至少能再泡面里加個火腿腸或者雞蛋什么的。
結果媽媽白眼一番,直接一腳蹬了過來,讓他疼得眼淚狂飆。
從此絕口不提加錢的事。
在家里被媽媽欺負,在學校,廣瀨久幸也沒少被學生欺負。
他任職的是私立高中,一切以金錢為重,在那里,誰的錢多,誰說話才有分量。
再加上廣瀨久幸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也這就十七八歲,表情又是一副頹廢且老實巴交的樣子,任誰看到了都想欺負一把。
所以每次輪到他上課,必定人仰馬翻,葷段子橫行,眾人比課間休息還散漫。
弄得他好不容易決定做一個為人師表,教書育人的好老師心立刻稀碎。
同學被欺負,還能打報告給老師。
要是老師被欺負了呢?
只能選擇告校長。
可校長卻只是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狐貍般的微笑,道:“這是同學們喜歡你,才和你開玩笑呢。”
這玩笑給你要不要!
家庭,工作,雙雙不得意。
廣瀨久幸不知不覺又陷入了當年讓他絕望的惡性循環。
于是,頹廢的他,再一次鼓足勇氣,走向住宅區的樓頂,張開雙臂,企圖又一次以這種壯烈的姿態結束自己。
結果。
快要落地的一瞬間,他竟然很穩當的站住腳跟了。
廣瀨久幸立刻回頭,數了一遍住宅區的樓層,雖然不高,只有五層,但也不至于這么穩當吧?就算不死,也應該摔個胳膊斷了腿才是。
廣瀨久幸不死心,繼續爬上樓頂,執行二次跳樓。
這一次,他決心更重,手臂都沒有張開,直接大頭朝下,跳了下去。
結果。
顯而易見。
他又一次,穩當站立住了。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根據廣瀨久幸前世寫小說的經驗,他立刻對著空氣喊了一句,“系統?”
傍晚的晚霞,映紅了半邊天空,也給舊宅區的樓頂蒙上一層淡淡的紅暈。
廣瀨久幸站在舊宅區的陰影中,背后是一片黑暗,耳邊除了呼嘯而過的風,周圍好像并沒有東西回應他。
他尷尬的抽搐了一下面部肌肉,低頭,開始努力回想原主記憶,試圖從別的方面為自己找出穿越的金手指。
可原主的記憶,好像丟失了一部分似的,零零散散,一點都不齊全。
廣瀨久幸除了知道自己的名字,身份,家庭成員和認識的人外,其余記憶都沒有。
這不禁又讓他剛剛燃燒起來的心,又再次陷入絕望里面去了。
果然,廢材的我,連穿越都不配擁有金手指。
嘆了口氣,廣瀨久幸把做好的早餐端進安和子的房間。
廣瀨家很小,沒有餐廳,每次吃飯都在各自的房間里吃。
安和子坐在榻榻米上,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新出的電視劇看,嘴巴里已經換過一根新的煙叼上。
雖然背對著廣瀨久幸,但安和子還是習慣性的埋怨道:“磨磨蹭蹭,耽誤我打牌的時間。”
廣瀨久幸這一個月以來,早就練就了罵不還口的忍耐力,把雞蛋蓋飯和清湯在桌上放好,對著安和子笑了笑,道:“媽,您可以吃了。對了,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九點以后才能回來。”
安和子伸手端過雞蛋蓋飯,用勺子搗碎雞蛋跟飯一起攪拌,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冷漠的吩咐道:“回來記得洗碗。”
“是。”
廣瀨久幸如釋重負,立馬走出安和子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換了一身干凈清爽的衣服,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