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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老祖宗詐尸了?
冷雨傾盆的夜,把本就肅殺的深秋襯得更加不近人情。
一道閃電劃過,將天空炸裂一般,把顧家靈堂里每個人的臉映的慘白。
“你說這子孫后代們怎么就是學(xué)不乖呢,非要惦記自己老祖宗這點陪葬品,若是你們真這么稀罕,那不如…進(jìn)棺材里拿吧。”
電閃雷鳴中,一個紅衣女子悠然坐在空蕩蕩的棺材口。
姣好的面容在昏暗的燭光下若隱若現(xiàn),微微一笑,平添一股子森然。
下一刻,撬開棺材家丁們四處逃竄,精神失常般狂奔進(jìn)暴雨里:
“老祖宗詐尸啦!”
顧知晏活動了一下筋骨,目光鎖定在嚇得癱倒的顧非嫣身上:”是你指使他們撬了本侯的棺材?”
顧非嫣雙唇顫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祈求:
“老祖宗饒命,是我一時財迷心竅,我日后一定好好供奉排位日日燒香,求您開恩啊…”
她怎么這么糊涂,顧知晏今天上午剛剛咽氣,魂兒還沒走遠(yuǎn),自己為什么偏要惦記她那點御賜的寶物?
顧知晏懶得聽她解釋,輕飄飄跳下棺材,伸手扯了靈堂里一截白帆,緩緩靠近顧非嫣。
顧非嫣被這詭異的場景嚇得不輕,手腳并用的奮力爬向門外。
可還沒跑兩步,就被顧知晏一把揪住領(lǐng)子,三兩下捆了起來,扔進(jìn)棺材里。
砰!
棺蓋合上,將那哭喊聲悶悶的隔絕。
顧知晏這才捂住咕咕亂叫的肚子,走向了放著貢品的祭桌,一邊吃一邊倒騰著記憶。
她是在今天上午醒來的,那會兒這身子剛咽氣,她只有一抹意識。
于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放進(jìn)了棺材,直到晚上才能控制好這具自己原來的身體。
是的,這具身體本來就是她的,不過是三十年前中毒身亡,靈魂穿去了二十一世紀(jì)。
但是后來因為出任務(wù),被犯罪分子一槍爆頭,再次穿了回來。
顧知晏感嘆,這穿越除了有點費命,倒是沒什么不好,還能把她送回來。
在這里,三十年已過,顧家高位者一個個離世,她就成了顧家嫡系中位分最高的,人人敬一句老祖宗。
但是顧家衰敗,影響力大不如前。
不過幸好她自己也有功勛在身,她是開國戰(zhàn)神,先帝親封安定侯,又以一己之力平叛,擁護(hù)新皇登基,還任首席鎮(zhèn)國大祭司,開大成卜卦之先河。
她既然回來,便一定要重振顧家!
沉睡三十年的老祖宗醒了,這個消息瞬間傳遍了顧家,二房三房很快反應(yīng)過來,不一會兒一大家子人便齊齊聚到了靈堂。
二房顧知銘因為擔(dān)心女兒最先趕到,聽著棺材里女兒的悶聲呼救,越發(fā)心急如焚。
然而,剛要沖過去,就望見了坐在祭桌旁安然吃著祭品的顧知晏,差點在門口絆了個大馬趴。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女子,不禁感嘆北蠻毒術(shù)神奇。
這顧知晏中了“安息骨”沉睡多年,卻容顏未變。還是二十一歲的模樣,還是那個曾經(jīng)的尚京第一美人。
顧知銘屏住呼吸,終是沒敢去救女兒,艱難的向前挪了挪,試探道:“老祖宗,你醒了?”
顧知晏置若罔聞,繼續(xù)吃點心。
顧知銘卻是一陣心悸。
三房顧知殷和一眾小輩也迅速趕到,看見顧知晏時紛紛一驚,立刻跪下行禮。
顧非嫣的哭喊還在繼續(xù),讓人聽了忍不住心底發(fā)顫。
顧知晏見人來齊了,這才放下點心,起身緩緩走向棺材,紅裙拖地,詭異而艷麗。
她伸手掀開棺蓋,提雞崽一樣的揪起顧非嫣的后頸:“這是誰家的?”
平淡的語氣,卻嚇得眾人臉色一白。
許多年沒有聽到這不怒自威的聲音了……
顧知殷鼓起勇氣,抬眼偷偷瞧了瞧,難得看見這么狼狽的顧非嫣,不自覺輕笑出聲:
“二哥,你女兒為什么被綁了,難道撬了老祖宗棺材?”
顧知銘面色蒼白,冷汗早已浸濕了手心:“老祖宗,非嫣一向乖巧,一定是受了小人挑唆。”
“挑唆?二哥,你指桑罵誰呢?”顧知殷回懟:“也不知道是誰在大哥通敵被殺后,趁著大房無人,霸著老祖宗的家產(chǎn)不放,還虐待大哥的獨子!”
顧知晏微微蹙眉,顧家大房只有她和她大哥顧知宥,顧知宥一向忠心,怎么會通敵?
他的獨子,自己還沒見過…
顧知晏有些恍惚,只覺得手下哭泣的顧非嫣越發(fā)吵鬧。
她一掌敲在顧非嫣后頸,哭天搶地的哀嚎立刻結(jié)束,周圍頓時鴉雀無聲。
眾人心頭一震,忍不住渾身顫抖,生怕擂鼓般的心跳聲吵到了老祖宗的耳朵。
顧知晏將女子重新扔進(jìn)棺材,隨手合上了棺蓋。
顧知銘擔(dān)憂的看著棺材,眼角淚光閃爍。
“放心,死不了,不過是賞她在里面躺幾日而已”顧知晏隨意靠著棺材,瞥了一眼顧知銘:“你先告訴我,我大哥獨子呢?”
顧知銘渾身一震,一想到被他虐打多次的大房嫡子,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已經(jīng)凝結(jié),心下慌亂,連跪都跪不穩(wěn)。
顧知殷見狀,機靈招招手,便有個家丁會意,轉(zhuǎn)頭推了個輪椅過來。
輪椅上坐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公子,他生的極好,只可惜雙腿殘疾,否則定然是翩翩君子,玉人之資。
顧知殷抬頭輕聲提醒:”老祖宗,這就是大房獨子,您的侄子,叫顧云飛。”
看向那少年時,顧知晏心底忽然被狠狠戳了一下,這孩子長的真像大哥。
她上前叫了一句:“云飛。”
顧云飛瞪大了眼睛,懷疑自己在做夢,從出生到現(xiàn)在,二十幾年,他第一次見到這女子睜開了眼睛。
他激動的握住顧知晏的手:“姑姑,你醒了?”
話音未落,顧知晏便紅了眼眶,她正想好好看看這孩子,卻一眼看見了顧云飛手腕上滲人的淤青。
她心底“咯噔”一聲,下意識掀開了他的胳膊,入目的是更加可怖的紫紅交錯的傷痕。
顧知晏咬牙:“好孩子,疼不疼?誰把你傷成這樣?”
女子的話聽不出半分怒意,卻嚇得顧知銘一家臉色慘白,連呼吸都不敢發(fā)出聲音。
顧云飛顫抖著握著顧知晏的手,眼淚下一刻便落了下來:
“姑姑,二叔非要拿我們宅邸,我不肯簽轉(zhuǎn)讓書,他們就日日請家法打我…”
家法?
顧知晏下意識回身,向前兩步,便看見了祭桌上的一根特質(zhì)軟鐵鞭。
這東西還是她自己發(fā)明的,抽在人身上比荊條更甚百倍。
她伸手輕輕拿了起來。
眾人將頭低埋的更低——“家法”是家族權(quán)力的象征,若是尋常族人要拿,得拜祠堂恭恭敬敬的請出來。
如今老祖宗一來,這東西便成了她的私有物,他們不敢不怕。
顧知晏愣愣的看了一會兒,轉(zhuǎn)身的瞬間,一鞭子便狠狠落在顧知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