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下盡負

刺骨的寒風絞著漫天的大雪籠罩而下。整個皇城一片死寂，偶爾能傳來換班侍衛靴子踩在雪中的發出悉率聲。

原本，尊貴輝煌的華景宮滿目瘡痍，青石板上暗紅色的血跡染紅了落下的白雪，遠遠看去像開滿了暗紅的妖媚之花。

宋冷月臉色蒼白伏在地上勉強抹去嘴角沁出的血跡，虛弱的撐起身子冷眼看著眼前雍容華貴的宋傾雪，一身大紅的華服，發髻上簪著的精致珍珠鳳凰發簪，這打扮真是晃了她的眼睛。

宋傾雪臉上一冷不耐煩的說道：“姐姐……可看夠了？！”

宋冷月嗤笑一聲，直視宋傾雪眼神諷刺，不甘，憤怒，唯獨沒有一絲軟弱。冷聲道：“沒想到，本宮謀劃了一輩子竟是養虎為患！”

“養虎為患？”

宋傾雪嬌笑一聲，神色一暗，蹲下身附在宋冷月耳邊語氣陰森的說道：“皇后！你現在明白的太晚了！”

哼！宋傾雪冷哼一聲，旁邊的太監識趣的上去惡狠狠的鉗住宋冷月，暗自里還使了一把陰勁。

“放開！你們放開我！放肆！本宮乃啟冥國的皇后！宋傾雪，你以為廢了本宮你就是皇后了嗎？！你一個庶女這啟冥還沒有庶女當皇后的先例……！”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宋傾雪揉了揉手，眼底的閃著嗜血的陰沉。

她看著宋冷月臉上清晰的把掌印，滿意的整理了一下手上戴著的赤金翡翠滴珠護甲，慢條斯理的說道：“姐姐還不知道吧？不妨告訴你，父親已經將我母親扶正，你的名字也在族譜中抹去。從今日起！宋家只有本宮這一個女兒！”

“姐姐，您的那雙手能彈出天下無雙的琴聲，本宮真是喜歡的緊呢。不知道你死去的那個女兒有沒有這樣一雙手呢。”

“啊——”

凄厲的叫聲直沖云霄，驚得殿門前被血腥味引來的烏鴉又撲棱著飛起。

“不過如此！”宋傾雪說著隨手就把太監遞上來的斷手丟在一旁，惡毒的看著奄奄一息的宋冷月。

“我，我要見玄翎。不會的，他不會允許你這樣對我的，不會的……”

宋冷月蜷縮在地上，手上的痛楚讓她整個人都在發抖。她不相信那個許諾過他的男人會如此對她。那個她不惜一切代價護著的男人會如此待她。

“姐姐，不妨告訴你。你不過一枚棋子！一枚蕩平我和玄翎阻礙的棋子，還有你那個未滿月的女兒，你以為……”不等宋傾雪說完，門口便進來一個明黃色的身影。

“雪兒……處理一個廢物也需要這么久？夜深了，別著涼。”

進來的人的樣貌，威嚴和宋冷月往日所見并無不同，但卻對著宋傾雪神色溫柔。

“廢物？現在在他眼里我就是廢物嗎？”

看著狼狽不堪的趴在地上的宋冷月，封玄翎眉心微皺，伸手將宋傾雪摟著，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溫柔道：“打發奴才們來處理就好了，你何必親自來，也不怕她傷了你。”

這一幕落在宋冷月眼里，心里緊的發苦，他也曾這樣對她。她便回報與他，步步為營的為他謀劃，扳倒了他的心腹大患。甚至……不惜以滿月的孩兒和丞相府為籌碼，為他奪得天下，可換來的，卻是一紙廢后詔書終究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念及此，宋冷月癲狂的笑出聲，笑自己識人不清，笑自己癡心錯付。

“哈哈哈，封玄翎，宋傾雪，高處不勝寒！我詛咒你們生生世世生不如死！也償夠這被人背叛的滋味！”

封玄翎臉上一黑，松開宋傾雪，上前惡狠狠的抓住宋冷月的脖子順勢提了起來，眼神里毫不掩飾的厭惡。

“碰——”

宋冷月被甩在地上發出一聲悶哼，斷手處的血流了一地形成詭異的圖案。

“廢后宋氏，自知罪孽深重，于華景宮內自縊。”封玄翎冷冷的吐出這句話語氣里沒有一絲溫度，隨即對周圍的奴才使了一個眼色，便護著宋傾雪離開。

地上的宋冷月看著相擁走出去的兩人雙目發紅，眼底一片冰冷，若有來生，寧我負盡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