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樂水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李貴對這位看起來很是貪財的后輩沒有一絲的戀戀不舍，言樂水昨晚一提出來說要走，李貴就立即接話道：“要得，早些回去工作才是。別耽誤了正事。”

言樂水聽了差點就要暴走，好在還知道要尊敬老人家，沒有發作，只能是像小雞般不停點頭稱是。倒是那慈藹的表舅媽一臉的不舍，一邊忙著給言樂水準備些土特產，一邊怨他難得來一趟孔雀，卻不肯多待幾天，下一次見面，都不知道會是什么時候了。

表舅媽倒是蠻喜歡這個表外甥的，看起來白白凈凈斯斯文文的城里娃子，雖說長得胖了些，不過那不礙事，有福像嘛。

表舅還是千古不變的一臉木訥神態，抽著言樂水送的芙蓉王，邊幫老婆搭手。

芙蓉王啊，一支值得一塊錢，兩條就是四百來塊，看著表舅狠狠的抽煙，一口就燒了一大截。言樂水心疼著呢，他自己平常都只抽四塊的中南海呢。

李耀乾一直將言樂水送到宜賓火車站，快到該進站的時間了，還戀戀不舍的拉著他的手，一個勁的說：“水哥，要記得呢，一定要練哪，那東西真的挺管用的！”

言樂水聽到又是這話，沉著臉，還真想一腳踹了這表弟，將他揉成團肉球踢回孔雀鄉去。我都到要走了的份上了，你還不忘來誑我，你覺得很好玩么。

你個王八蓋子滴，你有種。卻又始終不好發脾氣，只得說道：“知道了，知道了！”

來的時候以為真有一筆價值不菲的遺產在等著自己，買了張直飛宜賓的機票就迫不及待的趕來了。來的路上已經假設了各種不同數目的遺產情況，作了不下幾十種如何安排這份天上掉下的遺產的假設。結果哪想到卻什么都沒有，只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走的時候可就沒來時這么瀟灑了，坐飛機，空姐很漂亮么？漂亮她也不會嫁給自己。那絆壞腦殼了沒縫針的人才坐飛機，老子又不是有錢人。老子只知道浪費可恥，極度的可恥。

花了二百來塊錢，轉了兩趟車，坐了近四十個小時的火車，才搖到海口。

差不多凌晨四點才回到出租屋里，言樂水實在是太累了，倒在床上就睡了。

睡著，迷迷糊糊的被手機鈴聲吵醒，言樂水瞇著眼從枕邊摸索到手機，滑開手機放到耳邊。

“言爹，在搞什么啰！”聽筒里傳來衛爽沙啞的聲音。

言爹是言樂水的綽號。在海南的的這群湖南老鄉里，言樂水的年紀是最大的，從單身青年到大齡青年再過渡到未婚中年人，言樂水常嘆自己已經不再年輕了，所以大家就都叫他言爹。

對于沒錢沒勢沒女人的言樂水來說，這幫同鄉好友就是他在海口生活的這幾年中最值得安慰的財富了。

“你作死啊！才幾點啊，一大早就來吵。”言樂水睜開眼，窗外的陽光射進來照在身上，刺得眼蒙蒙的睜不開，旋即又閉上眼來。海南什么都好，氣候好、風景好、生活節奏慢，就是夏日的氣溫實在是高得嚇人，老大早的陽光就很明亮了。

“咦，你悠閑啊！聽口氣，沒上班？今天星期二啊，沒理由休息啊！難道你們那老姑婆好心放你的假？又或者是，你老人家被踢出革命隊伍了？”衛爽一開口就噼里啪啦的。

“我倒是想脫離隊伍啊，可是誰管飯呢。只是有些不舒服，請了一天假而已。”言樂水可沒告訴衛爽自己其實是請假去四川繼承遺產去了，難道要他說自己繼承回一本武功秘籍，那還不笑死這幫人去嘛。

用手遮眼，抬頭看了看書桌上的鬧鐘，就快十二點了，“說吧，什么事，你是代表個人，還是代表組織上找我談話。”

言樂水說的組織，就是他們這個不大不小的湖南同鄉圈。最先是衛爽和王子騰折騰起來的，起先也就幾個熟識的同鄉沒事常聚在一起，后來人帶人的，圈子的人數不知不覺得的就漲到70多票人了。

“先是代表組織上找你談話，言爹你老人家已經很長時間沒參加組織集體活動了，這可與組織的宗旨和精神不符。鄉親，不相互積極的走動，怎么會親呢。”衛爽的聲音在聽筒里噼噼啪啪的響起。

狗屁的宗旨，言樂水心里罵道，不就是隔三差五的聚在一起吃飯喝酒打屁扯蛋么。一大群老早就看厭了的男人面孔和偶爾會冒出來的幾個比恐龍稍微強了一點的雌性，有什么好聚的。什么精神，浪費精神才是。

“算了，說簡單點。組織上是不是又要求某日某時在某地舉行集會啊！一句話，沒興趣沒時間。”言樂水沒好氣的答道。

“言爹同志，你要端正態度，不要總是這么消極，經常參加集體活動，對我們的身心健康，那是絕對是有益處滴。”衛爽打著官腔道，“你有什么不滿，有什么要求和建議，可以向組織反映嘛，不要動不動就鬧情緒。這樣的態度，是很不好滴嘛！”

“隨你怎么說吧，反正我是不去。不過，要是你替我把活動經費攤了，那我還能考慮。怎么樣？”言樂水打趣道。

這同鄉聚會都是AA制的。雖說是與國際接軌了，花錢不多，可也賴不住次數多啊！那些才從學校畢業的細伢子細妹子，總還不習慣這么快融入社會。剛到陌生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總還希望像在大學里那樣，要朋友同學一大群，才會覺得有安全感。一個月聚個五六次還意猶未盡的，恨不得天天混在一起。可對于言樂水來說，三十一歲的年紀了，青春的激情，早就四射玩完了。

“言爹，談錢是很俗氣的，我們講的是感情。當然，你老人家要是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淡薄到只有用錢來維系了的話，我就替你出了這小錢就是。”衛爽不快的說道。

“你別拿話來哽我，我不吃這套。我是真的沒神去搞你那什么同鄉聚會。”言樂水說道。

“那好吧，我不勉強，我打電話給你只是想告訴你，這次聚會和以往不一樣。”衛爽幽幽的說著。

“還會有什么不同，不外乎是地方不同，時間不同嘛。”言樂水覺得有必要要掛電話了，坐了近四十來個小時的火車，沒洗臉刷牙沒沖涼，這下醒過來，身上粘粘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殿下最近認識了一個在政法職業學院讀書的衡陽妹子，我見過了，很韻味的。她答應周六約上學校里幾個同學和我們一起去萬泉河漂流。名額有限，我是照顧你才好心巴巴的通知你知道不，畢竟我們還是很有感情的不是。”衛爽說著，可言樂水總覺得聲音聽起來好像不怎么真實一樣。

“算了，你就莫來撮（長沙方言：騙、戲弄）我了，就你那眼光和品味，欣賞的女人也就只能用有韻味（長沙方言：有意思）來形容。那是真的韻味啊！”言樂水一聽衛爽說那長得韻味，就想起去年的一次聚會。

開始衛爽也是說要來的幾個女的都長得很有韻味的，結果后來一看，那還確實是韻味得不得了。

三個女人，竟然有兩個的體重都超過了言樂水，那線條更是真是慘不忍睹。最后一個身材倒是還好，就是一口嘴臭。不張嘴還好，看著還有幾分淑女樣，可要是一開口說話，坐得近的那就硬是倒了血霉了。

當時言樂水嫌另兩個推土機看著沒胃口，就挨著她坐下了，結果一張嘴說話，言樂水就聞到一股無法形容的惡臭襲來，明明那女的是沖著對面說話的，可那氣味怕是會拐彎的，硬是把坐在旁邊抽煙的言樂水熏得一口煙卡在喉管里，咳得他眼淚都出來了。那女的倒是好心，聽見言樂水咳得厲害，連忙從桌上端了杯水，遞給他，還湊過來一邊輕拍著他的背一邊問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那女的在旁邊說著，言樂水就覺得仿佛是跌進了地獄般難受，那令人惡心的氣味就一股股的沖言樂水噴來。言樂水最后也顧不得什么了，推開那女的，竄進衛生間里嘔得天昏地暗慘不忍睹的。

“這次絕不撮你，你要知道我現在已不像以前那樣不挑食了，那長得碩的（長沙方言：丑的）的，我現在連看都不會看。你要是不信，打電話問問殿下，他是絕對不會撮你的。”衛爽連忙說道。

言樂水倒是相信王子騰不會騙自己，幾個同鄉里，王子騰算得上是一個說話做事還蠻正經的人。好吧，就隨他們去散散心也好，算算時間，好像差不多有一個多月沒參加集體活動了。

“那好吧，時間，地點，多少錢？”

“星期六早上七點出發，我來接你。車子我搞定，人交給殿下負責，你就買些飲料和零食作早點就行，買東西的錢你先墊著，到時再算。這次是女士免費，車也是免費的，不過油錢得我們出，算上門票和飯錢，估計每人四百打頂。”衛爽見言樂水答應了，便又噼里啪啦的說著。

言樂水沖完涼，在樓下的小吃店里吃了份快餐，看看時間快到一點半了，下午還是去公司把假銷了再說。言樂水想，少一天假，就少扣一天的錢。生活不易啊！

接下來的日子，言樂水又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上來。

早起趕公車，上班，中午吃食堂，再上班，下班接著趕公車，然后去租處附近的菜場買菜，自己開火吃得舒心又經濟。

沖涼，洗衣，打掃衛生，然后躺在床上看看電視，看看書，或是偶爾去網吧上上網。雖說電腦現在便宜了，可言樂水還是覺得三千幾的價格太貴，加上網費，確實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在加上言樂水既不玩QQ也不用MSN，對游戲也不感興趣，最多看看郵箱，買電腦對于他來說絕對是浪費。

電視嘛，街邊的二手電器店里，21寸的只要二百塊就能買得到。至于前幾天去四川的事，言樂水早就將它置之腦后了。

星期六，言樂水早早就起來了，因為衛爽六點不到就一個電話打過來提醒他別睡過了頭。你個王八蓋子的，你睡不著也沒必要拉上我啊！言樂水狠狠的鄙視了衛爽一會。

睡是睡不著了，只好躺在床上，打開電視，不停的跳換頻道。無聊啊！

好不容易熬到六點四十，言樂水從床上爬起，洗臉漱口，穿好衣服，拎上背包下樓。

此時的海南，太陽早就高掛在天空上了，龍昆南路上，已經有不少的車來來往往。

言樂水站在省高院前的街邊上，點著煙，等衛爽來接自己。身旁不斷有路人匆匆經過，旁邊的電線桿上用噴筆寫著“15189××××××辦證”，貼了好幾層的廣告已經殘破不堪，齊頭的位置上還貼了一張被撕得只剩斜半的A4紙，上面依稀可以認得那不完整的“官相護，侵吞”的標題。言樂水饒有興趣的一邊看著一邊嘖著嘴。

看了好幾遍了，言樂水差不多都能把那紙上不全的內容給背下來了，還不見衛爽的影子。你個王八蓋子滴，還說不撮老子，看看表都快七點半了，也不知道是誰說不能遲到的。

言樂水又抽出一根煙點上，心想煙抽完了衛爽還不來，就懶去得了。煙還沒抽兩口，電話響了，掏出手機看看來電顯示，是衛爽的打來的電話。

“言爹，你現在在哪里？”聽筒里，傳來衛爽經典的沙啞聲。

“我在高院門口，十分鐘要是不見你人，我就上法院告你欺騙良好市民去！”言樂水打趣道。

“你當我想遲到啊，要不是在加油站排了二十來分鐘的隊，我早到了。行了，我看到你了。”說著就掛了電話。片刻，一輛黑色本田MPV駛來停在言樂水的面前。

“快上車，這段不準停車的。”駕駛座上的衛爽一撇頭，急急說道。

車門打開，言樂水幾乎是被王子騰給拽進來的。腳還沒踩穩，車就已經啟動，向前駛去。言樂水沒穩住身形，踉蹌著被帶得往后一倒，急得他連忙伸手胡亂的想抓住什么才好。王子騰連忙伸手拉緊他，言樂水才緊貼著座位坐下。好險，沒出丑。言樂水臉上露出尷尬的潮紅。

“三九你趕著去升天啊！”言樂水恨恨的喝道。

“斯文，注意斯文。言爹，咱們都是斯文人，別動不動就發火罵人！我倒是想著能升天，可誰給咱這機會？再說，誰知道升天后到什么地去，說不定那里一個神仙也沒有，全是妖怪！”衛爽的話引來大家的一陣笑聲。

“去了妖怪的地方，那不正如了你的意了。你不是經常對女的說：天啦，你就是妖怪，殺人不償命的妖怪妖精，我才一見著你，就被你勾了魂奪了魄去了！”一個貌似衛爽的沙啞聲學著衛爽的話說道。

言樂水聽著聲音有些耳熟，扭頭一看，咦，后排右窗座上坐著一個長著顆碩大腦袋，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睛，慘白臉色的男人。這不是周紅旗嘛，這個悶騷貨，不是不遭三九待見的么，怎么這次也來了。

不過言樂水也沒去細想，只是象征的點點頭說道：“周同志也來了啊。好嘛，五件套就差一個就齊了。”雖說和周紅旗也算是這同鄉中走得比較近的，不過也只能說是一般熟而已。說過話就回過身來，把背包取下來放在腿上。

王子騰拍了拍言樂水的腿上的包，“同志這回可是立了大功了，瞧見沒，這車，就是同志從他領導的手里借的。買來才一個來月的新車啊！面子大啊！”王子騰說著用腳踮著車，手在言樂水的眼前輕輕擺了擺，然后握成拳，再伸出食指。

言樂水明白了，原來是要拉一個買單的，難怪把周紅旗叫上。也是，誰叫周同志是這群同鄉中唯一一位公務員呢，條件好，就應該幫襯不是。再說了，本來就是大頭嘛。言樂水點點頭。

坐在后座的周紅旗聽了王子騰這么一說，騷包似的用右手輕輕的稍過搭在額前的頭發，然后整了下眼鏡，“雖說我只是廳辦公室里的一個小文員，不過，領導還是蠻看得起的，借車用用，不是什么大事，我一開口，領導就同意了。”

言樂水聽了一翻白眼。臭屁，你真當只有你才有能耐借到車么！

看了看窗外，車經過龍昆南大轉盤，一轉左朝南海大道開去。

“誒，三九，你走錯路了吧？”去瓊海應該是走東線高速啊。

“沒錯，啤酒也要去，先上金盆接了她，正好從城西過鳳翔街上高速。這次我們五件套可是難得聚在一起啊！”衛爽說。

“剛才我就聽人說什么五件套的，那是什么意思？”坐在副駕駛座上一個長發女側過頭去問衛爽。

言樂水看了看，看不全整張臉，只能看到側面，陽光映在車窗上，閃得眼卻看不真切。只是感覺挺干凈的一張臉，應該不會長得蠻碩的。

王子騰接上話答到：“我們這群同鄉里，有五個感情最好的，坐你旁邊的衛爽，我們叫他三九，是五件套里的菲格帕斯。”

“為什么叫衛爽三九呢，那菲什么的又是什么意思？”副駕駛座上的好奇寶寶問道。

“你不覺得衛爽的讀音像胃酸么，胃酸胃疼，請用三九胃泰！”王子騰笑著說。

這話，立即引來滿車哄笑，特別是那玲玲的女聲，還蠻好聽的。言樂水差點想扭過頭去看看另外那兩個女孩長得什么摸樣，剛才上車匆忙，沒細看。可還是忍住了，咱可是斯文人啊，千萬別做出唐突的事來。

王子騰還沒等笑聲停下來，又緊接著說：“菲格帕斯嘛，意思就是指三九像菲格帕斯那般，時刻的包圍你，溫暖你，保護你！千萬別當心尺寸問題！”

“你說的那什么菲格什么的，是英文嗎？！”好奇寶寶滿臉不解的問道。

“是菲格帕斯柔珠按摩胸罩！進口貨！”衛爽一臉齷齪的表情。

好奇寶寶一聽，臉迅速就紅了，連忙扭回頭去。

“沒聽說過有這款牌子的胸罩啊！才進到國內市場的嗎？”一個聲音從后排傳來。

言樂水和王子騰聽了這話，刷的齊齊回過頭去，見周紅旗也望著坐在中間位置的，穿著黑色緊身短T恤的女孩。那女孩還一臉苦思的望著王子騰，希望他能解答。

到是衛爽接到話呵呵的說：“04年的時候特火，不過現在這幾年廣告少了，知道的人不多了。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你那時還小，估計也用不上。那東西，只在電視購物上有得賣的。”

“喔，難怪！”那女孩說道，“那剩下的四件套呢？”

“坐我旁邊的這位，叫言樂水。”王子騰眼一指言樂水說道。“他是我們當中，年齡最大的，所以我們叫他言爹。他是我們五件套中的健將，是男女都不可缺的貼護，無時不刻的關懷體貼著我們每個人。”

好奇寶寶真的很好奇的又扭過身來看了看言樂水，臉上的羞紅此刻已經不見了，換上的是一臉困惑，“他這么胖，身上全是贅肉，你們也管他叫健將？”

“那是種內褲的牌子。”T恤女孩突然插道。

這回輪到言樂水臉紅了，這話，換上是男的來說，言樂水到是不覺得有什么。可被一女的說出來，還真的又些不好意思。

車子緩緩停在路邊，車門從外面打開，斜挎藍色牛仔包，穿著純白T恤的楊葉竄了上來，一屁股坐在言樂水的腿上，抱著他狠狠的說道：“小爸爸，想死你了！”

“誒，包啊，別把包里的東西壓癟了。”言樂水趕忙的要拉開楊葉的雙手，可那雙手死死的拽著，用力小了，還真沒拉開。楊葉故意的把屁股扭了扭，“包里的東西比我還值錢么，你那么大力干什么，拉著我的手疼。”

言樂水連忙松開手，任由得楊葉坐在腿上。

“看到沒有，這位美女就是楊葉楊小娭毑（長沙方言：奶奶）。”衛爽說道，“楊小娭毑（讀音：āijiē），娭毑中的戰斗機。性格豪爽、嫉惡如仇，視金錢如糞土！”

“呸！你老媽才是戰斗機呢！你看我這像飛機場嗎？再說了，姑奶奶我那是視別人的金錢如糞土！”楊葉挺著胸開口道，把全車人都逗笑了。氣氛一下又活躍了起來。

“殿下，你接著說你們那五件套啊！”好奇寶寶向王子騰說道。

“狗屁的殿下，怕是亞洛馬米的部落土著也比他更像個殿下。”楊葉啐口笑罵道。

“那是，在楊小娭毑您老人家面前，我哪敢稱自己是殿下啊！”王子騰也笑著說，絲毫不在意楊葉的譏諷。反正幾年相處下來，早習慣了。

“楊小娭毑，我們都叫她啤酒，開心的時候她帶給我們快樂，同我們一起歡笑；傷心時她陪我們流淚，不離不棄。是我們居家旅行，尋歡作樂的必備良品！”

楊葉的確是個極品女人。長得還蠻有姿色，性格豪爽又善解人意，可是極度嗜酒，八瓶青島不在話下，怎么喝都不見她發胖。而且酒品極好，正常情況下絕對不會喝醉，即算是喝不下去了，只要對方還能喝，楊葉絕不會賴酒。

言樂水這幫人最愿意和她混在一起，走哪都帶著。

“想知道小王兒子叫什么嗎？”楊葉沖好奇寶寶問道。見她點點頭，隨即說道：“我們管他叫襪子，知道為什么叫襪子嗎？我們都要穿襪子，時刻把它踩在腳下，走哪欺負到哪，他還一點脾氣都沒有！”

王子騰的確是個好脾氣的男人，忍讓，包含，還真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你們還挺有趣的，那我旁邊這位呢？”T恤女孩蠻有興趣的問道。

“我叫錢包。”周紅旗不等楊葉接話，立馬說道：“你們都知道的，走哪都缺不了錢包，你開心時要拿它來幫你分享，郁悶時要拿它替來解氣，我就是五件套的核心。”

周紅旗大言不慚的說著。言樂水等人立即暗翻白眼，心里想，這廝，臉皮太厚了，看來當了幾年的公務員，這本事倒是愈發的練純熟了。

“是啊！的確是黑心啊！錢包啊錢包，就是這錢包要的時候老找不到，不要的時候他就在你眼前晃來晃去的。”楊葉邊說邊用手在眼前作手勢揮來揮去，“而且絕大多數情況下，錢包都是癟的，現在流行的可是刷卡啊！”

周紅旗被楊葉嗆了，也不答話了，只嘿嘿了一聲，扭頭去看窗外的景色。

“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新朋友。”王子騰指著副駕駛座上的好奇寶寶說道，“姜于，衡陽老鄉，政法職業學院大二的學生，未來的大律師。”

姜于回過頭來，揮揮手嗨了一聲。言樂水仔細一瞧，還行。眼睛大大的，面龐清秀，五官基本端正。

王子騰扭過身，朝后排座上接著繼續介紹：“中間的這位美女叫汪之璞，合肥的。另一位叫蔣薇，桂林人，都是姜于的同學兼好姐妹。”

言樂水這才又機會仔細的打量了一下。

汪之璞是標準的瓜子臉，略微化了淡妝的臉上白皙無暇，特別是那一雙鳳眼，蠻勾人的。蔣薇就很普通了，言樂水不知該怎么形容，反正不難看就是。都還過得去，三九這下次還真沒撮老子，特別是汪之璞，離傾城也就差不了幾步了。

楊葉從言樂水的腿上下來，擠在言樂水旁邊說道：“誰帶零食了，娭毑我快餓死了，催命樣的催，早餐都沒來得急吃。”

言樂水打開背包道：“我倒是買了些飲料和零食，就怕你們沒吃早餐，就是不知道被你壓碎沒有！”

包里的飲料倒是完好的，可一堆零食，言樂水拿在手上時就感覺像是碎了。

“還是小爸爸細心啊，這樣的男人才是最體貼的，算到我會不吃早餐，早就把零食準備好了。”楊葉接過飲料合零食，分發給各人，“不過小爸爸，你別老是對別人好過對自己！”

小爸爸是楊葉對言樂水的專屬稱呼，衛爽老是調戲楊葉說她跟言樂水真是天生一對，干脆一把烈火燒了那堆干材算了。可楊葉卻認真的說，言樂水作情人是最佳選擇，可未必會是一個好老公。

因為楊葉覺得，言樂水好是好，可就是脾氣太好了，對身邊的人老是百依百順，太沒個性了！連個架都吵不起來，那生活還有什么激情和情趣！

“娭毑，那是我提醒言爹去買的，怎么著你也該夸我才是吧。”衛爽說道。

“你提醒，你提醒那怎么你不自己去買。行動才是實在，光說有個屁的用。懂不懂啊你！”楊葉沖著衛爽回道。

“我贊成楊姐說的，行動才能體現價值的存在！”汪之璞符合著楊葉。

“咦，知音啊！周紅旗你給老娘滾前面來。你一個大男人坐在女人位置上算什么，你打算要老娘擠在這巴掌大的地方上坐一兩個小時么！”楊葉覺得這汪之璞挺合得來的，沖周紅旗吼道。

“我哪有坐在女人位置上嘛，我……”

“強詞奪理，屁話多。”楊葉打斷周紅旗的話，厲聲喝道，“你過不過來！？”

周紅旗漲紅了臉，看了看言樂水和王子騰，見他們頭也不回，也不幫腔，只好用手整了整眼鏡，低聲的說道：“我不跟你這女人計較！”挪出身換到前排來。

“你倒是計較一下給老娘看看。”楊葉坐到后排，得意的看著周紅旗。

言樂水碰了碰王子騰，示意他往里挪挪身，好給周紅旗騰出點位置來，畢竟要坐兩個來小時的車，車里可沒地方讓人蹲著。

衛爽逮著姜于說著話，逗得姜于笑得花枝招展的，后排的楊葉拉著汪之璞和蔣薇低聲說著悄悄話。言樂水想聽，可是聲音太小，實在聽不真切，只偶爾聽著后排傳來玲玲的笑聲。王子騰閉目養神，周紅旗神神叨叨的低喃著，鬼才知道他在說什么。

言樂水找不到人說話，只好學著王子騰，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