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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岐山墨家
正午,烈日當(dāng)空,一條荒涼的的古道上緩緩行駛著一輛馬車。車夫是一名威武不凡的中年漢子,雙目飽含著精光,臉上卻有著一道猙獰的疤痕。車中端坐著一位身穿錦袍的中年儒生正在閉目養(yǎng)神。旁邊是一位十二三歲一臉書生氣的少年,正掀起車簾左右翹望著。
“爹,我們在涂州待得好好的,為什么要去岐山縣呢?”
中年儒生睜開雙眼,寵溺地看了少年一眼道:“晟兒,岐山才是我們墨家根基之地啊!不過為父帶你來卻是為了一件大事,一件能使墨家崛起的大事!”說罷,眼底閃過一絲痛恨之色。
“什么大事?”墨晟忙不遲疑的問道。
“過了本月十五你自然就知道了,成與不成還要看你自己的機(jī)緣了!”儒生滿含深意的答道。
見父親不愿意回答自己,墨晟雖然滿心疑問但也沒有再問。“再過四日便到十五了,到時自然就知道了。”墨晟想道。
墨家在涂州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商,墨守義在當(dāng)?shù)匾菜闶且粋€傳奇人物。白手起家,不到十年便創(chuàng)下了偌大的家業(yè)。其妻子也是當(dāng)?shù)毓倩轮阃饣壑小?上г谏履芍蟊愕昧艘环N怪病,請遍名醫(yī)都束手無策。在墨晟三個月的時候便離世了。墨守仁也是性情中人,沒有再續(xù)弦,獨自將墨晟撫養(yǎng)成人。
墨晟從小便聰明過人,但對經(jīng)商絲毫不感興趣。喜歡舞刀弄槍,練習(xí)武藝。與其一臉書生氣的相貌無半分相符,最崇拜的人除了父親便是那位車夫梁叔了。總希望自己能像梁叔一樣成為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但無論墨晟如何央求,梁叔始終不肯教他武藝。在一次墨晟哀求未果時,還感嘆道:“少爺不該學(xué)這些無用之物,將來少爺自會明白了。”墨晟當(dāng)時自然不懂梁叔話里的深意,還以為是父親吩咐梁叔不讓自己學(xué)的。
傍晚時分,馬車駛近了一個小鎮(zhèn),并在一個破敗的宅子門前停了下來。“老爺,少爺,我們到了。”“終于到了!”墨晟興奮地從車上一躍而下。當(dāng)看到大院時,興奮的神情一下子煙消云散了!顯然這破舊的宅子是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在涂州的大宅。
“還愣在這里干嘛!還不快進(jìn)去”說罷,墨守仁便率先跨進(jìn)了院子的大門。墨晟滿臉不情愿地跟在了后面。
呆坐在院子的中間,仰頭望著滿天的繁星。墨晟滿腦子都在想父親正午時所說的大事是什么。也許是父親在這破地方發(fā)現(xiàn)了金礦吧!他不經(jīng)有些財迷地想道。
第二天一大早,墨晟便被父親叫起,和背著一大包東西的梁叔一起登上了岐山縣背靠著的一座大山。此山高聳入云,相傳有仙人居住在此山之上,名為奇山,因“奇”和“岐”諧音,后人改名為岐山。
“爹,為什么我們要爬這山啊!”眼看著前面的山路越來越陡,布滿荊棘。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十二三歲的少年可以忍受的。
“得趕快了,在十五之前必須要登上山頂。”“登上山頂?”這一下把墨晟驚的瞠目結(jié)舌,抬頭望去,除了白茫茫的云霧根本看不到頂。要不是父親所說,墨晟都懷疑此山到底有沒有頂。
“爹,我們…”“如果三日之內(nèi)你爬不到山頂,那么那件大事也就不用你去做了,憑你根本不可能完成,便下山和我好好經(jīng)商吧!”墨守仁冷冷地打斷墨晟的話。墨晟看到了父親冰冷的眼神,從小到大父親對他都沒有這樣地呵斥過,但他從父親的冰冷眼神中卻看到了一絲希冀之色。墨晟便默默低頭趕路。
夜幕降臨,三人就在半山腰搭起了簡易的帳篷。墨晟吃了些干糧早早地睡下了,換成別的孩童在這么陡峭的山路行走,能不能堅持半個時辰都是兩說之事。墨晟硬是堅持了一天,也讓其父大感欣慰。
“老爺,讓少爺去做那件事是不是欠妥啊!一但踏上那條路,生死就由天不由己了,也許還不如當(dāng)個凡人平平安安過一生呢!”梁叔嘆道
“我又何償不知,可是先祖遺訓(xùn)啊!何況殺妻之仇又怎能不報!天佑我墨家,讓晟兒有了仙根,這是我墨家重振先祖雄風(fēng),報大仇的唯一機(jī)會了。望天佑墨家吧!”說完便閉口不言了。梁叔還想再說什么,但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坐在墨晟帳篷旁邊休息了。
三日之后,三人終于到達(dá)了山頂。此時的墨晟全身衣物破破爛爛,身上臉上多了幾道血痕,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書生樣,但滿臉的剛毅之色讓墨守仁和梁叔都暗暗點頭。岐山的山頂并沒有墨晟想象中的那樣怪石嶙峋,反而平整如打磨過一般,中間竟然有一個小小的圓臺。墨晟孩子心大起,就要往上爬去,被墨守仁急忙喝止,仿佛這圓臺是什么重要之物。
“爹,我們已經(jīng)到了,您說的大事到底是什么啊!”墨晟迫不及待地問道。墨守仁抬頭看了看剛蒙蒙亮的天色道:“還不到時候...”
正午時分,天色突然一暗,圓臺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位身穿皂袍,后面背著一根奇怪竹筒的年輕人。只見他端坐在圓臺之上,緊閉雙眼,口中念念有詞,四周浮現(xiàn)出無數(shù)光點,一齊向他身上涌去,沒入身體中不見。
墨晟看到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當(dāng)然大吃一驚,正要大叫出聲。梁叔在他背后連忙捂住他的嘴巴,示意其不要出聲。墨晟看了一眼父親,發(fā)現(xiàn)他臉上并未浮現(xiàn)任何異色,仿佛司空見慣一般。
一個時辰過去了,光點全部沒入年輕人身體中不見之后,他才緩緩睜開雙眼。墨守仁見狀連忙拉著墨晟一起跪倒在年輕人的面前。
“墨守仁見過徐仙長,晟兒還不給徐仙長磕頭!”墨晟雖然不知父親為何對面前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如此恭敬,但也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連忙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
“是你,三十年前我不是跟你說過你沒有靈根,根本無緣大道的嘛?怎么今天又來這里了?”那徐姓青年開口問道。
墨守仁慌忙解釋道:“守仁自知福緣淺薄,無緣修仙大道。但犬子卻是貨真價實的身具仙根,當(dāng)年徐仙長所賜仙針,我已在犬子身上檢測數(shù)遍,雖然反應(yīng)微弱,但的確有仙根不假。還望徐仙長憐憫,將犬子收入門下,犬子必定竭盡全力服侍仙長。”
那徐姓青年聽罷,雙目突然湛放藍(lán)光望向墨晟,墨晟抬頭與其對視一眼,突然有種通體發(fā)寒的感覺,好像渾身上下都被看透。“咦,八靈根!”徐姓青年臉上閃過一絲訝色,隨后又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墨晟。
“徐仙師,犬子他...”
“此子身具靈根不假,但其靈根低劣無比,即便走上修仙大道也絕走不了多遠(yuǎn)的,我不會收其為徒,你們回去吧。”
墨守仁聽聞此言,臉色變得煞白“望徐仙長憐憫,犬子必當(dāng)做牛做馬以報仙長大恩。”說完,磕頭如蒜,額頭破了一個大洞,鮮血順著面頰流下,顯得猙獰恐怖。
墨晟和梁叔大吃一驚,梁叔慌忙扶住墨守仁。墨晟更是一躍而起,大聲喊道:“爹,不要求他。他算什么東西,我們下山回涂州。”
“逆子,不得無禮,徐仙師...”墨守仁話音未落,徐姓青年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非但沒有動怒,臉上還浮現(xiàn)了一絲贊許之色。
“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傲骨,難得,難得。也罷,我雖然不會收其為徒,但會將他引入修真門派。將來能走多遠(yuǎn)就看其子自己的造化了。當(dāng)年我也是受過你們墨家先祖大恩,但這一次過后我與你們墨家就再無瓜葛。”
墨守仁聽聞此言,精神大振“多謝徐仙師,多謝徐仙師,晟兒還不快謝過徐仙師!”墨晟雖然滿臉不甘之色,但也拜了下去。
“徐仙師,守仁還有幾句話要和犬子說,還望徐仙師準(zhǔn)許。”徐姓青年點了點頭。
墨守仁起身拉起墨晟,退到了一邊。
“晟兒,從此以后墨家復(fù)興的重?fù)?dān)就落到你一個人的身上了!”看著一臉茫然不解的墨晟,墨守仁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也許你現(xiàn)在不明白為父的做法和用意,但將來你自會明白的。這是墨家先祖?zhèn)鞒邢聛淼膶毼铮阋N身收藏。”說罷,墨守仁將掛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摘下,戴在了墨晟身上。“老爺不可,這玉佩...”墨守仁搖了搖頭打斷梁叔的話,又深深地看了墨晟一眼。拉著墨晟轉(zhuǎn)身又跪倒在徐姓青年跟前。
“徐仙師,我已交代完了,犬子您可帶走了。”徐姓青年點了點頭,從石臺上站起。墨晟突然感覺一陣清風(fēng)拂過,自己便漂浮在了半空中,直覺感到大事不好,急忙叫道:“爹,我這是要去哪里啊!”轉(zhuǎn)頭看到父親滿臉的不舍和飽含深意的雙眼。不一會兒,狂風(fēng)大作,墨晟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這會是他和父親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