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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回首夢中驚坐起
痛……
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痛。
讓郁九傾清晰的知道,自己還活著。她記得自己是在攀巖時遇到了山體崩塌,混亂中被石頭擊中,昏了過去。
腦后,身體上皆傳來清晰的疼痛,她并沒有睜眼,卻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情況不容樂觀。
哼,大難不死,必有后福,不是么?想著,嘴角上揚,竟是露出了一絲笑意。
然而下一刻,這笑意卻是凝固在了嘴邊。只因為耳邊傳來了咯吱咯吱咀嚼和撕咬的聲音。這野獸的喘息聲,和空氣里彌漫的腥臭味,縱然閉著眼,她也能猜到身周在發生著什么。
她掙扎的睜開眼,果不其然就在她一步開外,一只鬣狗正咀嚼著它的“美味”。黑暗中,郁九傾仍是看見了一支手指狀的東西從鬣狗鋒利的齒間掉落下來。
她心中冷嗤一聲,嘴角抽了抽。面對野獸,也不是第一次,可是鬣狗這種畜生,她實在不敢恭維。
她盡力的放平自己的呼吸。手慢慢的在自己身上探尋,眼睛在黑暗中盡力的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雖然動作已經竟可能的放輕了,但異樣的聲音,仍是驚動了覓食的鬣狗。泛著殺氣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詭異的綠光,緊緊盯著郁九傾。還不時的發出低吼的聲音,粘稠的液體從牙齒間溢出,越拖越長,最終低落地面??諝庖粫r間凝固了。
猛然間,鬣狗向前撲去。
就在,鬣狗要咬上郁九傾的那一瞬,銀光劃破夜色,尖銳的刀鋒直接貫穿了鬣狗的下顎,痛苦的嚎叫隨即聲在夜空中響起,空曠的山野之中聽起來,顯得格外的陰森。
郁九傾推開鬣狗尸體,顫顫巍巍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她頭發蓬亂,渾身滿是血污,身上的傷口,在不斷的留著血,將本鮮紅的繡衣侵蝕。
她站立在黑暗之中,安靜的幾乎和環境融為了一體,她看著黑暗中泛著的幾處幽光,嘴角揚起一絲嗜血的笑意。
“一只,兩只,三只……”
女子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虛弱,卻毫無懼色,仿似不過是在河邊數著偶然游過的鴨子,輕松,愜意。
看著那鬣狗齊齊撲上前來,郁九傾心中突然涌起一絲從未有過的心情,那是什么?無望嗎?
可是為什么會覺得無望?
嗖的一聲,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郁九傾茫然回頭,身邊的本兇神惡煞的鬣狗早已不見了蹤影。面前站在一群人,為首的男子手握弩箭,而箭已然離弦。
時間在耳畔流逝,她向來沉著,反應迅速,可現在卻愣愣的看著那利箭向自己襲來,刺進了自己左側胸膛。
“??!”
雕花大床上,女子睡得極不安穩,她神情痛苦,驚叫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雖是醒了過來,身子仍是止不住顫抖。
不待郁九傾回神,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細碎的腳步聲中,屋子里陡然亮了起來。
“主子,怎么了?”
郁九傾聞聲一愣,轉頭看見一旁滿是疑惑,穿著深紫色戎裝的女子,才松了一口氣。那是她的近身女侍——紅箋。
見郁九傾神情恍惚,女子微微嘆息了一聲,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過去,“主子,你又哭了,可是又做那個噩夢了?”
又哭了?郁九傾摸上臉龐,果然觸及一片潮濕。有液體自眼中落下,落到唇邊,微咸,透著無盡的苦澀。
她自十歲得知父親被人設計陷害致死,自愿她賣身給了雇傭軍團之后,就變成了一個沒心沒肺之人。不會感動,卻會隱忍傷痛,所以多少年來,從未哭過。
可每每在那夢里,哭得頗為撕心裂肺,可醒來,卻又是想不起夢里的內容,只記得有一個模糊的男人身影。在她醒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值得自己這么多年,依舊這般惦念?
心口還隱約作痛,可偏生什么都想不起來。五年前,她醒來之時,她便是一身大紅色喜服,躺在尸體之中,和一群鬣狗殊死搏斗。
她本以為自己是狗血的穿越了,可當自己偶然間被紅箋找到之后,她又開始不那么確定了。只因為紅箋對她的習性太過熟悉,配合默契的就仿似她親自調/教過多年一般。
而根據紅箋口中所描述的事實,也的確實如同郁九傾所猜想的那樣。曾經的郁九傾同她的性子極為相似,紅箋本是江湖中人,被她所救,便留在了她身邊,在暗中替她打理生意。
紅箋不知她具體的身份,她可以理解。可讓郁九傾不解的是,她竟消失過一年半的時間,連紅箋都不知道她去了何處。這并不符合“她”的行事風格。而這五年來,那一直揮之不去的那股夢魘,也讓她頗為在意。
只是,知道了真相,又能如何?郁九傾深吸一口氣,接過紅箋遞過來的水杯,輕啜了一口涼水,讓自己平復了一下?!艾F在什么時辰了?”
“丑時將盡。”
“如此,去叫楚鶴收拾一下,我們提早出發?!?
“主子,他早準備好了,每次有凝魂草的消息時,他可都會徹夜準備,生怕有所閃失呢?!奔t箋懇切的說著,“我覺得楚公子真的很有心,對主子你和團子都很好?!?
“再好,等他找到他要找的人,都會離開?!庇艟艃A淡淡的說著,聽不出喜悲。
“可是主子……”
“你也去收拾一下吧,半個時辰之后出發?!?
“哦!”見郁九傾并不希望自己談及此事,紅箋只好訕訕的哦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看著紅箋離去的背景,郁九傾卻是暗暗嘆了一口氣。
楚鶴又沒顧得上休息么?自三年多前就一直在尋找凝魂草,得到的消息也不在少數,真真假假,楚鶴卻每次都極為認真,比起來,竟是比她這個做娘親的,更心疼團子。若不是一早就知道楚鶴有未婚妻,自己怕是也會如紅箋一般想法吧。她淡淡一笑,不管如何,這份恩情,她不會忘記。
片刻凝神之后,郁九傾便起身收拾妥當,走入了臨近的一間屋子中。借著外間的燭火微弱的光亮,郁九傾走到床邊,替床上安睡的小人兒掖了掖被角。眼中難得的柔軟。
她一身大紅色錦繡喜服醒來之時,便已經懷上了這個小糯米團子。雖然她遍體鱗傷的被扔在了亂葬崗之中,還中了毒,自己自身難保;也從未有當母親的念頭。但她從知道的那一刻起,卻從未有過剝奪這個鮮活生命的想法。
只可惜,楚鶴一身精湛的醫術,救了她的命,卻是解不了小團子的苦。因為她身上的毒未及時解,殃及了小團子。每隔三個月,他都會毒發,忍受那刺骨的疼痛。
邊關大漠,她會萬里迢迢跑到這漫天黃沙之中,開了一間客棧,也全是為了找到那能解團子身上毒的凝魂草。郁九傾看著床上那小小的身影,回想起那小人,緊咬牙關,臉色蒼白,明明很痛苦,卻怕她擔心,不肯叫出聲來的模樣。她雙手不由的握緊起來。
團子痛一分,她的心中的怒便積攢一分。她向來不是以德報怨之人,這筆賬,等她找到凝魂草,治好團子之后,一定會將這些人,一個一個揪出來。他所受的痛苦,她一定要在那些人身上,一并討回來!
“娘親,糖醋里脊!”
郁九傾的怒火,被團子的一句夢話所沖淡,她無奈搖搖頭,“做夢也不忘吃,可別等我回來,變成個胖子?!?
在小團子額頭輕輕一吻,郁九傾消失在房間內。
夜幕漆黑,卻襯得星辰越發的亮了起來。三人身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客棧之外,沒有驚動任何人,消失在了漫漫黃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