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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人總是各有各的苦衷和不甘平庸,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獨自掙扎,無助無望無可期。
江映漁還是沒法入睡,身邊細碎均勻的呼吸聲隨著寂靜而又漫長的黑夜埋入月色。
枕邊的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陳岸。
他似乎睡的很沉,窗外月光透過窗簾縫泄進來,映照在他臉上。
本就清雋的面容像是罩了一層銀紗,更添了一分神秘感。
獨自熬過無數個寂寥無人的夜晚,然后第二天照常起床,假裝什么都沒發生過,這大概已經成了江映漁的常態了。
可最近,有些事情開始逐漸失控了。
該怎么說呢?親眼目睹陳岸出軌的那天,驚懼、憤怒、惡心……太多的情緒在那一刻涌入她的腦海里,即使她面上仍然表現的波瀾不驚。
后來江映漁開始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甚至有些時候看見陳岸就會感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江映漁控制著自己不去想陳岸,但夜晚的情緒就像個沒禮貌的討厭鬼,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著她。
一閉眼,腦海中就會不斷的浮現著那天見到的場景。像座大山一樣直教人喘不過氣來。
恍惚間才發現日子過了大半,他們已經結婚三年有余了。
江映漁甚至還清晰的記得,結婚那天,陳岸一把將她拽進懷里,然后佯裝出很愛她的樣子。
后來她才明白,愛一個人也是可以偽裝出來的。
她和陳岸其實是無性婚姻。
說白了就是兩個人因為門當戶對被強制捆綁在一起,并沒有和普通夫妻一樣,陳岸也從來沒碰過她。
在這段不用靠性生活維系的婚姻里,可能最令人啼笑皆非的就是她愛著陳岸,而當事人并不知情。
“被愛的人永遠高傲,愛的人永遠卑微。”這句話深刻的詮釋了兩個人之間微妙而又無與倫比的關系。
江映漁對陳岸的花邊新聞從來是持無所謂的態度,因為陳岸也從來不舍得向她多解釋半分。
但當她看到陳岸和其他女人的春光旖旎的一幕,還是會忍不住心酸難過。
生活它總是會讓還愛著的人來承擔糟糕的感受和結果,而被愛的那個人卻毫不在意的做著自己的事。
娛樂頭條上鋪天蓋地都是陳岸新聞的那天,江映漁并不好奇他是什么反應,她只知道陳岸那天回來的很晚。
直到第二天她醒來時,陳岸也依舊是在旁邊熟練的辦公。
“陳岸?”江映漁出聲叫住他。
陳岸漠然不語,只是好整以暇的直視著她,漆黑的眸中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
江映漁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陳岸,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
陳岸沒出聲,但江映漁清晰的看到了他眼里透露出的冷漠和不屑。
江映漁承認,她花費多年建立的自信和尊嚴在那一刻潰不成軍。
她想,如果陳岸坦坦蕩蕩的承認又或者疏離的對她說一句不想解釋,她大概也就認了。
就像手機的下載進度停在了99%其實和0%是沒有區別的。
或許有些時候愛也是一種負擔,不論是對愛著的還是被愛的那一方。
江映漁麻木的看著對面穿著華麗的女人,女人的舉手投足間似乎都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優越感。
江映漁實在是不明白,要是陳岸找一個清純又做作的小女生,她或許還可以粗暴的理解為陳岸比較傾向于老牛吃嫩草。
“江小姐,你主動退出吧。我相信你也看得出來,陳岸他不愛你。”
她笑了笑,覺得這話挺諷刺的。
真心相愛的標準到底是什么?是溫柔的情話還是頭腦一熱的承諾?
“你知道嗎,你不是第一個跑過來跟我說這句話的。”她不由得輕笑“我不知道陳岸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你不是第一個,自然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那女人噤聲,隨時是臉龐泛起一抹尷尬的紅暈。
江映漁并沒有打算在包廂逗留多久,煩悶的氣息讓她感到身心俱疲。
她的腦海里已經閃過無數次想要逃離這的念頭。
“江映漁,有意思嗎?”面前的女人怒目圓睜,像是要生吞活剝了她一般。
這一刻,江映漁愣了。
其實她偶爾也會問自己,為什么人總是太過執著于第一眼看上的東西。
是為了留住已經轉瞬即逝的那個畫面嗎?又或者現在還覺得有那么重要嗎?
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想通了,只要陳岸能歲歲平安,好像在不在一起其實顯得就沒那么重要了。
“其實你要是能哄著陳岸簽離婚協議的話,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江映漁丟下這句話便離開了包廂。
她沒打算回家,而是就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而陳岸也識趣的沒有給她打來電話。
像是心照不宣,又像是愧疚難安。
她不禁嘲諷自己,其實從始至都只是一個人的不甘罷了。
遺憾其實也未嘗不是一種變相的圓滿吧,人心里應該是要有些許遺憾的東西。
到不了的地方;未完成的夢想;沒有擁抱到的人;這些都是因為有遺憾才會被銘記。
陳岸這兩天沒有出去應酬,江映漁也知道他是出于心里的那點愧疚,畢竟以前他也這么干。
但今天不同于以往的是,陳岸把應酬的地方搬到了家里。
“陳岸,你知道嗎?其實這件事情的本身并不重要,我也不在意,重要的是你已經答應我了。”
江映漁看著喝的酩酊大醉的他,平靜的出聲,理智的控制著自己的話沒有夾雜一絲別的情緒。
有些時候江映漁甚至會去想她到底喜歡的是陳岸這個人,還是他帶給過她的那些不值一提的溫暖。
他看著江映漁,失措的像個小孩,眼眶紅紅的。
江映漁視若無睹,因為她深刻的知道陳岸的劣根性終究是不會變的。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許久。
“陳岸,我們離婚吧。”她從柜子里拿出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擺在桌上。
江映漁想過很多幕陳岸把離婚協議遞給她或是扔給她的場景。
卻怎么也沒想過,陳岸對婚姻會這么“忠貞不渝”
他只是麻木的看著她,卻并沒有發表意見。
他現在一定在想要怎么和家里人解釋,江映漁心想。
于是又補充“叔叔阿姨那,我會去解釋清楚的。”
江映漁并不想聽他閃爍其詞,說完就兀自回了房間。
那晚她依舊沒睡,只是第二天起床洗漱時,看到垃圾桶里安靜躺著的離婚協議書的碎片。
記者的相機也就在那天毫不猶豫的對準了她。
她正準備動身去找陳岸,卻在他公司的門口見到了扛著“長槍短炮”等待的記者。
不幸也接踵而至,她剛想走,便被周邊的人認了出來。
“江映漁小姐,昨天梁城日報的記者拍攝您一人進入東方酒店,您是不是和陳岸先生的婚姻出現了問題?”
“江映漁小姐,據說你和陳岸先生準備離婚了是嗎?”
“江映漁小姐,陳岸先生和當紅小花孫蓓蓓小姐的事是否是您和陳岸先生離婚的理由。”
江映漁從來沒有面對過那么多的鏡頭和記者們向她拋出來的像利劍般直入人心的問題。
當被江岳川從大樓外解救出來時,她才堪堪回過神。
江岳川也是被家里委派來找陳岸的,見江映漁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甚是心疼。
想要開口安慰,卻又怕傷了她的自尊。
江映漁在那一刻也終于明白了,陳岸已不再是那個穿著白襯衫笑著打趣她的陳岸了。
他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就像蘋果摔爛了,即使拼拼湊湊的再完整也都沒了以前的感覺。
“大哥,剩下的就麻煩你了。”江映漁把剛打印好的離婚協議遞給他“我累了,就先回家了。”
數日后,江映漁只身前往莫爾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