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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1評論第1章 桂林偶遇
江湖從不缺少神話,而每個時代都有屬于它的江湖神話!
腥炅教,又名圣光明神教,以“日、月、星、火”為圖騰,崇拜光明之神,乃江湖中一個神秘之極的教派。此教歷中悠久,創教的時代已不可考究,然一直以來游離于江湖紛爭之外,為世人所不知。
林嘯天,腥炅教第一百七十八代光明圣主,據傳武功之高足以撼天動地、滅神殺佛,而野心之大卻不武功之下,他不甘于徒有一身本領卻只能隱跡江湖,遂邀戰當時武林三大絕頂高手,并以壓倒之勢將其三人擊敗,腥炅之名由此冠絕天下,仰慕之眾不計其數,腥炅教勢力隨之日益壯大,教眾俞萬。
然而,林嘯天的野心遠非如此,他不斷率眾吞并正邪兩道中的許多小門派,并且漸漸將魔手伸向各大門派,一時間江湖中彌漫起腥風血雨,人人自危。
正邪二道為求自保,放下正邪之見結成“反腥炅。”聯盟,共同對抗腥炅教。他們趁林嘯天閉關修練之機,糾結數萬盟眾圍攻腥炅教總壇“光明神殿。”腥炅教眾疏于防備,兵敗如山倒,幾近全軍覆滅。
正當圍剿將近尾聲之時,林嘯天突然出關,他目睹腥炅教毀于一旦,如瘋似狂,朝天恕吼一聲,吼聲據說千里之外亦可所聞。然后林嘯天獨戰萬余敵人,威勢驚天動地,氣煞鬼神。
戰斗據說持續了三天三夜,然而結果如何,江湖中無人可確切道出,傳聞倒極其之多。有人說,光明神最終降世,將“反腥炅。”聯盟眾人一網打盡,并帶走了所有人的軀體和靈魂;又傳言,林嘯天化成魔,一招之間滅盡敵人,然后飛天而去;也有傳聞說,林嘯天不敵正邪二道高手的圍攻,卻施放出一種無名劇毒,與敵人同歸于盡
傳聞雖然有許多版本,有兩點卻是可以肯定:大戰結束之后,光明神殿以及所有參與其中人的都無端消失,尸體乃至鮮血也不例外,仿佛一切都從未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之上;此外,光明神殿原址周邊方元七里之內異香彌漫,七日未消,且鳥獸群集,起舞膜拜,嚎鳴不絕,直至死亡,就似哀悼亡靈,悲痛而絕。
不知是時間磨滅了人們的記憶,抑或是人為的壓制,關于腥炅教以及那場驚天大戰的傳聞,漸漸淡出了人們的耳目,甚至在數百年之后已經少人知曉。
然而,江湖中的名利紛爭絕不會就此終結,許多江湖兒女時刻在為我們演繹著許多蕩氣回腸、耐人尋味的故事。
又是一個桂花飄香的時節,漫步于桂花林中,迎著撲面的香風,鄭橋陷入了沉思。十年了,自己竟出來闖蕩十年了。想當年自己意氣風發,年少氣盛,為了一個近乎虛幻的承諾而遠走他鄉,游盡四海,圖的不過是紅顏一笑。
十年漂泊,十年磨練,到底是為了?
是什么讓我歷盡鉛塵?
是什么讓我奮斗十年?
小雪,那個讓我牽腸掛肚儷倩影是否還在桂花樹下默默地守候她的愛人呢?
“無數個寂寞的夜晚,我幻想著我榮歸故里,站在你面前,看著你那因為興奮和激動而變得紅撲撲的臉,訴說著離別的思念。我親愛的雪,我讓你久等,我將帶著對你的諾言與榮耀,回到你身邊,然后我們執手到永遠。”
“汪汪汪汪…。”一陣狗吠將鄭橋從思緒中抽身出來。只見桂花林間突然飛奔出幾條半人高的狼犬,發了狂似的直撲向鄭橋。鄭橋不明所以,只得閃身躍上一棵桂樹,留一干狼犬發狠似的狂跳而起,卻又無功而返,兀自低吼警備,防止鄭橋跳下逃走。
“這些狼犬如此訓練有素,定非常人所養。”鄭橋正尋思,忽聽不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聲怒喝:“哪里來的小賊,竟敢來我邱園桂林撒野!”那聲音青瑟幼嫩,想來發話之人不過總角之齡,卻又不辨男女。
鄭橋循聲望去,只見林中閃出大小兩人。一個小女孩走在前面,約摸七八歲,一身花色綢衣,一看便知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她后面跟著一個書生模樣的中年人,這男人本來個挺高,相貌雖說不上玉樹臨風,但也算相貌堂堂,可總弓著身,看來有些奴顏。
小女孩挺著胸,臉上擺出一幅與年齡不相襯的嚴肅,一雙晶瑩透徹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正站在樹上一臉平靜的鄭橋。小女孩發現自己用多兇狠的眼神射向那個高立于樹間、平靜掃視自己落拓漢子,都不能讓他絲毫顯出慌亂和驚疑,于是她清清嗓子,停止眼神攻勢,盡量以一種能讓人感覺到畏懼的聲調朝鄭橋重復道:“哪里來的小賊,竟敢來我邱園桂林撒野!”
此時的鄭橋遠沒有外表所表現出的平靜,他的心湖自小姑娘出現起便已掀起洶涌波滔,只是他久行于江湖,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否則不立即飛躍到小姑娘面前大聲責問心中疑問才怪。
鄭橋不露聲色地吸了口氣,平日笑嘻嘻的樣子現出來,道:“呀,誰家這么漂亮的寶貝兒啊!”
小姑娘從小便長在千夸萬哄之中,這類話聽得多了,可終究是孩子,聽罷怒色不改,但心里卻有所緩和,畢竟對方沒得罪自個,放犬吠人純粹是因為無聊而找點樂趣。可鄭橋接下來的話卻著實惹火了小姑娘,他的原話是:“不過一點家教都沒有,想必是有娘生沒爹教的野丫頭了。”
“想我邱凌霜乃堂堂武林盟主、邱園主人邱北顧的掌上珠、心頭肉,雖然不懂武林盟主是干什么的,但肯定很厲害,可本大小姐竟被你野人說成‘有娘生沒爹教’,氣死我了,這骯臟丑陋(好像也不是很丑)叫化子,臭乞丐,今天決不放過你,我要阿黃阿花阿黑它們啃光你的衣服,再讓阿爸狠狠打你光屁股,看羞不羞你,哈哈哈哈…。”
小姑娘小腦瓜盤算著,嘴角微微翹起,很難讓人聯想到她在思考怎樣整人。雖有些霸道,可畢竟還小,思想單純,連整人都充滿了可愛的童真。
小姑娘仍沉浸在自己的想象當中,怎料到變相突起:鄭橋一個筋斗從樹上翻身墜下,雙足看似無意地踏在兩只躲閃不及的狼犬前額上,一時間,桂花林中傳蕩著兩聲凄厲的嘶吼,直震得小凌霜心兒撲撲跳不停,牽帶著小臉漲得紫紅紫紅的。小凌霜哭喪著小臉,兩只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就要滲出水來,直勾勾地盯著兩只奄奄一息、全身痙攣的狼犬和一臉無辜的鄭橋。
一時無語,只剩下那幾條因驚恐而躲得老遠、不敢靠近又不離遠的狼犬在低吼。
然而此時,一直弓著身,滿臉奴顏的中年人突然煥發神彩,大步流星地竄到鄭橋跟前掀住他的衣領,大喝道:“好大膽的賊子,竟敢殺了我們家大小姐的愛犬,活得不耐煩了,看我如何送你去它們陪…。”“葬。”字未出口他整個身體便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后墜出一丈有余方才狠狠倒地,不醒人事。
鄭橋有些吃驚,自己不過用二成功力,本欲震開中年,不想對方如此不禁打。本待上前查看一番,卻發現失了小姑娘的蹤影。鄭橋心中又好氣又笑:這小丫頭片子,人小鬼大,看到己方討不了好,便趁鄭橋一時疏忽逃回家去搬救兵了。
“這倒省事了。”鄭橋干脆找了塊干爽的草皮坐下,悠哉悠哉等著對方的增援。
此時已近正午,火辣的太陽看似無情地烘烤著大地上的萬千生靈,事實卻是在無私地賜予眾生生的力量。
而鄭橋一改嘻嘻哈哈的表情,專注地凝視著那顆一般人不敢直視的力量之源,仿佛被天底下最美麗的事物所吸引,以至完全沉浸它的懾人光華之中,不知身外物。甚至于被一群手持各式兵刃的武師包圍時仍不知覺,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如此。
小凌霜一臉傲氣地分開兩名武師來到盤膝而坐、專注凝視天空的鄭橋面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小凌霜見鄭橋目不斜視地盯著天上,出于好奇便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天空。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眼前頓時陷入昏暗,腦子一陣昏眩,忙不迭收回目光,心下尚有余悸。又瞧見鄭正一臉奸計得逞地沖自己笑(在她看來的確如此),簡直氣得怒發沖冠了。
鄭橋悠哉悠哉地欣賞著小姑娘氣急敗壞的可愛表情,取笑道:“小姑娘別生氣,要不長大就會成丑姑娘的呃。”看見她急忙收斂怒容,便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人群中走出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漢子,只見他身著一身白色長袍,周身不見配有武器,乍見之下,竟似完全不會武功。他弓身安撫了幾句小凌霜,轉身拱手朗聲對鄭橋道:“鄙人乃當今武林盟主府上管家邱福,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江湖上幾乎無人不知二十幾年前有位儒盜,不單因為他的武藝高強,更因為他身為盜賊卻只竊文雅之寶,即便皇宮大內也難逃其光顧。但卻幾乎無人曉得他隱退后委身于邱園,做了成天與閑碎打交道的管家,至于緣由恐怕除了他自己和已故邱園之主邱杰,就沒人知道了。
這些鄭橋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所以他漫不經心地拱手答道:“本人姓鄭名橋,江湖上純屬無名之輩,不敢領受邱大管家大俠之稱。”
邱福在腦里反復搜索,的確對鄭橋這名字沒有些許印象。“這下倒好辦了!”他心下冷笑,臉上也刷地冷下來,道:“你可知你得罪的是我們家大小姐?倘若不想招惹是非,快跪下給凌霜小姐磕頭謝罪,乞求她的原諒,否則有你好受的。”說完一陣冷笑。周圍一眾武師也配合著齊聲喝道:“跪下…。”
鄭橋臉上始終掛著一抹燦爛的笑意,渾不似身陷重圍,被一群兇神惡煞虎神眈眈,倒像置身事外,事不關己。他無視眾人足以殺人的目光,將眼光投向不遠處趾高氣揚的小凌霜,笑意更濃,直惹得眾武師一陣騷動。
邱福正待下令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卻見鄭橋臉色急劇轉陰,目光驚疑地盯著自己身后。邱福不明所以,急忙轉過身。只見小凌霜面色灰暗,兩眼無神,隨著一聲驚呼慢慢委頓于地。
鄭橋很快從驚疑中清醒過來,身形一閃便到了小凌霜身邊,并將她扶起。邱福及一眾武師誤以為鄭橋意圖不軌,亮起兵刃急急圍攏過來。鄭橋沉氣于丹田,猛喝一聲“別過來。”,他這一吼用上了七成功力,勢如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開,震懾直至心胸,眾武師即便欲沖向前也抵擋不住心中的恐懼而倉皇退后,幾個功力淺的更是血濺當場。繞是武功高深如邱福也不禁后退避開迎面而來的沖擊。
“要想你們小姐平安無事就別過來。”他似乎意識到自己措辭有問題,急忙補充道,“她中毒了!”接著自顧自地給小凌霜把起脈來。
眾武師面面相覷,不敢作聲,直到面色陰晴不定的邱福下令方呈合圍之勢退后。
邱福眼神閃爍,吩咐一名家仃回去報信后便目不轉睛地看著鄭橋,似乎擔心他對小凌霜不利。其實,讓鄭橋檢查小凌霜毒情純屬無奈之舉,先不論鄭橋那驚天一吼所展示出的莫測功夫,就只看小凌霜那慘淡面色便知她的性命危在旦夕,不容耽擱救治,而己方包括自己都非善于識毒療毒,只能寄希望于武功高深的鄭橋了。當然,他也有另一番打算:倘若大小姐有什么不測,不是就有推卸責任的對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