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窅也不知她這是夢見了誰。從開始以來，她只見得到那人的背影。許是，她拼命地追。忽的，她掉入了池水中，窒息感向她襲來，她終于瞧清了那人的面貌。他趴在池水邊，阿窅只聽得他聲聲喚道：“窅娘。”阿窅本想伸出手，可她聽了下來，窅娘是誰？那不是我，他喚的不是我。阿窅閉了雙眼，往水底沉去。是了，這不是夢，這是阿窅的一生，她一生都活在那個夢里，都在追尋他的腳步。最后，她松手了，她想從這個夢中掙脫出來。而唯有死，是唯一的辦法。她躍入了池中，任憑他聲聲喚她，她也不理。因為，她是在揚州溪邊浣衣的阿窅，不是日日為他起舞的舞姬窅娘。阿窅忽的想起來了，這夢，是他為她織的，是他將她帶入了這夢魘中。是了，他是誰呢？他到底是在桃樹下為她作畫的少年，還是將她圈養在宮中的帝王？阿窅低低出了聲，“李煜，你是誰呢？”她輕嘆一聲，我終究不是這夢里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