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院的門口，方白一問道:“冰冰，你說，明明都已經不是深愛的人了，為什么還要在一起過下去呢？”

張冰冰沒有說話，看著身后的記者堵在法院大門口，說道:“也許，是深愛吧。”

…

夜晚，城市燈火通明，白天人們的煩悶與不開心，似乎都在一場場歡歌笑語中消散，九點，年輕人才剛剛開始喧騰。

這是東孀在正大律師事務所實習的第一百天。

官司的原告，竟然深更半夜的叫著她和她的師父，打著談事兒的名義把兩個姑娘帶到了酒吧。

東孀現在已經是大四的學生了，在律師方面的專業上，她也算是優等生了，自從聽說有了這個可以外出實習的機會，她第一個就報了名，只是想象中的社會和現實中的社會總會有些落差。

到了酒吧門口，東孀問道:“張老師，你說咱們兩個這么來，不會有危險嗎?”

張冰冰板著臉說道:“能有什么危險，難不成你從來沒有進過酒吧?”

張冰冰是正大律師事務所給東孀安排的“師父”。

張冰冰，人如其名，東孀接觸她這個師父這么長時間，真真是從來沒有見過張冰冰笑過，在事務所里，她也聽別人議論她這個師父，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竟然還沒有個男朋友。

東孀都見張冰冰這么說了，也只能硬著頭皮進了，酒吧中各色人物，穿著白球鞋、牛仔褲、背著書包的東孀與這里明顯的格格不入。

東孀跟在張冰冰身后，三拐兩拐的走到角落里，一個稍微安靜一點的臺子。

“呦，冰大律師來的真快呢。”說話的正是坐在沙發上四仰八叉的方白一。

張冰冰找了個干凈的地方，拉著東孀坐了下來，說道:“這么晚叫我們來這，干什么?”

方白一是張冰冰好幾年的朋友，也是這個案件的原告。

方白一推開了身邊的女孩，起身坐到了張冰冰身邊，輕輕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說道:“怎么，我如果只是單純的想你了，還不能叫你出來?”

張冰冰推開他，說道:你喝多了。”

方白一說道:“沒有，我才沒有。我今晚叫你來，就問問，我跟小慧的案子，我能不能勝訴。”

小慧，石小慧，是方白一的妻子，也是娛樂圈頗有名氣的演員。

明明都已經不是深愛的人了，為什么還要在一起過下去。

這是方白一找到張冰冰時，說的第一句話。

方白一想離婚，石小慧不想。

方白一得到孩子的撫養權，石小慧不想。

方白一很喜歡石小慧，這是張冰冰說的。

東孀剛來的時候，張冰冰已經接手了這個案子。準確來說，是她接受了朋友的請求。

張冰冰理了理遮住眼前的劉海，說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若是被有心人看見了，你想要的，說不定就沒有了。”

方白一點上了煙，說道:“我知道，小慧就是不想跟我離婚，這兩三年，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歡我了，明明都已經不是深愛的人了，為什么還要在一起過下去。”

張冰冰沒有說話，旁邊的東孀問道:“既然你們都這樣了，為什么當初要結婚呢?”

方白一在煙霧繚繞中，瞅了東孀一眼，說道:“你……你叫東……我以前見過你。”

東孀很禮貌的說道:“我叫東孀，是張老師的徒弟。”

方白一恍然大悟道:“對對對，東孀，前兩天去事務所的時候，我見過你。”

方白一又說道:“你說說你，年紀輕輕的，怎么就跟著張冰冰了?”

張冰冰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小姑娘跟著我是沒有前途嗎?”

方白一說道:“有前途，你多厲害啊。”

張冰冰看著方白一頹廢的癱在沙發里，說道:“你還有事沒有，沒有重要的事，我們就先回去了，明天還要上班。”

方白一指了指她旁邊的東孀，說道:“她，可以走，你，要留下。”

張冰冰看著方白一喝的迷糊的樣子，轉身對東孀說道:“小孀，你先回去吧，今天沒有什么事這么晚了還麻煩你跑一趟。”

東孀急忙起身說道:“不不不，沒事兒，多接觸接觸我以前沒接觸的東西，對我還是有幫助的。”

張冰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那你回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東孀點了點頭說道:“好，那老師我先走了。”

張冰冰點了點頭。

東孀剛走到門口，就覺得樓外的空氣要比那酒吧池子里的空氣好得多，已經入秋，晚上的空氣冷了很多。

東孀正大口的吸著空氣，不知哪來的大手一下子拍到了她肩膀上。東孀嚇得尖叫了一聲，這一轉頭，才發現是肖狄和鄒羅明。

肖狄和鄒羅明是她哥哥的舍友，他們都是一個大學的同學，都是好幾年的交情了。

肖狄問道:“小孀，你怎么在這?”

鄒羅明也說道:“你哥要是知道你自己跑到這里，指不定怎么說你呢。”

東孀伸手打住了他們，說道:“打住，我今晚來這里可是有公事，我是跟事務所里的老師一起來的。”

肖狄一聽，便說道:“你跟事務所的老師一起來玩?看來你老師也不是正了八經的人。”

東孀沒有搭理他們，直接往學校宿舍樓走，還好宿舍樓離這里不是很遠。肖狄和鄒羅明急忙追上去，問道:“怎么?生氣了?”

東孀說道:“才沒有呢。對了，最近我哥回去了嗎?我都好幾天沒看見他了。”

肖狄和鄒羅明異口同聲的說道:“豈止是你好幾天沒看見他了，我們能見到他的次數也是寥寥無幾。”

東孀嘆了口氣說道:“自從華教授走了之后……”

東孀才說了沒幾句，便不說了。這些事，他們自己都明白。

鄒羅明說道:“現在風哥每天都在研究院里，基本上不怎么回宿舍，想當年剛來G大的時候，我們宿舍四個人，多么要好啊，現在走了一個，就剩三個，風哥也不回宿舍，就剩我跟肖狄了。”

肖狄聽著鄒羅明的話，自己也有點傷心，說道:“我們宿舍兩個人，你們宿舍兩個人，要不你跟周玥搬過來和我們一塊住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