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別月，霜滿天，殷紅泣，人仇怨...”

蘇落整個人被一襲雪白的衣裘所包裹，饒是如此，也難以遮掩她婀娜多姿的身材。

只見她緩緩起身，伸出右手接住那飄落的雪花，融化于掌心的溫度讓她的心也在驟然間一寒。

她緊了緊自己的衣袍，而后便轉身朝山下走去。

與此同時，一名儒雅清秀的男子陡然現身，似乎是一直在暗中等候。

他看也不看那尸山血海中的人物，從始至終眼中有的仿佛只是那女子的身影。

慕容博收了那龍沅古琴，用柔順絲滑的琴袋將之束縛綁于身后。

雪下的似乎更急了，鷹愁澗的溫度又低了不少。

他環視一圈四野，腳下加快，當視線中復而出現女子面容的時候，不禁長舒一口氣。

“你不必一直跟著我。”

“只要能夠每天看著你，此生余愿足矣。”

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滯，眉眼間好像是有了從前不曾有過的猶豫。

“這一次漠北損失慘重，我們也該離開了。”

“好。”

慕容博回首望了一眼身后尸橫遍野的場景，眼眸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這就是殺人奪寶的結局。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兩個人漸行漸遠，徒留淺顯的腳印在風雪中飽經磨難。

“是誰？縱然踏遍千山萬水，尋覓天涯海角，我皇甫鎮也要將你碎尸萬段，千刀萬剮。”

一道纖長的身影，身后還有十余人，他們此時站在鷹愁澗的山崖上，舉目俯視，入眼是一片白雪皚皚的場景。

只剩下片角的鎧甲，閃著寒光的刀槍劍戟，以及深深的暗紅色血液，在這個冬日里綻放著光芒。

與此同時，此刻，金陵都城最為繁華的街道，一座宏偉的建筑拔地而起，里面歌舞升平，鶯鶯燕燕。

“沁雅苑”作為整個金陵最大的風月場所，冬天生意不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更加的熱鬧。

“你終于得償所愿。”

慕容博舉著酒杯，眼眸中帶著一抹和煦的笑容。

自始至終，他都守候在蘇落的身邊，可以說殫精竭慮，嘔心瀝血。

二人奔波于各大勢力之間，最后讓這些高高在上的國家都付出了血的代價。

蘇落的一招挑撥離間，更促使大武國和大楚國進入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蘇落盯著手中的酒，是應該好好慶祝一番，讓她這個滴酒不沾的人都想要豪飲。

“咳咳咳...”

興許是喝得急了，她忍不住咳嗽起來，掩嘴的樣子似乎極為的痛苦。

更不曾瞥見慕容博如釋重負嘆氣的樣子，否則她定然會放下手中的酒杯。

“咚”

酒杯徑直掉落在地，蘇落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眼前的人，她不愿相信這是真的。

“你自始至終都在欺騙我，你...到底什么是真的？”

她大聲地質問著，嘴角的鮮血也淌地更快了。

慕容博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扶住踉踉蹌蹌的女子，眼眸中波瀾不驚，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我的名字是真的。”

后者在其耳畔輕輕開口，蘇落苦澀地一笑，便徹底沒有了動靜。

她至死都不明白這是為什么，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明明有千百次的機會，他為何要選擇在此時動手，又是什么能夠令他先前這般隱忍不發。

“傳說...”

慕容博喃喃自語，一招手，便有人將他懷中的女子帶走掩埋。

窗外的光還是那么的亮，投射進窗戶照亮一片黑暗。

光明本無罪，可是他卻照亮了骯臟的角落，如此便也有了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