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客卿
石正峰要去見范權(quán),走到院門口,兩個仆役擋住了石正峰,說道:“石先生,老爺正在里面議事,請您等一等。”
石正峰覺得這兩個仆役是故意阻攔自己,有些火大,叫道:“范大人要議什么事,我正好去替范大人出謀劃策。”
說著,石正峰邁開大步,徑直就要往里闖,兩個仆役慌忙上千拉住石正峰,叫道:“石先生,您不能進去呀,不能進去呀。”
石正峰瞪起了眼睛,叫道:“你們倆把手撒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這時,范權(quán)在房間里聽到了外面的吵鬧聲,叫道:“外面怎么回事?”
兩個仆役剛要回話,石正峰就推開了他們,走進了屋子里,說道:“范大人,聽說您在議事,不知有什么事,可否用得著我?”
范權(quán)說道:“石先生,一點事而已,東山鬧起了土匪,我派幾個官兵去剿滅就好了,不用勞煩石先生。”
聽說要去剿匪,石正峰的雙眼直放亮光,作為一個武者,石正峰安逸了這么久,沒上戰(zhàn)場上打仗,身上的骨頭都直癢癢。
石正峰笑道:“范大人,東山那些土匪就交給我對付吧,您說是要活的還是要死的?”
范權(quán)說道:“石先生,幾個蟊賊,真的不勞煩你出手。”
石正峰一臉正色,說道:“范大人,我在您這也待了一個多月了,每天除了吃飯喝酒,什么事情也沒有。您是信不過我,還是瞧不起我?”
范權(quán)是個和事佬,什么人都不愿得罪,見石正峰像是要動怒的樣子,有些慌亂,說道:“石先生你誤會了,我......”
石正峰擺了一下手,語氣很是誠懇,說道:“范大人,就算是我求您了,讓我去剿匪吧。”
范權(quán)拗不過石正峰,只好嘆了一口氣,說道:“好吧,石先生你就跟著紹光去東山剿匪吧。”
范權(quán)所說的紹光是范家世子范紹光,范紹光并不是范權(quán)的兒子,而是范權(quán)的侄兒。范權(quán)是范家家主,但是,他一直沒有兒子,三十多歲的時候,范權(quán)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能生育了,于是,便把兄長的兒子范紹光,過繼到了自己的膝下,成為了范家的世子,將來繼承范家的家業(yè)。
世上有些事偏偏是造化弄人,范權(quán)一直把范紹光當(dāng)做自己的親兒子來培養(yǎng),但是,四十多歲的時候,一個妾突然給范權(quán)生下了一個兒子,范權(quán)老來得子,很疼愛這個兒子,取名“范紹珍”。
范權(quán)有了親兒子范紹珍,養(yǎng)子范紹光還占據(jù)著世子的位置,這范家父子之間的關(guān)系就顯得有些微妙了。
石正峰不愿去管范家這些事,他只想著去東山痛痛快快地廝殺一番,別讓這一身骨頭都生了銹。
石正峰拿著范權(quán)的書信,來到軍營拜見范紹光,剛到軍營門口,兩個兇神惡煞似的士兵就攔住了他,長毛都差點戳到了他的臉上,厲聲叫道:“什么人?!”
石正峰泰然自若,舉起了范權(quán)的書信,說道:“我是五品客卿石正峰,奉了范大人的命令,前來協(xié)助世子殿下剿匪。”
士兵
一把奪過了書信,叫道:“在這等著!”
石正峰在營門口等了一會兒,士兵走回來,叫道:“跟我來!”
石正峰看著這個士兵,心想,這家伙平日里和別人說話,都是這種惡狠狠的語氣嗎?他和他媳婦兒說情話也是這樣嗎,齜牙咧嘴,恨不得一口咬死人似的。
石正峰跟著士兵來到了中軍大帳,還沒等進帳,石正峰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味兒。
大帳里,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正在喝酒吃肉,這個漢子就是范家世子范紹光。
見到了范紹光之后,石正峰明白了,那個士兵為什么總是兇神惡煞似的,因為有什么樣的主將,就有什么樣的士兵。
范紹光抓著一根雞腿,狠狠地咬了一口,撕下半條雞腿,嚼得滿嘴流油,抓起酒壇子喝了一口酒,斜睨著石正峰,問道:“你是石正峰?”
“正是,”石正峰站在大帳中央,不卑不亢地說道。
范紹光放下了酒壇子,很是無禮,上下打量著石正峰,說道:“看你這樣子也沒上過戰(zhàn)場,父親囑咐我照顧你,你就待在軍營里別亂跑就是了,一會兒打起仗來,我可沒工夫管你。”
石正峰心想,這范紹光還真是個蠢貨,連堂堂峰軍統(tǒng)帥石正峰的名號都沒有聽過,說我沒上過戰(zhàn)場?爺爺闖過的那些修羅場,光是說出來就能嚇尿了你!
石正峰沒有與范紹光爭執(zhí),只是向范紹光行了一個禮,便退出了大帳。
范紹光身邊的一個親信說道:“殿下,家主在信里說了,要照顧好這個石正峰,不能出現(xiàn)半點閃失。”
范紹光不高興了,說道:“他挺大個人了,還要我找個奶媽給他喂奶、換尿布呀?”
親信說道:“不是這個意思,一會兒打起來刀劍無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范紹光很是不耐煩,說道:“好了好了,派十個人盯著他,別讓他出軍營就是了。”
范紹光酒足飯飽,站起來,挺著大肚子打了一個嗝兒,叫道:“傳令下去,埋鍋造飯,半個時辰之后全軍出動,拿下東山!”
軍營里忙碌起來,士兵們每人一斤米、半斤肉、半斤蔬菜,飽餐一頓,穿戴整齊,拿著武器就向東山進發(fā)。范紹光的軍營就扎在東山山腳下,遠遠望去,可以望見山頂?shù)耐练烁C。
范紹光安排了十個親兵保護石正峰,石正峰走到哪里,這十個親兵都是形影不離。
石正峰撇了一下嘴,說道:“你們能不能別跟著我?”
為首的一個親兵說道:“大人,我們奉了世子殿下的命令,保護您的安全,不能松懈。”
石正峰說道:“你們這是保護我,還是監(jiān)視我?”
“保護您,”親兵挺胸抬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令石正峰很是無奈。
這時,嗡嗡嗡......牛角號聲響了起來,全軍集結(jié),準(zhǔn)備攻打東山山寨。石正峰聽見號角聲就興奮,摩拳擦掌,想要走出軍營,結(jié)果,十個親兵攔住了他。
“大人,
世子殿下有令,要您待在軍營里,不能外出。”
石正峰有些氣憤,說道:“范權(quán)大人是叫我來前線剿匪的,不是叫我來給你們當(dāng)囚徒的。”
“世子殿下有令......”
親兵的話還沒說完,石正峰就擺手打斷了他,問道:“是世子大,還是范權(quán)大人大?”
親兵說道:“當(dāng)然是家主大。”
“好,范權(quán)大人寫了親筆信,叫我來東山剿匪,你們哪個敢攔?”石正峰目光犀利,掃視著十個親兵。
親兵們雖然被石正峰的目光所震懾,但是,他們依舊不肯讓路,認準(zhǔn)了不讓石正峰出軍營。
范紹光已經(jīng)帶著官兵們浩浩蕩蕩,走出了軍營,石正峰一怒之下,揮了一下手掌,萬千真氣噴涌而出,將十個親兵打得四仰八叉,倒在了地上。等十個親兵爬起來的時候,石正峰已經(jīng)走出了軍營。
“石大人,石大人,石大人,”十個親兵呼喊著,追了出去。
范紹光穿戴著盔甲,騎在高頭大馬上,正耀武揚威地走著,突然聽見了十個親兵的呼喊。
范紹光皺起了眉頭,回身看了一眼,說道:“他們叫喚什么呢,讓他們過來!”
十個親兵被叫到了范紹光的身邊,很是委屈,說道:“世子殿下,那個石大人不聽我們的勸阻,跑出了軍營,非要去剿匪。”
范紹光說道:“這么大點的屁事也值得你們大呼叫的?告訴你們,現(xiàn)在大戰(zhàn)在即,你們誰再敢叫嚷,擾亂了軍心,別怪我軍法處置!”
十個親兵都是嚇得一哆嗦,閉上嘴巴,縮著身子,一句話也不敢說了。十個親兵跑到了石正峰的身邊,默默地保護著石正峰,向東山進發(fā)。
來到了東山山腳下,茂密的樹林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范紹光說道:“那些土匪都哪去了,不會都跑了吧?”
旁邊的軍官說道:“殿下,那些土匪沒有跑,都在山上呢,他們應(yīng)該是懼怕您的虎威,不敢下山迎戰(zhàn)。”
范紹光的嘴角吊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對于這種溜須拍馬的話,范紹光還是很受用的。
范紹光問道:“這山上有多少土匪呀?”
石正峰聽到了范紹光的話,很是驚訝,大軍都走到山腳下了,馬上就要開戰(zhàn)了,范紹光竟然連敵人有多少都不知道。
一個軍官拿出了一張卷軸,展開看了看,說道:“山上一共有大土匪二百多人。”
范紹光哈哈大笑,說道:“二百多只螻蟻,見到了我兩千大軍,還不立刻跪地求饒,真是不知死活。”
“殿下威武!”有那馬屁精逮著一個話縫,立刻施展馬屁神功。
旁邊的官兵們見狀,心想,馬屁不能讓這子一個人拍了,我們也得拍。于是,“殿下威武,殿下威武!”的喊聲就山呼海嘯一般,響了起來。
石正峰看著這些官兵,心想,拍馬屁、喊口號這些家伙都很厲害,不知道一會兒上了戰(zhàn)場,真本事如何。黃超手下那些智家兵,鉆出地道就傻眼了,被殿外沖進來的智家兵一通砍殺過后,死傷大半,其余的人紛紛丟掉了兵器,跪地求饒。
黃超站在那里呆若木雞,兩個智家兵上前,沒費什么力氣,就將他按倒在地。
這時,黃超回過神來,掙扎著,叫嚷道:“大人,誤會呀,誤會呀!”
智長安氣急敗壞,害怕黃超這個蠢貨當(dāng)眾喊出不敢說的話,叫道:“堵住他的嘴,堵住他的嘴!”
智家兵隨便扯了一塊破布,塞進了黃超的嘴里。
唐傲在魏亮之、韓天佑的保護下退到了殿外,黃超和他手下的兵丁不是被殺就是被抓,局勢穩(wěn)定下來。
趙元琦看了看,說道:“這不是禁軍統(tǒng)帥黃超嗎,他帶著禁軍在外面警戒,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魏亮之橫眉怒目,叫道:“黃超,你帶著人手持兵刃,從暗道闖入太廟,到底是何居心?!”
黃超抬起頭,嗚嗚叫著,有話說不出來。
智長安恨不得一腳踹死黃超,叫道:“他手持兵刃,從暗道闖入太廟,不用問,肯定是要行刺君上。來人吶,把這個賊子給我?guī)氯ィ瑖?yán)加看管!”
黃超和他的手下都被五花大綁,押了下去。
趙元琦說道:“智大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黃超是你保舉的吧?”
智長安本來就火冒三丈,趙元琦這句話無異于在烈火上又潑了一瓢油。
智長安惡狠狠地瞪著趙元琦,說道:“這件事我會認真調(diào)查,如果黃超謀反真的涉及到我,該殺該剮,我智長安絕不抵賴!”
智長安這句話聽上去鏗鏘有力,其實就是句廢話,自己調(diào)查自己,怎么調(diào)查不都是一個結(jié)果,還用得著調(diào)查嗎?
黃超他們愣頭愣腦地鉆出地道之后,石正峰和大牛、狼、秦舞陽鉆出漏洞,從樹林里的出口,出了地道。
石正峰在地道里用真氣凝聚成了一個人形,這個真氣人形相當(dāng)于石正峰的分身,在昏暗的地道里,黃超和智家兵們也看不清楚,真的把這分身當(dāng)做了石正峰,追著這個分身就跑到了太廟大殿下面的出口。
黃超提著兵器從暗道闖入太廟大殿,這是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生的事情,黃超就是有一千張、一萬張嘴也無法狡辯。再加上,智長安痛恨黃超壞了自己的計劃,沒怎么審訊,就以“謀反”的罪名,把黃超滿門抄斬了。黃超手下那些兵丁跟著倒霉,也被砍了腦袋。
唐傲、智長安、趙元琦在這場較量中,誰也沒有取得勝利,智長安受到了一點的損失,也沒有撼動他在晉國的地位。
事后,智長安派人去調(diào)查,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使自己的計劃沒能成功實現(xiàn)。很快,智長安就得到了答案,是石正峰破壞了智長安的計劃。
智長安很是憤怒,念叨著“石正峰”這三個字,一口牙咬得嘎嘎直響。
在趙家會館里,石正峰把豫讓冒充曲文忠引誘他上鉤、他識破豫讓之后又騙得黃超進入地道的事情,完完整整,講給了趙元琦、贏重威、贏彥良、桑海等人。
聽完了石正峰的講述,趙元琦很是感慨,說道:“那個豫讓是條好漢,只可惜他沒有遇到好人,一腔熱血灑進了溝渠。”
贏重威、贏彥良、桑海紛紛點頭,都贊嘆豫讓是一條好漢,連連說著:“可惜,可惜。”
趙元琦吩咐身邊的隨從,“去賬房取一筆錢,買一口上好的棺木,收殮豫讓,給他修個墓,立個碑,碑上就刻‘義士豫讓’這四個字。”
說完了豫讓的事情,趙元琦看了看石正峰,說道:“正峰,這次雖然沒能除掉智長安,但是,你識破了智長安的詭計,也救了我們一命。”
“趙家主說得對,石先生,請受我一拜,”贏重威起身向石正峰行禮。
石正峰急忙扶住贏重威,說道:“公子,您這是折煞我了。”
客氣一番之后,趙元琦又說道:“正峰,你現(xiàn)在在我們晉國行走,沒個官身不方便,我已經(jīng)上奏,請求君上賜你一個五品客卿的身份。五品官雖然品級不高,但是,畢竟是個官身。”
石正峰說道:“謝謝趙家主,我覺得這五品官身正好,太了,叫人瞧不起,做不成事,太大了,又樹大招風(fēng),惹人注意。”
趙元琦笑道:“你能想到這一點很好,估計圣旨很快就會下來。”
七彩在旁邊說道:“正峰,你還真是厲害,在杞國,你是校尉,在鄭國,你是客卿,在吳國越國齊國,你也都有官身。在宋國、衛(wèi)國你更是當(dāng)過欽差大臣,如今到了晉國,你又成為客卿了,看來你要把這天下的官都當(dāng)遍了。”
趙元琦和贏重威、贏彥良、桑海他們都很驚訝,說道:“正峰,沒想到你的閱歷這么豐富。”
石正峰謙虛一笑,說道:“我憑著一顆心去做事,各國君主抬愛,給我封賞了一些官爵。”
石正峰、趙元琦他們正在說話,屋外響起了一聲悠長的叫喊:“圣旨到!”
趙元琦有些驚訝,說道:“圣旨竟然來得這么快,咱們出去接旨吧。”
趙元琦、石正峰他們出去接旨,一個宮廷總管拿著一道圣旨,朗聲誦讀:“奉天承運,晉君詔曰:杞國人石正峰才能卓異,盡心助我晉國,特封石正峰為五品客卿。”
雖然這個消息石正峰早就知道了,但是,聽著總管從圣旨上面念出來,石正峰還是心花綻放,笑了一下。
圣旨還沒有完,總管接著往下念,“著石正峰立刻前往范氏會館,輔佐范愛卿,欽此。”
聽到圣旨后面幾句話,眾人都愣住了,讓石正峰去給范權(quán)當(dāng)家臣,這是什么意思?
智長安已經(jīng)牢牢地把唐傲掌控在手中,有點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當(dāng)趙元琦的奏折遞進宮廷的時候,智長安在唐傲之前就看到了。
趙元琦身為趙家家主,請求唐傲封賞一個五品客卿,這點面子,無論如何智長安還是要給的。但是,智長安對石正峰恨之入骨,他不想讓石正峰待在趙元琦的身邊,想來想去,想出一個好主意,讓石正峰去給范權(quán)當(dāng)家臣。
智長安心想,如果讓石正峰到自己麾下任職,石正峰肯定不會同意,到時候鬧得雞飛狗跳,還不好收場。現(xiàn)在,讓石正峰到范權(quán)那里當(dāng)家臣,石正峰同意的話,把石正峰和趙元琦分開的目的就達到了,石正峰不同意的話,智長安就可以以抗旨的罪名,來對付石正峰。
智長安和趙元琦之間的較量就像是狗咬狼,狗怕狼三分,狼也懼狗三分,誰也不敢太過分。
趙元琦沒有想到,自己為石正峰討個官身,竟然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
等接下圣旨,送走了傳旨的總管之后,趙元琦說道:“正峰,你不用理會這道圣旨,智長安想拆散我們,沒那么容易。”
石正峰想了想,說道:“趙家主,咱們的實力現(xiàn)在還不足以與智長安對抗,您不能公開和他撕破臉皮。他讓我去范家,我就去范家,據(jù)我了解,范權(quán)這個人還不算太壞,如果我能把他爭取到咱們的反智聯(lián)盟里,也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情。”
趙元琦沉思良久,說道:“好吧,正峰,你到了范家之后,咱們書信聯(lián)系。”
石正峰帶著七彩、大牛、狼、秦舞陽他們收拾好了行李,乘坐馬車,來到了范家的封地。此時,覲見儀式結(jié)束,六大家族的家主都帶著各自的隨從,回到了封地。
范權(quán)聽說石正峰來了,很是隆重,親自出門迎接。
“石先生一路辛苦,”范權(quán)面帶微笑,說道。
石正峰向范權(quán)行了一個禮,說道:“臣石正峰見過大人。”
范權(quán)笑著握住了石正峰的手,說道:“石先生別這么客氣,我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你能來我們范家,是我們范家的榮幸。”
“家主過獎了,”石正峰顯得很低調(diào),擺出家臣的謙虛模樣。
范權(quán)知道,石正峰是峰軍的統(tǒng)帥,是趙元琦的親信,智長安想要把石正峰和趙元琦拆開,硬把石正峰塞到了自己這里。
范權(quán)覺得石正峰就是一塊燙手的山芋,冷落他,趙元琦不高興,重用他,智長安又不高興,干脆束之高閣,好酒好肉養(yǎng)著石正峰,什么事情也不用石正峰去做。
范家也是有些家底的,養(yǎng)石正峰這么一個閑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石正峰覺得世上最難捱的事情就是空虛,整天待在一座大院子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剛開始你覺得還好,吃喝玩樂嘛,但是,時間一久,就受不了了。
每天都在重復(fù)昨天的事,時間都仿佛凝固了似的,想一想就令人抓狂、發(fā)瘋。
石正峰找到了范權(quán),想要做事,每次范權(quán)都是好言相勸,“范家現(xiàn)在沒什么大事,那些雞毛蒜皮的事讓石先生去做,豈不是屈才了。”
“沒關(guān)系,事我也愿做,”石正峰說道。
范權(quán)微微一笑,說道:“好,過幾天我找些事情,讓石先生去做一做。”
范權(quán)對石正峰采用拖字訣,說是過幾天,結(jié)果過了一個月都沒消息。
石正峰忍不住了,心想,無論如何我也要找點事情去做豫讓說道:“你的擔(dān)憂,智大人也想到了,所以,我到了曲家之后沒幾天,智大人就尋了一個借口,把曲家的人殺的殺,流放的流放,曲家一夜之間就散了。”
石正峰怒不可遏,說道:“在你的眼里,是不是智長安的恩情比天地還要大,別人的生命都如同草芥一般,任你踐踏!”
豫讓說道:“我只是一個武者,一個殺手,大道理我不懂,我只知道智大人對我有恩,我要報恩。”
石正峰看著豫讓,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很難用語言來形容,你敬佩他,他濫殺無辜,你痛恨他,他又忠義無雙。
豫讓說道:“石正峰,你是一條好漢,你的眼界比我遠,你是做大事的材料。”
石正峰說道:“我不殺你,你跟我走吧。”
石正峰伸手要把豫讓扶起來,豫讓卻撥開了石正峰的手掌,說道:“你是智大人的敵人,我們這輩子是無法成為朋友的。雖然沒能引誘你們?nèi)ヌ珡R,但是,我也盡力了,也算是報答了智大人的恩情。”
說著,豫讓抽出了一把匕首,朝自己的胸口狠狠地刺了下去。石正峰想要阻攔已經(jīng)來不及了,一股鮮血飛濺,豫讓倒在了地上。
石正峰上前查看一番,嘆了一口氣,豫讓已經(jīng)死掉了。
這時,大牛、狼、秦舞陽跑了過來,看著血泊中的豫讓,目瞪口呆。
“曲大哥......他死了?”大牛愣了好久,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他不叫曲文忠,他叫豫讓。”
“豫讓?他不是曲文忠嗎?”大牛和狼、秦舞陽都是莫名其妙。
石正峰說道:“一言難盡,以后我再說給你們聽。”
石正峰和豫讓在地道里打得天昏地暗,大地都一陣陣顫動,黃超帶著智家兵們守在地道外面,都是吃驚不已,怎么了,地道里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豫讓只是告訴黃超,讓他帶著兵丁在地道口守著,不準(zhǔn)任何人出入地道,至于智長安的計劃,豫讓沒有透露給黃超。
黃超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zhuǎn),叫道:“咱們下去看看。”
一個智家兵說道:“大人,曲將軍吩咐我們了,午時之前,不能讓任何人進出地道。”
黃超瞪起了眼睛,沖著那個智家兵叫道:“你是曲文忠的兵,還是我的兵?”
那個智家兵被說得啞口無言,低下了頭。
黃超覺得自己身為禁軍統(tǒng)帥,職位不低,但是一直得不到智長安的寵信,很是懊惱,于是,黃超就要絞盡腦汁,討得智長安的歡心。
豫讓把黃超引到了僻靜處,拿出了一件印信,告訴他,自己奉了智長安的密令,執(zhí)行一項重大任務(wù),叫黃超全力配合。
黃超心想,自己是禁軍統(tǒng)帥,這個曲文忠以前也是禁軍統(tǒng)帥,為什么智大人有重大任務(wù)告訴他,不告訴自己?
黃超吃醋,對豫讓是橫豎看不順眼,心想,曲文忠不讓我下地道,是怕我搶他的功勞吧,他越不讓我下去,我越要下去,立下一件大功,以后智大人也要高看我一眼。
黃超立功心切,拿定了主意,把豫讓的叮囑拋到了九霄云外,帶著一群智家兵就鉆進了地道里。石正峰和大牛、狼、秦舞陽聽到了聲響,都攥緊了手里的武器。
石正峰說道:“大牛,你們在這待著別動,我上去看一看。”
石正峰鉆過大洞,離開巖石層,來到了地道里,看見遠處亮起了一片火光,黃超帶著智家兵們舉著火把,正往這邊趕過來。
黑暗中的火把就像靶子一樣,給石正峰指明了目標(biāo),石正峰摸出幾枚飛鏢甩了過去,幾支火把熄滅了,幾個智家兵也慘叫著,倒在了地上。
“賊人在前面,快,給我抓住賊人,我重重有賞!”黃超縮著身子,躲到了幾個智家兵的身后,雖然他怕得心肝發(fā)顫,但是,嗓門還是很大的。
在黃超的驅(qū)趕下,智家兵們提著兵器,朝石正峰沖了過來。同時,黃超招呼地道外的智家兵,源源不斷地鉆入地道,進行支援。
石正峰心想,要是在這地道里和黃超他們糾纏不清的話,自己占不到什么便宜,還要被困死在這里,不是什么明智之舉。于是,石正峰閃了一下身,在黑暗中消失不見了。
智家兵們愣頭愣腦地一通沖鋒,沖到了漏洞前,他們俯下身子朝漏洞里望去,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
“賊人會不會藏在這洞里?”有個智家兵說道。
“我們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智家兵們準(zhǔn)備鉆進洞里。
突然,一個智家兵指著前面,叫道:“賊人在那里!”
智家兵們看見黑暗中有個人影閃了一下,便紛紛越過漏洞,順著地道向前追去。
鉆進地道的智家兵數(shù)以百計,有了這么多智家兵的保護,黃超的膽氣也豪壯起來,舉著利劍,大叫大嚷。
智家兵們追著黑暗中的人影,一直追到了盡頭,人影消失不見了,智家兵們莫名其妙。
“怎么回事,那個人哪去了?”智家兵們舉著火把,四處搜索,發(fā)現(xiàn)了地道的出口。
“隊長,你看這!”一個智家兵用火把照亮了地道的出口,指著地道出口,對自己的隊長說道。
隊長看了看地道的出口,說道:“你們在這守著,我去通知將軍。”
隊長跑去通知黃超,其余的智家兵都在原地待命。這些智家兵的頭頂上方就是太廟大殿,唐傲、智長安他們此時正在大殿里進行祭祀儀式。
唐傲、智長安、趙元琦都在等著石正峰他們殺出來,但是,等了半天,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唐傲、趙元琦忐忑不安,心想,怎么回事,石正峰他們哪里出了差錯嗎?
智長安是釣魚的人,他雖然沒有忐忑不安,但是,心里也是亂糟糟的,想著,豫讓這個人辦事一向很靠譜,今天這到底是怎么了?
祭祀晉國的列祖列宗,由司儀官主持整個儀式,儀式完畢,司儀官喊了一聲:“禮畢!”按照規(guī)矩,司儀官喊完禮畢之后,唐傲就要帶著大臣們退出大殿。但是,唐傲竟然像木頭人似的,毫無反應(yīng)。
司儀官愣了一下,以為唐傲沒有聽見自己的叫喊,又加大了音量,叫道:“禮畢!”
唐傲還是低著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唐傲不動,這大殿里的所有人都不能動,場面一下子僵住了,很是尷尬。
司儀官深吸一口氣,臉都憋紅了,獅子吼似的,叫道:“禮~~~畢!”
司儀官這一聲叫喊震得屋頂?shù)哪嗤炼俭袈洌K于把唐傲的魂兒給叫回來了。唐傲一個激靈,看了看司儀官,又看了看眾大臣,他與智長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目光里都是意味深長。
魏亮之湊到了唐傲的身邊,低聲說道:“君上,禮畢了,咱們該回絳城了。”
石正峰還沒出來殺智長安呢,唐傲不甘心就這么走了。智長安甩出長線,撒出魚餌,大魚還沒上鉤呢,他也不愿就這么放棄。
就在君臣各懷鬼胎之際,大殿里突然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唐傲、智長安、趙元琦都是精神一振,向供桌看去,供桌下面就是地道的出口。
嘩啦啦,有人從地道出口鉆了出來,頂翻了供桌,供桌上面晉國列祖列宗的牌位,撒落一地。
唐傲、智長安、趙元琦原本很是興奮,但是,當(dāng)他們看到鉆出來的人時,呆若木雞,這是怎么回事?
唐傲、智長安、趙元琦他們心想,鉆出地道的肯定是石正峰、豫讓他們這一伙人,沒想到,鉆出來的竟然是個智家兵!
智家兵發(fā)現(xiàn)了地道出口之后,跑去告訴了黃超,黃超不管三七二十一,命令智家兵們,“沖出去,那些反賊給我見一個殺一個!”
智家兵們提著兵器,憋足了一口氣,鉆出地道要大開殺戒,沒想到,一群達官貴人出現(xiàn)在面前,驚得他們手足無措,愣在了那里。
魏亮之見地道鉆出來的這些智家兵手里都拿著武器,大喊一聲:“護駕!”
智長安事先吩咐太廟里的智家兵們,大殿里發(fā)現(xiàn)刺客,立刻沖進來,擒拿刺客。殿外的智家兵聽見了魏亮之的叫喊,立刻沖了進來。
魏亮之指著地道里鉆出來的那些智家兵,叫道:“殺了這些反賊!”
兩伙智家兵揮舞著兵器,沖到一起,攪成一團,廝殺起來。莊嚴(yán)神圣的太廟大殿,立刻血肉橫飛,彌漫開了腥風(fēng)血雨。
“保護君上撤退!”魏亮之、韓天佑一左一右保護著唐傲,退出了大殿。
智長安站在大殿里,呆若木雞,這都是自己的家兵,怎么稀里糊涂就打起來了?
這時,黃超也鉆出了地道,他以為地道外面是反賊藏身的老巢,自己闖入龍?zhí)痘⒀ǎ⒘舜蠊Γ情L安一定會重重地獎賞自己,萬萬沒想到,黃超鉆出地道,第一個見到的人竟然是智長安。
“智大人?!”黃超呆呆地說了一句。
智長安看著黃超,恨得咬牙切齒,心想,這個蠢貨怎么會跑到這里來,自己那天衣無縫的計劃,難道是被他給攪了?
智長安怒不可遏,指著黃超,叫道:“把這個亂臣賊子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