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舊城市故人

十一月的仁城總是這般，整片天空只留下略顯孤寂的彎月卻不見半點星空的痕跡。

富麗小區位于這座城市的西北面，相較于喧囂的市中心來說，這片算是鬧中取靜，只是這靜，未免也顯得太過冷清了些。好在有著幾盞路燈的照耀，多了幾分人情味。

室內。

在手機屏幕信號格從無信號顯示到4g時，陳棲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12個小時的航班對于恐高的她來說，簡直就是人生的煎熬。

舒服的熱水澡并沒有讓她日夜顛倒的時差倒轉過來，異常精神的她研究在書柜放置已久的老古董來。大概是因為時間太長遠，按鍵式的老手機老化，光是開機都讓陳棲等了十幾分鐘。

未讀信息以及未接電話依舊是那幾個熟悉的號碼，說不上是失落還是什么，陳棲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變化。

許久，她將腦海里那個深深烙印的11個數字輸入在老古董后，便關了機。

“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他和她早就在那個冬天結束得一干二凈了，不是嗎？

不知陳棲在想些什么，以至于身后人的出現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木西木西，干什么呢這么入迷。”向南認識她那么久以來，倒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出神。

“沒什么。”

“我還真是沒想到耶，你都在國外生活那么久了居然在國內還有個這么大的房子，莫非你就是傳說中的富婆？”

雖然好奇她手里那臺寶貝，向陽還是乖乖選擇了換個話題，眼前這婆娘要是想說自然會告訴她，問來問去說不定把他趕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這棟樓我奶奶留給我的，在國外吃喝玩樂的費用都是靠這棟樓收租，不然你以為就靠你給我的那點死工資能干點啥。”

“給你個桿子就往上爬，我還說整個小區是你奶奶的呢。”

陳棲沒有說話，他說得沒錯，的確可以說得上整個小區都是她那所謂的奶奶的。只不過，世事變化罷了。

“那我想問一下眼前這位富婆，您什么時候能帶您親愛的老板去吃個飯呢？老子都快前背貼后胸了。”依舊是那熟悉的翻白眼以及挫劣的單人表演，陳棲倒是習慣了這位戲精，她常常認為好萊塢不請這位去還真是浪費人才。

“還有力氣翻白眼也不是很餓嘛你，還有我只聽過前胸貼后背，虧你是留學生畢業。”

吃完飯的陳棲實在坳不過，陪著身旁這位來市中心這間較大的超市，以前只聽過女人麻煩，向陽還真是刷新她的認知，原來這男人麻煩起來還真是沒女人什么事了。

若不是脾氣好，在小區那小商店陳棲絕對要錘爆某人的腦瓜子。

“你看嘛，這間超市才配得上老子高貴的氣質，嘖嘖嘖。”說完還不忘數落陳棲，見她走的太慢，索性自顧自推起推起購物車走著。

“陳木西啊陳木西，在這么舒適的小城市生活，你該不會都是這樣不痛不癢吧？”

陳棲實在不知道這人怎么能這么噼里啪啦地說個不停，直接選擇閉麥，對于這種人，你的回答只會促進他的口水分泌。

“就沒有做過什么瘋狂或者荒唐的事情？別告訴我，你還像十七八歲的少女一樣保持著你的初戀？”

她還是沒有說話，沉默的跟在向陽身后。

“嘖嘖，看來還真是，你這個人啊，就是無趣了些。”

人們常常說，轉角遇到愛。

以前，小說里轟轟烈烈的轉角，陳棲也就聽聽作罷，現實哪有那么多的不期而遇。

此刻，陳棲只覺得腦子一黑，身體不知做什么反應才顯得自然。

也不是沒想過這次回國會與他相遇的情景，千百次對著鏡子練習自己如何才能不被他人看出自己情緒的變化，而這些，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全部拋之腦后。

就像向陽所問，她的瘋狂她的荒唐，不是沒有，不過全被時間殘留在他身上。

陳棲在愛他這件事情上，從來不自欺欺人。是結束了，但不是終點。

年少遇到那個驚艷了歲月的人，任憑陳棲走遍了所有沒有他的地方，但她知道，她的心之所屬只有他一個人，始終只有他一個人。

陳棲的心很大，大到可以沒心沒肺，但其實陳棲的心很小，小到只有顧珩之一個人。

“顧珩之，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