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陽鎮，咸亨酒樓。

此時還不是用餐時間，酒樓里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兩三桌。

一個穿著青色粗布麻衣的店小二搬了一條長凳，坐在酒樓門口看著書，酒樓的掌柜正站在柜臺前撥弄著算盤，時不時停下來，翻動一下一旁的賬簿。

“咴咴~”

一陣馬鳴聲從門外傳來，王子辛連忙放下手中的書，拿起放在長凳一旁的抹布，出門迎接客人。

出了門，迎面便見到四個腰胯刀劍的男子，將馬拴在了馬樁上，領著行李走到了大門口。

“幾位客官里邊請。”弓腰帶笑，王子辛領著四人到了一張桌子旁。

“幾位客官，不知道需要點什么？”王子辛一邊問著，一邊用抹布擦拭著桌面。

四人沒有立即回答，在桌子四方分別入座，再將手中行李放置好，這才有人出聲道：“先來四五個涼菜，十斤熟牛肉，再來一壇花雕酒，記得花雕酒要五年分以上的。”

“好嘞，幾位稍等片刻。”記下幾人要的東西，王子辛轉身走向廚房。

一番忙碌之后，酒樓重歸平靜，王子辛回到門口的長凳上，捧起書慢慢研讀著。

“金老大，上次你說看到兩個仙人大戰的事，你給我們說說唄。”說話的是那四個江湖中人之一，興許是喝悶酒有些無聊，開始找話題交談了起來。

王子辛看著書，忽然聽到‘仙人’二字，不由得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說說？”那被叫做金老大的人聞言，不由得拿捏起來，這可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足夠他吹個幾年的。

“說說。”其余三人都附和道。

“嗯，真想聽？”

“真想聽，金老大，您就快說吧。”幾人知道金老大的性格，要是不催促一下，估計還得磨上一磨才能開始。

“哈哈，好，那我就說了。”

金老大提碗大飲一口，這才緩緩開口道：“這事啊，就發生在半月前，東陽山你們知道吧？”

“知道知道，這事就發生在東陽山？”

門口的王子辛也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東陽山，離山陽鎮不遠，除了鎮往東走，不到一天的路程便能到。

“半月前我從紫蘭城回來，因為時間很緊，所以我就抄了個近道，想著從東陽山上的小道走，剛走到半路，你們猜我看到了什么？”

不等另外三人回答，金老大雙手撐著桌子，眼睛瞪得溜圓，說道：“天上竟然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腳底下踩著一張大幡，很大很大的幡。”

也許是這金老大讀的書太少，找不到什么詞來形容，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四下望了望，又道：“至少有十張桌子拼起來這么大。”

王子辛聽到這個比喻，笑著搖了搖頭，心想：“果然，不管到哪都要多讀書，不然連怎么形容大都不知道，知識才是力量啊！”

王子辛心里的想法金老大不知道，他繼續敘述道：“另一個也不簡單，腳下踩的是一柄劍，不是很大，只有半個大幡那么大。”

“別看那人踩著的劍不大，可當時卻是那個踩劍的仙人正追著那個踩大幡的仙人，時不時的還能看到那踩劍仙人手中發出一道道火球，每道火球都有浴桶那么大。”

“啊，那么大的火球，要是砸在人身上，那不得被燒死，也得被砸死吧。”一人高呼一聲，驚道。

“誰說不是呢，可就是這么大的火球，砸在那踩大幡的仙人身上，幾乎沒有什么作用。”金老大先是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然后接著說道。

吃了幾口菜，又飲了一碗酒，金老大再次開口描述著：“也許是被火球砸的有些煩了，那踩大幡的仙人不再跑，而是聽了下來，和那踩劍的仙人大戰起來，就在我頭頂不遠處。”

“最開始那兩仙人是用火球對轟，一時間是漫天火光，時不時還有幾道火球砸在地上，當時可是把我嚇得不輕，萬一一個火球砸在我身上了，今天我可就不能在這跟你們說這些咯。”說著，金老大臉上還露出后怕的神色。

“幸好，也許是那兩位仙人覺得用火球對轟沒什么作用，停止了發動火球，然后......”金老大說著，突然停了下來。

“別停下來啊，然后怎么了？”三人見金老大不說了，忙道。

金老大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緩緩道：“當時我找地方躲那些火球去了，沒注意到，等我回過神來，那兩個仙人已經不見了。”

“不是吧？”在最精彩的時候沒了下文，知道是什么感覺嗎？

王子辛的感覺是：“正陪小兄弟看著小電影，都快高潮了，結果這時候沒電了。”

“金老大，不會是你后面還沒編出來吧？要不你現編一下，聽著也蠻有趣的。”有一人明顯不相信，面帶懷疑之色說道。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見有人懷疑自己說的真實性，金老大想也不想的反駁道。

“那你說說，那兩個仙人長什么樣子？”那個面帶懷疑之色的人緊接著問道。

金老大沉默半晌，沒有開口，這讓那個本就懷疑金老大所描述故事的真實性之人，更加確定了這些都是金老大編出來的，但也沒有深究，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

王子辛聽到這，其實也懷疑金老大所說故事是假的，為何不是全盤否定？

因為他有一個很奇異的經歷發生在自己身上，自打他十歲那年開始，每晚都會做一個夢。

那可不是同一個夢，而是有連續性的，一個接著一個。

夢境漸漸形成一個完整的世界，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而他，從一個新生嬰兒的視角開始，用了二十幾年的時間來接觸和了解這個世界。

不過奇怪的是，在數月之前，他就再也沒有夢到那個世界了。

“唉，終究還是南柯一夢么？”嘆了口氣，王子辛搖了搖頭。

“我金城武有一說一，那都是我親眼看見的，雖然我只記得那個踩大幡的仙人是一頭白發。”一聲大喝傳來，卻不知道是誰又刺激到了金老大，此時他正站著，用手指著自己的眼睛對著同桌的那三人。

那三人見金老大起了真火，連忙拉著金老大坐下，安撫著他即將爆發的脾氣。

“喲，幾位客官里邊請。”這時，咸亨酒樓外又來了人，王子辛顧不得那四人，連忙出門迎客去了。

正值飯點，來往的客人極多，王子辛忙碌的在廚房、大廳以及二樓上面的客房之間，直到天色黑盡才停下來。

在后院吃了飯，王子辛出來開始打掃大廳的衛生，打掃到一半，發現地上躺著一塊不知是什么材質的碎片，伸手就準備將它拿起來。

“嘶，這事什么東西，這么鋒利。”王子辛看著正往外冒著血珠的手指，再次看向那塊碎片。

“咦，那塊碎片呢？”放眼望去，地上哪還有什么碎片，別說碎片了，連顆米粒都沒有。

王子辛將視線轉向自己的手指，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完好如初。

撓了撓頭，王子辛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想到了什么，王子辛把手背放在自己腦門上。

“也沒發燒啊，怎么就出現幻覺了呢？”

“難道是？”

王子辛猛地搖了搖頭，決定就當是自己產生了幻覺，不再去想這事。

打掃完，王子辛關上酒樓的門，回房便睡下了，他認為自己該好好休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