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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情傷
哎呀,糟了,遲到了,葉怎么回事呀?怎么沒叫我,算了,大不了挨老師的一頓k,我索性慢吞吞的穿衣服,慢慢的弄好了。沒想到,我沒被老師嚇著,倒被葉給嚇著了,“哎呀,冰,你怎么這么晚才到學校呢?”葉瞪著眼睛說。“老兄,這個問題好像應該我來問你吧!你為什么不喊我,成心想要我挨罵呀!”“我以為你走了嘛。”葉嘟著嘴小聲的說。“我什么時候沒等過你呀?這一次就算了,以后不見不散啊!”“ok! ”“冰,你過了老師那一關嗎?”雪急切的問。我得意的說:“憑我冰的靈牙厲齒能不過那一關嗎?”“好了,好了,別說了,你們到底想怎樣對待旋呢?”芬用一種不可言狀的眼神看著我。“拜托,能不能除了他提一點別的?”我有氣無力的說。芬忽然大聲的說:“不能!”這一下,把我們三人都弄呆了:“芬,你沒事吧,你為什么那么激動?”芬苦笑一下,說到:“看來我必須得說出來了,我對旋的感情要比朋友深,而比愛又淺,當我聽到旋喜歡你時,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我真的不是喜歡他!”“OH, MYGOD!我的命為什么那么苦呀?出來一個旋,我已經夠慘的了,現在又有你來吃醋,咳!苦命的冰喲!”我故做了一個哭臉,可它們誰都笑不出來,葉說:“我早就看出你和旋的不平常了,你還不承認吶!”芬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雪好像察覺出來了有一絲尷尬,就解圍似的說:“算了,算了,先想一想該怎么辦吧?我們不管怎么樣也要拯救這兩個苦命的人呀!”“一個被追,一個想追,我的命比你們還要苦呢!”葉哭笑不得的說。忽然雪煞有介事的說:“看來不能坐觀其變了,我們得想一想辦法!”“恩,我也是這么認為,要不我們先給他寫紙條試試?”“好吧也只能這樣了!”我、雪和葉異口同聲的說,我從沒發現我們竟然這么有默契。“以誰的名義寫呢?”芬問到。“算了,我為朋友兩肋插刀,以我的名義寫吧!”雪笑著說。“雪,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的了,嘻嘻!”我調皮的說。
芬的問題解決了,旋和我們會聊一些什么內容呢?
好不容易上晚自習了,今天是語文老師的自習課,因為我們幾個人的語文成績還可以,就趁著這個機會來和旋傳紙條,相信老師不會發現,老天保佑吧!
“雪你寫好了嗎?我好激動呀!”芬緊張的說。“快了,快了,別催我,我的手都在發抖呢!”葉的語調有點異樣。“說實話,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芬幫我呀!”我不安的說。哎,為什么我會不安呢?算了,為了自己能脫離苦海,忍一忍吧!我的命為什么那么苦呢?“我幫你?那誰來幫我呢?如果葉和我們在一個班就好了!”芬小聲的說。“好了,兩位小姐,別那么緊張了,我寫好了!你們看看吧!”雪為了安慰我們,故作輕松的說。因為我和雪是同桌,于是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拿起紙條看了看不由得撲哧一笑,上面寫著:你不用問我我是誰,你只用寫上‘喜歡’這兩個字就行了。我剛看完,還沒發表意見呢,紙條就被芬搶走了,她看完后,笑的花枝亂顫,前俯后仰,葉嘟著嘴說:“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你再這樣我就不寫了,哼!”芬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對著葉吼到:“你有病呀!寫什么不好?為什么要他寫‘喜歡’呀?”葉辯嘴說:“以后如果有人冒名給冰寫情書,我就能知道是不是仿造的呀,真是的,你還說我,太可惡了!”我一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了,忙說:“你們別吵了,再吵下去,晚自習就沒了!”她們一下子和好了,然后由我把紙條給了前面的同學,讓她幫我傳過去,她對我們還不錯,準確的把紙條傳給了旋,并且沒告訴他是誰給的,我們說好了,給了以后不許向他那邊看,也不許笑,以免被他發現,可我總是忍不住要笑,還不時的向他那邊瞟幾眼,可這不瞟還好,一瞟呀,正好和他目光相對,我一下子忍不住了,可又不能當著他的面笑,沒辦法,我只好蹲著,裝著在揀什么東西似的,在底下拼命的笑,我的笑聲讓我四面的人都用一種打量外星人的眼神打量著我,幸好沒被老師和旋發現,我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旋的紙條也過來了,我打開一看,差點吐血,上面寫著:你是誰呀?葉用求助的目光看著我,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說:“你就寫‘我是神’,看他能怎么辦!”本來我只是說的好玩的,沒想到,葉竟然真的寫上去了,芬居然也同意了,OH, MYGOD!老天爺,你怎么給了我兩個這樣的朋友呀!不過我到是蠻好奇他會怎么回答的!
平凡的世界
1975年二、三月間,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細蒙蒙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時令已快到驚蟄,雪當然再不會存留,往往還沒等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黃土高原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
在這樣雨雪交加的日子里,如果沒有什么緊要事,人們寧愿一整天足不出戶。因此,縣城的大街小巷倒也比平時少了許多嘈雜。街巷背陰的地方。冬天殘留的積雪和冰溜子正在雨點的敲擊下蝕化,石板街上到處都漫流著骯臟的污水。風依然是寒冷的。空蕩蕩的街道上,有時會偶爾走過來一個鄉下人,破氈帽護著腦門,胳膊上挽一筐子土豆或蘿卜,有氣無力地呼喚著買主。唉,城市在這樣的日子里完全喪失了生氣,變得沒有一點可愛之處了。
只有在半山腰縣立高中的大院壩里,此刻卻自有一番熱鬧景象。午飯鈴聲剛剛響過,從一排排高低錯落的石窯洞里,就跑出來了一群一伙的男男女女。他們把碗筷敲得震天價響,踏泥帶水、叫叫嚷嚷地跑過院壩,向南面總務處那一排窯洞的墻根下蜂涌而去。偌大一個院子,霎時就被這紛亂的人群踩踏成了一片爛泥灘。與此同時,那些家在本城的走讀生們,也正三三兩兩涌出東面學校的大門。他們撐著雨傘,一路說說笑笑,通過一段早年間用橫石片插起的長長的下坡路,不多時便紛紛消失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在校園內的南墻根下,現在已經按班級排起了十幾路縱隊。各班的值日生正在忙碌地給眾人分飯菜。每個人的飯菜都是昨天登記好并付了飯票的,因此程序并不復雜,現在值日生只是按飯表付給每人預訂的一份。菜分甲、乙、丙三等。甲菜以土豆、白菜、粉條為主,里面有些叫人嘴饞的大肉片,每份三毛錢;乙菜其它內容和甲菜一樣,只是沒有肉,每份一毛五分錢。丙菜可就差遠了,清水煮白蘿卜——似乎只是為了掩飾這過分的清淡,才在里面象征性地漂了幾點辣子油花。不過,這菜價錢倒也便宜,每份五分錢。
各班的甲菜只是在小臉盆里盛一點,看來吃得起肉菜的學生沒有幾個。丙菜也用小臉盆盛一點,說明吃這種下等伙食的人也沒有多少。只有乙菜各班都用燒瓷大腳盆盛著,海海漫漫的,顯然大部分人都吃這種既不奢侈也不寒酸的菜。主食也分三等:白面饃,玉米面饃,高粱面饃;白、黃、黑,顏色就表明了一種差別;學生們戲稱歐洲、亞洲、非洲。
從排隊的這一片黑鴉鴉的人群看來,他們大部分都來自農村,臉上和身上或多或少都留有體力勞動的痕跡。除過個把人的衣裝和他們的農民家長一樣土氣外,這些已被自己的父輩看作是“先生”的人,穿戴都還算體面。貧困山區的農民盡管眼下大都少吃缺穿,但孩子既然到大地方去念書,家長們就是咬著牙關省吃節用,也要給他們做幾件見人衣裳。當然,這隊伍里看來也有個把光景好的農家子弟,那穿戴已經和城里干部們的子弟沒什么差別,而且胳膊腕上往往還撐一塊明晃晃的手表。有些這樣的“洋人”就站在大眾之間,如同鶴立雞群,毫不掩飾自己的優越感。他們排在非凡的甲菜盆后面,雖然人數寥寥無幾,但卻特別惹眼。
在整個荒涼而貧瘠的黃土高原,一個縣的縣立高中,就算是本縣的最高學府吧,也無論如何不可能給學生們蓋一座餐廳。天好天壞,大家都是露天就餐。好在這些青年都來自山鄉圪嶗,誰沒在野山野地里吃過飯呢?因此大家也并不在乎這種事。通常天氣好的時候,大家都各自和要好的同學蹲成一圈,說著笑著就把飯吃完了。
今天可不行。所有打了飯菜的人。都用草帽或胳膊肘護著碗,趔趔趄趄穿過爛泥塘般的院壩,跑回自己的宿舍去了。不大一會功夫,飯場上就稀稀落落的沒有幾個人了。大部分班級的值日生也都先后走了。
現在,只有高一〈1〉班的值日生一個人留在空無人跡的飯場上。這是一位矮矮胖胖的女生,大概是小時候得過小兒麻痹一類的病,留下了痼疾,因此行走有點瘸跛。她面前的三個菜盆里已經沒有了菜,饃筐里也只剩了四個焦黑的高粱面饃。看來這幾個黑家伙不是值日生本人的,因為她自己手里拿著一個白面饃和一個玉米面饃,碗里也象是乙菜。這說明跛女子算得上中等人家。她端著自己的飯菜,滿臉不高興地立在房檐下,顯然是等待最后一個跚跚來遲者——我們可以想來這必定是一個窮小子,他不僅吃這最差的主食,而且連五分錢的丙菜也買不起一份啊!
雨中的雪花陡然間增多了,遠遠近近愈加變得模模糊糊。城市寂靜無聲。隱約地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公雞的啼鳴,給這灰蒙蒙的天地間平添了一絲睡夢般的陰郁。
就在這時候,在空曠的院壩的北頭,走過來一個瘦高個的青年人。他胳膊窩里夾著一只碗,縮著脖子在泥地里蹣跚而行。小伙子臉色黃瘦,而且兩頰有點塌陷,顯得鼻子象希臘人一樣又高又直。臉上看來才剛剛褪掉少年的稚氣——顯然由于營養不良,還沒有煥發出他這種年齡所特有的那種青春光彩。
他撩開兩條瘦長的腿,撲踏撲踏地踩著泥水走著。這也許就是那幾個黑面饃的主人?看他那一身可憐的穿戴想必也只能吃這種伙食。瞧吧,他那身衣服盡管式樣裁剪得勉強還算是學生裝,但分明是自家織出的那種老土粗布,而且黑顏料染得很不均勻,給人一種骯骯臟臟的感覺。腳上的一雙舊黃膠鞋已經沒有了鞋帶,湊合著系兩根白線繩;一只鞋幫上甚至還綴補著一塊藍布補丁。褲子顯然是前兩年縫的,人長布縮,現在已經短窄得吊在了半腿把上;幸虧襪腰高,否則就要露肉了。(可是除過他自己,誰又能知道,他那兩只線襪子早已經沒有了后跟,只是由于鞋的遮掩,才使人覺得那襪子是完好無缺的)。
他徑直向飯場走過來了。現在可以斷定,他就是來拿這幾個黑面饃的。跛女子在他未到饃筐之前,就早已經迫不及待地端著自己的飯碗一瘸一跛地離開了。
他獨個兒來到饃筐前,先怔了一下,然后便彎腰拾了兩個高粱面饃。筐里還剩兩個,不知他為什么沒有拿。
他直起身子來,眼睛不由地朝三只空蕩蕩的菜盆里瞥了一眼。他瞧見乙菜盆的底子上還有一點殘湯剩水。房上的檐水滴答下來,盆底上的菜湯四處飛濺。他扭頭瞧了瞧:雨雪迷蒙的大院壩里空無一人。他很快蹲下來,慌得如同偷竊一般,用勺子把盆底上混合著雨水的剩菜湯往自己的碗里舀。鐵勺刮盆底的嘶啦聲象炸彈的爆炸聲一樣令人驚心。血涌上了他黃瘦的臉。一滴很大的檐水落在盆底,濺了他一臉菜湯。他閉住眼,緊接著,就見兩顆淚珠慢慢地從臉頰上滑落了下來——唉,我們姑且就認為這是他眼中濺進了辣子湯吧!
他站起來,用手抹了一把臉,端著半碗剩菜湯,來到西南拐角處的開水房前,在水房后墻上伸出來的管子上給菜湯里攙了一些開水,然后把高粱面饃掰碎泡進去,就蹲在房檐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他突然停止了咀嚼,然后看著一位女生來到饃筐前,把剩下的那兩個黑面饃拿走了。是的,她也來了。他望著她離去的、穿破衣裳的背影,怔了好一會。
這幾乎成了一個慣例:自從開學以來,每次吃飯的時候,班上總是他兩個最后來,默默地各自拿走自己的兩個黑高粱面饃。這并不是約定的,他們實際上還并不熟悉,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過。他們都是剛剛從各公社中學畢業后,被推薦來縣城上高中的。開學沒有多少天,班上大部分同學相互之間除過和同村同校來的同學熟悉外,生人之間還沒有什么交往。
他蹲在房檐下,一邊往嘴里扒拉飯,一邊在心里猜測:她之所以也常常最后來取飯,原因大概和他一樣。是的,正是因為貧窮,因為吃不起好飯,因為年輕而敏感的自尊心,才使他們躲避公眾的目光來悄然地取走自己那兩個不體面的黑家伙,以免遭受許多無言的恥笑!
但他對她的一切毫無所知。因為班上一天點一次名,他現在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郝紅梅。
她大概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孫少平吧?
黑雨
黑夜在我的印象中是無比恐怖的。
沉浸在它的黑幕中,故事變得神奇與凄涼;面對它的籠罩,星星像掙扎著離開我的視野;彌漫在它的氣氛中,空氣也使人窒息。
暴雨就在今夜來臨了。
一股奇異的涼風推搡著我,我慌張地從半睡狀態中解脫出來。細細聆聽,才發現雨嘩嘩地敲打著大地。它嘀嗒嘀嗒地沖進陽臺,墜落在保護我的窗子上。玻璃仿佛開始震動,像沖出層層包圍、正奔向勝利彼岸,卻又不慎落入深淵的罪犯。
突然,陽臺上和房頂閃出了一片耀眼而輕柔的光,仿佛把萬物從沉寂中喚醒。幾秒鐘后,一片響聲刺激了我的耳朵,如千萬個在升空的氣球不約而同地破裂了。接著,閃、雷頻繁地開始對攻。
閃電像一把刀,光芒伸入千家萬戶,令我心驚膽寒,它又像神話中的魔鬼拿的魔鏡,隨時能發出萬條刺眼的光芒。隨后是雷聲,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猶如嬰兒的啼哭般強烈。每當它怒吼時,樓下的汽車防盜器便苦苦的哀求,紛紛交錯著哭喊著,立刻引起了瑟縮在床角的我那對于黑夜暴雨恐懼感的共鳴。
雷聲持續了二十多分鐘,它仿佛喚醒了跌在谷底的罪犯,他掙脫著冰冷的手鐐,欲爬上圍墻,卻狠狠地落入泥濘中。它的怒吼使我輾轉反側,一個劈雷響起,我毫無防備,拼命用毛巾被裹住頭部,可胸口還是像被石頭重創了一下。
呼喚父親
站在青山綠水之間,我一聲聲地呼喚:父親,你在哪里?
父親,整整七年了,七年的每一個日子,淚水和著思念,一千遍一萬遍地重復。
父親,你看見了嗎?我那些頑皮的伙伴,此刻,正拉著她們的父親的手,無憂無慮地欣賞大自然的美麗;父親,你看見了嗎?那一群天真爛漫的少女,正眉飛色舞地炫耀著她們的父親對女兒的呵護。每當這時候,我總是默默地走開。在那一刻,父親,你看見我流出的淚了嗎?
父親,多想依偎在你寬闊的胸懷里,搖晃著你長滿老繭的手,纏著你講故事,撒撒嬌,可是,這一切都已成飄逝的云煙。
父親,你還記得你離開的日子嗎?漫山遍野的杜鵑花,正張著熱愛生命的笑臉,你卻踏著春天的腳步走了,不論鄉鄰怎樣地呼喚,也不管我們母女怎樣難舍,你頭也不回地走了。父親,大家都說你上了天堂,是嗎?
父親,你還記得那個除夕嗎?你走的頭一年的除夕。一家人圍坐在你精心做好的圓桌旁,正準備團年,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你叫走了,直到初一的凌晨,你才疲憊不堪地回來。雖然這樣的情形,以往也有,但這個年關,留給一家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如今,我們每年吃年夜飯,仍然保持著那時的情形。你還是坐在你一家之主的位子,先是媽媽為你斟上滿滿一杯自產的米酒,那是你最愛喝的;接著,我為你夾上厚實的香噴噴的鴨肉,那是你最愛吃的;然后,妹妹為你獻上柔軟的蛋絲,那同樣是你最傾心的。父親,你知道嗎?七年來,我們都是這樣,看你吃得十分舒心,才開始動碗筷。
父親,你離開的時候,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現在,我已和成在姑娘了。七年的日子里,我總是不斷地懷念你。我常常后悔,未曾仔細聆聽你的教誨,未曾悉心感受你那深沉的父愛。我好后悔啊,沒能把你守候,哪怕多看你幾眼,那怕用我的小手,撫摸一下你的冰涼,也能讓你在漫漫長途中感到一絲溫暖,些許欣慰。
父親,如果你還在世,我該是多么幸福啊。我也會像我的同桌那樣無憂無慮。父親,你知道嗎?初中三年快結束了,我卻一分錢也沒交過,每學期五六百元的費用,我只好用二寸寬的白條,交給我那含辛茹苦的任課老師。背著重債的學校免不了我的學費,工資到不了手的老師們,也只有無可奈何地接過我的沉重。父親,我總是躲著老師的目光上課、聽講。那二寸寬的紙條,沉沉地壓在我的心頭,不知道未來的日子,我還能否憑借它渡過我繼續求學的長河?
父親啊,我冥冥中的父親!你聽到了女兒的深深呼喚了嗎?你是否已來到我頭頂的晴空,保佑你艱難中的女兒?
今夜我等待
室內,橘紅色的臺燈,散發出一種氤氳的迷離與神奇。
我緊握著電話機,癡癡地等著。腦海里不時地浮現出你那能使我忘卻一切煩惱的溫柔笑容,耳畔不時地回蕩著你那曾使我陶醉于每個初春清晨的笑聲。曾經與你一塊兒凝望天空飄逸的白云,一起數著凋零的黃葉,一同漫步于雨神的世界。這360多個快樂的日子,一直都是我清澈見底的回憶。
室內靜得出奇,時針嘀嗒嘀嗒地走著。眼見深夜已來臨。此時,深受心靈創傷的我,多想再聽聽你那溫柔的安慰的話,可你,卻如此吝嗇。一種從未有過的失落感頓時肆意地擴張。為什么我所得到的是一個變了調的結局?為什么兩顆純真的心卻不能夠擁有一份長久的友情?在這寂寞的空間,我苦苦地思索著……
佇立窗前,俯瞰夜市,一座座突兀的樓房,一盞盞昏暗的街燈,一條條蜿蜒的小道,此時,都呈現出一種罕見的靜默。昔日喧鬧繁華的風姿,不留一絲痕跡,一切都悄然入眠了。
夜,就像一位年長的朋友,靜靜地陪著我。一陣清風撲面而來,抬頭仰望天空,我終于明白:深邃的夜是美麗的,但永遠比不上陽光的輝煌——明天,該是艷陽天吧!
我在花季
我已年滿十六歲,那些躺在媽媽懷里撒嬌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我的理想、我的夢幻、我的視野都在不知不覺中擴展了,我已進入了人生的花季。
十六歲的我學會了思索。我為大人的圓滑、自私感到困惑,為男女同學之間的界限感到不解。曾多少次,因為媽媽阻止我撿起地上的廢紙,阻攔我為車上的老人讓座而同媽媽賭氣;曾多少次,我同笑話男生女生說話的人講理;也曾多少次,我為自己的力量太小而不能制止那類丑陋現象的發生而苦惱。十六歲呵,一個多思的年華!
十六歲的我也有了自己的夢想。夢是幻想的影子,有思考就會有絢麗的夢。夢中的我是一泓快樂的泉水。我夢見自己成了一位把真誠和愛心獻給人間的仙女,人們尊敬我,愛戴我,把我看得至高無上……好個如花的美夢!仔細一想,大概是童話小說看得太多的緣故吧!
我好強,從不說:我不如你。有一次作解剖青蛙實驗,全組女同學個個談蛙色變,可是我卻不肯服輸,牙一咬,伸手就提起那只綠色的小玩意兒。即使有時候明知自己不行,卻還在心里自我安慰說“這是偶然的”。哈哈,“阿Q”精神發揚光大啦!
我喜歡坦率和善良,希望在茫茫人海中,每個人都如花一樣純潔,互助友愛,再不要有誹謗和嫉妒。
我喜歡獨坐房內看書,聽音樂,書海使我視野開闊,音樂能陶冶我的柔情與豪情。
我在花季,正在無憂無慮的拼命吸吮營養,懷著追求,懷著憧憬!
葉緣
我和葉子注定結下了不解之緣,要不,為什么我總是那樣欣賞她?
葉子是樹的眼淚,片片晶瑩;葉子是微風的歌聲,輕輕低吟;葉子是孩子的酣夢,甜美歡暢;葉子是大地的音符,充滿活力。
葉子是葉子,葉子又不是葉子。纖細的葉子像母親,每晚會為你講故事;渾圓的葉子是父親,有寬厚的肩膀與博大的胸懷;清香的葉子是不是我?微微一笑是我的答復……
愛綠葉,綠色是希望的象征,正因為有了綠色,世間的一切,才是那樣郁郁蔥蔥。葉子是綠色的最美形式,綠葉在大雨過后,更顯得清新可愛。多希望自己是一片綠葉,可以為明天舞蹈!
愛紅葉,紅是熱情的化身,正因為有了紅色,世間的一切才是那樣歡快奔放。紅葉是天使信差,用她的艷來詮釋人們的思念,淡忘人們的憂愁……
我愛春葉的柔。她總是無聲無息地探出腦袋,注視著積雪初融的大地,用她嬌嫩的身體帶給人們更多的驚喜。“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錯的,在春風中,時而拂起,時而蕩下,那婆娑的姿態,前人之述備矣。
我愛夏葉的剛,在炙熱的陽光下,樹葉一片片緊挨在一起,團結在一起。利劍般的光線穿過厚厚的葉層,照射在大地上,形成一點一點銀色光斑,不停地晃動著,晃動著……葉子蜷起了她單薄的身軀,依舊是那樣緊緊地靠攏在一起。畢竟,大部分都是樹蔭;畢竟,大部分還是涼爽。在夏季,葉子總是想著別人,為別人擋風遮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一個個難以抹去的傷痕,在自己心里隱藏一段又一段童話……夏葉不是很茁壯嗎?
我愛秋葉的哀婉,一絲蕭瑟慘淡,一種徹骨凄涼,一點悠閑深情,一樁碎心往事。秋葉是多愁善感的。記得讀過這么一首詩“終于,耐不住秋風的聲聲催促,你漲紅了瘦黃的臉,顧不上打點一下行裝,便帶著枯萎的心情,以一種游子歸還的姿式,無言地,飄落……”那一片片枯黃的葉子,在風兒的追隨下,頭也不回地選擇了離開。雖然,她有千萬個舍不得,也只能把淚往心里咽。也許,這是對樹,也是對她自己最好的選擇。但是,我聽到,我可以用心去聆聽到,蕭蕭的,沙沙的,那是她對根的依戀,對樹的告別……
冬天,那一棵棵松柏依舊常青,但是更多的葉子只為季節更迭。猶如歲月之結實難詮釋,或許是樹葉有情吧……
我躲在溫暖的小屋里,靜觀冬雪輕叩外面的銀白世界,用心描繪著屬于我的那一片葉。
屬于我的那一片葉……
風雨中的守侯
常想:天空的夜幕中有一顆星,一顆很小的星,雖然小,但她是一顆很幸福的星,因為,在她周圍,有兩顆大些的星,還有一些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星。
幻想:我就是那顆甜蜜的小星,兩顆大星是我的爸爸媽媽,其它的星則是我的好朋友們。
猜想:在我周邊這兩種類型的星中,我會跟誰走的更近一些呢?
不知為什么,爸爸變的沉默起來,不再像從前那樣對我溺愛了,難道這便是那條所謂家長與兒女之間不可逾越的鴻溝嗎?我不愿相信;也不知為什么,媽媽變的愛嘮叨,并且對我的做法與行為愈加不可商量,這還能就是女性處在更年期時的特性嗎?我也不愿相信;更不知為什么,連我也變了,在家里我變的少言寡語了,不肯再向媽媽一一匯報學校發生的事情了,這又是不是進入青春期自我封閉的現象呢?我更不愿相信。突然間我發現,“家”對我來說很渺茫,我們之間的距離變遠了……
我自認為現在的我是只展翅欲飛的小鳥,想要離開“家”這溫暖的懷抱,走進大自然,去感受大自然,因為,我長大了。
在學校,我開始與同學交往,由于每天大部分時間是在學校里度過的,我需要有好朋友。我把心里話向她們吐露,她們也同樣傾訴給我。就這樣,我們快樂的度過了一天又一天,我喜歡這樣的新生活,就像小鳥迷上了美麗的大自然。可以說,那時的我跟朋友們走的近了。然而一件事,卻永遠改變了我頭腦中看法……
有一段時間,爸媽出遠門,我獨自一人生活。白天在學校過的很快樂,晚上到家已經很累了,學完習睡覺,也沒有什么。一天半夜,我被噩夢驚醒了,卻感渾身難受,一量體溫,是發燒了。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無助,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拼命地下落,特別想念爸爸媽媽,于是就打了電話。雖然通了話,可他們不在身邊,心里還很是難過。這會兒想起了平時的親密好友甜瓜,就給她打了電話去,誰知道,還沒等我說完,就不耐煩了:“辰,有什么重要的事非得今晚說啊,明天吧,88。”接下來就只有“嘟——嘟”聲了。后來我就昏睡了過去。凌晨4:00左右,有一陣說話聲,于是醒了來,隱約聽到:“這孩子,咱們不在家,她也不知道要好好照顧自己,燒的這么厲害……”頓時,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那分明就是媽媽的聲音。原來他們一聽說我病了,就連忙趕了回來,我大喊了幾聲:“媽,媽。”自己似乎是飽受了很大的委屈,撲進她懷里就嚎哭起來……
過后,我一想也難怪,給甜瓜打電話時正是半夜,她也早已入睡了,那并不是她的錯。不過,爸爸媽媽卻趕了回來。我可算明白了,他們知道我長大了,所以不在對我溺愛,其實不過換了一種愛我的方式,他們卻永遠關心著我,注視著我在大自然中盡情的“翱翔”,怕我受傷。
同學們,我們所在的這個季節風輕云淡,一切來得快,去得也快,但改變不了的是父母對你們的愛!
別傻了,別學我,把自己與同學之間的友情,當成了對自己的關愛。人這一生,有許許多多的誘惑,許許多多的迷茫,但請不要忘記誰是你風雨中永遠的守侯!
邂逅暗色的輕舞飛揚
初看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時候,總是被那樣ROMANTIC的愛情所感動,不相信世間竟有這樣感人的愛情。然后念念不忘的就是那些凄涼的詩劇。不,凄涼還不足以表達我心中的那分情感,應該換作催人淚下。
直到現在,我也依然不能坦然的回憶這故事里的對話甚至連情節有時都是不敢想的,我怕又會增添對這個結局并不完美的故事的遺憾,所以也只好不去回憶這個網絡中的故事。我也終于明白,感情太豐富,其實也可以演變成一種病態的逃避。
喜歡這樣唯美的故事是因為自己是個喜歡浪漫得人,尤其是那女主角的名字,一個輕盈的舞者——輕舞飛揚。當然,這種形容也許并不能算做是恰當。
有點恨那個作者,如此一個飛揚的舞者,如此一個溫柔的女子,就這樣讓她死去。裙帶不會再飄起,ID也不會再閃亮。一個生命,就這樣經不起風雨,脆弱的讓人心寒。她也只留下了遺憾和所有的感情在人間,也許能夠繼續飛揚,也許……
太多太多的不平和憤怒。讓我愈發討厭著作者的安排。
我愈發討厭著作者的安排,然而卻依然被他賺走眼淚,心甘情愿的。也只能怪自己太喜歡幻想。
想象中的那么一種蝴蝶,就象是輕舞飛揚,再浪漫與現代的融匯處。
輕舞飛揚,找到了另一個能夠為TITANIC流淚的人,一個喜歡蘭色的智慧者,也許這也叫做是一種幸福。
然而生命也并不永恒,交錯的生命曲線并不能因為一個人得到了幸福或是可以給予他人幸福而被理順,拉直;之所以稱一個肉體或是靈魂為生命,就是因為它的坎坷和無奈;也因為它的存在,才使得兩條即將錯過的平行線有了交點,然后待他們快要成為共線向量的時候,再把他們扯開,命運之神永遠小心眼,永遠見不得別人想要得幸福,也永遠得不到——他要得幸福。一個生命這樣可悲,還有什么值得贊頌的么?然而終究要有人去做這樣的事業,也就總有神和人的區別,命運之神的卑鄙,也許說這個詞并不恰當,也就和他甘受人性的悲哀的崇高而合為一體了。所以也只能得到一個勉強的結論:命運之神是中立的,不完美也不一無事處。
我想輕舞飛揚不該屬于神的這一類,說她是完美的女神?俗不可耐!中立的神不該給她,因為形容她,中立也顯得悲瑣。
說不上故事中的主人公以海誓山盟,因為當他們表白的時候,兩人已經在不同的世界,他們要得幸福,已不再延伸,這不是一種悲哀,是一種模糊的寄托。
也就同樣可以說,不同的世界里,他們同樣可以愛的深沉。
也許作者并沒有錯,錯的是讀者總想要一個完美的故事結局,錯在世事的無奈和心酸,錯在這樣的世界中,有這樣的兩個人。
兩個人的相識,不能夠算做是偶然,全都靠了緣分。緣分盡了,圓就分了。這就是緣分。
我不相信他們是沒有緣分的,也不相信他們圓已分了,若我是作者,或許我會在書的附錄上說:“我們是幸福的,我沒有失去她,她只是去了遠方,一個很遠,很遠,很遠的地方,她也總會回來,她也總會飛來看我。”
我若是輕舞飛揚,我也會告訴他:“這不是一個ENDLESS的等待,也總有那么一天,依然會在一起為JACK和ROSE流淚,依然會在電影門票上寫詩,依然會穿褐色的裙子,騎褐色的單車。ID也依然會閃亮。”
亮色的輕舞飛揚,也總會看到再看到藍色得人。
依然是那飛揚的生靈,只是不在猶豫,沒有時間可以再去浪費,也沒有一種生命方式可以再有一次這樣的故事。
也許輕舞飛揚并未死去,她還要看著她的幸福,把握她的幸福,這樣的一生才可以完美。
她的裙帶依舊在飛揚,JACK和ROSE也依舊使他們落淚,沒有什么可以改變,改變她活著的方式,改變她依然盼望者的心。
如果我是作者,我一定會這么安排,讓他們在我的筆下融合,永遠的在一起。
也許亮色的輕舞飛揚不會在賺的這么許多人的眼淚,可在于我,心里的痛會少一些。
我依舊再看這本小說,也還是為她留淚,因為原作不可抵擋,我的言論也可能不會產生共鳴,也就讓他成為心中的一塊痛吧!
也許這個故事并不能與古代的梁山伯與祝英臺相較,畢竟一個是現代的愛情,一個是古代的愛情,但這里面,有比梁祝更忠貞的誓言,生死間,愛情是他們唯一的紐帶。
也許作者是對的,我寧愿沉浸在暗色的輕舞飛揚的世界,哪怕是生命脆弱,哪怕是過早的死去,有生命,就一定可以創造奇跡。
為了一切想要得,想要得到的幸福,他們也只能定下天堂里,來世的盟約……
我為何而生
對藝術的追求,對快樂的向往,是支配我人生的單純而強烈的兩種感情,這些感情如海浪,拍擊著我心中的巖石。
我所以追求藝術,有兩方面的原因。首先,藝術可以逃離孤寂,灰色的苦悶無人訴說時,沉痛的傷痕無人安慰時,無邊的絕望,無人排解時,看看畫冊,聽聽排簫,一種神奇的力量會將我從冷酷無生命的無底深淵拉回真實的世界,在藝術中重新找回自己;其次,藝術有時會給我帶來希望,凡高的強烈、莫奈的詩意、畢沙羅的樸實、雷諾阿的完整無不把我帶入光與色的世界,那種逆反的精神,那種視覺的革命,那種永不褪色的光芒籠罩著我,浸潤著我,將身外的塵事遠遠隔開,這種感覺猶如冬日午后的陽光灑在山巔的白雪上反映出的點點金光,如此的空明,卻又讓人激動不已。雷諾阿在格萊爾畫室學畫時,老師看了他的畫譏諷道:“無疑的,你是為了自尋樂趣而拿了顏色隨便涂涂!”雷諾阿毫不退讓:“要是畫畫不使我感到樂趣,請你相信我是絕對不會去畫的。”哲學家千百年來一直都在討論人生存的意義,而我一直以來都認為快樂是人生存最重要的一點,如果一生都不能從事自己所喜歡的事業,那是一種怎樣的人生啊!沒有希望,沒有快樂,沒有幸福的源泉,那要如何生存呢?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就像早期印象派畫家不在乎整個社會的群情激憤一樣,只要認為自己是對的,就要向著自己的目標勇往直前。德拉克羅瓦說:“線條是色彩。”安格爾大怒:“色彩是虛構的,線條萬歲!”于是兩人在法蘭西學院門前大打出手,他們都同時為了自己的真理而奮斗,而歷史也同時承認了他們的觀點,真理沒有絕對,信仰沒有絕對,人生沒有絕對,只有在追求自己的理想這一過程中才能體會到快樂是絕對的,不在乎結果,只強調過程,讓快樂無時無刻不在你身旁,那才是人生的真正意義。不管外面的世界如何變化,內心的世界里,給浮囂以寧靜,給躁動以清冽,給高操以平實,給粗獷以明麗,讓自己快樂,給自己快樂,讓復雜的色彩再次單純,單純到圣潔,讓心中的氣韻再次委和,委和到崇高。
生命只有一次,我會好好珍惜這僅有的一次機會,讓自己快樂的生活在世界上。
走出灰色
十三個春秋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在漫無邊際的時間長河中,如一葉的飄落激不起半點浪花反而被湍急的流水沖逝得不見了蹤跡,只留下點點記憶讓人憑吊品味。
如果說紅色的是歡笑,藍色的是憂郁,綠色的是幻想,黃色的是燦爛,那灰色的則是不愿再提及的往事。
那是一次廣播操比賽,班主任是位剛來的老師,她非常重視這次比賽,我們每天都緊張而興奮地練隊列,糾正動作,數著日子盼望著。終于等到比賽的那一天,班主任卻以我穿的毛衣顏色不合格為理由,將我拉出了隊伍并罰我在操場上一個顯眼的位置一直站到比賽結束。
僅僅因為我是一個平凡的學生,老師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隨意地將我拉出這個隊伍并給我屈辱嗎?傷心、失望、懊惱一齊襲來,那一天我不知是怎樣度過的,只覺得滿眼都是沉沉的灰色,壓的我不能呼吸。直到今天只要提到廣播操比賽的事,心便不自覺地沉了下去。好像是從那件事以后,我學會了沉默,學會了思考,學會了認識人生。仿佛我的生命之幕才剛剛開啟。
灰色是磨難,是挫折,是人生路上誰都避不開的曲折;灰色是江南淅淅瀝瀝的雨,它讓你知道寒冷的滋味,蕭瑟的感覺;灰色是人生的底色,不是說“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嗎;灰色是讓人警醒的一勺涼水,把你從懵懵懂懂的幻想中猛醒。
我不再上課時任由思緒飛舞,將往日每日捧在手中不忍放下的小說換成了課本,除了吃飯、睡覺,我將所有的時間放在了功課上,終于,辛勤汗水結出了甜美的果實,我如愿以償上了一所理想的學校。
生命中的灰色永遠存在,就像影子與我們,當我們與灰色不期而遇時,請你不要驚慌,這是命運給你的一道難題,錯誤的理解會讓你陷入迷茫的境地,失去了前進的方向,但若你能正確理解,用正確的心態去面對,它就會成為你成長的磨刀石。
走過去,前面是個天;走出灰色,就是燦爛的陽光。
追趕太陽的女孩
(一)
茹茹輕快地走進辦公室。
“老師,你找我有事嗎?”她笑著問。
“嗯。”新班主任,不茍言笑的老夫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披肩長發,黃色T恤,牛仔褲,黃色霹靂鞋,干凈整潔。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啊!茹茹暗想。老夫子的目光已經移開:
“這是你的《入團申請書》嗎?寫的嘛,還可以,但不完善。回去想想,再寫一份吧。還有,以后不要穿奇裝異服。”說完,習慣地把眼鏡往上一推。
“可……”茹茹想說什么,老夫子揮揮手:“你可以走了。”
第二天,茹茹換上了白襯衣、藍褲子,樸素得不像茹茹。同學們都有些奇怪,可同學們不知道,又有一份比四頁少一頁的《入團申請書》交到班主任的手中。
(二)
聯歡會上,茹茹大顯身手。看,抽身、扭胯、伸臂,交叉,踢腿,彈起,幾個動作一氣呵成,豪放剛勁。茹茹把全身心溶入了搖曳的舞步中,跳出了青春美,贏得了陣陣喝采聲。第二天,茹茹被叫到辦公室。出來時,滿臉沮喪。她再也不在學校跳舞了。理由是:哪有正經人跳那種舞?再說,高三了該務正業,好好學習。之后,又有一份比三頁少一頁的《入團申請書》交給了班主任。
(三)
“茹茹快來看,你的文章發表了!”一位同學大聲喊。茹茹喜不自禁沖了過去,《生活需要七彩陽光》,大大的標題,赫然在目。茹茹高興得真想來個倒立。
可是,茹茹又被叫到辦公室。操場上再也見不到茹茹活潑的身影。她總是悶頭想什么,寫什么。
又是一份比兩頁少一頁的《入團申請書》交給了班主任。
(四)
高考結束了。本科發榜了。茹茹輕快地走入辦公室。火紅的短袖衫,黑色的工裝褲,白色巴拿馬旅游鞋,滿面春風,秀眉高挑,渾身洋溢著不可抗拒的青春魅力。她的來到,使辦公室為之一亮。她是來拿錄取通知書的,她知道她準考上。
“這是你的通知書。”茹茹一看北京服裝學院。茹茹笑了,陽光般的明媚。
茹茹恢復了青春,她再也不必苦悶,再也不必裝模作樣。她為之奮斗的團徽終于戴在胸前。可是,為此付出了一年的歡樂。她不悔,可她不愿。
茹茹告訴老夫子,團員并不一定要不茍言笑。她今后還要跳舞,她又發表了篇文章。
老夫子把那一次比一次短的入團申請書還給她,卻留下那最初四頁。“還是這份好。”他說。
茹茹笑了,她為老夫子的舉動好笑,既然這份好,為什么要我寫那么多呢?
茹茹走出辦公室。她把那三份入團申請書一點一點撕碎。雪白碎片留在了身后,她堅定地朝前走,前面有光輝的太陽,她要去追趕太陽。
沒有翅膀的精靈
歷史課上。
李傳過來一張紙條,說是一段歌詞。
海天是一色春夏秋冬是相連地獄天堂是相對
晝夜是交替暮鼓晨鐘是并列
看似相連的世界永恒地擦肩而過
鳥和魚可以相戀但能在哪兒筑巢
我寫了一句話在后面,然后傳了回去。和以往不一樣,那張紙條沒再回來。
在后來她寫給我的一封信中提到“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世界上的人。我想,你是一個精神至上的人。”于是我想起了我回給她的那句話“鳥和魚可以相戀,自然可以筑巢,在眼眸里。”
鳥和魚,她需要一個巢;鳥和魚,我需要一片天空。
翻看《科學世界》時看到了這樣一個題目《大腦:自然科學的最后一塊疆域》。笑死人了,當人類自以為是的渴望征服整個宇宙時,沒有發現在“已知”的事物中對于“自己”是最無知的。
佛說,人可以輪回轉世。我是信的,再生的是靈魂,正如鳳凰涅槃一樣。偶爾走在路上,抑或坐在教室中,那個我所承認的“自己”已不知在哪里游逛。也許真是精神至上吧,我相信意識超越物質的可能性。我相信自由是先于人的本質的,“我”就是自由本身,任何處境都不能限制我的自由,甚至死亡。因為死亡的方式和意義也可以由我自己來決定。我相信自己沒有固定的本質,肉體不過是我存在的一種方式,我的存在只是一種可能性,是“非其所是而又非其所非”的,我會成為什么樣子完全在于我對存在可能性的自由選擇。
那一日,和同學立于青龍峽之巔,那種“一覽眾山小”的感覺讓我有飛的沖動,脫口而出:“我簡直想飛了!”前邊的同學壞笑著轉過頭,指指山下,詫異地問:“那你為什么還不飛呢?”我也很詫異:“難道你沒看見我正在飛嗎?”“……”
如此,愛極了笛卡兒的“我思故我在”。就像在白天貪看過山巒與河流,一次又一次地比較之后,到了晚上即或是在沒有水光的黑夜里,眼睛依然可以分辨出河川和山脈之間那許多顏色的不同層次的變化。
所以,我可以穿越時空,穿越千年,立在唐風宋雨里聽簫;甚至可以超越死亡。因為一切好的東西永遠都不會消失。它們只是像冰一樣凝結,總有一天會像花一樣重開。當肉體消殞之后,我將以另一種方式繼續下去,當被你記起的時候,恰如《牡丹亭》所描述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
在我很小的時候,外婆曾用很多個夜晚給我講起小精靈的故事。外婆說,它有一對透明的翅膀。那時的我已經可以想象當光與影結伴滑過翅膀時的美麗。那幅畫面就定格在我的腦海中,時至今日,揮之不去。外婆說,它可以飛到荷葉上聽花開的聲音;可以飛到自己喜歡的孩子的窗前做一個美夢;它輕輕一想,就可以觸到天堂……我是如此喜歡這只小精靈。在故事的最后,外婆用手點著我小小的鼻子笑著說了一句鋪墊了我一生的話:“冬冬就是那只小精靈。”長大以后,我再沒有過那樣的驚喜。
后來我一直遺憾自己沒有一對翅膀,直到長大后的某一天。閑來和同學聊天,他們的童年大多聽過英雄與偉人的故事。而我的童話里只有小精靈和外婆祝福我一生的話,足矣。只有,做外科醫生的外婆,面對無數次死亡后,才可以為小小的我講出那樣動人的童話,造就了如此的我。在我的定義里,生命沒有界限,靈魂沒有生死……
天空沒有翅膀的痕跡,但有那樣一只精靈,
還在風雨如晦中聆聽在晴空萬里處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