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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1)
曾經,我以為愛情是自家花園里的玫瑰,只要我愿意,它們便會一直一直的盛開,那些美麗和芬芳都是屬于我自己的。在我忽然面對江一越的失蹤的時候,我還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去接受玫瑰有可能凋落的事實,而其實,所有生命的盛開與凋落都不過是自然界最普通的定理。
(1)
現在想來,那個突如其來的夢一定是帶有某些預兆性的。
寬闊的馬路上人影綽綽,江一越拉著我的手一起去趕火車,時間忽然緊迫起來,我們開始狂奔,一段段的樓梯與上坡……終于,到了空無一人的月臺,卻見火車已經緩緩開動,嬉笑的人們臉貼在窗玻璃上對我做嘲弄的表情。手心一涼,發現牽手的那個人已經不見,恍然看見他的影子正隨關閉的車門而消失,遂大驚,追向開動的車廂……怎么會被落下呢?怎么可能被他丟下?江一越的面孔再次出現,他嘴唇蠕動,像是要告訴我什么事情,但我拼命也聽不清楚,眼見他的面孔由清晰變得模糊,內心撕裂一般的痛楚……
我猛地醒來,心臟劇烈跳動。眼前是美好的春日,陽光肆意跳躍。剛才的夢里沒有可怖的怪物,卻有著讓我難以呼吸的壓抑。
想到此,不由得咳嗽起來。
關欣聞聲進了我的房間。“還沒好?”她問。
“喉嚨還有一點點癢,可能跟做夢有關。”我漫不經心的說。
“病沒有好,跟做夢有什么關系?”她邊問邊走來幫我把窗簾束起來,我不語。夢跟病沒有關系,卻跟她有關,今天,是她乘火車離開的日子。
關欣是我的室友,我們同租一套房子已經三年,相處的象姐妹一樣好。互相之間從來沒有秘密。
她從廚房端來一只白瓷碗放在桌上,溫柔的說:“給你熬的冰糖梨水,趕快喝下去就不咳嗽了。”
我一邊收拾床鋪一邊發著感慨:“欣欣,你要是走了,我真的會非常非常想念你的。”
我看到關欣疊衣服的手僵了一下,她垂下頭沒有再言語。
關欣要離開的消息真是非常突然,倉促的就象剛做好的決定一樣。就在上個月,她旅游回來,忽然告訴我,她決定離開這個城市。
我開始以為她開玩笑,許是看到外面的世界比這里精彩,去玩了一圈便想留下?
可到后來,看她在網上找工作,目的地是上海,才知道她當真要走了。我認真問她原因,她只說有自己的理由。我不甘心,一再強調上海的工作節奏有多么快,那里人有多么的勢利,以我們這種善良單純的人去,肯定會不適應。
關欣手里握住一只筆,很用力但又無意識的在紙上畫著,面上是勉強的笑:“一定得走,對不起,恩夏,以后你就知道了……。”
“你真的對不起我,你把我一個人丟下了,你一定要給我個理由。”我嚷著。
“我想多掙點錢,讓爸媽過上好日子。這里的工資太低了,你知道。”關欣低低的說。我無話可講。不是每個人都象我這么安于現狀,倘若年輕時不出去闖闖,以后就不見得有出去的資本和勇氣了。
她走了,到哪里找那么好的朋友,心意相通,互相照顧。哪怕我男朋友江一越和另外一個好朋友韋念櫻,都替代不了她的位置。所以我很傷感。
因為朋友是心里面包裹的一顆顆珍珠,每一顆都有不一樣的溫度和觸感。
下午的火車,從這里距離目的地,20個小時。她的朋友已經在上海幫她打點好一切,租好公寓,還有幾份待面試的工作……我沒有什么不放心的。
送她上車的時候,我想起了三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她溫柔,我任性,她象個大姐姐一樣照顧我,教我如何在職場為人處事,給我寫的東西提中肯的意見……而這一切,以后再不會有了,我的眼淚骨碌碌滾了下來。我哽咽著說:“欣欣,要是覺得那里不好就趕快回來,我等著你。”
關欣臉色通紅,似乎有滿肚子的話要講但講不出來,只是一個勁點頭,囑咐我照顧好自己。
火車在視線里走遠了,一同來送行的韋念櫻拍拍我肩膀:“好了,送君千里還終須一別呢,看你們搞的跟戀人似的……”我不好意思的瞪她了一眼:“說什么呢?”
“怎么了啊?又不是很遠,你們隨時可以去看對方啊,干嗎搞得這么悲凄凄的,我最不喜歡了。”韋念櫻大大咧咧的說。
“關欣這個家伙,都沒說邀請我去上海看她,哼!真不算朋友。”我尋思著她的話說。
“人家還沒去呢,不安定下來怎么邀請你,瞧你這轉變的真快!”
我們斗著嘴走出了火車站,四周是林立的商貿中心,我忽然起了念頭。
“念櫻,你說我們去看看婚紗如何?”
“你這三心二意的小東西,剛送走一個好朋友,就準備把自己嫁了,真夠依賴的。”念櫻罵我,但她無法拒絕我的軟磨硬泡。
在天彩購物廣場的五樓,我看中了一件正紅繡金黑色玫瑰的禮服,向念櫻盤算著:“到時候再做一套旗袍,加上婚紗,這樣三套衣服就夠了吧?”
“迫不及待的要嫁不是?你們連婚期都沒開始商量,你不覺得這早一點?”念櫻不可思議的看我。
“反正早晚也要用,放在那里也不會壞掉不是。”
我索性量了尺寸,預付了定金。下個月,江一越就從外省的分部調回這個城市的總公司,戀愛兩年多的我們馬上開始籌備婚禮,還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我打江一越的電話準備征求下意見,真掃興,他竟然關機了。沒關系,他那么寵我,一定沒有問題。
這個春天開始的是如此美好,雖然好友離開我到另外的城市,但我的男朋友卻要回到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