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二手手機與二手女朋友

一天小雞子要賣一部攝像手機給我，說是三星的，兩個鐘頭前才從西單百貨商場買回來，現在缺錢用，便宜一點，問我要不要。

我說，“哪怕你一秒鐘之前從店里買出來，一轉手，就只能算二手貨。怎么樣？多少錢？半折，行不？”

“不行，我剛買回來，還沒用呢！別大白天的搞敲詐好不好？你看這塑料包裝都沒拆，和新的有什么兩樣？要說有分別，就是一個你丫親自去買，一個我替你跑腿。反正橫豎都是新機子。”

“不，只能算二手機。”我跟個法官似的判定說。

“你…？？”小雞子憋得小臉便秘一樣紅彤彤的。

“你說得再好，也帶蘿卜芹菜各有所愛吧？你丫喜歡蘿卜，就不帶我愛芹菜啊！？你以為人人都喜歡三星的啊！？我就是喜歡諾基亞、摩托羅拉的。你說咋辦？還有，哪怕白送，我都不要，知道為什么嗎？”我歪著腦袋說。

“你丫少裝少爺！眼光高是么？你丫再這樣挑來剔去，恐怕這輩子就娶不到老婆。”小雞子有點激動的說。

“你丫混球咒我啊！？老子這輩子就和電腦結婚了。”

“你想想，現在找女朋友，能找個二手的就不錯了。”

“你欠揍！想抽吧你。”我火了。覺得這丫腦子真有毛病，不然就不鬧騰轉系了。

“別發火嘛。不服的話，聽我解釋給你聽。”小雞子皮笑肉不笑，表情怪異。

“你丫什么狗屁理論，快說，再不說，就閹割了你。聽到沒？”我緩了口氣，道。

閻歌正巧在廁所拉屎，聽到“閹割”倆字，立馬從廁所傳來轟鳴聲。“誰啊！喊我啥事？”

“喊你吃飯啊？！”我開玩笑的說。一邊捏著小雞子的胳膊，閻歌知道上當，就不說話了，使壞地把門敞開，房間頓時彌漫一股雞屎味。

“你丫還是班長呢，咋這素質？把門關上，臭死了，趕明多吃點素，少吃點雞腿，就沒這么臭了！！”

“嘭！”閻歌把廁所門關上了。

房間里剎時跟噴了空氣清新劑似的。空氣質量指數迅速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我繼續捏著小雞子的胳膊，下手越來越重，他奴才似的嚷嚷，就說就說。

我等他的狗屁高論等得心急火燎，我這人最怕人話說半截，吊我胃口。在“起點中文網”看小說也是，最怕看不到結局，眼看著那么多“太監”掉的書，心疼得真比殺了我還難受。

小雞子眼珠子骨碌一轉，說：“那得有個前提，不然我不說。”

“什么前提？別吊我胃口，我不吃那一套。是不是要我請你吃晚飯呀？”

“不是，不是，不管我說什么，你都不準罵人打人。”

“哦~~”我心里有數了。

這丫又忙不迭地補充道：“當然不是說你。”

“好，嘿嘿，我當是什么呢。”感覺那小子把我當成潑婦似的，我哪里那么多暴力傾向啊，不要冤枉人嘛。再說了，要罵也只罵壞人，若罵好人，那真是我犯賤了。

“那，那來拉勾。”他笑嘻嘻的。

“幾歲啦你？”我不屑地說。

“怎么？不管幾歲，有些程序還是要走的，來拉勾，蓋章。”他嘿嘿笑。

我的小指頭和他的小指頭糾纏在一起，大拇指接了一個吻。就好像領了結婚證的新人一樣，得遵循承諾。我此時有種上當的感覺。

小雞子的嘴巴里伴奏似的說著，誰反悔，誰是小狗，聽到沒？

我點著頭。

他開始裝模作樣慷慨激揚：“這個問題嘛，是這個樣子的，你想想，咱們都二十好幾的人了。一般男生認識一個女孩，她們基本都有過初戀吧。如果這時恰好被哪個哥們遇到，就正好是二手，算是幸運中的幸運！如果她初戀后再談一次無疾而終的戀愛，正巧這時被哪個哥們碰到就是三手，也算是幸運呵！如果初戀之后，又戀了兩次，比如初戀在初中，又戀在高中，再戀在大一，正巧被哪個哥們撿到就是四手，還是比較幸運的！再下面，唉不說了，估計輪到我的就是五手，六手，NN手了！！！……”

我被他的話灌得怔住了。轉頭反問道：“我和丫顧靜打小就認識了，一直到現在，你說她是幾手。”

他大拇指一豎，“牛逼！實在是牛逼。怎么能堅持到現在，估計涂了印度神油也堅持不了這么久吧？這感情的事可是兩廂情愿的事。你是一手貨！不過現在誰愿意買個手機一用就是十年啊？！我是做不到。”

“這個破比喻不恰當。”我大聲說。

“怎么不恰當？”小雞子一臉茫然，剛才還沾沾自喜自己的高論。

“你給我講這狗屁理論，不過是希望把你的手機賣給我，對不？那個沒感情的機器不買也罷。照你理論，這個世界失了戀，離了婚，受了挫折的人，豈不是都要畏‘罪’自殺了？還有什么感情可言？！還有什么……”

“不準罵人啊！不買可以，千萬不要罵人…”小雞子見我握手攥拳的樣子，有些害怕了。

“咱也是個誠信的人，剛才的承諾都算數，若沒那玩意兒，我早扒了你的皮。敢情你在散布頹廢思想，想想后果吧，最輕的處罰是到團委老師那寫檢查，嚴重的話，那就不好說了…”我嘴巴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一樣。

“好好好，那就當我是放屁好了，我晚上請你吃飯。”他忙不迭地賠不是。

“不用了，要是你小子懷恨在心，投個毒什么的，我不就玩完啦，爸媽白養這么多年不說，還害得那么多人傷心。若是投了春藥，估計犯的錯誤也不小，小命可保，退學難免，你就別安哪門子心了，自個兒動手，豐衣足食，誰也靠不住。”我搖搖頭。

“哦！飛哥你忙吧，我去廁所解個手。”他牽強地笑了一下。

“小子，去吧，悠著點…”我突然心情平靜若水了。

小雞子揣著手機，一開門就溜不見了。

